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渣男

舌尖侵入鄭明弈的牙齒,在口腔中肆虐橫行。唇齒間的呼吸逐漸升溫,燙得江遲景睜不開雙眼。

他用力按住鄭明弈,忘情地享受這場隐秘的歡愉,但片刻之後,主動權突然被人奪去。

原本征戰的戰場在鄭明弈的口腔內,但不知怎麽江遲景的後腦就貼到了櫃壁上,等他反應過來時,舌尖早已抵擋不住鄭明弈的攻勢,纏綿的親吻也由此變成了兇猛的侵略。

“鄭……唔……”

江遲景沒法呼吸,本來是他按着鄭明弈的後腦,不讓人掙脫,結果現在他卻不得不撐住鄭明弈的肩膀,想要獲取片刻喘息。

鄭明弈沒有放過江遲景,他的親吻像是壓抑許久終于爆發一般,絲毫不給江遲景喘息的機會。

制服的衣擺不知何時被鄭明弈扯了出來,滾燙的手心在腰間肆意游走。

一開始江遲景只是腦子發熱,想要親吻鄭明弈,完全沒有想過事情會失去掌控。

無論鄭明弈再怎麽誘人,他也是個囚犯,而江遲景是名獄警,他怎麽能跟囚犯在監獄裏做這種事?

鄭明弈像是感覺到了江遲景的退縮,他放緩了攻勢,只是咬着江遲景的嘴唇不放,但右手卻來到江遲景的領口,粗暴地解開了制服上方的兩顆紐扣。

如果不是狹小的排櫃裏施展不開,江遲景相信鄭明弈此刻已經暴力地撕開了他的制服——就像他之前想做的那樣。

“給我住手,鄭明弈。”

江遲景偏過腦袋,從鄭明弈的唇齒間收回了自己的嘴唇,但他這樣卻方便鄭明弈咬上了他的脖子。

“是你先招我。”鄭明弈埋在江遲景的頸間,嗓音沙啞地說道。

“明明是你。”江遲景不敢弄出大的動靜,也只能用氣聲反駁回去。

兩人都是箭在弦上的危險狀态,不過就在這時,窗外突然響起了高亢的消防車鳴笛聲,與此同時還有多輛警車由遠及近的警笛聲。

警察和消防前來支援,說明這場鬧劇該結束了。

江遲景緊繃的神經倏地放松,“梆”的一聲推開排櫃的鐵門,踉踉跄跄地從裏面摔了出來。

他看了看自己的樣子,完全不像個神聖的公職人員。

簡直太不像話了。

他趕忙整理好淩亂的制服,走到窗戶邊調整呼吸,好歹是讓躁動的內心平複了下來。

身後響起了鄭明弈從排櫃裏出來的聲音,江遲景頓時就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趕緊轉過身瞪着鄭明弈道:“你別過來!”

好不容易才平複下來,江遲景不想又被鄭明弈挑起心裏的火。

但這話說的着實有些冤枉鄭明弈,因為鄭明弈才剛從櫃子裏邁出一步,離江遲景還有好些距離。

“江警官,你怎麽能這樣?”鄭明弈往前走了幾步,看着自己受傷的小臂道,“吃完就跑,沒見過你這樣的渣男。”

江遲景:“……”

好吧,确實是江遲景理虧在先,誰讓他沒禁住鄭明弈的誘惑呢?

他整理好心情,走到鄭明弈的面前,擡起他的小臂問:“你的手還好嗎?”

“不好。”鄭明弈面無表情地看着江遲景道,“你沒看見流血了嗎?”

這話明顯帶着情緒,聽起來像是在怪江遲景眼瞎,但仔細一品,似乎又是在怪江遲景剛才的渣男行為。

江遲景心虛道:“我帶你去醫務室處理一下。”

說完之後,江遲景拉着鄭明弈的手腕走出了娛樂室,這時樓梯那邊突然響起了一群人的腳步聲,江遲景立馬停下動作,下意識地以為是老九等人已經喪心病狂,在這種情況下還沒完沒了。

不過出人意料的是,出現在樓梯口的人是許勝和公主,後面還跟着不少巡警隊的人。

看樣子是公主跑去通知了許勝,兩人又叫上巡警隊的人找了過來。

“江警官?”許勝率先看到了兩人,“你們沒事吧?”

“還好。”江遲景不動聲色地松開了鄭明弈的手腕,“老九呢?”

“就在樓下,剛抓起來。”巡警隊隊長接話道。

“那就好。”江遲景松了口氣。

危機徹底解除,最終沒有人越獄,鄭明弈也只是受了一點小傷。1號樓或許要花很長時間重建,但至少江遲景最擔心的事情都沒有發生。

“等老九關完禁閉出來,”許勝冷着臉道,“我會好好收拾他。”

巡警隊的人就在旁邊,許勝還敢這麽說話,也是因為獄警都知道他有分寸。

如果江遲景猜得沒錯,公主應該有阻止過老九,但沒能成功,所以才從洗浴室裏跑出來叫人。說不定老九為了讓公主不要多管閑事,還對公主動了手。

當然這些都是江遲景的猜測,既然許勝已經接手,那老九那邊也就沒他什麽事了。

前去救火的獄警陸續返回了公務樓裏,江遲景去行政科拿了備用鑰匙,把鄭明弈帶到了醫務室。

消毒水嘩啦啦地淋上鄭明弈的小臂,他疼得擰起眉頭,看向江遲景道:“江警官,你能不能不要這麽粗暴?”

“你好意思說我?”江遲景給鄭明弈纏上紗布,“你剛才……”

話說到一半,江遲景驟然停了下來。他不能再回想剛才的情景,因為他一想到鄭明弈吻他的樣子,內心的躁動因子便又開始不安分起來。

特別是現在鄭明弈還沒有穿上衣,他控制自己的眼神就花了不少力氣。

“我剛才怎麽?”鄭明弈故意似的問,“你不喜歡我用盡全力吻你嗎?”

聽到這話,江遲景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他以前怎麽沒發現鄭明弈這麽會說騷話?

接個吻而已,至于用盡全力嗎?

好不容易平複下來的內心又被撩撥得發癢,江遲景惡狠狠地用力拉緊紗布,瞪着鄭明弈道:“那你喜歡我用盡全力為你包紮嗎?”

這一下江遲景是實打實地下了狠手,鄭明弈果不其然疼得皺起了眉頭。但疼痛在他臉上不過一閃即逝,接下來便是掩飾不住的笑意:“喜歡。”

神經病。

江遲景暗罵了一句,把醫藥箱收拾好,接着重新坐回鄭明弈面前道:“說吧,許勝為什麽臨時改了主意?”

鄭明弈擡起胳膊看了看,沒有回答江遲景的問題,而是說道:“一點改進也沒有。”

江遲景知道鄭明弈是在說他的包紮水平,他壓抑住額頭冒起的青筋,正想讓鄭明弈不要扯東扯西,卻聽鄭明弈突然道:“我跟他談了筆交易。”

江遲景微微一愣:“交易?”

“嗯。”鄭明弈應了一聲,卻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江遲景耐着性子問:“什麽交易?”

“你要不要重新給我包紮一下?”

“鄭明弈!”

鄭明弈笑了笑,不再逗江遲景,道:“老太太的事我解決了,許勝答應我不再越獄。”

江遲景問:“你怎麽解決?”

這件事只能靠錢解決,而鄭明弈的財産早已被執行,連小洋房都已經被查封,手上應該沒有錢才對。更別說他現在還在獄裏,江遲景不信他能有那麽大的神通,在這種情況下也能……

“我有錢。”鄭明弈輕描淡寫地吐出三個字,打斷了江遲景的思緒。

行吧。

這人果然藏得夠深,江遲景竟然一點也不覺得驚訝。

不過他的腦子裏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下次他要再跟一個人接吻,一定要把這人摸透才行。否則就會像現在這樣,雖然并不驚訝,但心裏卻非常不爽。

“不是故意瞞你。”鄭明弈似乎看透了江遲景的想法,“我不确定我的錢是否能夠安全打到許勝的賬戶上,所以并沒有把這條路看作是最優選擇。”

“境外的錢?”江遲景黑着臉問。

“不是,是網上的錢。”鄭明弈道,“比特幣,你每天都在幫我看價格。”

江遲景沒再接話,心裏變得更加不爽。

雖然按理來說,鄭明弈身為被沒收財産的囚犯,向公職人員隐瞞財産狀況是挺正常的一件事,但江遲景就是很不爽,他以為他和鄭明弈不止是獄警和囚犯的關系,至少在阻止許勝越獄這件事上,兩人應該是站在同一陣線的夥伴。

結果事實是,他跟個傻子似的跑去阻攔貨車,鄭明弈那邊卻已經把事情解決了。

“生氣了?”鄭明弈看着江遲景問。

江遲景不喜歡別人看透他的情緒,但此時他毫不吝啬地擺出一張臭臉,滿臉都寫着一句話:我就是生氣了。

“別生氣。”鄭明弈伸手握住江遲景的手,“我把我的賬戶密碼都給你,上面還有好幾百個幣。”

江遲景知道比特幣的價格,下意識地在心裏粗略一算,這下不僅不爽,還酸得不行。

鄭明弈這狗東西竟然比他家還有錢。

“誰稀罕。”江遲景嗖地從鄭明弈手中抽回手,“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解決了許勝?害得我白白加班。”

“我也不知道具體情況。”鄭明弈道,“我的錢放在外網沒事,但回到國內很可能被立馬凍結。我給許勝說了,如果他能解決渠道的問題,那醫藥費、護理費的錢我都可以幫他出。”

江遲景突然回想起之前他心裏的一個想法,如果他能随随便便拿出五千萬來,那幫許勝解決問題不過是舉手之勞。

現在看來,鄭明弈才是那個可以随随便便拿出五千萬來的人。

“所以他解決了是嗎?”江遲景道。

“我轉了20萬到他指定的戶頭上,但不确定會不會出事。”鄭明弈道,“現在既然他沒有跑路,那說明已經安全地收到了這筆錢。”

如果是這樣,那的确應該做好兩手準備。要是許勝拿不到錢,那還得靠江遲景阻攔才行。

“而且幸好有你。”鄭明弈又道,“公主有幫我阻止老九,但沒起到什麽作用,如果你沒有及時趕來……”

回想到剛才的畫面,江遲景也有些後怕。好在鄭明弈只是受了輕傷,否則他也不确定他會對老九做出怎樣的事來。畢竟看到老九的刀劃在鄭明弈的胳膊上,他就已經血氣上湧,想要把老九往死裏揍。

這時,江遲景突然想起了鄭明弈剛才說的交易,問道:“你不是無償幫許勝吧?”

“當然。”鄭明弈道,“我也不是慈善家。”

樂善好施不是義務,就算只是舉手之勞,也不代表理所應當。

“我讓他解決渠道的問題,是為了驗證你之前告訴我的一件事。”鄭明弈道,“你說過,許勝在監獄外面有很多人脈。”

之前兩人聊到許勝的越獄方法時,江遲景起先是覺得不可能,因為這需要送貨人員的配合,但他立馬又改了口,說許勝在外面有許多人脈,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許勝在獄裏收了很多小弟,這些人都很服他。”江遲景道,“後來這些小弟出了獄,就成了許勝在外面的人脈,逢年過節的時候還有不少人來看他。”

一個人的人品決定了這人能走向怎樣的高度,許勝能積累起這樣的資源,也是跟他自身待人處事有很大的關系。

“我需要許勝證明他有能力,才能把我的事情交給他。”鄭明弈繼續道,“我幫他解決老太太的醫藥費,以此為交換,他幫我在外面盯着我的前老板吳鵬。”

鄭明弈給許勝錢,不僅僅是雙方交易的條件之一,許勝能否拿到這筆錢,還是構成這場交易的前提。

可謂是一石二鳥。

江遲景不禁被鄭明弈搞得有些自閉,他在心裏模拟了無數遍阻止許勝越獄的過程,但壓根沒想到他看到的并不是全部,鄭明弈還站在更高的地方掌控着全局。

心裏的不爽又隐隐表現在了臉上,江遲景此刻非常後悔,剛才躲進娛樂室裏時,他就不該控制不住自己強吻鄭明弈,憑什麽鄭明弈總是運籌帷幄的那一個?

“別不高興。”鄭明弈擡手捏了捏江遲景的臉,“我帶你玩游戲。”

“什麽游戲?”江遲景皺着眉頭,啪地拍開鄭明弈的手。

他算是發現了,自從他親了鄭明弈之後,這人就開始肆無忌憚地對他動手動腳。

“我之前說過,跟我前老板的第一局棋,我下輸了。”鄭明弈道,“現在是時候開始第二局了,要跟我一起下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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