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一桶金
第二日一早，陳大夫收拾好孩童們帶回來的藥材，太奶奶指揮大家把腌制過，藏在枯枝堆裏放好的野豬肉收下，就準備帶領着族人們出發了。
“能否借一步說話？”
一位老者笑眯眯的上前問着膀大腰圓，全族最魁梧的陳春生。
“你有何事？”
陳春生警惕地退後了一步發問道，畢竟是非常時期，別說老人家了，就是孩童跑過來也不得不提防。
再說了，他過來的那輛馬車還是昨天半夜裏來這裏的，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
“是這樣的，我老娘眼看就快要不行了，臨走前就想吃頓大肉做個飽死鬼。只可惜昨晚家丁們找了一個晚上，什麽野獸也找不着。你們看着像山裏下來的，有野味嗎？能否賣些給我？換成銀錢或者白米都成！”
這位老者确實不像說謊的樣子，而且他目光澄淨看着就正派。
但是太奶奶不願意冒這個險，大戶人家守衛多，萬一拿出來直接被搶了可咋整？
“對不住了老伯，我們早就吃完了，旱了這麽多月了，哪裏還有結餘呢？”
“說得也是，只是可憐了我老娘了，一路上樂善好施，除掉米糧。肉食、糕點都施舍給流民了。結果她自己快要死了卻連塊肉也吃不上，唉……”
老者遺憾地離開了，又轉身詢問餘下村子的村民，結果也是沒有買到野味，只能遺憾而歸了。
族人們跟着太奶奶，踏上了新的路程。
“爹，我想解個手。”
剛走一炷香的時間，陳甜甜就撂挑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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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那你快些，待會爹背你趕路，保準不落下半步。”
陳甜甜一貓腰，又往來的地方趕回去了。
“老爺爺，您能過來一下嗎？”
陳甜甜扔了一個小石子，讓之前的老者注意到了她。
“你有什麽事啊女娃子？”
“您之前的話還算數嗎？用野味換銀錢或是白米？”
老者眼前一亮。
“算數，當然算數！女娃子，換成銀錢你要虧，不如都給你換成白米好了。你有什麽野味可換？”
老者還以為她有野兔之類的可以交換，想着一只野兔燒燒也有一碗了，足夠老娘吃個飽了，頓時欣喜不已。
只可惜陳甜甜缺的就是銀錢，總得有錢買兩套換洗衣裳、一些日用品啥的吧！糧食的話倒沒有那麽緊迫。
“這樣吧，一半換成銀錢，另一半換成白米。”
“成，野味在哪裏？”
“您跟我來。”
待看見一頭大野豬，老者震驚了。
“這是我爹打的，怕給人看見了眼紅，所以讓我來換。”
難怪，原來是家裏大人打的。老者趕緊回去，回來時帶了兩個家丁扛來了兩袋白米和一小包饴糖。
“女娃子，饴糖給你甜甜嘴，就算你的跑路費了。這頭野豬約莫有兩百斤出頭，我給你一百斤白米。餘下再給你二十兩銀子，可成？”
差不多，陳甜甜也耽擱不起時間。點點頭揣銀子、饴糖放進懷中，又扛起了大米就跑沒影了。
“果然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這女娃子還真不錯！”
家丁們則是被這頭野豬給震撼了，立馬擡回去交給府中婆子們，收拾好做給老夫人吃。
“好心的老爺、太太們，行行好吧，我們上有老下有小，給口吃的吧……”
一見那麽大一頭野豬，附近村民們都動了，都想沾光吃肉。
“打！”
然而一路上老者看明白了人性的醜惡。本來他們一家一路上都是樂善好施，結果竟連老娘的遺願都完成不了，太傷人心了。
要知道明明好幾戶人家正在燒肉幹，之前他們剛到時，這幾戶人家還接受過他老娘的施舍呢！
結果他們磨破了嘴皮，想換些肉，還被他們獅子大開口，一塊拳頭大小的肉就開價十兩銀子。要不是剛剛的女娃子到了，他今日肯定會被狠宰一刀。
不給了，這次誰都不給！
“娘，這肉怎麽樣？”
“香，特別香！能吃上這麽一碗大肉，我老婆子死而無憾喽……”
陳甜甜一邊走一邊往空間裏藏着東西，等到了陳春生那兒，已經只剩下那一小包饴糖了。
“來，快上來甜甜。你這趟茅廁上的時間有點長呀，爹得跑起來才能追上了。”
說完，陳春生就像脫了缰的野馬一般，狂奔了起來。
耳邊風聲呼嘯而過，吹得陳甜甜都想哭了：老爹，你上輩子該不會是白龍馬吧，跑這麽快！
“對了爹，張嘴。”
很快，陳春生嘴裏冒出了甜絲絲的味道來。
“是糖，好東西啊！你從哪尋摸來的？留着自己吃好了。”
“其實我還藏了頭小野豬起來，本來準備自己這兩天偷摸着風幹了自家吃的。結果聽見那老爺爺出高價買，我就給賣了。賣了十兩銀子，給，爹你收起來。”
“甜甜可真厲害！不過下次記得叫上爹，萬一遇到歹人可就要人財兩空了。至于銀子，待會你交給你娘就成，咱家她當家。”
“好的爹，下次叫上你，還分給你辛苦費，你存着給娘買些木簪啥的也挺不錯的。”
說得也對哦，陳春生徹底被陳甜甜給成功收買。
“終于回來啦，來，太奶奶分我和你奶一人一顆棗子，你吃吧！”
陳夏花是舍不得吃的，直接塞陳甜甜嘴裏去了。吃着這轉了一圈又回來的棗子，陳甜甜心裏都是甜的。
“娘，給，藏好了。”
陳甜甜掏出銀子，在陳春生的掩護之下塞給了自家老娘。
“拉屎撿的？”
“拜托了娘，哪有這樣的好事哦？那我還不天天跑去如廁了。”
陳春生把經過說了一遍，只不過變成了他一直陪着陳甜甜，這樣婆娘就不用擔心了。
“得，你們爺倆還真是膽大厲害，這銀子來的也及時，留着給你爺奶當棺材本好了。”
陳夏花說這話可不是在咒陳爺爺陳奶奶，反而是極大的孝順。
這個年代的老人，老早就打好棺材擺家裏了。就等着什麽時候熬不住了，體體面面的躺裏面下葬。
這逃荒的十來日裏，一路上老兩口都心心念念着那兩口不能帶着的上好棺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