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下午沈嵘之帶着小傻子在床上補眠,傍晚是被餓醒的,沈嵘之一睜眼就覺出一身的不适,腰疼,腿酸,還有屁股也……不舒服,坐起來的時候更是有點頭暈,沈嵘之按住太陽穴揉了揉,默默告誡自己縱欲過度不可取!

相比之下顧淞簡直是精神煥發,沈嵘之氣不過,伸手捏了他的臉,小傻子撇嘴抱怨,吱吱欺負人!沈嵘之笑,把顧淞抓到廚房給他打下手,先把兩人喂飽要緊。

吃完飯顧淞難得沒有粘着沈嵘之,自己乖乖去看電視,沈嵘之趁着有空便去書房處理事情,顧淞悄悄留意他,見沈嵘之把書房的門關上了,立刻從沙發裏跳出來,他有幾件大事要做。

先把那堆被他剪壞的圍巾碎布收拾掉,然後開始用那些大大小小的恐龍玩偶裝飾家,吱吱喝酒贏來的那個理所當然霸占了沈嵘之卧室,喧賓奪主一般在床的正中央張牙舞爪,顧淞站在床前欣賞了一會,哼着小曲又去擺放其他的,浴室的架子上,客廳的沙發裏,走廊的窗臺上,還有裝飾櫃,甚至是酒櫃裏,全都有他恐龍軍團的足跡,小傻子對自己的“傑作”滿意極了,這樣吱吱的家裏就不那麽冷冰冰啦!

手上最後還剩一只粉色小號的,顧淞想了想,到底還是敲響了書房的門,沈嵘之讓他進去,顧淞把小恐龍藏在身後,跑去吱吱身邊,然後也不說話,就一直抿着唇笑,沈嵘之将本來正在浏覽的界面最小化,推了推眼鏡往後靠去,轉過椅子問他有什麽事。

顧淞笑眯眯的,“吱吱你猜。”

沈嵘之看他這架勢倒也了然,“有什麽東西要給我?”

顧淞将小恐龍從身後拿出來,“給吱吱!”将筆筒那麽大的小恐龍放在顯示器旁邊,“小恐龍陪吱吱,這樣吱吱就不會孤單了。”

孤單嗎?連小傻子都能看出來他很孤單?沈嵘之戳了戳小恐龍的腦袋,布偶往後仰去,還惹得顧淞不高興了,連忙又把它擺正,“不可以欺負小恐龍,小恐龍是代替我陪着吱吱的。”

沈嵘之臉上那些冰冷的線條柔軟下來,看着這個和他的書桌格格不入的粉色玩偶,牽了顧淞的手來攥了攥,“謝謝……”

顧淞任務完成了,再三叮囑沈嵘之看見小恐龍就要想他,這才裝作很懂事地退了出去,沈嵘之又發了一會呆,這才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電腦。

沒了顧峥的顧氏就是一盤散沙,顧朗顧星僅有的那點聰明和幹勁,全都放在如何更多地霸占家産上了,哪裏懂什麽管理經營。顧氏現在仍舊輝煌是因為顧峥培養那批精英班底還在撐着,可是人都是有野心的,這些人也不見得有多忠心,顧氏只會越來越亂,沈嵘之就要做那個趁火打劫和落井下石的人。

想釣大魚需要先抛餌,沈嵘之聯系了律師,讓他以顧淞的名義分別去跟顧朗和顧星透露股權轉讓的意願,然後親自給一直在談合資的外企發了封郵件,委婉謙遜地拒絕了合作新開發區的購物中心項目,不合作并非不想合作,實在天時地利各種不配合,沈氏有心無力。

郵件發出去的瞬間被閃電晃了一下眼,外面下雨了,淅淅瀝瀝一夜沒停,第二天早間的天氣預報說未來幾天受臺風影響天氣一直會很糟糕,沈嵘之考慮的是下周要早點出門,路上估計會很堵。

周一早上開始果然狂風暴雨,沈嵘之有事不得不出門,偏偏小傻子今天特別粘人,拽着他的袖子戀戀不舍,“吱吱你今天真的不能在家陪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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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嵘之心口被戳了一下,看許姨在廚房裏給顧淞弄早餐,就湊過去踮腳在顧淞唇上吻了一下,“你乖,吱吱很快就會回來的。”

小傻子低着頭情緒低落極了,撇撇嘴,不情不願擡頭,“那吱吱你再親親我。”

沈嵘之笑,這次沒吝啬,給了顧淞一個唇齒糾纏的深吻,小傻子呼吸微亂,臉頰也紅紅的,舔舔唇似是意猶未盡,卻很乖地退回屋裏,“吱吱你早點回來,我會很乖很乖的。”

沈嵘之沒去公司,顧氏那邊的事情急不得需慢慢料理,有件事倒是可以現在就解決,沈嵘之托關系找人調出了顧峥車禍的案卷,好幾個細節表明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人為事故,而負責案卷的警察收了賄賂,輕描淡寫就把這事兒揭過了……沈嵘之說過,害死顧峥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沈嵘之跟關少借了幾個人,喬裝過後親自上陣,将那警察打暈綁了。大雨提供了完美的作案時機,可以把所有痕跡都沖刷得幹幹淨淨,廢棄的工廠裏,一把匕首和一張警察家人的照片就足夠,警察清清楚楚交代了他所知道的一切,求沈嵘之放過他。

他放過他,可誰來放過他的顧峥呢?

沈嵘之沒殺過人,但是為了顧峥他什麽都可以不在乎,匕首在手中一緊再緊,下定決心的那瞬間,手腕被人死死扣住,是關少。

關擎逸說他這是遷怒,沈嵘之冷冷反問那又怎麽樣,關擎逸直直看進他眼底,“這不是你唯一可選的那條路。”

沈嵘之目光有了一絲松動,關擎逸再接再厲,“總有什麽人,什麽事,是你放不下的。”

哪裏還有什麽人!除了顧峥哪裏還有什麽人!沈嵘之攥緊了匕首虎口卻一疼,一道傷口更像是割在了心尖上,從那裏面湧出來,印在沈嵘之腦海深處的人,是哭唧唧的顧淞。

手上陡然松了勁,沈嵘之倒退了幾步,關擎逸将匕首踢到一邊去,也不多言只拽着沈嵘之離開,車上給他處理傷口,沈嵘之看着湧出的鮮血出神,關擎逸開口打破了沉默,“你剛剛想到的人是誰?”

沈嵘之盯着關擎逸好一會,才勾了勾唇角,“一個傻子。”

關擎逸挑眉表現出了十足的興趣,沈嵘之卻再不肯透露分毫,關擎逸也不勉強,左右都能猜到八九分,摸了摸下巴發現自己并沒有想象中那麽失落,坦然載着人去喝酒排遣。

沈嵘之确實需要除性愛之外的東西來麻痹自己,便沒有拒絕,聊天還算愉快,追憶一下過去,閑扯了些無關緊要的消息,最後是模棱兩可像打啞謎一樣的計劃安排,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時間已經是晚上11點。

按亮手機再三确認,小傻子沒有打電話找過他,沈嵘之不由自主皺眉,這有點反常,關少看他心不在焉,搖搖頭故意把他攆走了。

回到家許姨還沒走,跟沈嵘之彙報今天顧少爺精神不是特別好,很早就睡下,沈嵘之聞言知道小傻子一定在氣他沒有早點回家,嘆了口氣送走許姨,輕手輕腳去看熟睡的小孩。

顧淞睡得不那麽安穩,懷裏空空的也沒有小恐龍,沈嵘之走到床鋪另一側一看,果然小恐龍躺在地上呢,撿起來塞進顧淞懷裏,小傻子皺着眉頭哼哼了兩聲,不知在掙紮抵抗什麽,滿頭都是汗。

做噩夢了嗎?沈嵘之抽了紙巾擦掉顧淞額上的汗漬,掀開被子爬上床,顧淞本能地朝熱源靠過來,沈嵘之将他攬進懷裏,輕拍後背安撫,可好一會了卻顧淞卻顫抖得越來越厲害,然後還漸漸上了溫度,沈嵘之試了試額頭,滾燙滾燙,一時間也是心焦,好好的怎麽發燒了?

先打電話給許姨,讓他事無巨細地彙報顧淞今天到底幹什麽了,許姨說也沒幹什麽,沈嵘之走後顧淞就一直趴在玻璃上看下雨,後來被閃電驚了一下,就躲去沈嵘之床上摟着小恐龍看電視了,下午最期待的水果塔沒吃幾口,那時候許姨還給他試過溫度一切都很正常。

了解了情況沈嵘之下個電話打給了醫生,也許是他杯弓蛇影但是沈嵘之不敢怠慢,最怕的就是像上次那樣高燒不退再對腦袋有什麽影響。醫生來看過,确診了只是個小感冒,連點滴都不需要挂,只給了沈嵘之幾片退燒藥。

沈嵘之守着顧淞也睡不着,摸着他滾燙的額頭,心裏面天翻地覆,沈嵘之原先沒覺得自己是個迷信的人,現在卻有一種強烈的,是他要造殺孽所以老天爺把懲罰降在了顧淞身上的感覺。關擎逸說總有人他放不下,那時候會想到顧淞,沈嵘之還覺得是自己太過不冷靜導致腦袋混亂了,現在卻找不出理由來否認,他确實放不下這個小傻子。

顧淞燒得難受,不知為什麽醒了一會,睜着迷茫無神的眼睛喚他吱吱,沈嵘之把人扶起來喂了點水,小傻子渾身軟綿綿沒力氣,聽見嘩啦的雨聲往窗戶那裏望了一眼,打了個哆嗦又縮回被子裏,摟着沈嵘之的腰迷迷糊糊再度睡過去。

天大亮了才徹底退燒,沈嵘之端着白粥進來的時候小傻子自己靠坐在床上呢,與他對視了好幾秒,顧淞臉色蒼白,清澈的眼睛也因為生病而有些暗淡,看起來竟然有點陌生,沈嵘之心疼都來不及,哪有心思在意這種細節,坐去床邊問小傻子想喝水還是想先吃點東西。

顧淞搖搖頭表示什麽都不要,偎進沈嵘之懷裏撒嬌,“胸口疼,要吱吱給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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