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29章
帶着舒瑾一起來到公司, 直奔總經理辦公室。
何藝正在和公關部的交代事情，看見沈一瀾到了，就起身彙報情況——
“沈董, 稿件都在這, 對比過兩版，可以确定‘抄襲’的不是舒瑾, 反而是對方的稿子二改痕跡很重。基本可以判斷是對方惡意誣陷。”何藝當然發現了沈一瀾身邊的舒瑾, 不過她沒想太多, 只以為是沈一瀾把她叫來的。
舒瑾聽見自己的名字，加上‘抄襲’兩個字，瞬間坐不住了, 她從沈一瀾身後走出來, 拿過桌上的稿件看，那瞬間就皺了眉：“這是什麽？”
這上面的設計，幾乎都是她的作品。但舒瑾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這不是她的稿子。
說是相像, 倒不如說是二改。
一股惡心感油然而生。
“有人拿着這些東西說你抄襲。”沈一瀾答道。
“我沒有！”舒瑾臉色很不好看，“我交上去的單子全是我自己想出來的。‘晚霞’是, 交給晝光那邊的也是！”
“別激動, ”總經理何藝說，“如果你真是抄的，早在‘晚霞’銷量火爆的時候，對方就已經拿着稿子找上門來了。而且是不是抄不抄襲我們都看得出來，應該說只要是內行的，基本都能清楚。”
“現在的情況是, 對方把這種稿子發到社交網站上的時間, 比你出成品的時間更早。我們可以看得出是對方改了你的設計, 但網民看不出來，但從時間上來看，你很吃虧。至少在普通人眼裏，你更像剽竊者。”
沈一瀾皺眉，“網絡上事态擴展到什麽情況了？”
“公關那邊已經聯系到了水軍公司，但是水軍公司并不買賬，不肯透露背後人的信息。”公關部經理臉色也很凝重，“沈董，這看起來更像是一出蓄意謀劃的局。”
“嗯，網民的态度呢？”
何藝點了鼠标兩下，看見屏幕上的一串串長評，遺憾地搖了搖頭：“已經一邊倒了。”
舒瑾聞言，急忙打開手機，但來不及搜索些什麽，就被沈一瀾一把搶過了手機。
舒瑾擡眸：“？”
沈一瀾：“你去那邊坐着。這事沒問題。”
“可是……”
沈一瀾看着她，态度堅決。
舒瑾耷拉下頭，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何藝似乎從兩人的舉動中察覺到什麽，她輕輕挑了挑眉。
“解決方案呢？”沈一瀾也跟着在舒瑾身邊坐下，戴着手套的雙手交握，視線卻落到了站在何藝身後努力減弱存在感的沈臨天身上，“臨天，有什麽好建議？”
沈臨天被突然叫道，感覺自己五髒六腑都跟着縮緊了。
然後他擡起頭來笑着說：“沈董，我覺得應該先控制輿論。現在網上已經有很多人在艾特我們，讓我們把舒瑾開除了，但是我覺得開除肯定是不能開除的。我們可以聯系社交網站管理方，先把熱搜壓下去，只要熱度下去了，這些輿論也就不足以對舒瑾造成傷害了。”
“關于這個賬號的問題，可以聯系社交網站那邊查找IP和實名認證，如果網站那邊以保護用戶隐私為由拒絕的話，我們這邊可以請以惡意诽謗為由警方介入調查。”
沈一瀾點頭：“是個不錯的方法。公關部就這麽去做。”
“好的沈董。”公關部經理得了令，立刻就去辦事了。
倒是何藝皺了皺眉：“光是熱度下去沒用，源頭還在。那個賬號必須查到是誰的。所有合作商都不會允許EA設計內部出現‘抄襲者’。必須要還舒瑾的清白。”
何藝問舒瑾：“能拿到你設計稿的人，有沒有什麽線索？”
“晚霞和上面那幾件作品，都是我還在B組的時候做的。因為是初稿所以我沒有防範過別人……而且辦公室裏人來人往，我不确定是誰。”舒瑾心裏沉沉的，她知道了，因為她拿到專題設計資格的事，引來某些人的嫉妒了。
可一想到自己設計好的東西被人拿去二改，舒瑾心裏很難不泛起一股惡心。而且那個人很有可能是B組的人，這讓舒瑾難以置信。
她和B組的人關系都很不錯的。
“那基本可以确定是B組的人了。”何藝冷靜道，“從對方動态發布的內容上看來，被二改的稿件只有舒瑾一個多月前的作品。而這個時間點，恰好卡在舒瑾進入A組的時候。舒瑾進了A組，而對方仍在B組，所以沒辦法第一時間得到設計稿件了。”
“也就是說，這個賬號的主人，是設計B組裏的某個人。”沈一瀾聽完，靜靜地回了這麽句。
“是的。”
“把B組所有人的作品給我一份。”
何藝不明白她要做什麽，但還是很快從櫃子裏找出了厚厚一疊的設計稿。
交給沈一瀾後，辦公室的電話突然響了。
是公司內線打過來的，何藝伸手接起，按下免提：“我是總經理何藝。”
“何總，這裏是公關客服部。已經接到很多電話是關于‘公司什麽時候開除設計師舒瑾’的電話了。”
耷拉着腦袋坐在一邊的舒瑾聞言一頓。
何藝也看向沈一瀾。
沈一瀾：“如果再有人打過來問，你就說不會開除舒瑾。不用解釋更多，直接挂掉。如果電話太多接不過來，你就拔掉電話線吧。”
“……好的。”
客服那邊挂了電話。
沈一瀾手裏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是舒瑾的手機。
來電顯示是個陌生號碼。
沈一瀾按下接聽——
“喂！你就是那個抄襲者是吧，抄襲者司馬知道嗎！不要臉的……”對方還沒說完，就被沈一瀾直接挂掉。
舒瑾咬住下唇，忍耐着情緒，什麽話也沒說。
沈一瀾剛挂掉那個電話，又有很多電話打了進來，無一例外，全是陌生號碼。
沈一瀾沒再接，直接把手機給關掉了。
何藝盯緊屏幕，臉色難看道：“沈董，有水軍小號把舒瑾的手機號碼曝了出去。”
沈一瀾揉揉眉頭，臉色十分黑沉，顯然已經動怒。
沈臨天看見這一幕，心裏一個咯噔。
如果說他一開始還不能确定這場針對舒瑾的局是誰做的，那從舒瑾的手機號碼被曝出去這事他就可以确定了心裏的猜測。
江琳月拿他的手機接過舒瑾的電話，電話號碼她是絕對知道的！
而且昨天江琳月還在跟他打電話說自己拿到了一個‘東西’，那語氣仿佛幾乎舒瑾和‘抄襲者’已經劃上等號。
可今天這一幕幕，真是江琳月幹的嗎？
沈臨天有點難以相信。
在他心裏，江琳月向來聽話……
但似乎他知道的所有證據都指向了江琳月。
如果真是她幹的，那江琳月是從哪裏拿到這些‘抄襲稿件’的？又是依靠着什麽讓水軍公司那邊對她的身份保密的？
不管腦子裏怎麽猜，沈臨天都已經站不住了。
“小姑，何姐，我去趟廁所。”雖然十分不合時宜，但沈臨天還是說出了口。
沈一瀾壓根沒理他。
看着沈臨天面色緊張地走了出去，她心中冷嘲了一聲。
她不知道是誰幹的這事嗎？
她當然知道。
只是這一幕本應該出現在EA設計大賽将至，舒瑾報名參賽以後。
原書中沈臨天和江琳月就是拿到了某位同事的賬號，然後給舒瑾冠上了一個‘抄襲者’的名頭。
孤立無援的舒瑾百口莫辯，明明大家都知道她不是抄的，可卻架不住人言可畏。
最後，舒瑾的參賽資格被取消。
舒瑾也因此被氣病，後來也就此從公司辭了職。
……劇情被提前了很多。
不管是在書裏還是書外，沈一瀾不得不承認，自己血壓上來了。
但一切還是得走流程。
所有人都看見沈一瀾開始快速翻閱着何藝拿過來的資料。
大概一分鐘後，沈一瀾精準地抽出了一張，返還給了何藝。
沈一瀾返還給何藝，冷聲道：“B組的劉盛輝今天在公司嗎？打個電話，讓他上來。”
這就找到人了？
“沈董？”何藝有點懵逼，接過沈一瀾手裏的設計稿，仔細對比‘抄襲稿件’，卻也沒發現什麽。
倒是舒瑾看了看兩張稿子，在旁邊解釋道：“每個設計師都有自己的創作習慣，仔細看的話，會發現線條粗細都是有規律的。”
“設計師有自己畫稿的習慣，風格，小細節的注重比例，都是不同的。”
雖然是這樣沒錯，但那需要對稿件非常資深的眼力和判斷力。
舒瑾也是第一次看見有人能夠在短時間內精準地從那麽多張設計稿中精準地挑出其中一樣的。
何藝受教地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我馬上打電話給設計部找人。”
正在這個時候，公關部那邊也傳來消息：“社交網站那邊已經給出IP地址進行對比了，實名也找到了，是我們公司的員工，劉盛輝！”
所有證據都聚集在這個人身上。
劉盛輝！
何藝快速地撥了電話通知設計部。
……
不一會兒，今天恰好在公司做設計的劉盛輝就推開了大門。
他似乎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在衆目睽睽之下，劉盛輝激動地辯解：“沈董、總經理，說舒瑾抄襲的人不是我！一定是別人盜了我的號，然後……然後拿去誣陷舒瑾。”
他看向舒瑾，“那個賬號是我的，我只是覺得舒瑾設計的很好看，所以才……”
舒瑾聽見這話不能忍，反而凝視着他問：“覺得我的設計好看，就‘臨摹’我的初稿二改，在我甚至還沒有交完成品之前，就把二改的稿件發到個人的社交賬號上去？”
劉盛輝啞口，最後說了句：“抱歉。”
舒瑾聽見這話笑了：“現在全網都快知道我是個‘抄襲者’了。你這句抱歉，無足輕重了。”
劉盛輝嘆了口氣：“賬號是我的，我承認，我接受公司的懲罰和安排。”
這話說得俨然有點‘破罐子破摔’了。
但沈一瀾卻偏偏聽出了一絲‘你能拿我怎麽樣’的意味。
劉盛輝心裏也想的很明白，是，賬號是他的，二改也是他做的，他上傳社交網站是不妥當，可他從頭到尾沒用來盈利，且從頭到尾沒說過他是他“獨自完成”的創作。
何況他傳上去的東西和舒瑾的雖然像，但也不是一模一樣。
說舒瑾抄襲的人可不是他，給晝光發郵件的也不是他，這一點從今天那個賬號登錄的ip地址就能查到。
搞事請水軍的也不是他，他頂多就是在舒瑾這裏站不住腳，誰又能拿他怎麽樣？
晝光那邊要追責也很難追到他身上。
何況EA也絕不想把這件事鬧大，畢竟員工抄襲這種醜聞，能壓也會壓下來。
劉盛輝信心滿滿，最多，就是被扣掉點工資，再嚴重點就是被公司開除。
一個不懂得賞識他才能的，到處都是走後門靠關系的破公司，他也不屑在這繼續做下去了！
正想着，沈一瀾卻說話了。
“既然你接受公司的安排，那就召開新聞發布會吧。向所有人公開你是個剽竊者，抄襲者，同樣，你會收到公司的解聘書。”
新聞發布會？
劉盛輝完全沒想到沈一瀾會這麽說，頓時臉色慘白。
公開自己是個抄襲者，這和自毀前途有什麽區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