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不分手在段和鳴床上?

正當崔嬸兒說得聲淚俱下的時候,旁邊的一個嬸子突然用胳膊肘戳了崔嬸兒一下,并且偷摸給她使了個眼色。

崔嬸兒瞥一眼,立馬心領神會,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了,怎麽把軍人犧牲的事兒都給說出來了。

當初軍人救人犧牲,這事兒鬧得滿城風雨,還上了新聞頭條,三天兩頭都有記者來采訪晴瑟。

在這個網絡發達的時代,輿論嘩然,罵聲一片,晴瑟難免遭受一場網絡暴力。那些站在道德制高點的網絡聖人,同情軍人遺孤,對晴瑟指指點點,譴責晴瑟為社會添亂。那段時間,晴瑟連學都沒法兒去上。

崔嬸兒一時後悔,怎麽就一激動全都給抖摟出來了呢,她生怕段和鳴會對晴瑟有什麽不一樣的看法。

于是立馬轉移了話題,指了指樓上:“小夥子,我剛看見你敲爛酒壇子的家門兒了,你要找他啊?”

段和鳴的注意力壓根兒就沒有放在軍人犧牲這件事上,還沉浸在晴瑟的過往中回不過神來。

從晴瑟的家庭條件和生長環境來看,其實段和鳴多多少少能看得出來,她生活得很艱難。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她的經歷,已經不單單是用“艱難”兩個字就能表達的。

他以為她是離異家庭,沒想到是她的父親抛妻棄子,更沒想到她的母親是喝藥自.殺。當聽到她跳江時,他第一時間想到了她手腕上的彼岸花,那裏有一條很深的傷疤。

是那時候留下的嗎?

崔嬸兒的聲音忽遠忽近的在耳朵邊飄,他整個人像是游離在外,魂不守舍,麻木不仁。

崔嬸兒見他沒吭聲,便又自顧自的說:“那酒壇子就是個老畜生,之前兮兮媽還在的時候就整天騷擾人家,現在兮兮媽走了,又開始騷擾兮兮了,整天喝爛酒,吃喝嫖賭一樣不落,警察抓他都抓煩了!有這老畜生在,我們樓裏就沒一天安生的。”

“小夥子,現在兮兮無親無故的,就只有你能依靠了。你幹脆把她帶走,別回這兒來了,旁邊就住着一顆定時炸彈,多危險吶。”崔嬸兒可謂是操碎了心。

這時,段和鳴的手機突然響了。

就握在他的手裏。

段和鳴手一震,猛然回神。

他匆忙掃了眼手機,沒看清是誰打來的。臉上沒什麽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緒,淡淡對崔嬸兒說:“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哦哦哦好好,你去吧。”崔嬸兒不敢耽誤他。

手機還在響,段和鳴并沒有着急接聽,就那麽攥在手裏,轉身不緊不慢往外走。

崔嬸兒說的每一個字仿佛還在耳邊回放,清晰、震耳欲聾。

他見識過貧窮,也體驗過人生百态。

他明白這世上每天都會有無數人因為無數種理由結束自己的生命,生活悲慘的人數不勝數。但他一直都很明确,他不會是其中之一,在他的生活圈,并沒有這樣的人存在,也不會有這樣的人存在。

可現在,他的女朋友就屬于那種他這輩子都不會接觸到的群體。

當聽到她曾自.殺時,他的心像是被什麽東西拉扯着,有點難受。

五味雜陳。

震驚,錯愕,無奈,憋悶。

當即将走出筒子樓,迎面而來一個衣衫褴褛渾身酒氣的中年男人,他手裏頭拿着一瓶白酒,歪歪倒倒的走進了筒子樓,嘴裏還哼着曲兒。

他滿臉的絡腮胡,眼神恍惚,一臉的醉态,當走進來時,與段和鳴打了個照面。

視線對上,他上下打量着段和鳴,表情一變。一看段和鳴就出身富貴,似乎對于有錢人出現在這破筒子樓裏很驚訝,可同時也非常的不屑與輕蔑,那眼神就簡直地痞流氓沒什麽兩樣。

他走進樓裏,嬸子們看見他就氣兒不打一處來,沒好臉色的瞪他,躲得遠遠的:“哎喲,哪來的臭狗屎,趕緊有多遠滾多遠。”

爛酒壇子朝她們吐了口唾沫,醉得說話都不利索:“你們這群臭婆娘,信不信老子今兒把你們下面那幾根毛全拔了!我是臭狗屎,你們女的就喜歡他那樣兒的啊?”

爛酒壇子歪歪倒倒,站都站不穩,指了指還沒走遠的段和鳴,随後又指了指樓上,“那小婊.子跟她媽一個德行,裝什麽清高,不知好歹的東西,給老子舔.....”

嘴裏的污言穢語還沒來得及說完,爛酒壇子的背就被人猛的一踹。

爛酒壇子瞬間飛出老遠一段距離,砰地一聲,身體砸到了一把木凳上,木凳被壓得四五分裂。

他疼得直吆喝,躺在地上半天起不來。

嬸子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吓得尖叫連連。

只見段和鳴折返回來,大步流星朝爛酒壇子走過去,面色陰沉,黑眸戾氣喧嚣,殺氣騰騰。

所有的情緒,全然變成了憤怒,怒火中燒。

他走過去照着爛酒壇子的肚子又是一記狠踹。

“打!打得好!”

“老畜生!活該!”

“呸!”

嬸子們見狀,沒有一個人上前拉架,甚至還在一邊拍手叫好,別提多痛快了。

爛酒壇子被揍得大呼小叫的,他艱難的爬了起來,龇牙咧嘴的罵着髒話,還使勁兒拽了一下段和鳴的大衣。

段和鳴怒火攻心,眼睛發紅。他随手撿起一旁的凳腿兒,一棍子狠狠砸在了爛酒壇子的背上。

一棍接着一棍。

是真的發了狠,用盡了力氣,像是有一種置人于死地的架勢。

爛酒壇子終于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了,躺在地上抽搐着,突然脖子一哽,吐了口血在地上。

見了血,崔嬸兒吓了一跳,不敢再繼續旁觀,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生怕鬧出人命來,她連忙招呼着其他人跑過去拉段和鳴。

手裏的凳腿兒被搶了過去,便再次不客氣的踹了幾腳,這才罷休。

轉身就走。

從剛才到現在,他一言不發。但他的暴怒和冷冽的低氣壓彌漫開來,即便他已經離去,可令人窒息的壓迫感還是久久無法消散。

段和鳴走出了筒子樓,大衣上有被拽扯的痕跡,髒兮兮一片。段和鳴厭惡又嫌棄的擰緊了眉,他将大衣脫了下來,路過垃圾桶時,扔了進去。

想抽根煙,可下意識一摸,後知後覺過來,他的煙在大衣兜裏。

口幹舌燥。

剛才揍了人,火氣似乎還沒發洩透徹,這會兒憋得他呼吸都不順暢了。

無法想象,晴瑟過着怎樣的生活?

母親去世,父親下落不明,還有個心術不正的老色鬼鄰居。這麽些年她都是怎麽熬過來的。

“操。”

段和鳴磨着後槽牙,煩躁的罵了句。

他摸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電話一接通便開門見山,命令道:“幫我調查個人,他前科不少,想辦法把他直接弄進監獄。”

告訴對方地址和人物特征後,段和鳴便挂了電話。

他大步流星走到停車的地方,拉開車門上了車,用力甩上車門,發洩着負面情緒。

啓動車子,猛轟了轟油門,揚長而去。

将車窗全都降了下來,凜冽的寒風灌進車內,撲打在臉上,皮膚被刮得生疼。

可漸漸的,也讓他冷靜下來,調整好了情緒。

車窗開着,風聲太吵,他将車窗升了上來,開車沒時間拿手機,直接用車載電話給晴瑟打了個電話過去。

也不管她是不是在上課,是不是在忙。

就是想去見她。

果不其然,電話被挂斷了。

車裏連了手機藍牙,他的手機有消息,提示音就會從車載音響裏發出來。

電話被挂斷後,車載音響裏發出了一聲微信的提示音。

趁着紅燈的功夫,段和鳴将手機摸出來看了一眼,是晴瑟發來的消息。

【在上課,不方便接電話。】

段和鳴言簡意赅問:【哪棟樓。】

晴瑟告訴了他所在的教學樓後,段和鳴沒有再回複,将手機扔到了一邊,專心開車。

一路開去了學校,找到了她所在的教學樓。

她還沒下課,段和鳴就将車停在教學樓前面,在車裏等她。

車窗降下來透氣。

盯着外面某個點走神。

不知道等了多久,副駕駛的車門被拉開,晴瑟懷裏抱着書,彎腰上了車。

段和鳴緩緩側過頭看向她。

晴瑟關上車門,也看向他。兩人視線相撞的那一刻,她揚起嘴角,柔柔的微笑,那雙眼睛澄澈又純粹。

段和鳴喉嚨一緊。

“學長,你怎麽......”

話還沒說完,段和鳴就朝她俯下身,捧住她的臉,不由分說的擒住她微張的紅唇。

這個吻,除了一如既往的激烈和強勢之外,似乎還帶着點其他的情緒,有點沉重,讓人琢磨不透。

晴瑟不知所措,被迫承受。

他占領所有的主導權,急不可耐的奪去她的呼吸,似乎這個吻讓他克制了許久,終于有機會得以宣洩。

車窗是打開的。正好現在是下課時間,又到了午飯點兒,同學們從教學樓裏陸陸續續走出來。

透過半落的車窗看到車裏激吻的兩人,紛紛發出了驚訝的唏噓聲。甚至有人還将這一幕拍了下來。

晴瑟找回了理智,她不知道段和鳴突然間這是怎麽了,推了他幾下。

段和鳴一邊吻着她一邊抽空将車窗全都關上。

直至吻到他心滿意足,他這才放過她。

兩人的呼吸都亂得徹底,他們的額頭相抵,段和鳴像安撫小寵物那樣,揉着她的頭。

晴瑟往後退了一點,她這時候才注意到段和鳴沒穿外套,而且頭發也有點亂。

她從一上車就感覺到了,段和鳴心情不好。想想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可好像又有點侵犯別人隐私的感覺,萬一他不想說呢。

于是她換了一個角度,關心道:“學長,你怎麽不穿外套啊?小心感冒了。”

段和鳴唇角微勾,慵懶的靠着椅背,挑起眉梢看她時,似乎又變回了以往那個散漫又吊兒郎當的段和鳴。

仿佛剛才她從他眼裏看到的類似于低落的情緒,是她的錯覺。

他擡手,捏了下她的臉,淡淡的笑,幾分玩味:“這不是着急見你,連外套都忘了穿。”

他說起這樣撩人的話來,可謂是臉不紅氣不喘的。

但晴瑟就淡定不了,本能的害羞了起來。

段和鳴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臉頰,狀似無意的試探:“你廚藝一定很好吧?”

晴瑟很謙虛的說:“沒有啦,一般般。”

段和鳴沉聲笑了笑,突然來了句:“那要跟我回家嗎?”

這話題太過跳躍,晴瑟吓了一跳,沒反應過來:“啊?”

“我餓了。”段和鳴的指腹抹過她柔軟的唇,随即低頭,似有若無的貼上去,低聲說,“不知道我這個當男朋友的,能不能吃上咱兮兮做的飯?”

晴瑟有些猶疑。

他怎麽想一出是一出的。

似乎看出了晴瑟的猶豫,段和鳴使出了殺手锏:“更何況,車的事兒還沒解決,你不得跟我回去解決了?順便做個飯。”

昨天段和鳴提出把車子刮花的地方貼上貼紙,晴瑟沒轍,答應了。

既然他想貼那就貼吧,反正真要補漆的話,就他那豪車,光是那麽一小點兒,她都得傾家蕩産吧。

但是今天段和鳴沒開那輛大G。

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晴瑟也沒有理由再拒絕。

“好吧。”

晴瑟點頭。

段和鳴眼裏閃過一絲得逞的精光,不過嘴上卻不忘損人,“你倒是答應得不情不願?委屈你了?”

“沒有沒有。”晴瑟笑嘻嘻的搖頭,她非常自覺的拉上安全帶。

段和鳴怪哼了聲,然後啓動車子,開出了學校。

既然要去做飯,肯定是要買菜的。

段和鳴一個人住,而且他不喜歡家裏頭有外人,所以就沒有請保姆,只是定期會有保潔來打掃屋子,打掃完就會離開。

吃飯的問題很好解決,他不吃外賣也不吃速食,伺候他爸媽的保姆阿姨每天做好飯後會有人給他準時送過來,有時候他還會去段和寜那裏吃。

他沒下過廚,廚房對他來說就是個擺設。所以,家裏頭什麽菜都沒有。

在回家之前,段和鳴帶晴瑟去了一趟超市,購買食材。

正巧路過一個商圈,段和鳴将車子停到了商場地庫。

兩人一起下了車,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兩人的手機不約而同的震動了一下。

晴瑟連忙摸出手機,段和鳴也不緊不慢的打開手機看了眼。

當晴瑟看到消息時,心裏猛然一個咯噔。

覃文旭的消息。

簡簡單單四個字。

【給我買飯。】

一貫的命令口吻。

現在她怎麽可能走得開。

她很想裝作沒看到,可是上次不回覃文旭的消息,讓他大發雷霆對她一通語言攻擊。

所以她立馬回複:【對不起,我現在不在學校。】

晴瑟一邊回複一邊小心翼翼的留意着段和鳴,餘光瞟了眼,段和鳴也正在看手機。她故意側了側身,以防讓他看到。

緊接着彈出來兩條覃文旭的消息。

【在哪。】

【在段和鳴床上?】

晴瑟看到消息時,不由握緊了手機。

就在她想着怎麽應付覃文旭時,段和鳴的聲音突然從她頭頂飄了下來,言簡意赅一句話。

“把你手機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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