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鏡面迷宮10、虛幻
第76章鏡面迷宮10、虛幻
姜蔡曾經想四肢健全, 想上大學……她從沒想變成男人。
她不信男人的話繼續往第五層走。
比四層更大一倍的空間。
比四層更安靜的空間。
……
咔嚓。
她踩到了什麽東西。
低頭去看,是一把染血的西瓜刀。
距離太遠,目标太多。姜蔡坐在地上, 立刻有機械手拿食物過來。
她一口口慢慢吃完。
落針可聞的五層傳出很輕的腳步聲。
伴随腳步聲一起過來的是一段沉緩的呼吸聲。
五層有人, 他們躲起來了。
原因無暇細想,肯定是些難對付的人物。
姜蔡拿起西瓜刀, 灼燙感覺從刀柄傳出, 燙了手心,西瓜刀掉落。
原來刀上被抹了毒!
刻意被放小的聲音不再隐藏。一個個見過或沒見過的人從鏡子後走出,他們面無表情的看向姜蔡,如同鮮活的木頭樁子。在确定姜蔡右手受傷後,毫不猶豫揮刀砍來。
沒有言語,只有殺招, 一招招淩厲, 只想将姜蔡送上西天。
殺戮。
同第四層一樣的配方。
她沒親眼看到第四層的男人殺人, 卻看到了自己殺人。
機械臂成最好的助手掃清一切障礙,姜蔡要殺的是抵擋不住後闖進來的落網之魚。
受傷的手快速痊愈。
她踏着血骨往上爬。
第六層, 是更多的追殺者……
嚎啕聲厮殺聲充斥整個樓層, 姜蔡在一片哀嚎中轉動鏡面。
各路殺聲中依稀能聽到清冷的“轉”聲。
她像是置身其中, 又像是脫離其外。直到她看到了小清和小機。
“主人?”
片刻的恍惚讓姜蔡抓住一種名叫人性的東西,她歪了歪頭,從血霧中看他們。
沒錯, 是小機和小清。
兩個機器人披着人皮面露焦慮,“主人你沒事吧。”
聲音很輕, 卻能清晰傳到姜蔡耳中。
他們走的飛快, 踢翻一些又揍暈一些, 距離越來越近。
“主人!”
像是忠心護住的騎士, 氣勢如虹讓人心安。
但走到眼前的小機,含笑的眼陡變殺機,機械仿真手變成殺豬刀,捅向姜蔡。
小機的一把,再加上小清的一把。
兩把刀兩個角度,捅向腦袋和胸口。
作為被制造的機器人,他們最懂得姜蔡脆弱點。
那種角度基本避無可避,等待她的只有死亡。
嘩。
躲在底下伺機行動的機械手阻擋了一下,就這一秒時間,兩個機器人的頭被擰掉。
嘩嘩亂飛的電流在斷掉的脖子和頸部竄動。兩個機器人同時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無聲問着為什麽?
姜蔡不知道他們要問什麽。
問她為什麽會提防?
別鬧了,在這種詭異的地方不提防,等待的只有死亡。
而她……是最不願意去死的那位。
殺戮還在繼續,持續了三天三夜。
姜蔡用轉來的桶裝水清洗全身後,換了件衣服,繼續走往上一層。
一共八層,她已經去了六層。
背叛、舊情,殺戮,危機。
鏡中世界給與的東西,她至今還未搞懂。
第七層的樓梯已經顯現,不同于前六層看到的透明樓梯,通往第七層的,是常見的木質樓梯。
質感不錯,在滿是鏡子的空間裏非常難得。
她整理了一背包的食物和水踏步向前,滿身血污的機械手亦步亦趨跟在身後。
當她踏進樓梯時,一股緊張的情緒纏繞而上。
緊張?
她不知道為什麽會産生這種情緒。
當兩只腳全部踏上樓梯時,前所未有的悸動洶湧而上。
悸動?
怪異的情感昭顯着怪異的心。
姜蔡收起滿身怪異快步走上。
前六層全是鏡子,到了第七層她看到了別的不一樣的東西。
十多年前的馬路上,矗立着一棟印象中的小洋樓。小洋樓外,姜父大腹便便笑着跟個西裝革履的男士說着什麽,從未見過卻給人感覺熟悉的女性正拿着水壺澆庭院花朵。他們同一時間看到姜蔡,展開笑顏招呼道,“蔡蔡,拿到錄取通知書了?”
錄取通知書?
什麽錄取通知書。
疑惑低頭看時,看到手裏正拿着一張薄薄的紙,大大的‘錄取通知書’五個字撞入眼球。小字寫着她被姜氏大學錄取。開學日是九月份,現在是7月14日。
她回頭看身後,樓梯早已不見。身後是川流不息的人群。
她的旁邊正好有個銀白色金屬欄,能輕松照出她現在的打扮。
她完好無損的站在地上,穿着一條淺綠色的碎花裙子,背着個白色皮質小包,蹬着一雙黑色皮鞋。
露出的小腿和手臂特別纖細,小腿上破了個口子,流出的是鮮紅色的血液。
姜蔡知道這一切都很詭異,可是她卻感受不到半點恐怖氣息。
也許就是因為這是她夢寐以求的東西,即便知道虛假,也心甘情願被利用。
“蔡蔡,傻站着幹什麽?一定沒被錄取吧,沒關系,想去哪所學校告訴爸,爸爸捐樓讓你上。”姜父氣勢強大,仿佛成了個女兒奴。
美婦将水壺放到一旁嗔笑,“說什麽傻話,蔡蔡肯定能考中大學,讓我猜猜,肯定是考了一所我們都希望進去的學校對不對?”
姜蔡沉默看着他,一直如死水般沉靜的眼稍許波動。
是她媽媽,是她媽媽!真的是她媽媽。
那個從出世後就沒見到的媽媽,原來是這樣子的好看溫柔。
“媽?”她輕聲說了下,又忍不住收回,生怕随便一個輕薄的字,戳破美夢。
美婦笑的開心,走過去溫柔撫慰她的發。
從沒被這樣對待的姜蔡,很想縮到她懷中撒個嬌。
她有種這樣死了也好的想法。
想法一出,她猛然後退。
警惕又害怕的看着眼前一切。
這夢……直撮人最心底的秘密。
兩夫妻見她排斥,慌了手腳,紛紛責怪對方太粗魯吓壞了寶貝女兒。
寶貝女兒?
姜蔡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聽着他們讨好低微的聲音說,“蔡蔡?”
姜蔡才不可能被這種糖衣炮彈轟倒。
她低聲厲喝,“你們到底是誰?”
“蔡蔡你在說什麽傻話?我是你媽啊。”
“我是你爸。”
姜母剛說完姜父就插嘴。
他們指着身後那棟紅磚的小洋樓說,“這是我們的家啊!”
是曾經的他們的家。
如果她沒生病,如果一切按照大部分人家的發展,這裏确實是他們的家。
可是現在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