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韓清彥上了十幾年的學，到現在他都沒搞明白，每年九月開學到底有什麽意義。
因為一個九月,你會發現大大小小的假期放過去之後等于基本上還沒來得及上幾天課就迎來了十一的七天長假。多麽蛋疼的安排啊，就不能讓一次性放過十一假期之後再開學麽？
當然這種困擾了萬千學子多年的問題，也就只能想想而已了。畢竟教育體制這種東西,你想再多也沒人來給你改一下。
廢話不說，總之齊初凡的籃球賽在第二場終于因為對手或許強大隊友過于賣蠢等各種因素輸掉之後不久,時間便快速的走到了十一七天的假期。
韓清彥和齊初凡的安排是兩人都不在學校裏待着了,一起坐火車去個遠一點兒的風景好點兒的小村鎮裏消磨時間。
所以在十月一日的時候，韓清彥早早的就起床開始收拾東西。
還死不悔改的動不動不回宿舍過夜的秦樂在他收拾東西的時候才進門,他坐在床上一臉沒睡醒的樣子盯着韓清彥。過了一會兒像是夢醒了一樣的開口道：“小燕子，你這是打算收拾包袱出嫁了？”
“我去迎娶。”韓清彥面無表情的回頭雙眼盯着秦樂的眼睛認真的說道。
秦樂：“……”不知道為什麽在這一瞬間他突然覺得就憑韓清彥這個氣勢也絕逼能壓倒齊初凡。
韓清彥看秦樂一臉被震懾到的表情,只是停了幾秒，便繼續道：“我開個玩笑，倒是你，上次都被人打醫院了還繼續玩兒下去真的好嗎？”
秦樂沒說話，雙眼就像是沒有焦距一樣的看着面前的地板沉默着,過了一會兒他從衣服口袋裏摸出來煙盒，抽出來一根叼在嘴巴裏，卻是沒點燃。
韓清彥以為他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便也沒再說下去。他把東西整理好打算出門了的時候，才聽見秦樂小聲說道：“有時候覺得也挺累的，但是找不到願意跟我湊合一輩子的人。你能和齊初凡那小子這樣在一起也挺好的，希望你們能一直好下去吧。”
“承你吉言。”韓清彥說：“我們去旅游，你要跟我們一起嗎？”
“去跟你當燈泡我還不如繼續去享受人生呢。”秦樂沖他揮揮手，做出一副很不耐煩的表情道：“趕緊滾吧，別讓你家那口子等急了。”
韓清彥點點頭，沖他擺了擺手算是告別了，便拎着自己的行李箱出了宿舍。
他出門之後，秦樂才又從口袋裏摸出來了一個打火機，把叼在嘴裏的那根煙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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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輩子太久了，與其給自己點兒希望然後眼睜睜的看着希望破滅，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保持着一種玩兒的心态活着，至少沒有希望就不會有失望。
但是這樣想想，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都是一只縮在殼裏不願意探頭接受這個世界的烏龜。
秦樂有些自嘲的挑了挑嘴角，猛的吸了一口煙，感受了一下煙草的味道充斥全身的感覺。最後輕輕吐出。
他突然覺得，天天看韓清彥和齊初凡那兩個不要臉的秀恩愛，好像自己也有點兒想要找個人安定一陣兒了……
但是這種事兒啊……
秦樂嘴角又往上勾了幾度，把抽了一半的煙從嘴裏拿出來按滅在窗臺上，确定沒有火星之後把煙頭扔進垃圾筐裏，自己倒頭躺在床上睡覺去了。
玩兒了這麽多年，也從來都不是想安定下來就能随便找個人過一輩子的。韓清彥運氣真好。
韓清彥下樓之後發現齊初凡已經在門口等着了，一件修身版黑色T恤衫，一條黑色寬松中褲，背着一個黑色的旅行包，整個人都有種酷帥狂霸拽的感覺。當然這種所謂的感覺只是韓清彥個人主觀臆斷，其實就算是齊初凡穿着人字拖大馬褂，他還是會覺得酷帥狂霸拽的。
這就是作為一個腦殘粉，啊不對，是正常情侶該有的想法。
韓清彥在心裏給自己對男神百分之百完美的審美點了個贊。
齊初凡在韓清彥一出宿舍樓的時候就看見人了，見小老師拎着個行李箱往自己這邊兒跑瞬間腦補出來一個攻受見面，受飛快的沖到攻身邊……一頭把攻頂的飛出一條完美抛物線的畫面。
簡直不能更血腥。
韓清彥走到他男神身邊的時候，就發現男神好像完全沒有想象中那種開心的感覺，反而是一臉惆悵。他思索了一下覺得自己應該沒有蠢到連表情都會判斷失誤，于是擡手在齊初凡眼前晃了晃，關心道：“你怎麽了？”
齊初凡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什麽事兒，然後皺了皺眉，還是解釋道，“我只是突然發現我腦洞不但大，而且總是朝着一個意想不到的方向狂奔着，收都收不回來。”
“這不挺好的嗎？”韓清彥說的特別不以為意，他說，“如果你的腦洞跟所有人都一樣的話，還有誰沒事兒幹看你的小說呢？”
齊初凡：“……”
總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但是為什麽就是無法反駁？
不過老婆說的都是對的，就算是覺得有哪裏不對那也還是對的。
這樣一想齊大神就覺得不管什麽事兒都變得十分好理解了。
因為之前已經買好了車票，也就省去了現在扛着行李商量去哪之類糾結的環節。在放假之前兩人就說好了一起去A市的郊區村鎮裏轉轉，人少一點兒，也能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對于韓清彥這種從小生活在遠海城市的人來說，去A市還能感受一下大海。總體來說行程方面兩人還都算是挺滿意的。
A市和D市相距有點兒遠，不晚點的情況下也需要七八個小時的火車車程。
車票是一張無座一張硬卧，兩人就一起坐在那張卧鋪上聊天。
火車上坐在同一張床上聊天的人也不是少數，所以就算他們兩人擠在一起時不時還有點兒肢體接觸也不會被人察覺有什麽不對的關系的。
韓清彥在心裏這樣安慰着自己，想了想又覺得這樣有點兒問題，憑什麽他跟自己喜歡的人談個戀愛還非得躲躲閃閃的，看看對面兒下鋪的中鋪的那對兒情侶，女的縮在男的懷裏膩歪的簡直恨不得現在就開始xxoo了。
簡直越看越覺得不爽，韓清彥簡直也想抓過齊初凡用力親一口然後沖對面兒的那對兒秀恩愛的怒吼一句老子也是有男人的，你以為就你能秀是吧！
當然這種事兒也就是想想就行了，他自認為自己還是個有理智的成年人。況且恩愛這種事兒不是秀出來的，自己知道自己是有對象的就行了。
但是不管怎麽想都還是覺得對面兒那對兒真特麽的好礙眼啊！
齊初凡坐在他旁邊兒，就發現小老師周身的氣場都快實體化出來暗黑煙霧了。他擡眼看了下對面兒，大概也想到了韓清彥憤怒的原因。便主動開口幫韓清彥分散注意力道：“咱們大概晚上的時候能到A市，今天把想去的地方都計劃好，明天直接行動怎麽樣？”
他一開口，韓清彥的注意力果然就被成功的拽了回來。他點點頭同意了齊初凡的提議，道：“天氣預報上面說明天天氣不錯，要不然去海邊兒吧？”
“天氣預報一般都是騙人的。”齊初凡說着，倒是沒有否決韓清彥的提議，他說：“不過去海邊兒應該也行，畢竟咱們不是主角。”
“主角？”韓清彥疑惑道。
“嗯。”齊初凡點點頭，他說：“你沒發現一般主角想去哪兒都會發生一些事件梗嗎？比如爬山的時候迷路，去海邊兒的時候下雨，總之不管是什麽梗，連接的後續發展都是——既然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那就做一些羞羞的事情吧。”
韓清彥：“……”
不知道為什麽被他一說突然覺得好像真的是這樣的，但是絕對有哪裏不對！
韓清彥想了好久，才開口道：“你怎麽知道你不是主角的？”
“因為我活了這麽多年了也沒見到主角光環籠罩過我自己一次。”齊初凡啧啧的說道，他說完之後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又補充了一句：“也不是，這輩子也有被籠罩過一次。”
“什麽？”
“我愛的人愛我。”
齊初凡說完之後就沒說話了，抱着手機狀似認真的劃拉着2048，其實仔細看就會發現這貨完全就是在一點兒規律都沒有的瞎扒拉。而他貌似在盯着手機的兩只眼睛實則一直緊緊盯着韓清彥的側臉。直到發現韓清彥從臉頰到耳根都染上了一絲紅，才放心的放棄了自己這種要看出斜眼的高難度動作。
韓清彥只是在齊初凡剛剛說完那句直白的不知道該怎麽接下去的表白之後臉紅了一小下，等他從那一瞬間的害羞中回過神兒來之後卻發現齊初凡已經開始專心致志的玩兒游戲了。
他也沒說什麽，就是安靜的看着齊初凡的爪子迅速的滑動着手機屏幕，在還差最後一個數字就能湊齊2048的時候，微微向後側了側身，在齊初凡耳邊快速又小聲的說道：“我愛的人愛我，我也很開心。”
說完之後，韓清彥立刻坐直身子讓自己處在一種一看就和齊初凡關系不是特別密切的距離，從最佳的角度觀測到，齊大神終于要成功聚集在一起的數字，被他剛剛那句話吓得手一抖，完美的迎來了game over。
韓清彥滿意的點點頭，然後猛地發現，自己在認識齊初凡之後，好像被他傳染的有點兒朝着賤聖的方向策馬奔騰的趨勢了。
這真是一個悲傷地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