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三朵黑蓮花

葉七七将邢昊最近的動态發給沐卿言，其中就有邢昊背着沐氏集團，在南極的一些動作。

這是葉七七根據沐卿言的授意，安插在邢昊公司內的高管透露的信息。

沐卿言看完葉七七發給他的信息，心裏有了數。

他回複道：“繼續盯着。”

紅日落下，明月高懸。

季厲雲見沐卿言一直看完手機後似有心事，并沒有問原因，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走吧。”

季厲雲将車停到酒店後，兩人徒步前往四百米外的一家網紅西餐廳。

期間，沐卿言一直若有所思，一言不發。

“發生了什麽事，讓我們小沐總心事這麽重？”季厲雲點了一份最貴的雙人套餐，然後又讓服務員開了一瓶名貴的紅酒。

沐卿言并不隐瞞，将邢昊在“極地計劃”搞小動作的事情告訴了季厲雲。

季厲雲聽後，問：“你有什麽打算？”

“靜觀其變。我想來想去，覺得還是不要打草驚蛇，讓他有實際動作了，再一網打盡。”沐卿言說。

“不錯。”季厲雲點了點頭，贊同道，“現在他們還只是計劃階段，就算報警，也不足以将他打入地獄。”

沐卿言本以為自己夠腹黑了，沒想到季厲雲對于自己讨厭的人亦是如此。

這就是所謂的“同仇敵忾”吧。

幾個月的相處，在不知不覺間，眼前人竟然慢慢地如此順眼。沐卿言兀自笑了笑。

季厲雲慢悠悠地切開惠靈頓牛排，說：“別想了，且看他們下一步行動。”

“嗯。”

“不過，我覺得你可有跟沐叔叔說，加入北地計劃。”季厲雲說。

沐卿言之前也想過，但是怕這麽做會引起邢昊的注意，反而不好打探到對方的動向。

他問：“為什麽？”

季厲雲解釋說：“經過這麽多事，我認為邢昊算不上心思缜密的人。你加入極地計劃，反而更加刺激到他的報複欲。”

沐卿言恍然：“你說得對，邢昊每每使壞招都是仗着自己有錢，而不是有腦子的。他的腦回路跟一般人不一樣，我加入極地計劃，說不定反而他亂了陣腳，或是提前行動。”

季厲雲含笑看着他，點了點頭。

昏黃的燈光下，兩人吃着西餐，喝着紅酒，聊着趣事。全然未覺，時光的飛速流逝。

沐卿言喝酒容易上臉，酒過兩杯，臉就已經紅透發燙。

他本就皮膚白皙溫潤，俊美無雙。而現酒後面如紅玉，又是另一種風格的好看。

這種好看，這種吸引力，令季厲雲挪不開眼。

他的心中有一股強烈悸動的感覺，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是重生之後，沐卿言轉變性格之後，才萌發的感覺。

酒過三巡，沐卿言已是醉醺醺，雖沒有近視，但雙眼開始朦胧。

他還想再喝，卻被季厲雲攔了下來：“你酒量不好，不能再喝了。”

沐卿言并不答應，他酒勁一上來，直接将杯中紅酒一飲而盡，然後眯起眼，溫溫吞吞地說：“為什麽不能喝！我又沒醉！”

“好好好，你沒醉。”喝醉的人都說自己沒醉。

“哼，”沐卿言賭氣的哼了一聲，然後把紅酒杯往季厲雲面前一推，假似命令道，“我還要，再來一杯。”

季厲雲哭笑不得，揚起紅酒瓶搖了搖，又說：“你看，這瓶已經喝完了。”

沐卿言嘟起嘴，開始使小性子：“再開一瓶，我們喝完回去，怎麽樣？”

離婚後的沐卿言，人前人後都是大尾巴狼，即使是在好朋友季厲雲和沈淮面前，也是天不怕地不怕、什麽都搞的定的樣子，從來不會撒嬌服軟。

即使是那幾次在EVOL酒吧裏喝酒玩樂，醉酒之後，也是非常“矜持”，只是看着別人玩鬧，并不參與。他的樣子，就像是跟誰都熟、卻又并不是那麽熟。

像現在這樣，使性子，是第一次。

季厲雲有些詫異，也有些欣喜。他覺得，這說明在沐卿言的心中，自己是跟那些朋友們不一樣的。即使他只當自己是朋友，那也是特別的朋友。

不過，他還是搖了搖頭，讓服務員拿走了桌上的兩只紅酒杯，安慰小朋友似的朝沐卿言說道：“紅酒我們就不喝了，喝點別的怎麽樣？我知道這家店有一種特調味道不錯，想不想試試？”

“嗯……”沐卿言托着腮，想了想，終于答應道，“行吧。”

季厲雲點了兩杯特調，一杯藍綠漸變，酒杯沿口抹了一層細鹽；一杯紅橙漸變，夾了一片檸檬。

沐卿言雖然已經醉了，但還是嘗出季厲雲所謂的特調，其實就是看上去像雞尾酒，實際上不添加酒精的特調飲料。

“季厲雲，這明明是飲料。”他不滿嘟囔道。

季厲雲沒解釋，只是問：“不好喝？”

沐卿言嘿嘿一笑：“你別說，還真好喝！可以再來一杯嗎？”

“這個可以。”

深夜十點開始，這家餐廳就搖身一變成了酒吧，正巧有樂隊演出，進店的人比晚餐時間只增不減，座無虛席。

女主唱正在悠悠的唱着情歌，沐卿言托着腮，靜靜地聽着。

“我以前也玩過樂隊，我做過主唱兼吉他手，那時候好多姑娘喜歡我。”沐卿言突然說道。

季厲雲以為沐卿言喝醉了開始瞎說，因為在他的記憶中，沐卿言對音樂并沒有什麽特別的愛好，只不過小時候被逼着學過幾年鋼琴。

不過又想，他出國這麽多年，而且中間有幾年是幾乎斷了聯系的。沐卿言說不定就是在那段時間組了樂隊，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那後來呢？”季厲雲問。

沐卿言聳了聳肩：“鼓手和貝斯手談戀愛，分手，就解散了。”

許是什麽特別的節日，酒吧老板給每位顧客贈送了一杯雞尾酒和一碟小食。

這些雞尾酒的度數都不低，季厲雲本想攔着不讓喝，但沐卿言怎麽都不肯，像是小孩子怕被奪走了零食似的，直接一口喝了半杯。

然後像是宣示勝利似的，朝季厲雲做了個鬼臉。

可沒想到的是，這酒後勁很大，這下，沐卿言終于認識到，他是醉了。

他眼中的季厲雲開始重影，臉上燙得比之前任何時候都厲害。

沐卿言想故作鎮定，但嘴巴不受控制，不自覺地冒出了一句他想問，卻沒問過的問題：“你為什麽總是要幫我，還總是花時間陪我？”

光束慢慢地在人們身上游走，臺上的樂隊還在唱着歌，周圍的人都在說笑或是談事。

這一刻，沐卿言有些後悔為什麽要問這種愚蠢的問題。

季厲雲沒有像之前那樣帶着笑意，他的臉上看不出表情。

但沐卿言好像聽到他說了一句：“因為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