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在車上，葉清霜看着車窗外來來往往的車，頓時有感而發。
轉過頭問：“阿初，看過那麽多生生死死，人會變得消極吧。”
季初覺得這個話題有些沉重，試圖轉移話題，說：“我只是一個影像科的醫生，我見到的生生死死并不多。而且生死無常，我們不需要太過考究。”
葉清霜并沒有被帶跑，有些失落地說：“我經常跑新聞，看到有很多人是因為一點點小事，就動刀動槍的，最後命沒了，哭得撕心裂肺的往往是家人。今天我去跑了一條火災的新聞，一個老人平時喜歡撿廢品回家，結果一個不小心，引起了火災，差點連命都沒了，周圍的人也在埋怨他，你說他是因為做人太貪心了？還是做人太過執着呢？一些小小的利益，他們往往看得比命還重要，難道命不值錢嗎？”
葉清霜就一個人這樣慢慢地說，季初認真聽着，到了葉清霜住的小區，車穩穩停下，季初轉過頭，雙手捧着葉清霜的臉，認真回答：“我的工作看不見生生死死，我只能根據圖像判斷他們的生死的原因，或者說我只能知道他們死的過程，我看不見結果。在我看來，命比什麽都重要，所以你不要像你看到的那樣，愛自己，就算你愛自己勝過愛我，我也不介意。我經歷過痛失親人，但是我仍然相信命在，所有在，就如同我遇見了你，和你在一起。我覺得這是我活着而收到的恩賜。”
葉清霜埋進季初的懷裏，低低地“嗯”了一聲。季初輕輕的拍着葉清霜的背，最後葉清霜傻裏傻氣地說了一句：困了。兩人都忍不住笑出聲。
最後季初拉着葉清霜的手送到了葉清霜家樓下。
“好啦，回去吧。早點休息，晚安。”季初揉了揉葉清霜的腦袋。
葉清霜點點頭，定定地看着季初，季初挑挑眉，在想是不是自己想多了，葉清霜在等着什麽，季初放手一搏，笑着低頭一吻，葉清霜笑着生澀地回應。
季初知道，這一搏，他押對了。
這一切，樓上窗邊剛好看看葉清霜回來沒有的葉清澤看得完全，心情有些複雜。剛進家門的葉清霜哼着小曲，一蹦一蹦地走回房間，葉清澤走出房間，表情沒有以往的溫潤。
“雙雙，早點洗澡休息一下，等下我想和你說說話。”葉清澤說。
葉清霜被葉清澤的嚴肅吓到，雖然以前自己犯錯時葉清澤會故作嚴肅地指責，但畢竟是裝的，沒一會就破功，但這次，葉清霜知道葉清澤是真的。所以葉清霜也沒有怠慢。
乖巧地回答說：“好，哥，你等我一下。”
葉清霜洗完澡，剛吹好頭發，葉清澤就敲門了。葉清澤坐在葉清霜的小書桌前，葉清霜坐在床邊。
“雙雙，你和季醫生在一起了嗎？”葉清澤确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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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清霜有點愕然，點點頭，說：“對，前幾天才确認關系的。”
葉清澤表情也沉了沉，認真的說：“雙雙，我不反對你談戀愛，但是我希望你能夠看清人，找個好人，同時要保護好自己，如果你受傷害了，我就算是死也不會放過他。”
葉清霜被這樣的葉清澤吓到，問：“哥，你究竟怎麽了？你是懷疑我的眼光還是對季初不信任？”
葉清澤知道自己這樣會吓到葉清霜，但是在他看來，這是必須的，表情沒有變化，繼續說：“哥從來就沒有懷疑過你，除了你，哥誰都不會輕信。所以，就算你真的喜歡季初，哥希望你不要陷得太深。”
葉清霜有些難過，眼眶微紅，擡頭對上葉清澤的眼睛，說：“哥，你怎麽可以這麽說？喜歡一個人不是應該用心去喜歡去愛嗎？就像我愛你，我愛媽一樣，我很用心。”
葉清澤愣住，是啊，自己怎麽能夠說出這樣的話呢？愛，是要用心的，怎麽可以輕易控制？他怎麽可以說出這樣冷漠的話來扼殺她內心的真誠？
葉清澤起身把葉清霜摟進懷裏，自責地說：“對不起，雙雙，是哥不對，愛一個人就認真用心去愛，是哥不對。可以原諒哥嗎？”
葉清霜離開葉清澤的懷裏，搓了搓紅紅的眼眶，“嗯。”了一聲。
“那你早點休息，哥出去了。”
葉清澤走後，葉清霜開了床頭燈，關了卧室大燈，跌跌撞撞走到陽臺坐下。
葉清霜沒談過戀愛，她也聽過很多的分分合合，但是她從不因為這些而害怕去愛。
她也知道她和季初在一起有點草率，可以說，葉清霜除了知道季初是個醫生以外，她什麽都不知道，這幾天她一直沉浸在戀愛的甜蜜當中，什麽也沒問。現在想起來，葉清霜覺得有些難過，便拿出手機打了電話過去。
電話響了沒幾聲，就傳來提示音：“您好，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候再撥。”
葉清霜放棄了，摟緊了自己，看着外頭烏漆漆一片，偶爾傳來呼呼的風聲，有些瘆人，葉清霜靠着床頭燈的微光上床躺下，腦子裏亂亂的，久久不能入眠。
第二天醒來，葉清霜不知道自己昨晚是什麽時候睡着的，呆坐在床上，深呼吸，重新睜開眼，又是新的一天，葉清霜重新挂上了笑容，仿佛昨晚難過的人并不是她，只是那眼下的青色記錄着她晚眠的證據。
洗漱完下樓時，依舊只有葉媽媽在，葉媽媽看見葉清霜下來，把熱着的早餐拿出來。
說：“早餐給你熱着呢。看看你這黑眼圈，怎麽，昨晚又熬夜玩手機了？”
葉清霜下意識地摸摸眼下，搖搖頭說：“沒有。失眠了而已。”
喝了口牛奶，擡頭問：“媽，你等會去買菜嗎？我想跟你一起去。”
葉媽媽懷疑地看了葉清霜一眼，說：“行吧。”
葉清霜看着自己媽媽懷疑的眼神，忍不住笑出聲，心裏想着：用得着嘛。
葉媽媽沒好氣，只好催促葉清霜快點吃完早餐，收拾一下自己，早點出門。
葉清霜也不磨蹭，三兩口就吃飽了，回房間換了套衣服就挽着葉媽媽出門了，一路有說有笑。
兩人身後留下一陣不間斷的來電鈴聲……
☆、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