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而此時論壇, 關注着最新漫畫的網友們也陷入了沉思。
從一開始得知安格斯主動找波本要百加得的信息，再到兩人約定時間見面，不少網友都是提着一口氣，大喊着百加得藥丸、哲也藥丸, 但随着一頁頁漫畫翻過, 這劇情走向讓所有人都險些被噎死在評論區。
[誰能告訴我——安格斯——為什麽——選擇情人節咖啡廳碰頭——（聲嘶力竭）]
[合理懷疑是老賊的惡搞！！！]
[惡搞……雖然但是我想說可能性不大, 畢竟安格斯殼子底下不是別人诶！是BOSS啊！（震聲）]
[我覺得安格斯是不是在試探百加得的态度？想要先減輕後者的戒備, 再去套哲也的情報]
[草生出來了, 老銀幣不愧是你！這很合理啊, 畢竟從百加得他們那邊看來, 安格斯是“隐瞞”BOSS來找他搭檔的, 而且理由還是任性的看臉, 無形中就降低了心理防線]
[W真的下得去手啊……連自己都能往裏面搭，他就不怕百加得真的有其他心思嗎？]
[這是少年漫老鐵, 還能有什麽心思, 不過哲也我可以！！]
[你不可以！（無情打斷）]
[噗, 別小看百加得好嗎！人家也是很有能力的，這不是已經發現了安格斯的計劃, 想要反套路嗎！]
[笑死，一群戲精互演, 修羅場中心的哲也還在醫院睡覺]
[現在最大的信息差就是安格斯背後的身份是BOSS，百加得, 危！為了哲也的安全你一定要住嘴啊！]
[鵝鵝鵝我好好奇百加得跟安格斯測默契問題能測出什麽鬼！（震聲）]
[這個時候我直接附身服務員（狗頭）]
神谷哲也不知道論壇上沙雕網友的幸災樂禍，他此刻也沒空去看論壇評論。
Advertisement
百加得手中拿着個藍色的簽，神谷哲也手中拿着紅色的簽, 代表第一輪是百加得回答問題, 神谷哲也設置答案。
鹹魚盯着那個箱子發呆時, 百加得已經率先伸手進去摸了個紙團出來。
服務員打開紙團，遞給兩人紙，念第一個問題：“請兩位分別寫下紅簽方最喜歡的季節。”
這個問題，神谷哲也覺得可以掙紮一下，四個季節有四分之一的概率蒙對，百加得好歹是組織成員，實在不行借着動态視力看一眼也能獲得答案。
他毫不猶豫在紙條上寫了冬季，冬天最好偷懶，他窩在家裏打游戲都理直氣壯了不少。
不過神谷哲也的筆畫剛出，他就想到百加得并不了解安格斯，按照他這幅怕冷的打扮，應該會比較讨厭冬天。
為了蛋糕還是委屈一下自己好了，神谷哲也将冬劃掉，改成夏。
而百加得則是在神谷哲也落筆時就捕捉到了他的筆畫走向，他的手一頓，先在紙上寫了個“冬”，後來又有些不忿。
利口酒前輩也喜歡冬天，這家夥怕不是借機來試探他對利口酒的了解程度？畢竟誰自己裹着大棉襖瑟瑟發抖還會喜歡冬天的，他不能暴露出任何細節。
百加得劃掉“冬”，胡亂寫了個“秋”。
兩人将紙條遞給服務員，服務員看着不約而同被劃掉的“冬”和後面改的截然不同的答案，嘴角抽了抽，這種奇怪的默契……算默契嗎？
第一題亮了紅燈。
第二題是神谷哲也猜百加得，問題是百加得的愛好。
神谷哲也努力回想着百加得對他說的一堆廢話裏面出現頻率比較高的詞，這家夥好像很想拉他去旅游？那麽熱衷出去玩的話，就寫旅游好了。
百加得毫不猶豫寫了工作。
服務員：“……”
神谷哲也：“？？？”工作！這是魔鬼嗎!
第三題似乎沒有什麽要答的必要，已經失去了半價蛋糕的兩人對視一眼，如同火花碰閃電，頗有原地幹架的沖動。
神谷哲也覺得百加得還是比較好理解的人，他們倆不至于默契為零吧？
覺得不信邪的鹹魚還是抽了一下，問他最珍視的人。
如果真的是情侶考驗的話，這些問題确實算得上白給，這家咖啡廳已經非常良心了。
但神谷哲也看着這個答案陷入了沉思，填百加得是不可能的，後者的真名安格斯不應該知道，填酒名會被店員詢問。
如果從問題角度出發，扪心自問，神谷哲也最愛的人還是他自己，正好他來主動找百加得的目的就是恐吓他遠離本體。
——填寫自己的名字好像也能給他加點心理壓力？
這麽想着，神谷哲也毫不猶豫寫了他的本名。
而另一邊百加得也寫好了紙條，交給了服務員，他面容沉靜，只有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手心略微出汗。
“神谷哲也，小林昭……是二位的名字嗎？”服務員有些好笑，“不過要求是填紅色方的姓名，不過這一題也可以算你們對——”
“不是！”兩人異口同聲地道。
神谷哲也扭頭看了眼百加得，後者臉上的表情确實更凝重了一些，看他的目光還帶着絲忌憚，他心中瞬間滿意了不少。
果然有用！就是百加得竟然填他的假名……連這點默契都把握不住，這個工具人有點憨。
而服務員小姐姐的臉僵硬了，她有些尴尬地道：“啊……這樣啊。”
哪怕是朋友，在簡單到這種程度的游戲上也不至于一題都答不對吧！
服務員完全不理解這樣奇怪的兩人怎麽會約好來搞情人節活動的咖啡廳買東西。
[噗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毫無默契啊兩人]
[其實還蠻正常的，畢竟是第一次見面（五毛一條）]
[如果沒有內心OS的話我贊同樓上哈哈哈哈，百加得真的好會腦啊，我預判你預判了我的預判]
[喜歡工作是什麽魔鬼，突然有點想看坂口安吾、七海建人還有百加得見面的茶話會了]
[琴爺表示不服，論工作誰比得上他？]
[我打工皇帝怎麽可以認輸！]
[草，第三個問題！果然老賊不可能來純惡搞的啊，這不就是故意折騰百加得嗎？]
[安格斯看問題的時間有點久，表情也有點奇怪，我有點想知道他懷着什麽心情寫下哲也的名字，是為了試探百加得，還是難得露出一絲真心？]
[我覺得兩者都有，不過安格斯目前最想的還是找到哲也吧，我賭一的可能性大]
[啊啊啊！百加得你這個憨憨，你該不會覺得BOSS不知道哲也的假名吧！你竟然就這麽暴露了！]
[百加得的人設就是碰到前輩無法思考類型，不過這次我覺得他是抱着想要反過來試探boss方的态度才寫下哲也假名的。如果安格斯不知道這是哲也的假名，就說明在醫院的小林昭暫且安全；如果安格斯表露出知道的意思，就說明boss的情報獲得速度比他想象的更快——這是最危險的情況，百加得估計有考慮後手]
[如果安格斯沒有反應，就說明他們還有繼續互相試探的機會，百加得在露出自己破綻的同時，也在勾引安格斯出手。]
[嘶，大佬牛逼，聽你的分析我突然覺得百加得好像又不是憨憨了……]
[他本來就不是啊，能那麽快的速度幹到警視，在組織也能那麽早拿到代號，百加得平時還是很有智商的]
[但問題是面前的不是BOSS手下的人，而是BOSS本人啊啊啊！他這麽說以W的智商怎麽可能分析不出來這些東西！]
[哲也，危！]
W·本人：“……”他還真沒看出來百加得竟然想了那麽多！
神谷哲也吃甜點的時候抽空看了一眼論壇，頓時被上面的分析糊了一臉。
他還以為百加得只是不想暴露他本體的真名，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亂填而已，沒想到後者竟然真的在認真試探，看樣子還想的蠻深。
不過按照論壇的推測來說，她們都能看出來，沒道理W看不出來……
該怎麽把恐吓程度加深呢？
鹹魚打量着坐在對面的青年，後者皺着眉面無表情地啃着三明治，收到他視線的時候，只是道：“簡單說一下晚上的安排吧。”
神谷哲也突然道：“那個小林昭，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若竹直樹咀嚼的動作頓了頓，輕聲道：“只是随便填的，你呢？”
“我不一樣，他對我很重要。”異瞳青年輕笑了一聲，“不過僅此而已。”
“撕拉”，若竹直樹将三明治中的菜葉撕開，放到了盤子裏，他沒有問別的問題，只是低下頭更為專心的用餐。
----
“松田，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松田陣平睜開眼，面前陡然放大的就是自己幼馴染的臉，他“嘶”了一口氣，說道：“你湊過來很吓人的啊！”
萩原研二翻了個白眼，坐在他旁邊：“你才是吓死我了，大英雄！”
松田陣平現在還無法起身，說話都時不時嗆咳兩聲，他努力平穩着氣息，還是問：“神谷怎麽樣了？”
“還沒醒。”萩原研二皺了皺眉，“怎麽十年沒見，他體質看起來更差了？而且小陣平，你還沒跟我說他現在什麽情況，怎麽又變成小林昭了？”
松田陣平憋着氣想說，卻被萩原研二攔住，後者又道：“算了，看你這樣子還是少說兩句好一點。”
并不知道神谷哲也失蹤始末的警察毫無察覺地道：“我到時候聯系一下他另一個朋友問也一樣。”
松田陣平當即垂死病中驚坐起，動作幅度大到旁邊的儀器都發出聲聲警報，吓得萩原研二連忙呼叫一聲。
折騰了十多分鐘，躺回去的松田陣平臉色又白了幾分，他對着萩原研二緊張地道：“什麽另一個朋友？你怎麽知道他還有其他的朋友？”
萩原研二：“我剛剛從護士值班記錄上看到了昨天有人去探訪過神谷，這家醫院保密性不錯，想要進去近距離接觸就說明那人是出示了與患者的相關證據，這樣看來除了他朋友還能是誰？”
“你有看到名字嗎？”
萩原研二搖搖頭，見松田陣平凝重的表情，他也意識到了不對，他低聲問道：“是小神谷的情況不對嗎？”
松田陣平：“我不知道。”
神谷哲也的失憶究竟是不是真話，猶如霧裏看花般讓人無法輕易下結論，松田陣平唯一可以确認的就是神谷哲也目前不能被組織發現。
假設他沒失憶，人還是本人，那麽神谷哲也前往警局找他很可能就是為了尋求幫助，不願意解釋其中的過程而選擇失憶這個幌子，松田陣平于公于私都會幫他；假設他真的失憶了，那更簡單，保護神谷哲也以及想辦法讓他恢複以及便是松田陣平目前所要做的事情。
哪怕松田陣平選擇已經掌握了關于組織的不少信息，他也無法将這些事情與陣營未定的神谷哲也說明，因此他和降谷零所選擇的路線是放長線釣大魚，細水長流的套話方式。
但這個的前提是神谷哲也沒有被組織的人發現！
會是那個在雨夜裏持槍追神谷哲也的那個男人嗎？
松田陣平緩過神，刨除有關組織的內容，挑挑揀揀與萩原研二簡單說了下神谷哲也目前的情況。
萩原研二的表情随着他的敘述逐漸扭曲。
“……你是說你雨天在警察局門口撿到被追殺的還是失憶狀态的小神谷，他在米花町也不知行蹤十年來不應該還有其他人知道他在醫院，更別說去探望他？”
半長發的警察一字一頓地道：“感情你開始跟我說神谷哲也沒什麽大問題，就是驢我的？”
松田陣平：“……”他只是覺得在電話不好交代，打算見面後再仔細說而已。
誰知道中間還能碰上這種大案子啊！
“那這樣看來，能去病房找神谷哲也的那家夥可能就是追殺他的那個人咯？”萩原研二嘀咕着，“可是沒道理啊，他沒下手，這樣提前探望後還會留下蹤跡，平白暴露。”
松田陣平也覺得有些蹊跷，他道：“你把我手機拿一下，我去查一查。”
萩原研二把手機丢給他，突然想到一個好法子，他湊到松田陣平耳邊低聲道：“我在橫濱認識了一個比較厲害的醫生，我覺得可以讓她給神谷哲也看一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神谷哲也的外傷包括發燒應該都能恢複。”
“至于精神上的問題，其實我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行。”
松田陣平：“啊？要我派人把那個醫生請過來嗎？”
萩原研二：“這裏離橫濱也不遠，我覺得可以直接開車把人送過去！”
----
神谷哲也不知道某對警察已經考慮着把他本體給偷出米花町了，他此刻與百加得正站在一棟廢棄大樓的樓頂，為晚上狙擊計劃踩點。
主要踩點的是百加得，神谷哲也跟在後面慢慢地喝着熱的奶茶，從杯子裏滲出的溫度讓他的手暖上了不少，鹹魚頗有些懷念自己的保溫杯，可惜目前哪種情況都不再适用。
果然還是得趕緊解決劇情，才能讓自己安逸地回去繼續保溫杯裏泡枸杞的退休生活。
這次任務的目标是一個寶石大亨，名叫松石寬人，曾經與組織做過寶石交易，但在幾箱真寶石內混入了一些贗品，是個不怎麽道德還沒眼力的家夥。
今晚八點半，他将在展廳展出一個叫作“天使之羽”的寶石，屆時會邀請衆多名人到場。更引起媒體關注的是，這次寶石還收到了怪盜基德的邀請函，神秘的怪盜于展出時會自天幕而落，将天使的光輝收入囊中。
——以上是報紙的中二廣告詞。
神谷哲也對那個什麽怪盜不怪盜的完全沒印象，他現在郁悶地盯着手機簡訊發呆。
他為了找百加得而選取的任務剛才又多了一條，除了要狙殺松石寬人外，還要将天使之羽帶回組織，補充任務的是朗姆，百加得也有收到。
不過端着狙擊槍試着角度的青年看到信息只是“啧”了一聲，看神谷哲也的目光冷了三分外，并沒有其他反應。
神谷哲也：“……”朗姆，你知道你在給組織BOSS加任務嗎！
如果原本神谷哲也還能讓百加得出手做任務，他在旁邊摸魚的話，那麽現在的分工就很明确了，後者負責狙擊松石寬人，而他則是要去拿寶石。
沒有任何摸魚的餘地，除非神谷哲也現在改口“安格斯”他又會狙擊了。
——剛剛在咖啡廳裏說自己只會冷兵器的某人如是道。
“晚上我會給你信號，你只需要在黑暗中将光源打在松石寬人身上就可以。”若竹直樹收回狙擊槍，放入包中，轉身就看到包在羽絨服裏低頭喝奶茶，看着來郊游似的青年。
安格斯在餐廳裏提到神谷哲也，毫不掩飾他确實知道前輩信息的事實，甚至有一種想要反釣他上鈎的感覺，若竹直樹雖然也有些急切地想要得到消息，但他還是有些理智地按捺住沖動，打算循序漸進。
——這是一場情感上的博弈！
若竹直樹堅信着他絕對不會輸。
但他現在又覺得安格斯好像對他又沒什麽興趣了，不管是吃蛋糕還是喝奶茶，青年都表現出一副很自然的模樣，完全沒有對他很熱切。
若竹直樹覺得他是不是應該去買兩本《如何讓人戀上你》這種書看看，想辦法讓安格斯主動一點。
決定為套取信息舍生取義的青年深吸了一口氣道：“到時候你在現場，寶石的獲取就交給你了——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神谷哲也：“任務期限還長，好像沒必要急着今天拿寶石。”只要不是同時進行，四舍五入就是百加得可以兩個任務一起完成。
若竹直樹：“松石寬人一死，寶石就會成為警方的證物，而且還有個怪盜基德……那個小毛賊也盯上了天使之羽。”
神谷哲也不是很想說話，因為怪盜基德要來，寶石展會的防禦會上升好幾個檔，無形中給他增加了許多工作量。
鹹魚有點不想幹了。
他抗拒的态度過于明顯，若竹直樹也看了出來，但他沒懂為什麽安格斯會不想做這麽個簡單的任務。
雖然警察有點多，怪盜有點煩，但沒什麽是一個煙霧彈解決不了的，如果解決不了，就閃光彈加煙霧彈，拿到寶石後憑借組織成員的體術怎麽也能脫身。
要是連這種任務都能失敗，安格斯也不可能拿到組織成員的代號。
所以說問題不是出現在任務難度上，那會是什麽？
若竹直樹想起波本給他發的簡訊上，所提到的安格斯的弱點。據安室透所說，安格斯對此非常敏感，只要提到這個問題，必定會讓他産生情緒波動。
“天使之羽”是一塊形狀規整的綠寶石，它的特點是在特殊角度的燈光照耀下，寶石中心會出現一片像羽毛的紅色花紋，極難複刻，因此價格高昂，但在一般情況下，它就是個普通的綠寶石。
如果有怪盜基德在，保不齊那些廢物警察和主辦方會拿假的糊弄，而如果安格斯真的分辨不出顏色的話，這個任務對他來說，似乎是有點強人所難？
這個家夥真是麻煩啊……要是前輩在就好了，以前輩的水平肯定二話不說就能完成任務，可惜與前輩認識了那麽多年，利口酒跟他出任務的次數一只手都能數過來。
若竹直樹在心中嘆了口氣，有安格斯在旁邊，他沒辦法前往醫院探望利口酒，也不知道前輩的身體到底有沒有好轉一些。
想起自己的“大計”，若竹直樹決定還是得先應付一下這個臨時的奇怪搭檔，只有讓安格斯早點态度松動，他才好出擊打探BOSS方對前輩的之後計劃。
青年組織了一下措辭，開口道：“這樣吧，警察那些廢物應該沒那麽快收集證物，晚上等松石寬人死後，你負責将怪盜基德攔住，我到時候趕往現場奪去寶石。”
神谷哲也怔了怔，看着百加得認真謀劃為他考慮的樣子，有點感動。
這就是鹹魚最愛的隊友啊，主動分擔任務！他決定對百加得的好感要再拔高——
“雖然色盲目前沒有根治的辦法，但組織研究超前，總有一天會有辦法的。”背着狙擊槍，一副嚴肅認真臉的青年安慰道，“你也別太難過。”
只聽見清脆的塑料摩擦聲，青年手中快要喝完的奶茶杯子被扭曲成了一個奇怪形狀，他推了推眼鏡，與若竹直樹四目相對。
安格斯輕聲道：“你說什麽？你再說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