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朵黑蓮花
暖陽從玻璃窗外射入，照在季厲雲那張面對沐卿言才會流露的笑容上，令這英俊的臉龐愈加好看。
回想起季厲雲付出的種種，沐卿言覺得自己若再不順着對方給出的臺階下，就太作了。
可他就是有恃無恐，就是想作一回。
誰讓季厲雲說了那句“我喜歡你”之後，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害得他總是想起這句話，讓他心神蕩漾又心灰意冷。
“季總，”沐卿言故意用這個季厲雲最不喜歡他喊的稱呼，陰陽怪氣地說，“是您先不理我，不回我消息的，怎麽還怪我冷冰冰了。”
季厲雲一聽他這麽說，非但沒覺得沐卿言作，反而更開心地笑了：“原來阿言這麽在乎我沒回你消息呀？”
“嘁。”
沐卿言決定不理他，起身就要回到辦公桌旁，卻被季厲雲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
手心的溫熱讓沐卿言心中一顫，他想把手收回，但只要稍一動，就會被季厲雲的手牢牢箍住。
此時的季厲雲，臉上已經隐去了笑容，殷紅色的嘴唇微啓，似是想要說什麽，沐卿言卻搶先道：“我要去開會了。”
“哦。”季厲雲松開了手。
沐卿言拿着平板電腦離開辦公室後，季厲雲仍坐在原處，垂目想着什麽。
知道沐卿言不愛抽煙，所以季厲雲回國後就把煙戒了。
可是此時此刻的他，心中有說不出的糾結和煩悶，終于還是忍不住走出辦公室，站在葉七七的辦公桌前：“有煙嗎？”
葉七七的辦公桌正對着沐卿言的辦公室，早就透過玻璃牆看出了小沐總和季總之間強烈的情緒變化。
她拉開抽屜，拿出一只扁平的木盒，打開後問：“季總喜歡哪款随便拿。”
盒子裏放着八包品牌不同的香煙和五根全新的雪茄。
季厲雲随手拿了一包口感偏清淡的細煙，笑問：“阿言不是不喜歡抽煙和吸二手煙，所以勒令來訪談生意的人都不準抽煙嗎？怎麽讓你準備了這麽多？”
“兩個月前，小沐總說，記得季總您喜歡抽煙，所以讓我備着，以防萬一，”葉七七又從抽屜裏取出一支全新的煙灰缸，說，“所以這盒子裏的煙，都是給您準備的，怕您等他的時候無聊想抽煙。”
“哦。”季厲雲臉上無甚表情，心裏卻喜滋滋的。
他取出一根煙含在嘴裏，拿着煙灰缸和打火機，走到茶水間的窗邊，才點燃香煙。
MU公司很大，每層都有400平米，16樓因為是沐卿言辦公的地方，所以除了極大的總經理辦公室、一大一小兩個會議室、豪華的大型茶水間和盥洗室之外，就是葉七七和另外三個秘書的辦公桌。
若沒有夜間保安巡邏和保潔阿姨打掃衛生，若沒人來彙報工作，整層16樓最多就只有五個人。
除了葉七七這位私人秘書之外，另外三個秘書相當于是葉七七的下屬，因為受過葉七七教誨，都是非常內斂的，即使知道季總身份地位顯赫，照面時也都只是禮貌地打個招呼，從不會像別人一樣刻意套近乎。
所以季厲雲無事呆在MU公司16樓時，也不會覺得尴尬和不舒服。
他倚在茶水間的窗臺上，朝着窗外慢慢吐着煙。
——我的表白沒有用，怎麽樣才能得到阿言的心？
拿着平板電腦的沐卿言在電梯裏站了許久，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會議，只是莫名地不開心，不想單獨和季厲雲呆在一起。
他心裏也是又煩又亂，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想怎麽樣。
便選擇了逃避。
電梯停在了八樓，幾位設計部的員工看見電梯間裏冷着臉的沐卿言，吓得不敢走進，只是禮貌地說：“沐總好。”
沐卿言微微點頭回應。
八樓是設計總監、設計部主管和幾位首席設計師工作的樓層，他見電梯外的員工們踟蹰着，索性就走出了電梯，來到設計部主管的門外。
設計部主管孫乾見到沐卿言踱步走來，立馬迎了過去：“小沐總怎麽下來了？有什麽事嗎？”
“哦，”沐卿言随口一謅，“我記得下個月十號是新春特別款的定稿日，我想來看看，設計的進度怎麽樣了，打算出什麽主題。”
孫乾一聽是來詢問工作的，立馬說：“我想，明年是兔年，可以結合兔子的元素，可萌可飒。這樣吧，我讓幾位負責新春款的設計師過來，直接跟你彙報，如何？”
“行。”沐卿言心想，能在八樓拖兩個小時也是好的。
接到孫乾的電話之後，費哲帶着幾位設計師走進了八樓的會議室。
沐卿言看着設計初稿，聽着孫乾、費哲和其他設計師們講解春節特別款的設計理念，腦海中卻不斷浮現出季厲雲那欲言又止的臉。
他的事業心不允許他在開會時開小差，可腦海中季厲雲的臉怎麽都揮之不去。
以前開會，兩三個小時都覺得時光飛逝，時間不夠用。
可現在，一個小時都如此漫長。
孫乾見沐卿言總是合眼揉着太陽穴，關心道：“沐總，您怎麽了？頭疼？”
“嗯。”沐卿言随口敷衍。
孫乾：“那要不……”
“沒事，你們繼續說，我聽着的。”沐卿言的事業心不允許他開會半途而廢。
會議結束，正好快五點了，下班高峰期堵車，去舉辦殺青宴的酒店至少得一個半小時。
沐卿言返回十六樓拿随身攜帶的手包，本以為季厲雲會因為兩個多小時前的尴尬而離開，沒想到他還乖乖地坐在沙發上。
季厲雲見他走來，淡淡一笑：“走嗎？我帶你一起過去。”
好似中午的對話和尴尬，沒有發生過。
“好。”
一路上，季厲雲與沐卿言有說有笑，表面上好似又恢複從前，可他們的心裏卻有着不同的心事。
***
由于演員和工作人員較多，季氏集團又格外慷慨，總共擺了十桌之多。
原本季厲雲因為私心，想讓沐卿言與他同一桌，但沐卿言不想自己顯得那麽特殊，便直接走到了其他主演的那幾桌旁。
林雙雙一見到他，便熱情地揮了揮手：“哥！”
沐卿言順勢做到了她的旁邊，客套地打了個招呼，寒暄了幾句。
季厲雲見狀也不好說什麽，便走到了導演那一桌。
洛文澤來得晚，見沐卿言左手邊是林雙雙，右手邊還留着空位，便想坐過去。但是沐卿言顯然不樂意，他一見洛文澤走近，便朝坐在不遠處的麥樂安招了招手，讓他坐到自己右手邊的空位上。
麥樂安雖然同沐卿言沒什麽交情，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讨厭謝茗，但沐卿言主動向他招手示意，他自然也不會拒絕。
畢竟，人家是男一號、MU公司總經理、沐氏集團唯一的繼承人。
處好關系，總是沒錯的。
麥樂安大大方方地坐到了沐卿言旁的空位上，同沐卿言和葉七七這兩位男女一號聊起天。
無形間，洛文澤吃了個閉門羹。
這一幕盡收在另一桌的季厲雲眼裏，他不由得發出一聲輕笑。
盛光娛樂的總經理周西航捕捉到了季厲雲這一微妙的表情變化，笑着朝季厲雲說：“季總似乎心情不錯，有什麽喜事？”
“喜事沒有，勞累的事情倒是有一件，”季厲雲看向周西航，說，“我打算買下《黑骨》的版權，制作成網劇，這件事可就交給你了。”
同桌的一位監制聞言，說：“《黑骨》？這不是今年網絡上最紅的懸疑小說嘛！聽說這位作者叫許原，既固執又難搞，他手裏的影視版權可不好弄哦。”
“是啊，當初飛魚娛樂要買許原的《不死之魂》的電影版權，可是前前後後談了一年才搞定。他對改編的劇本、演員的選擇有自己的想法，一定要先看到劇本和演員，才願意賣版權。”副導演羅依說。
有人說：“可是沒辦法啊，誰讓他的小說那麽紅呢，原著粉一大片哦！當然，也包括我。哈哈。”
周西航卻滿懷信心：“季總您放心！《黑骨》的影視版權就包在我身上，我就算天天跟許原磨，也一定談下來。”
“我對你有信心。關于主演，我心裏有個人選，明天你來季氏集團總部，我跟你細說。”季厲雲道。
“好嘞。”周西航答應道。
季厲雲與同一桌的人說着話，視線卻一直在沐卿言的身上，許久才挪開。
殺青宴持續了三個多小時，觥籌交錯間，已經喝倒了好幾個人。
其中，就包括酒量不咋地的沐卿言，三五杯下肚，已經頭暈眼花了。
林雙雙雖然才22歲，看着身材嬌小，是标準的白瘦幼，宅男心中的國民女神，但酒量好得不得了，眼看沐卿言喝醉，連連幫他擋了好幾杯。
坐在另一邊的麥樂安終于看不下去，朝洛文澤道：“你別總是盯着沐卿言敬酒啊，沒見他都醉了嗎？”
洛文澤仗着自己是影帝，覺得麥樂安只不過是頂替謝茗的男配，就壓根不把他放在眼裏，只說：“我樂意！”
沐卿言覺得周圍鬧哄哄的，又時不時有二手煙飄來，難受得很，便站起身要往外走。
“哥，你去哪？”林雙雙問。
“我透透氣，一會兒就回來。”說完，沐卿言便揉了揉腦袋，往外走去。
可剛走到一樓大廳，想在等候區的沙發上坐會兒，便有人從後方走來，一手環抱住他的腰，在他耳邊細聲說：“喝醉了吧？來我房間休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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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有親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