第23章 厚愛
第22章厚愛
吃完飯後,老趙拎着包神秘兮兮地對溫蕭雨勾了勾手,暗中指着卧室的方向說:“你跟我進來。”
“你這樣子我有點不敢進。”溫蕭雨身體微微後傾,戒備地看着像是要給他什麽“寶貝”的老趙。
“我給你個巴掌你敢不敢?”老趙揚手威脅道。
“不行!”賀希然怕他不經意間打到溫蕭雨的傷,當即伸開雙臂攔在了他面前。
童星見賀希然這麽仗義,也不甘示弱地疊上一層buff,人高馬大地擋住老趙:“不行!”
溫沐辰沒看懂,但架不住他覺得好玩兒,于是也如法炮制跟着疊上去,脆生生道:“不行!”
“我去?”老趙大為震撼地摸了摸自己的頭頂,“可以啊溫蕭雨,你現在成那什麽……什麽團寵了。”
別說他震撼了,溫蕭雨自己看着面前層層疊疊的屏障也有點驚訝。聽到老趙說出“團寵”這個詞,他沒忍住樂了出來:“沒想到吧,今非昔比了屬于是。”
樂歸樂,看老趙一副确實有事給他說的樣子,溫蕭雨指揮他們三個人道:“別在這兒瞎湊熱鬧,去幫奶奶收拾餐桌。”
然後,面前的三個人似是重影一般一個接一個地放下手臂,排着隊轉身走了。
溫蕭雨跟着老趙進到卧室,發現他從背包裏拿出一個相機包鬼鬼祟祟地遞過來:“這個給你用,快收好。”
“……你從哪兒偷的?”溫蕭雨沒敢接,靠在桌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你能不能說句人話?”老趙咬着牙說,“這是我十來年前用的相機,翻新過了,還能用。”
溫蕭雨遲遲沒有伸手,站直身體問道:“怎麽個意思?”
“你不是要轉去攝影社麽,沒個設備怎麽行。”老趙把相機包塞進了他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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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蕭雨盯着老趙看了半天,老趙也由他盯了一會兒,臉上的表情萬分決絕,像是他敢不收下就能把他摁到地上捶一頓似的。
略微磨損的相機包沉甸甸的,溫蕭雨的手指在上面摩挲兩下,緩緩拉開了拉鏈。
裏面的單反确實是古早型號的,因為翻新過,整體狀态還不錯,只是功能要少一些,操作起來可能沒有新款的方便。
不過溫蕭雨本就是攝影行家,後來當導演拍電影時也極注意畫面美感,攝影技能是早已是刻在骨子裏的爐火純青。
以他玩相機的經驗來看,攝影水平不全體現在相機本身,更多的體現在攝影者的思維、視角、抓拍能力。
因此老式相機不是問題,讓他更加在意的是,相機包裏面還有兩個價格不菲鏡頭,一看就是新的。
他神色複雜地擡起頭,問老趙:“趙總,我以前是不是救過你的命?”
“放什麽狗屁!”老趙否定道。
“那是……”溫蕭雨拿出手機打開前置攝像頭,湊到老趙身旁端詳着兩人的模樣,“其實你是我失散多年的……”
“滾滾滾!給我滾遠點兒!”老趙兇神惡煞地打斷他的話音,掄起巴掌就要往他背上拍。
“我就說這發量也不像啊。”溫蕭雨側身一閃躲開他的巴掌,把相機和鏡頭都放回包裏,笑着還給老趙,“這太貴重了,我真不能收。”
“怎麽?還有心理負擔了?”老趙雙手抱臂,也不接相機,有理有據道,“我這只是借給你,你畢業了是要還我的,到時候有一點兒磕磕碰碰的你都得加倍還給我。”
“還整上霸王條款了?”溫蕭雨把相機包放在桌子上,糾結地看着它。
若說完全不想要是不可能的,在做導演之前,溫蕭雨就是玩攝影出身。他高中去國外念書時加入了學校的攝影部,從此拿起了相機。
上大學之後,即使被父母強迫着去學了商,他也一直沒有放棄攝影。天賦卓越加上勤學不綴,他很快就在攝影圈初露鋒芒。
也正因如此,他得到了一些小衆導演的賞識,開始逐步進入電影行業,最終組建自己的團隊回國發展。
每次站到燈火輝煌的領獎臺上時,他都會想,這一切,僅僅是因為最初拿起了一臺普通的單反相機。
這份初心他一直未曾忘卻,雖然現在穿越到一個悲慘炮灰身上,但溫蕭雨其人從來不知妥協為何物。得知學校有攝影社這個社團時,他第一時間就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轉社。
如今家裏的情況負擔不起任何一臺普通的單反,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去社團領一臺卡片機再次開始自己的攝影生涯。而此刻老趙把一臺完好的單反和兩個新鏡頭擺在他面前,說不心動是假的。
老趙這人說話總是很難聽,時不時地會爆個粗口,根本沒什麽老師樣子。不過這段時間以來,溫蕭雨已經切身體會到他對學生的關心和愛護了。
他沒見過老趙這樣的老師,穿越一次能夠遇上,挺幸運的。
溫蕭雨:“您……”
“你糾結個屁!你以為我是因為你才給的嗎?少往自己的狗臉上貼金。”老趙不屑地說。
“……哦。”溫蕭雨深感自己最近總是頻頻翻車,麻了。
老趙接着說:“我是看你奶奶照顧你們不容易,倒了八輩子血黴撿了你這麽個狗屎蛋兒。含辛茹苦把你一把屎一把尿地喂成一米九的大高個子,你再不争氣點孝敬她老人家,以後還有什麽臉面茍活于世!”
“趙老師,您這一段真摯的抒情,怕不是把這輩子的文學積累都透支了吧?”溫蕭雨臉上盛滿了真誠,恭恭敬敬地問道。
“你就是個不着調的,這段時間虛僞的外表蒙蔽了我的雙眼,我就不該對你有什麽不切實際的期待。”老趙指着他說,“把相機收好,別讓你奶奶看見,不然她心裏又該那什麽了。”
溫蕭雨看着他笑了半天,最後嘆了口氣:“行吧,謝了趙總,回頭給您拍時尚大片。”
“我這造型還可以吧?”老趙摸了一把自己的地中海,嘟嘟囔囔着朝外走了兩步,腳下沒注意踢到了屋子裏的垃圾桶。
他低下頭瞧了一眼,登時停下了腳步,指着垃圾桶裏洇血的繃帶說:“這是怎麽回事?你又打架了?”
“沒!”溫蕭雨當即否認。
他之前沒料到老趙會來卧室,所以這些東西也沒收拾掩飾。這時被老趙一眼看出來,他慌亂中口不擇言道:“這是我哥畫的畫,畫到繃帶上了。”
“你看着我。”老趙指着自己的臉,“你看我是瞎還是傻?”
溫蕭雨張了張嘴,老趙沒再給他編瞎話的機會,上來就開始扒他的衣服。
“哎!趙老師,您還記得‘為人師表’四個字怎麽寫嗎?這不合适啊,不合适。”溫蕭雨攏住自己的衣襟,擋着老趙的手往後退。
“我知道‘狗改不了吃屎’這幾個字怎麽寫!”老趙咆哮道。
就在溫蕭雨抵擋不住老趙的魔爪,即将淪陷失守時,察覺到這裏情況有異的賀希然迅速跑了進來。
屋子裏的戰局膠着而混亂,情急之下,他擠進兩人中間,面對面摟住溫蕭雨,隔開了老趙即将得逞的魔爪,義正辭嚴道:“趙老師!您不能這樣!”
一直沉迷于争寵的童星緊随其後,張開雙臂鋪天蓋地般裹住賀希然和溫蕭雨:“趙老師!您不能這樣!”
“趙老師!您不能這樣!”溫沐辰喊的聲音最大也最模糊,在最外圈只摟到了童星肥碩的肚腩。
好麽,又開始套娃了。
溫蕭雨撐不住這份“厚愛”,向後趔趄一步坐到了床邊,手肘勉勉強強支在床上,沒有壓到背後的傷口。
他能感覺到和他臉貼臉的賀希然正在用力對抗着身後的重量,那邊老趙也怕壓壞他,竭力勸說最上面的溫沐辰撒開手。
可是溫沐辰玩心大起,還以為他在逗樂,嘻嘻哈哈的就是不放手。童星的腰快被他勒細了,側着臉苦苦求饒。
一片混亂中,溫蕭雨的腰側驀地有些涼,他垂眸瞥了一眼,賀希然的手指貼在那裏,隔着衣服傳來了絲絲涼意。
“去幹嘛了?手這麽涼。”他在這一小方靜谧中低聲問道。
下一秒,在他唇邊的賀希然的耳朵霎時染上殷紅。溫蕭雨呼吸一滞,看到賀希然默默咬住下唇,向外偏了偏頭。
兩人誰都沒再說話,老趙手忙腳亂地把套娃們拆開,溫蕭雨怕他再繼續探究自己的傷,随即打岔道:“哥,趙老師說你給猩猩紮的小辮兒好看,也想讓你給他編小辮兒呢。”
“好耶!”溫沐辰拍着手跳了起來,拉着老趙和童星的手把他們拖出了屋子。
溫蕭雨站起來整了整身上被扯亂的衣服,眼神瞟到賀希然耳上的殷紅已經蛻變為粉紅,和他被冷水浸過的指尖一樣,濕漉漉的水嫩。
“真去洗碗了?”溫蕭雨擔心他臉上的紅色再肆意蔓延,就離他遠遠地問道。
賀希然背對着他,發出了一個簡單又含混的音節:“嗯。”
溫蕭雨套上外套,雙手插在口袋裏,問他:“要不要暖手?”
“?”賀希然正準備邁出門的腳步猛地一剎,有些好奇又有些期待地轉回頭。
就見溫蕭雨從口袋裏掏出打火機,“啪”的一聲點燃。
“保證給你暖得透透的。”
“……滾。”
作者有話要說:
祝我家小寶貝們除夕快樂!謝謝大家今年的陪伴,明年我會更加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