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自甄淼進了魏皇宮,便被安排在一所并不起眼的宮殿裏。聽聞魏王不喜美色,因此便安下心仔細打聽外面的消息。
甄淼總是穿不慣魏國的衣服,只因這服飾太過繁瑣。如今已是暮秋時節,魏人的衣衫層層疊疊,每一層都順滑無比摸起來跟水一般。而且在魏國的風俗中,女子的領子要露出鎖骨,腰肢拿錦帶鎖緊,定把女子身體的美感展現的淋漓盡致才可。
這日正午,天氣出奇的悶熱。
甄淼飯後總覺胸中氣悶,心中揣揣不安總覺得要發生什麽事。于是就去禦花園透透氣。散去那些仆從後走在鋪滿石子的小路上,剛要轉身便聽到兩太監在竊竊私語。
“魯公公,你可知道最近發生了件大事!”
“呦!什麽事讓你急成這樣啊?”
“就是那個倒黴的穆王,前幾日自盡了!”
“這可真是稀奇,國滅的時候不死,這時候死是什麽意思?”
“重點不是這!關鍵是他死的時候寫的遺書事關我們的魏王!”
“什麽拿遺書上寫的什麽?”
“至于是什麽,咱家也不太清楚,好像是關于魏王和那個穆皇後的事。不知是何人拿這種事來诋毀大王!真是可恨!”
突然又來一人嚷嚷道“你們倆在嘀咕什麽?還不快點來幹活!”
兩人這才急忙離去。
甄淼心裏滿是震驚,穆王死了?她深知穆王懦弱惜命的性格。若那面具男所說屬實,魏王用了手段才導致姐姐不堪羞辱而死!而穆王遭遇國破人亡雙重打擊下不堪羞辱而自盡。這便講的通了。魏王果真好手段,知道打垮一個人定要毀去其心愛之物,穆王深愛姐姐,若不是姐姐自盡,想必穆也不會這麽快投降。
此刻甄淼的胸腔內燃着濃濃的烈火,她暗暗發誓定要撕去魏王那虛僞的面孔,挖出他的心看看到底是不是黑的。
在回宮之後,甄淼便得知今夜魏王翻了她的牌子。她的貼身侍女怡蓮倒是滿心歡喜地開始對她梳妝打扮,沐浴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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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淼安安靜靜地坐在梳妝臺面前任憑怡蓮在自己臉上塗塗抹抹。
“美人,您剛入魏宮還不知道大王可從來沒有臨幸過後宮的任何一女子,想必是大王聽聞了您的非凡美貌,才忍不住一睹芳容。”怡蓮笑盈盈道。
甄淼此刻無心聽怡蓮的話,此刻她只能聽到自己心髒快速跳動的聲音。
是夜,月挂梢頭,燭火搖曳。
甄淼安靜的坐在塌上,僅僅衣着輕薄的衣衫,瑩白的肌膚在燈火的照耀下又格外柔美。并未妝扮豔麗的脂粉,卻美的驚心動魄。此刻她卻是滿心仇恨。
在最裏層的被褥下是她提前藏好的匕首,若是無法殺了魏王,她就自盡于此。
當燭火燃到最後一層時,門被人推開。甄淼垂眸,深深吸了口氣。
來人正是魏王,甄淼垂眸視線落在他的靴子上,其上繡着狷狂的金色龍紋,姐姐也曾給穆王繡過如此形狀的樣式,只是如今姐姐再也無法拿起針線。
“姑娘,別來無恙?”好熟悉的聲音,甄淼突然擡眸,楞住。這不是那日的白衣公子。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她看到他頭戴王冠,衣着玄袍,以及他眼底一閃即逝的驚豔。
他走近神色淡淡道:“怎麽?認不出我了?”
原來他就是魏王!那日救下她的人就是魏王!真是可笑。她的仇人救了她,她還要幫他。此刻甄淼只餘滿心悔恨。
“王上,天色已晚,不如我們早些就寝吧。”甄淼垂眸道,削蔥般的玉指開始脫下自己的衣衫。她知道此人武功了得,憑她的武功想必連他的身子都無法靠近。只有用美色引誘他,消去他的戒心她才能有機可乘。
衣衫漸落,任誰都不得不驚嘆她身姿的美妙。在只剩下最後一件的時候。魏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動作。
甄淼一驚,此刻她的心髒跳的極快。想到被褥下的匕首,她不禁有些微微顫抖。她揚起眸望着魏王的眼,此刻她再也無法掩飾眼底的顫意。
魏王只是看着她,神色有些冷。“孤以為你不同于尋常女子。”
甄淼感受到一種來自帝王的威嚴,驚惑他是否發現了什麽。
只見他随後便松開了她,欲轉身離開。
甄淼緊緊盯住他的後背,拿起匕首快速靠近就當要刺入的那一刻時他的後背似乎長了眼睛般,他猛然反手擒住她的皓腕,她驚得松開了匕首,只聽到落地的一聲脆響。
突然有一片短暫的寂靜。
甄淼無法掩飾眼底的恨意與驚恐,赤腳站在冰冷的地上,感覺無比的寒冷。
“要殺孤的人很多,但是像你這麽愚笨的倒是前所未有。”他涼撥的唇微微翹起,仿若在嘲諷着她的愚蠢。
“是你讓我國破家亡!我怎能放任你安然無恙活在這世上!”
“你倒是對穆王忠心耿耿。”
甄淼用盡渾身力氣都無法掙脫他的禁锢,只能狠狠的瞪着他,卻不知此刻的她倒是像個十足的小女人在和丈夫置氣。
“可即使魏不去伐穆,穆也遲早被別國吞并。落入孤的手中總比落入他人手中要好。”魏王身材挺拔,她只到他的下巴。此刻他居高臨下的睥睨着她。
甄淼不語,眼底的恨意卻越加強烈。
魏岘松開了她。甄淼剛準備咬舌頭又被魏岘點了穴位,連牙齒都無法動彈。她被他放在塌上,只能狠狠的盯着他。
魏岘彈了彈剛才有些皺的袖角,眼神有些嘲諷:“別弄髒了孤的寝宮。想殺孤,要動一動腦子。”說罷便轉身離去,剛剛走到門口又轉身回來,邊拿過一旁的被子給她蓋上邊調侃:“天涼,還是得多穿點衣服。”
她死死盯着他離開的身影,覺得此生都未如此狼狽過。眼角冒出一股濕意,一滴滴淚珠順着臉頰兩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