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康熙一聽見,心都要軟了。
伸手摸着她的頭,輕聲道:“可是想朕了?”一邊說一邊眼神往下,在溫貴人的書案上瞧了一眼。
明晃晃的意思就是,朕都瞧見你拿着朕的畫像了,可別想否認。
可康熙也知道,溫貴人這樣害羞,估摸着是不好意思說的。
果然,溫貴人坑坑巴巴的猶豫了好久,才吱聲道:“想了——”
康熙原就素了這麽多天,現在又見她這般嬌羞的模樣,更加是心下癢癢,牽着溫知許的手放在手心裏握的緊緊的,沙啞着嗓音故意逗她:“哪裏想了?”
他低着頭,眼神帶着戲調,男人灼熱的呼吸噴在溫知許的臉頰邊,那原本就羞紅的臉頰更是紅了一大片。
溫貴人別開目光,不敢瞧他,一張嬌豔妩媚的臉上帶着三分的嬌羞,偏偏嘴上卻大着膽子道:“哪裏都想。
原是些閨閣之中的情趣事,康熙也沒指望她回答,偏生溫貴人回答了。
這下康熙哪裏還忍的住,摟着溫知許的腰又問了一句:“告訴朕,哪裏比較想?”其實溫貴人不說,康熙也是知道的。
延禧宮門前為他留着燈,溫貴人半夜抱着他的畫像入睡。
康熙的後宮那麽都多的女人,哪一個不是天天盼着他去?但那些女人話說的再多,卻總沒有溫貴人給她的感覺那麽強烈。
溫貴人被問的手腳都無處安放,悄悄的不停往後退。
但她忘記了自己身後是書案,再退兩步的話就要撞到上面了,她細皮嫩肉的人又那麽嬌氣,這一下撞上去的話可不是開玩笑的。
康熙吓一跳,連忙上前兩步在溫貴人要撞上書案的時候伸手一把将她摟住了。
溫貴人雙手放在他的胸前,睜大眼睛一臉的懵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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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要是沒了朕可怎麽搞。”康熙伸手在溫貴人的鼻子上刮了一下,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親昵。
“那皇上就要一輩子寵着嫔妾。”這句天真的如同孩童的話康熙自己都不相信,帝王的恩寵哪能有一輩子的?
要不然皇宮裏也不會流傳一句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了。
但大約是今晚的月色太過明亮,或者是那盞等他的燈太過溫暖,又或者是溫貴人趴在他的畫上,擁畫入眠的模樣太讓康熙覺得安心。
情不自禁的點頭,摸着溫貴人的頭道:“好,朕答應你。”
說完,還沒等溫貴人高興的跳起來,康熙就彎下腰一把将溫貴人打橫抱入懷中:“但是現在太晚了,溫貴人還是先伺候朕吧。”
康熙掀開羅帳,将溫貴人放在床榻上。
素色的被子上,溫貴人一張臉卻像是朵嬌豔的牡丹花,國色天香嬌豔又妩媚。
躺在她身下又乖又軟,康熙眼神一暗,抱住溫貴人的腰壓了上去。
聽說那晚久久不去後宮的萬歲爺在延禧宮要了三次水。
之後一大早,萬歲爺上完早朝之後,又賞賜了延禧宮不少的好東西,聽說一長串的太監手裏捧着的都是寶貝,什麽白玉浮雕,水晶雙活扁瓶,紫檀座,琺琅彩壽山福,青漢玉筆筒……都是難得一見的好東西。
到了晚上,萬歲爺又去了延禧宮。
後來又聽說,萬歲爺還親自給溫貴人作畫。
之後去過養心殿侍寝的人出來一臉青色,萬歲爺将溫貴人的畫像放在了養心殿,就正挂在寝殿的牆上。
延禧宮裏日日都是歡聲笑語,萬歲爺足足在延禧宮住了六七天才去別的娘娘宮中。
雖然無人說,但大家心裏都有了杆秤,溫貴人已然成為了後宮第一人,現如今無人能越的過去。
——
除此之外,英常在也頗為受寵。
萬歲爺昨個答應了要來陪她用晚膳,可到了時候,萬歲爺還沒過來,英常在驕縱又任性,偏不停奴才的勸,非要親自去養心殿等着。
她受寵,驟然身份配不上,可還坐在轎攆上去的。
轎攆停下,英常在扶着宮女的手往前走去,到了門口的時候卻被攔了下來,養心殿的太監們進去禀告,英常在就站在門口等着。
康熙一聽英常在來的時候,放下手裏的折子一臉不耐煩。
中午剛從噶爾丹剛送來的急報,大阿哥領兵五萬親自迎戰,康熙知道自己的大阿哥,有勇無謀眼界又高,縱然是一身好武藝,看了不少的兵書可終究還是有些紙上談兵。
果然,全軍深入塞外之後,糧草供給開始不足,可這個時候在派糧草過去,也晚了。
康熙揉着眉心正煩躁,英常在正巧這個時候撞上來了:“她來養心殿幹什麽?讓她回去。”說話的語氣頗為嚴厲,吓得來禀告的小太監身子一抖。
李德全思索一番,上前提醒:“萬歲爺,您昨個答應了英常在陪她用膳。”
李德全一提醒,康熙才依稀記得像是有那麽回事。
可臉色到底還是不好看:“朕現在沒心情陪她,讓她回去。”康熙重新拿起折子,再想噶爾丹那邊的對策。
李德全見萬歲爺這樣,也不敢勸,親自去外面好生好氣的解釋了。
英常在就算是再生氣,對着李德全的這張臉也不敢撒潑,只得原路回去了。坐在轎攆上的時候卻越想越不對勁,萬歲爺前個還好好的怎麽今個又不見她了呢?
英常在揉着腦袋實在是想不通,轎攆剛過吉祥門的時候,卻見着前面一堆宮女湊在一起。
時不時的傳來哈哈大笑,英常在眉心一皺下了轎攆踩着花盆底走了過去,剛想教訓一下這些奴才,卻聽見好像是在聊溫貴人?
“溫貴人可真是好看,那日打掃的時候我遠遠的看過一眼,溫貴人美的像位仙子……”
“是啊是啊,又溫柔又好看……。”
“我也瞧過一次,在禦花園裏萬歲爺還親自給溫貴人簪花,萬歲爺牽着溫貴人的手瞧着她的眼神溫柔極了。”
“啊!難怪溫貴人這麽受寵……”
萬歲爺今個不來她宮裏,英常在本來就在生悶氣了,現在聽見這些更是将後牙槽都咬的嘎吱響。
她不舒服,那別人也就別想舒服,冷着臉将這些宮女們都發落了。
英常在靠在紅牆上,氣的直喘氣。
嫉妒溫貴人,嫉妒的眼睛都紅了。
但英常在知道,溫貴人受寵,與她為敵簡直就是傻,最好的辦法還是要與她交好,沒看見就連章嫔也三番兩次的去拍溫貴人的馬屁嗎。
英常在想到做到,第二天備下禮物就去了溫貴人的延禧宮,要去好生瞧瞧這是哪位天仙。
溫知許聽說英常在來的時候着實有些驚訝,她與這個英常在可是不熟,面都沒見過,忽然到了門口也只得讓人進來了。
英常在見到溫知許第一眼的時候,足足看了好久才慌過神來。
“英常在?”溫知許眉心皺了皺,別開了臉,她很不喜歡英常在打量的目光。
“我……我是看姐姐太好看了。”英常在連忙低下頭,趕緊讓身後的宮女将帶來的東西送上:“這是萬歲爺新賞的頂尖太平猴魁,我沒舍得喝全拿來給姐姐了,還忘姐姐不要嫌棄。”英常在嘴上謙虛,但心裏卻着實有兩分炫耀的心思在裏面。
“多謝妹妹了。”溫知許笑了笑,随後便讓身後的棉霧拿了下去。
英常在見狀低頭喝了一口手心的茶,剛一入口卻又愣住了。
武夷山的大紅袍,每年就進貢那麽一丁點,英常在只去養心殿侍寝的時候喝過兩回,這點東西只供萬歲爺用,整個後宮裏就算是宜妃娘娘那估摸着都是沒有的。
在溫貴人這……卻用來待客。
英常在的嘴張了張,又想到她送的太平猴魁臉上一熱,原本準備的一肚子拍馬屁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出口了。
兩人不鹹不淡的喝了兩杯茶,英常在時常的魂不守舍,溫知許便沒刻意的去搭理她。
果然,沒一會英常在就自己受不住,站起來告辭了。
“主子,這英常在不聲不響的來一趟是什麽意思?”棉霧有些疑惑,等人走後問了一句。
“誰知道。”溫知許好笑的搖搖頭,卻起身查看英常在的茶盞。
見着杯子裏的茶水之後,溫知許才暗覺自己粗心:“日後皇上新賜的茶只有在萬歲爺來的時候再泡,其餘的時候還是換別的。”
輕聲嘀咕道:難怪英常在喝了茶後臉色那麽難看了。
棉霧一聽就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了,點點頭:“主子,奴婢記住了。”這茶是萬歲爺見主子喜歡,來的時候親自帶來的,外頭的不知曉。
她們幾個知情的便沒說出去炫耀,免得給主子招嫉妒。
主子日日喝,侍茶的宮女習慣了,卻沒想到英常在瞧見之後臉都綠了。
——
英常在板着臉,紅着眼。
出了延禧宮的大門才敢發作出來,一腳踹在門口擺放的花盆上,啪的一聲碎成了兩半。
“主子……這。”她的宮女連忙上前來:“這可是延禧宮的東西。”
英常在一聽,原本要說出口的話硬生生的咽了下去,挺了挺胸,大着膽子道:“延禧宮的又怎麽樣?不過是個花盆罷了。”
話雖然那樣說,但英常在到底還是害怕。
連忙拉着宮女走了。
她在門口的一言一語,等人走後小元子就上來禀告了。
溫知許當時正在給修剪花盆,聞言放下手裏的剪刀道:“收拾一下,把這盆端出去。”
“主子。”小元子跪下,一臉氣憤:“英常在實在是大膽,要不咱們就不收拾了,萬歲爺待會要來用晚膳,一準能見着。”他說的含蓄,但這意思不用解釋也知道是想讓溫知許給英常在上眼藥。
“不用。”卻沒想溫知許搖着頭,指着手邊的梅花道:“端出去吧,就放在原來的位置上。”
小元子一邊感嘆他家主子性子太過和善,一邊聽話将原先那盆給收拾了幹淨,再将主子親自指明的那盆給放在了原來的地方。
小元子以為他收拾的這麽幹淨,萬歲爺是注定不會知道了。
可沒想到,到了晚上萬歲爺來延禧宮的時候一眼就将眼睛落在了那上面,原本往前走的腳步也停了下來。
“怎麽換了一盆?”他指着花盆問了一句。
小元子一頓,當真沒想到換了一盆花萬歲爺都認的出來,将腰彎的深深的越發小心的回萬歲爺的話:“回萬歲爺,下午的時候英常在來過。”
“只是出來的時候,額……英常在的心情怕不是太好,動作大了些。”
“主子便讓我們重新換了一盆。”主子沒說,他也不敢多嘴,但只是這一句話就足夠讓康熙明白了。
花盆好好的放着,他來延禧宮那麽多次了也沒弄壞?英常在一次就碎了?
連忙跨着大步往屋子裏走去,門口打簾的宮女見着他就要行禮,康熙連忙眼神示意讓她住嘴。
放慢腳步往前走了兩步,就聽見溫貴人背對着他仔細的吩咐着宮女:“萬歲爺愛湯,最近因為前朝的事看折子看的辛苦,我吩咐炖的鴿子湯一定要好生照看着,萬歲爺一來就要端上來。”
“還有糕點,讓禦膳房的快點上來,估摸着萬歲爺也該餓了,到時候剛好可以吃點糕點墊墊。”
她說着,又不放心,仔細交代道:“還有,我愛吃甜的,讓禦膳房的在我喜歡的馬蹄糕跟棗泥山藥糕裏面多放點糖。”
康熙聽到這,低頭溫柔一笑。
溫貴人真是睜着眼睛說瞎話,她哪裏愛吃甜的了?愛吃甜的分明是他。
但到別處他總是端着,沒人知道他的口味,也就溫貴人看清他的喜好,卻從不多說,只在他來的時候默默的準備好。
康熙的心暖成了一攤水,上前當着奴才們的面将溫貴人抱在懷裏。
“萬……萬歲爺?”溫貴人背對着他,想掙脫卻又舍不得。
一張臉羞的紅撲撲的,眼中半含着水實在是誘人。
康熙也不想當着奴才們的面做的太過,抱了一會便放開了。
随意的找了個話題,問:“朕瞧你門口擺的花盆怎麽換了?”這話他問過小元子,知道是英常在踢的。
偏生還要再問溫貴人一遍,只是想看看溫貴人是怎麽回答的罷了。
“沒什麽,上次那盆不怎麽好看,我這才叫人給換了。”溫知許說的輕描淡寫的,好像不想在多聊這件事。
康熙卻是知道是英常在踹的,見她這般不想多談的模樣确實心下一熱,上前低着她的額頭輕聲道:“當真是因為這個原因?”
他一邊問,眼睛卻仔細的瞧着溫知許,不錯過她臉上一絲表情。
果然,溫知許臉上的表情變了變,臉上表情有些讪讪的,眼神也閃了閃,壓根兒不敢正眼對他。
“這……”溫知許別開他的目光,眼睛抖動幾下不敢看他的眼睛,別扭道:“萬歲爺問這個幹嗎?”
康熙只是想瞧瞧溫貴人臉上表情如何,見她撒謊的時候雙手緊張的扭在一起,眼神飄忽,壓根兒不敢往他那看。
這樣的女人心裏想的什麽一眼就能瞧出來。
眼看着溫貴人就要被問的左右亂看,就快要鑽到地上去了,康熙急忙牽着她的手道:“下次英常在在這樣,你就罰她。”
溫知許是貴人,位份要比英常在大一級。
若是以下犯上的話确實是有理由罰她的。
哪知,溫貴人聽見低頭道:“萬歲爺這般寵愛她,嫔妾可不敢。”這般醋溜溜的話一說出來,溫知許連忙轉過身子背對着康熙。
“寵的你真是越發的小氣了。”康熙雙手扳過她的肩膀:“這樣的話也敢說?”
他語氣壓根兒不嚴厲,溫貴人卻委屈的雙眼含淚。
康熙用手指在她眼角擦了擦,寵溺道:“越發的嬌滴滴,這兩句話就值得你掉眼淚了?”
溫貴人也下意思的将手抱住他的腰,滿是驕橫:“誰讓萬歲爺不讓嫔妾說英常在的。”
康熙大笑一聲,原來還是因為英常在。
抱着懷中的溫貴人,瞧着她吃醋的模樣覺得好玩又好笑,這一聽就醋成這樣的模樣,真是讓他心都要化了。
溫貴人好不容易任性一次,康熙也樂意寵着,用過晚膳之後自然又是歇在了延禧宮。
不過在床榻上的時候,康熙就沒那麽好說話了。
掐着溫貴人的腰,逼的她眼淚直往外流,康熙這個時候卻一點都不心疼,還直逼的她說些平日裏聽都沒有聽過的話。
床榻上,溫貴人還一抽一抽的在哽咽。
康熙卻板開她的腿,雙手壓在兩邊,腰腹往下一挺,沉聲問:“下次還敢不敢跟朕耍小性子了?”
溫貴人別開臉,不說話,只那急促的喘息與不停抖動的腿顯示她沒有表面那般淡定。
康熙卻不着急,急促的擡起後身子越發用力的往下一挺。
這般來了三四下,溫貴人再也忍受不住了,哭着嗓子不停的求饒:“不敢了。”
“嗚嗚嗚……嫔妾下次不敢了。”
一晚上,李德全就靠在門框前,聽着裏面若有若無的哭泣與喘息聲兒,随之而來的還有女人嬌的如貓一樣一聲聲:“不敢了。”
李德全靠在門框前,打了個盹之後裏面若有若無的聲音還在繼續。
他往外面瞧了一眼,天色已經不早了,但在溫貴人這他可沒那個膽子去勸。
只得暗暗嘆一句:“萬歲爺龍馬精神。”
——
翌日一早,萬歲爺就去上朝了。
路過門口的時候又瞧見那盆花,想到昨個的事,他對李德全道:“英常在火氣太大,給她一本佛經讓她抄幾遍靜靜心,最近幾日就待在屋子裏不要出來了。”
李德全知道,萬歲爺這哪是覺得英常在火氣大哦?
分明是在為溫貴人出氣而已,聞言點着頭道:“萬歲爺放心,奴才一定會照做的。”
延禧宮,等溫貴人醒了,小元子第一個沖上來。
“主子……”他張了張嘴,把昨天的事情說了出去,還道:“萬歲爺一早就罰了英常在。”
“我知道。”溫知許捧着碗,喝着裏面的銀耳粥。
“您知道?”小元子卻是一臉的詫異,主子可是睡到現在才剛醒。
“昨晚我讓你換的那盆,你可知是什麽花?”溫知許見他一臉懵懂,轉過頭問他。
“是……”小元子想了想:“好像是梅花。”
“就是梅花。”她點點頭,喝了幾口就将手裏的碗放了下來:“萬歲爺最喜歡那盆,來的時候誇了好多次。”
“我精心伺候那麽久,自然也是喜歡的。”她用手撐着下巴:“昨個卻好端端的把它放在門口,就算萬歲爺不認識別的,自然一眼就能瞧出那盆。”
小元子張了張嘴。
溫知許歪着頭道:“萬歲爺瞧見了,自然會問你。”
她說到這裏,眨了眨眼睛,臉上的表情溫柔又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