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不分手莫名其妙的開始,莫名其妙的結……
晴瑟千想萬想都沒想到段和鳴會突然提出去陪他上課的這個要求,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他還刻意強調了“你男朋友”這幾個字,就像是在故意提醒誰似的。
現在這一片區域,除了他們兩人在,就只剩下對面一個覃文旭了。
所以他應該是故意說給覃文旭聽的。
晴瑟不太确定他到底是不是在吃醋,她現在滿腦子都只盼着覃文旭能趕緊走,只要有覃文旭在的地方,晴瑟就渾身上下沒一個地方是自在的,渾身上下每一根神經都處于緊繃狀态,是發自內心的恐懼,壓力大得就如同一座無比沉重的山壓在她身上,壓得她喘不過來氣。
而她,也絕對不會在這種情況下答應段和鳴去陪他上課。
或許段和鳴的主動和改變正如覃文旭的意,他肯定會覺得她将這個任務完成這麽好,說不準會很滿意,會對她刮目相看。明明這正是她表現自己的機會,但晴瑟真的做不到。
陪段和鳴去上課的話太高調,而且覃文旭跟他一個班,同在一個課堂,太別扭。她恨不得離覃文旭在的地方遠遠的。
“我明天下午.....”晴瑟盡量将自己的聲音降到最低,低到最後就像蚊子音。
她話都還沒說完,段和鳴就俯下身來,手順勢捧住了她的後腦勺,将她往自己面前一攬,他側着頭,耳鬓厮磨般低聲呢喃:“嘟嘟囔囔什麽呢,靠近點說。”
明明剛才比這更親密的事兒都做了,可現在還有覃文旭在場,他随時都能從縫隙中窺見他們的一舉一動。晴瑟覺得很別扭,這種感覺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總之就是很奇怪和無措。
即便內心再翻江倒海,晴瑟表面還是裝得雲淡風輕,她沒有躲避他的擁抱和親昵,俯在他耳邊輕聲說:“我明天下午要畫圖,不能陪你去上課了,學長。”
這還是段和鳴頭一次被拒絕。
他覺得特新奇。
他一言不發的盯着晴瑟看,淡然處之的表情看不出一絲情緒,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因為她的拒絕而不高興。
他在觀察,她到底是真的拒絕還是因為害羞而欲擒故縱?也或許....是不是因為點別的。
晴瑟見他老半天沒反應,被他盯得心裏頭直發毛,很沒有底氣。
随後像是安撫他似的,手悄悄的勾住了他的手指,像往常撒嬌那樣輕晃一下,眼睫微顫,如蝴蝶的羽翼。
“我明天中午請你吃飯嘛,學長。”她小聲說。
段和鳴饒有興致的反問:“這就是你的彌補方式?”
他的視線有意無意落在了她的唇上,暗示意味一目了然。
晴瑟知道他什麽意思,可她真的不太好意思當着覃文旭的面去親他,她不知道覃文旭會怎麽想,到底會做出什麽異常的舉動,她從來都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她下意識往覃文旭那邊瞟了一眼,想看看他有沒有注意到他們,然而眼睛剛看過去,她的下巴就被一股力量攫住。
是他溫熱的手指。
稍稍用了些力氣,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的臉正對着他。
晴瑟吓了一跳,茫然的看着他。對上他驟冷的雙眼,他面色陰沉,唇線緊繃着,明晃晃的不悅挂在臉上,用氣音問她:“往哪兒看?”
晴瑟心一沉,還沒來得及回應,他就将她摟進懷中,一只手摟着她腰,一只手摸着她的後腦勺。
在外人看來,他們是在甜蜜的擁抱。
明明是情侶之間的耳鬓厮磨,然而他的聲音環繞在她耳邊,毫無溫度。譏諷的說:“他就這麽讓你不自在?”
晴瑟的心裏猛的咯噔了一下,她一時錯愕。是前所未有的心虛。
難道是段和鳴看出了什麽嗎?
“學長.....”
“噓....”段和鳴綿長滾燙的呼吸在她耳邊飄散,他冷笑着,語氣很怪:“他才是你學長,我可不是。”
說罷,他就松開了她,往後退了一兩步,臉色已經恢複如常。
“你先忙。”段和鳴眯縫了下眼睛,嘴角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吊兒郎當,在離開前,還不忘低頭吻了下她的額頭,這一刻說不出的溫柔:“工作加油。”
他轉身離去,從未回頭看她一眼,也未有半分的留戀。
晴瑟知道,他是生氣了。他或許是因為吃醋,也或許是因為.....看出了什麽。
晴瑟內心忐忑不安,同時也警鈴大作。
由此可見,段和鳴其實是個心思細膩觀察能力很強的人,她剛剛往覃文旭那邊瞟那一眼已經做得很小心謹慎,還是被他給發現了。
這樣下去,遲早暴露。
就在晴瑟焦頭爛額時,一直都保持沉默扮演當隐形人的覃文旭突然間開了口:“我是真沒看出來你還挺有本事的。”
晴瑟沒有吭聲。
覃文旭笑了笑,聽聲音似乎心情很不錯:“這個游戲越來越有意思了。你說,段和鳴要是知道你從一開始就是耍他玩兒,他那麽驕傲的一個人,會不會殺了你的心都有?”
這種話題晴瑟根本不知道怎麽回應。如果她表現得很恐慌,那正如了覃文旭的意,他說不準真能将真相告訴段和鳴,這樣既報複了她,也報複了段和鳴。
她很想就這麽走掉,可她知道,如果真這麽做了,會激怒覃文旭。
于是她主動道歉:“對不起,昨晚....我沒能及時回複你的消息。”
她清楚,覃文旭絕不會将這件事兒翻篇,他剛才明裏暗裏的威脅,已經是記仇的征兆了。這筆帳他是肯定要跟她算的。不報不快。
果然,不出她所料,覃文旭用力将手中的書合上,走到了她面前,表情是她最熟悉的,狠戾與陰森。
他一來,晴瑟下意識往後退,恐懼感将她淹沒。
他拿着書,尖銳的邊角抵住她脖頸,言語帶刺:“你也知道無視我後果有多嚴重啊?談戀愛談得早就把我忘到九霄雲外了吧?晴瑟,你勾引男人的本事跟誰學的?賤骨頭一個。這麽騷,你還上什麽學?也別兼職了,坐.臺來錢多快啊。”
這個時候說什麽都是錯,晴瑟索性保持沉默。靠着書架一動不動,默默承受他的謾罵和羞辱。
除了對他的抵觸之外,只要他不提及覃東,她其實對他的那些話倒是沒什麽感覺了,這些年,他說過的比這還要難聽的話,多了去了,她早就麻木了。
只要她不回應,他總會覺得無趣,說兩句也就不說了。
他将書拿下來,她皮膚白嫩,被邊角戳了一會兒,此時已然留下了一道紅痕。
覃文旭似乎也顧念到這是人來人往的圖書館,他往後退了一步,擡了擡鏡框,又恢複了以往那個在所有人眼中溫潤的三好學生,仿若剛才那麽暴戾扭曲的人不是他。
他朝晴瑟微笑:“好好享受你時日不多的戀愛時光。”
覃文旭走遠的那一瞬間,晴瑟終于敢大口喘氣。
她的手緊緊握成拳,在顫抖。
這種日子,什麽時候才是盡頭,或許只有等她停止呼吸的那一天。
段和鳴真的生氣了。
因為從圖書館一別之後,他再也沒聯系過晴瑟。
圖書館閉館之後,她回到宿舍,她其實想過要不要給他發條消息,可還是忍住了。
第二天,段和鳴也沒給她發消息打電話,陪他上課這件事兒好像就這麽被一筆帶過。
其實晴瑟內心很矛盾,她期待着段和鳴來找她,可卻也不希望段和鳴來找她。
覃文旭昨天那番話好像一下子把她給點醒了。
這段本就開始得很荒唐的戀愛,讓她忍不住沉溺,忍不住憧憬,她怕自己會越陷越深,也怕到了一個月的期限,對段和鳴的傷害也越來越大。
所以,幹脆借着這次機會,讓兩人的關系回到原點。
只要她不主動,段和鳴怕是不會再聯系她了,他那麽驕傲的一個人,是不可能先低頭的。
莫名其妙的開始,那就莫名其妙的結束吧。等過了這幾天,她就可以交差,告訴覃文旭他們已經分手了。
這是把傷害性降到最低的一種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