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塵埃落定
第27章 塵埃落定
顧魚急沖沖地跑下樓，看到謝水新的身影後，猛地撲進他的懷裏，緊緊地抱住他。深呼吸嗅到他的信息素以及襯衫上淡淡的薰衣草味時，他的心才安定下來。
“他們打你了？”顧魚出現在謝水新視線裏的那一刻，他就注意到了顧魚紅腫的臉頰，他心疼地輕輕托起他的下巴，沒敢用力觸碰。顧魚泛着血絲的唇角狠狠刺痛了他的心，怒意襲上心頭，他才不管他們是不是顧魚的父母，傷害了顧魚，他要他們也嘗嘗痛的滋味。
“我沒事的，我們回家吧，我回去告訴你。”顧魚想扯出一個微笑讓謝水新放心，卻牽動了臉上的傷，沒忍住“嘶”了一聲。
“誰打的？”謝水新牽着顧魚就要上樓，周身的氣壓極低，仿佛一只伸出了爪子随時準備開戰的獅子。
“都過去了，我們回去吧。”顧魚趕緊勾住謝水新的手臂，将他拖住。一切都結束了，他不想謝水新再跟他們起沖突。
熊熊的怒火将Alpha的眼睛都燒紅了，顧魚抱住他，撫摸着他的背，為他順毛：“我以後再也不用回來了，我們回家好嗎？謝水新。”
謝水新沉默了許久沒有說話，不過卻慢慢收斂了周身的氣壓，待情緒平靜下來後，他回抱住顧魚，啞聲道：“好，我帶你回家。”
回到家後，顧魚将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都告訴了謝水新，看到謝水新一邊幫自己用冰敷着臉，一邊氣呼呼的樣子，他還忍不住在他臉上揉搓了一把。對他而言，一切都塵埃落定了，今天是他22年來最輕松的一天。
“別氣了，你還沒吃飯吧，大傻子，說等着就真的一直等着，不知道先去吃個飯嗎？想吃什麽？我去給你做。”
謝水新将準備起身的顧魚一把拉進懷裏，有點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才是傻子，他打你就不知道躲嗎？”
“都說了是太突然了嘛，沒反應過來，不會再有下次了。”顧魚讨好地蹭了蹭謝水新的手，明明被打的是他，謝水新卻比他還要生氣，他真是愛死了這個樣子的謝水新。
“我來煮，你還要吃點嗎？”謝水新無奈地在顧魚的唇角輕輕親了一口，放開他，走向廚房。
“要！半碗面加個蛋。”顧魚其實不餓，沖突爆發他已經吃得差不多了，但是他享受和謝水新坐在家裏吃飯的過程。
“好。”
還好距離畢業典禮還有兩天，夠顧魚的臉恢複到看不出太明顯被打的痕跡，依然能完美地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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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典禮結束後，巫溪和路時見約顧魚和謝水新吃了頓飯，正式道了別，他們已經買了回京都的機票，準備回去繼承家業。此後再相聚的機會就很少了，四人難得喝多了些酒，盡興而歸。
此時距離顧魚和謝水新去各自單位報道的日期還有段時間，兩人回臨江縣玩了幾天後才出發去上霖市，待一切都安置好，他們便乘上了前往北極市的飛機，開始畢業旅行。
其實這場畢業旅行并不在計劃之內，顧魚原本想着在上霖市逛一逛等着上班就好了，只是某天夜裏看到滿天繁星時，他随口說了一句“好想看流星”，謝水新就安排了這場行程，他說“那我們就去碰碰運氣”。
謝水新沒有跟顧魚說未來5天的安排，顧魚只知道他們的旅行是5天，所以接下來發生的一切都是未可知的，讓人充滿期待。
一直到飛機落地，顧魚還覺得宛如夢中。他們昨天還在上霖，今天就跨越半個祖國來到了國家最北端。7月的北極市依舊寒冷，上飛機時他們還穿着短袖，如今卻要穿上羽絨服。新奇的體驗讓顧魚很快就興奮了起來，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看這片冰天雪地的世界。
飛機降落的地點并不是他們的目的地，謝水新又帶着顧魚坐上了火車，他們将需要在這趟火車上度過18個小時。
火車行駛過程中，沿路看不到盡頭的林海雪原綿延至天邊，淡藍的天空始終飄蕩着白雲。夜幕還未升起時，顧魚與謝水新在車廂內相擁而眠。等他們蘇醒時，外面依舊是白晝。夜和星星仿佛玩樂不知歸處的孩子，一直都沒有降臨在這片土地。
下火車後，謝水新在附近的租車行租了輛越野車，開車帶顧魚前往下一個地點。
與在火車中不同，開車行駛在林間時，便如走進畫中，馬路兩旁的白桦林還挂着未消融的積雪，遠處的雪山仿佛在呼喚路上的行人，讓人不由得想去靠近、探索。
當天晚上，他們住在了村子裏，嘗了當地的特色菜。顧魚第一次知道，原來小雞炖蘑菇還可以圍着鍋吃，鍋邊貼着的粑粑吸收了雞肉與蘑菇的香味，吃起來也異常可口。
晚上的時候，顧魚還嘗試了潑水成冰。一杯熱水潑灑出去瞬間化為白冰，雖是簡單的物理知識，但是還是不得不感嘆大自然的神奇與美麗。
旅行的第三天，謝水新帶顧魚前往滑雪場。生活在南方的他們都是第一次滑雪，兩個人跌跌撞撞地艱難前行，時而為順利滑行一段歡呼，時而又摔作一團。原來謝水新也有不擅長的事，每每看到謝水新摔倒，顧魚都笑得直不起腰，然後自己也站不穩滾在一起。
消耗巨大的一天結束後，他們吃上了當地新鮮撈上來的江魚還有血腸炖酸菜。魚的肉質滑嫩、味道鮮美，血腸的口感香醇，一頓飯吃得酣暢淋漓。
第四天，謝水新又開車帶顧魚繼續前往下一個村子。這個村子倚湖而建，充滿原始氣息，像是書中的世外桃源一般。湖已解凍，只有小面積還浮着薄冰，平靜的湖面仿佛一面水鏡，倒映着湛藍的天空，水天一線處，雲似在水中游蕩，魚似在雲中嬉戲，美不勝收。
白天時，他們看了會湖景便回民宿休息了，等到夜晚降臨時，謝水新将顧魚從床上撈了起來。兩人坐在湖邊的車頂上，依偎在一起看着漫天閃耀的星辰。
很幸運，最後一個晚上，終于出現了極光。由綠色、藍色的光形成的圓柱，似霧非霧，連接着大地和星空，灑在湖中，将湖點綴得如宇宙一般，浩瀚又美麗。
“好美啊，我們的運氣真好，走之前還能看到極光。”雖然沒有看到流星，但是極光也是難得一見的，顧魚被震撼之餘感慨道。
“可惜沒看到流星。”
謝水新的話音剛落，一顆流星便劃破長空，墜入夜色中。
“是流星！”顧魚指着流星劃過的天際，激動地拽着謝水新的臂膀，“謝水新，你看到了嗎？流星出現了。”
這顆流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後，寂靜的夜空沒有就此停歇，一顆顆流星緊随其後，每一顆都帶着淡青色的尾巴，絢爛璀璨。
“流星雨！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嗎？”顧魚掐了掐自己的臉，感受到痛意後才确認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小傻瓜。”謝水新寵溺地幫顧魚揉了揉掐紅的臉頰。
“快許願！”顧魚閉上了眼睛，在心裏默默祈禱，希望謝水新能一輩子健健康康，希望顧魚可以和謝水新一起白頭偕老。
謝水新沒有許願，他的願望早已實現了，看到顧魚可愛又虔誠的模樣，他柔聲問道：“許了什麽願？”
“不告訴你，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顧魚覺得自己不算貪心，才許了兩個願望，這可是流星雨呢，兩個願望一點也不過分。
“你說，流星會墜落在哪裏？”顧魚朝着天空伸出手，仿佛能接住即将墜落的流星，讓它們落入他的掌心。
“糖糖。”謝水新轉過頭看着顧魚，認真地叫了聲他的小名。
“嗯？”顧魚也将目光從美景中挪開，與謝水新對視。極光與流星雨同時出現的幾率是極低的，此時都落在謝水新的眼眸中，顧魚的心跳不禁慢慢加速。真的好美，無論見多少次都會心動的吧，這景，這人。
“我可以讓流星落在你的手上。”
“真的嗎？”明明是騙小孩子似的話，顧魚還是被謝水新認真的樣子蠱惑到了，竟然有幾分期待。
“真的。”
謝水新挪動了一下位置，坐到顧魚的背後，用左手托着他的左手伸向天際：“你想要哪一顆？”
顧魚看着區別不大的流星們，用右手指了一顆淡藍色、尾巴最長的：“要那顆，它很特別。”
“好。”
顧魚緊盯着那顆流星墜落，當它在錯位視覺中落入他的掌心時，他的左手感受到了一陣冰涼，一個圓環套上了他的無名指。
“嫁給我好嗎？顧魚。”謝水新的語氣是從未有過的認真，仔細聽還能聽出一絲顫音，一切的鎮定都是僞裝的，他很緊張，甚至膽小地不敢讓他的Omega正面看着他的眼睛。
顧魚看着無名指上的戒指，戒指上雕刻着一條被水包圍的魚，魚的眼睛是一顆內嵌的淡藍色鑽石，仿佛剛才那個流星真的落了下來，落在了這枚戒指上。
“好，我願意。”被深愛的人求婚，本是一件幸福、開心的事情，顧魚還是沒能忍住眼淚，溫熱的淚水滴在他自己的手背上，滴在了已經帶着他體溫的戒指上。
“這次旅行是你蓄謀已久的？”
“不是，旅行是臨時起意，求婚是蓄謀已久。”即便在這種關鍵時刻，顧魚的關注點還是有點奇怪，謝水新都準備親顧魚了，暧昧的氛圍瞬間被打斷。
“你什麽時候準備的戒指？”謝水新明明幾乎每天都和自己待在一起，顧魚卻沒有發現他在準備求婚戒指。
“在你滿足了法定結婚年齡之後，就一直在設計圖紙了，最近才做好。”謝水新并沒有繪畫功底，但是他想給顧魚一枚獨一無二的戒指，這兩年他畫廢了無數張紙，只留了幾款還不錯的樣式，一直到快畢業了才敲定這款，簡潔又不失深意。
“謝水新。”顧魚轉過身子，擡起頭看着謝水新的眼睛。
“嗯，我在。”謝水新仿佛已經預料到了顧魚接下來的話，臉上蕩漾着幸福的笑容。
“我愛你，我會一輩子都愛你，只愛你，謝水新。”
“我愛你，我會一輩子都愛你，只愛你，顧魚。”
在極光與流星雨交織的背景下，他們交換了相守一生的諾言，擁吻着自己的愛人。
有幸相遇，即使分離，翻開過去的回憶，有難過，有歡喜，還有原本不為人知的守護。再重逢時，重溫了不為人知的愛意，攜手共赴未來，亦是一種溫故知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