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誤會,貼花钿

第零零零十二章:小誤會,貼花钿

啞奴不知道項城君随着厲恒矽一大早就去了琅琊山的西北營,自己呆在營帳裏面,忐忑得等待着項城君回來,連早飯與午膳都沒去用,一直呆在營帳裏面的他,每每聽到營帳外有腳步聲響,啞奴就會忍不住掀開簾子跑出去看看是不是項城君回來了,可當發現不是時啞奴又會急忙轉回營帳,忙将簾子拉上,好似深怕別人會看見自己一樣。

自己是什麽身份,啞奴心裏十分明白,他更明白這大軍裏面不是人人都像項城君一樣會善待自己,沒了項城君的庇護,啞奴站在這營帳裏面,只覺得這四周到處都充滿了危險的氣息,繃緊的神經讓他害怕得連身子都忍不住開始顫抖起來。

已經日落西山了,項城君還沒回來,站在簾子後面,啞奴兩手死死抓着簾子,腰腹裏面傳來咕嚕咕嚕的聲響,明顯就是餓得狠了,眼看天色越來越黑,啞奴心裏按捺不住,撩開營帳就顫巍巍的朝外走去,說實話,要去哪裏找項城君他也不知道,只是想着自己躲在營帳裏面已經餓了一天,再不出去找點吃的,恐怕自己這身子會熬不住。

思量再三,啞奴還是拉開簾帳,朝外走了出去。

這幾日沈樞樓都在忙着處理西苑與樓蘭的事,這西苑與樓蘭并是什麽大國,十國中這兩個國家只是小國,尤其是樓蘭,樓蘭地勢不大,地域偏僻,國土之內又是山川居多,而西苑則處于靠近大漠邊上烈沙地帶,這兩個國家多年來都是一直依附着炎朝而生,若不是靠着炎朝的庇護,這兩個小國恐怕早都被其他國家所吞噬合并,別看這兩個國土雖小,但其野心卻不小。

依照規矩,炎朝新君登位,西苑與樓蘭都應派遣使者前往拜見新主,但這一次,許是因為炎朝的這個新主是外來女婿,又只是一個十五六歲的黃口小兒關系,所以西苑與樓蘭都開始有些不太安分。

而沈樞樓要處理的,就是他們秘密派來的探子。

所謂的禍患便是要提前處理幹淨了,才能在日後更多的減少麻煩。

只是讓沈樞樓意外的是,他這邊才剛有了眉目,營帳外,就有小兵來報:“軍中發現一可疑之人,末将已将之捉拿,是否交由将軍處置?”

沈樞樓雖心裏狐疑,可冷硬面癱的模樣,卻看不出絲毫異樣:“帶上來”難道是樓蘭的人潛入進了軍中刺探他們的情況?

這麽想着,那人也被士兵押了進來,沈樞樓定睛一下,當下也是微微一愣:“怎麽是你?”

啞奴不明情況,被人押着,此時擡頭一看,見着沈樞樓那冷硬威嚴的模樣出現眼前,當下明顯被吓得一慌,瘦弱的身子忍不住就開始哆哆嗦嗦起來。

沈樞樓冷眼看他,面癱的冰冷模樣,也不知他此時到底是不是怒:“你鬼鬼祟祟的在外做些什麽?”

啞奴看着沈樞樓的逼近,忍不住想要朝後縮去,說不出話的他,只能搖頭。

“為何不答?你在外面鬼祟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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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奴說不出話,扭動着想要掙開身邊抓住自己的人,卻毫無辦法,逼不得得已,只能張口咿咿呀呀的哼了兩聲又搖頭又搖手的,那幾乎被長發遮住的雙眼,透着膽怯與恐懼的直盯着沈樞樓的雙眼,裏面滿滿的焦急與希翼看得沈樞樓眸色不禁一怔。

“你是啞巴?”好半響,沈樞樓才道了這句。

啞奴急忙點頭,肚子裏卻在這時傳來咕得聲響,明顯是餓了。

沈樞樓垂眸,将啞奴仔細得看了一眼,好半響後這才擡手,朝抓住啞奴的士兵吩咐:“你去火頭營拿些吃得,送到大帳去,記得先把他送回大帳”

啞奴聽得這話,眸色明顯一愣,還沒反應過來,沈樞樓就轉過身去揮袖道:“都出去吧”

啞奴不明情況,只是當聽得沈樞樓的吩咐時,心裏的害怕似乎沒那麽濃烈,跟着士兵轉身朝外走去,才剛行出不久,遠遠的就看見項城君的身影,從外策馬而來。

繃緊一天的心,頓時間大大松了口氣,啞奴還沒上前,項城君就已經打馬在啞奴跟前停下。

“啞奴,你怎麽在這裏?”項城君早上走的時候忘記安排啞奴的事,所以這會子才剛解散了那些新兵,就忙着打馬回來,一會還得要趕回去。

啞奴看着他,臉上明顯露了笑意,兩手才剛比劃了下,才猛然想起項城君看不懂手勢,頓時只能無奈的模樣盯着項城君看。

項城君一個巴掌拍在自己腦門,幹脆扭頭看向啞奴身邊的士兵,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那士兵雖不太清楚項城君的身份,但想着能自由出入大軍的人,非有軍職在身不可,當下便開口回道:“這小啞巴剛才鬼鬼祟祟的,還以為他是什麽奸細,我就把他抓到沈将軍帳裏,将軍只是吩咐讓我把他送回大帳還有準備吃的”

啞奴點頭,兩手摸向自己的肚子。

項城君恍然大悟道:“怪我,早上的時候忘記給你安排了,今天我不在,你餓了一整天吧?”依照啞奴這性子,估計應該會的。

啞奴卻只是搖頭。

項城君拍拍他的肩膀,拉着他朝大帳方向走去,臨走時又對那士兵吩咐:“人我自己帶回去了,一會你讓沈樞樓到我的大帳裏來”

聽他直呼沈樞樓名字,那士兵明顯有些愣住,項城君卻沒裏他,拉着啞奴大步而去。

跟着項城君回了大帳不久,啞奴便于他一起用了晚膳,才剛放下筷子,項城君卻翻了剪刀出來,對啞奴道:“我給你修修頭發,看你眼睛都被遮住了,不覺得紮眼的嗎?”

啞奴眼珠擡擡盯着那擋住眼簾的長發直看,項城君站在他得身旁,拿着剪刀就開始給啞奴修理眼前過長的長發。

将啞奴眼前的劉海剪去了些許,只留到眉宇之處,拿過梳子又将啞奴的有些亂糟糟的頭發梳理一遍之後,項城君這才滿意的點頭,放下梳子跟剪刀,笑道:“這麽一打理,人就好看多了,你瞧瞧”

啞奴愣愣坐在原地,接過項城君将銅鏡拿了過來,當看着裏面自己的影像時,啞奴不禁也有些愣住,因為他覺得,銅鏡裏的那個人,完全就不是自己了。

在啞奴的認知裏,自己一直是個什麽模樣?

又小又黑,是個髒兮兮連模樣都看不清楚得髒東西,也幸得是這般髒模樣,才保得他在洗衣局的這三年都還沒被誰強過,沒有被逼着去陪那些所謂的軍人……可是現在銅鏡裏的這個人真的會是自己?

啞奴有些不能相信,銅鏡裏的人模樣雖說不上有多麽好看出衆,卻是個清秀的孩子,只是那面容有些過于蒼白憔悴了些,若不是眼角的那個罪字刺青格外醒目,啞奴必然會覺得,銅鏡裏的這個人根本就不是自己。

項城君站在一旁,看啞奴這明顯愣住的樣子,笑了笑,忽而想起什麽:“對了,差點忘記了”

嗯?

啞奴猛然回神,一臉狐疑的樣子朝項城君看去。

項城君從懷裏摸了個東西出來,啞奴垂眸一看,只瞧見項城君手裏拿着的是個精細的花钿,項城君笑笑,彎腰就給啞奴貼上:“這花钿是我出來的時候,在街上看見的,原本是買了打算回去的時候送給我妹妹的,不過現在先給你用,這樣貼上之後,就看不見你眼角的字了”

用黑光紙制作而成的花钿,是那種常見的蝴蝶形态,小巧精致,煙煙閃亮,貼在啞奴的眼角,當真是遮蓋住那個醒目的罪字刺青,原本就是清麗俊秀的模樣,被項城君的這花钿一貼,頓時間,但到襯得這個啞奴平添了份華貴柔美之氣。

看着恍如變個樣子的啞奴,項城君哼哼笑道:“呀,看來我這手藝,還真是不錯”

啞奴愣住,扭頭朝銅鏡裏面看了半響,這才又朝項城君看去,伸手指了指項城君眉心的那一點朱砂紅印,似乎是在詢問他那個是不是也是為了好看而點上去的。

項城君一愣,似乎明白啞奴想問什麽一樣,當下皺皺眉,伸手朝自己眉心摸去道:“我這個可不是圖好看,這是我哥哥以前給我弄上去的,現在擦不掉了”但估計要是那天他被人或者是跟人破了處什麽的,眉心的那朱砂就會不見,說來雖然神奇,但項城君心裏卻特別膈應。

啞奴點了點頭,忍不住伸手摸向那貼在眼角的花钿,大帳的帳簾突然撩開,兩人還沒回頭,沈樞樓那冰刀子似的聲音,就從一旁傳來:“你找我有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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