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要瘋

然而鄭明弈開口卻是:“感悟嗎?我現在的感悟是,入獄真是非常正确的選擇。”

江遲景:“?”

“每天早睡早起,生活作息穩定,食堂餐食營養均衡,工作不勞累,最重要的是……”鄭明弈說到這裏看向江遲景,“獄警還很可愛。”

江遲景:“??”

“咳咳,這說明我們監獄條件很好啊。”典獄長趕緊把話搶了過去。

“典獄長,這樣還能讓囚犯反省嗎?”劉董皺眉問。

“是這樣的,我們還有禁閉室,如果大家感興趣也可以去參觀。”典獄長趕緊給江遲景使了個眼色,讓他把鄭明弈拖走。

接下來,典獄長把參觀隊伍帶到了種植棚的另一頭,讓另一個囚犯給大家介紹監獄生産的草莓産品。

江遲景沒再跟在隊伍後頭,而是和鄭明弈一起,回到了他剛剛放小籃子的地方。

“你認識那個劉董?”江遲景忍不住問。

“那人是吳鵬的朋友。”鄭明弈道。

吳鵬就是恒祥機構的老板,也是鄭明弈的前上司。如果江遲景沒有猜錯的話,陷害鄭明弈入獄的人,很可能就是吳鵬。

“你跟他打過交道?”江遲景又問。

“不算。”鄭明弈拎起小籃子,走到角落的洗手池邊,一邊洗草莓,一邊對江遲景道,“他和吳鵬之間有不正當交易,我這案子導致多家企業利益受損,但他從中獲益頗豐。”

這還是鄭明弈第一次主動和江遲景聊起案子的事,江遲景突然想到關偉提到的線索,問:“你手裏的線索是不是就是他和吳鵬的談話錄音?”

鄭明弈把草莓上的葉子給摘掉,看向江遲景道:“我手上沒有線索。”

看樣子鄭明弈還是不願意深聊這事,江遲景突然有些好奇,問道:“上次你和關偉會面,談得怎麽樣?”

“我讓他确保他們內部幹淨之後再來找我。”鄭明弈從籃子裏挑出一顆又紅又标致的草莓,甩了甩上面的水珠。

江遲景不禁陷入了沉思,鄭明弈手上的線索應該不是鐵證,只是能夠證明案子有問題,讓執法部門重新立案調查。而這種情況,不确定因素實在太多,貿然交出線索的确是不明智的行為。

“江警官。”鄭明弈的聲音打斷了江遲景的思緒。

“嗯?”江遲景擡起眼眸,看向鄭明弈。

“張嘴。”

還未等江遲景反應過來,鄭明弈便把手裏的那顆草莓塞進了他的嘴裏。不知是不是江遲景的錯覺,他總感覺鄭明弈在收手的時候,拇指有意無意地擦過了他的下嘴唇。

下意識地一口咬下去,柔軟的果肉中迸出甜甜的果汁,瞬間彌漫整個口腔。起先有些酸澀,令人不由自主地皺眉,但适應之後就是無盡的回甜,一直往下甜進心裏。

“怎麽樣?”鄭明弈問。

江遲景滑動喉結,将果肉咽進肚裏,不想承認草莓好吃,違心道:“好酸,你到底會不會種草莓?”

這話說得着實有些冤枉鄭明弈,因為草莓的品類和種植環境早已決定,他頂多只能控制一些相對不太重要的因素,比如何時采摘等等。

“我不會種草莓?”鄭明弈微微皺眉,看了眼參觀團的方向,接着又看向江遲景道,“那你跟我來這邊,我帶你看另一個品種。”

說完之後,鄭明弈轉身往更角落的地方走去。江遲景跟在鄭明弈身後,直到走進了角落裏,他才隐隐覺得不太對勁。

這個角落放着一個置物架,架子上擱着手套、灑水壺之類的物品,架子旁邊放着掃把和拖把。這一看就是放雜物的地方,江遲景奇怪道:“草莓呢?”

“這裏。”鄭明弈回了一句,接着圈住江遲景的後背,把他按進角落,不由分說地朝他脖子上湊了過來。

脖子上倏地傳來一陣刺痛,江遲景瞪大雙眼撐住鄭明弈的胸口,低聲道:“鄭明弈?!”

後頸被人牢牢掐住,後腰也被人緊緊箍住,根本無法掙脫。

鄭明弈把江遲景壓在角落,埋頭在那片潔白的肌膚上,專心地種着草莓。他的胳膊非常用力,像捕獸器一樣禁锢着江遲景,渾身上下都在傳達着一個信息:誰說我不會種草莓?

監控攝像頭就在頭頂,放雜物的角落位于死角,但典獄長和參觀團就在不遠處,只要有人往這個角落看過來,就能看到兩人的姿勢極其暧昧。

大棚裏吹着涼涼的風,培養土裏結着一顆顆紅紅的草莓,像是一個個小觀衆,笑眯眯地看着兩人。

典獄長的聲音從大棚的另一頭傳來,在這空蕩蕩的空間裏顯得格外清晰。江遲景的心裏萬分焦急,鄭明弈的膽子簡直大得不像話,他怎麽能在這種公共的地方在他脖子上種草莓?!

好在典獄長和參觀團的人有說有笑,沒有人發現這個角落裏的動靜。

江遲景稍微松了些力,但他的神經還是高度緊繃,那感覺仿佛在高空走鋼絲時掉落了手中的平衡杆一般,幾乎快要不會呼吸。

鄭明弈似乎感受到江遲景不再用力掙紮,手上的力度小了下來,兇狠的舔咬也變成了溫柔的親吻。

其實這時候以江遲景的力氣已經可以把鄭明弈推開,但他雙手抓着鄭明弈的囚服,久久都沒能使上力氣。

不是他不想使力,而是他的內心有個邪惡的小人在興奮地叫嚣,讓他抓緊機會多聞一聞鄭明弈耳側的氣息。

江遲景不想這樣,但雙手卻控制不住。要說他現在的心情,真是……

要瘋。

好煩人。

江遲景面無表情地回到參觀隊伍末尾,內心把那邪惡的小人暴揍了無數遍。

都知道理智是個好東西,但每次就是關鍵時刻掉鏈子。幸好他剛才眼尖地發現典獄長在尋找他的身影,趕緊把埋頭苦幹的鄭明弈給推了開來,否則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而鄭明弈倒好,心滿意足地欣賞着自己的傑作,一點也沒有幹了壞事的自覺。

“江警官,你脖子不舒服嗎?”走在一旁的李女士問道。來草莓棚之前兩人聊了許久,已經互相介紹過姓氏。

自從跟上參觀團之後,江遲景就一直拿手捂着後頸。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脖子出了問題,但實際上他是用手腕擋着脖子上的吻痕。

不對,不能叫吻痕,應該是狗啃出來的痕跡。

“沒有。”江遲景左右歪了歪腦袋,示意脖子沒事,“冷氣開得有點足。”

這理由着實有些蹩腳,獄警的夏季制服是短袖,要是江遲景真感覺冷,應該是抱着胳膊,而不是捂着後頸才對。

不過好在李女士并沒有注意到這樣的細節,附和了一句“确實有點冷”,接着便問道:“話說這裏有洗手間嗎?”

男子監獄裏沒有女廁所,偶爾有女性因工作或其他原因來到監獄,需要使用衛生間,都是專門空出一整個衛生間供她們使用。

“我帶你去,不要亂走。”

江遲景給典獄長打了聲招呼,接着把李女士帶去了草莓種植棚旁邊的獨立衛生間。

這個衛生間供廠區的所有人使用,江遲景必須确保裏面沒有別人,特別是沒有囚犯。

“裏邊有人嗎?”

江遲景站在門口問了一句,但他沒有等來回答,而是聞到了若有似無的煙味。有的囚犯會借着上廁所的名義,跑來衛生間裏抽煙,由于衛生間就在廠棚旁邊,也不會有獄警專門跟過來,所以基本上都不會被抓。

“誰在裏面抽煙?”

江遲景的聲音沉了幾分,他邁着步子挨個打開隔間的門查看,而當他走到一半時,最裏面的隔間響起了沖水的聲音,他立馬加快步伐走過去,拍着門板道:“出來。”

不一會兒後,隔間的門從裏面打開,只見老九規規矩矩地坐在馬桶上,一副別來無恙的樣子道:“江警官,你來這兒上廁所?”

如果江遲景沒有記錯,老九應是在不遠處的漆廠裏工作。他的右手上還纏着固定板,廠裏應該沒有給他安排重活,所以比較清閑。

“給我出來。”江遲景沒有工夫追究老九抽煙的事,畢竟李女士還在外面等着。

但老九顯然誤會了江遲景的意思,一動不動地坐在馬桶上道:“你哪知眼睛看見我抽煙了,怎麽,我安分拉個屎都不行?”

只要抽煙沒有逮到現行,就很難給人處罰。想必老九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篤定了江遲景不能拿他怎樣。但江遲景本來也沒打算怎樣,只是不耐煩道:“我沒有要管你抽煙,你先給我出來。”

“不管?”老九明顯放下了戒備,表情有些莫名其妙,“那出去做什麽?”

雖然他嘴上這麽問,但手上還是提起褲子,從隔間裏走了出來。

“有其他人要用衛生間,你完事了就趕緊走。”江遲景頓了頓,怕老九不配合,又道,“不要讓我把巡警隊的人叫過來。”

“走就走,叫什麽巡警隊。”老九抱怨了一句,接着往衛生間的出口走去。

然而當他走出衛生間,見到門口站着個女人時,他立馬停下了腳步,頗為感興趣地靠過去道:“嘿,這位是?”

監獄裏的囚犯大多都非常饑渴,雖然在外等候的李女士已經四十多歲,但就如江遲景的直觀感受,她看上去不過三十出頭的年紀。

“離遠點兒。”江遲景攔下老九,轉頭對李女士道,“快去吧。”

李女士驚懼地點了點頭,忙不疊地走進了衛生間裏。

“江警官。”老九沒有再往前靠,像是才注意到江遲景脖子上的痕跡,戲谑道,“看樣子您最近性生活挺豐富啊?我可真是羨慕。”

江遲景略微偏了偏身子,但立馬意識到這樣也不能将脖子上的痕跡藏起來,索性直直地看着老九道:“趕緊回你的工位去。”

“前陣子還有護士小姐姐可以看,現在回到這和尚廟裏,連我小老弟都沒了精神。”

老九還在念叨,江遲景皺起眉頭,冷聲道:“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

“啧。”老九像是被壞了興致,沒勁地撇了撇嘴角,轉過身去打算離開。

但就在這時,讓江遲景始料未及的情況發生了。

衛生間四周的場地非常開闊,除了沉悶的空調響聲以外,幾乎聽不到別的聲音。而李女士應是進了離出口最近的那個隔間,以至于不大不小的動靜從裏面傳來出來。

老九的眼神立馬發生了改變,轉眼間就從沒勁變成了興奮。他往衛生間的方向走去,雙眼冒着光道:“江警官,我還沒有上完呢。”

男人會因兩種情況失控,一是酒精,二是色欲。

江遲景的心裏頓時生出了不好的預感,他用手撐住老九的肩膀,厲聲道:“給我退回去!”

“退?退什麽退。”老九舔了舔下嘴唇,“這是我們監獄的廁所,憑什麽給外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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