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分手打電話跟他分手

“學長,對不起。”

晴瑟挂斷電話後,急匆匆跑回去,滿臉的歉意,“導員說有急事找我,我現在得馬上回學校去。我不能給你做飯了。”

晴瑟的焦急無處安放,她慌得手足無措,就連臉色都有幾分蒼白無力。

東西都買好了,結果晴瑟接了通電話就要把他給甩下,說不去就不去了,失望肯定是失望的,不爽....也有那麽點不爽,畢竟這還是頭一次有人敢放他的鴿子。可看見晴瑟這反應,段和鳴也意識到了事情的緊急性。

不管什麽事兒都有輕重緩急嘛,他倒也能理解。老師有急事找她,他總不能押着人家不準走吧。

“沒事,以後機會還有很多。”段和鳴掩飾情緒,面上表情未變,雲淡風輕的說:“我送你。”

說着,他推着手推車就往前走。

然而沒走兩步,晴瑟就沖到了他面前,一把按住了移動的手推車,忙不疊搖了搖頭:“不用!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你去吃飯吧學長。”

晴瑟哪裏敢讓段和鳴送她,萬一遇上了覃文旭.....那畫面晴瑟想都不敢想。

說完,晴瑟就轉身,只是還沒邁開腳步,她又回頭看了段和鳴一眼。

四目相對。

段和鳴覺得她此刻的神情很奇怪,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別扭和複雜。尤其是看着他的眼神,愧疚滿得仿佛快要溢了出來,那模樣就跟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兒似的,但眸光流轉開來,又湧現出一股濃烈的,無法言喻的,不舍。

她突然折返回來,撲進他懷裏,緊緊抱住了他。

“學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她誠懇的道歉,聲線有幾分顫抖。

段和鳴沒想到她會如此愧疚,聽她那聲音,似乎還出現了幾不可查的哽咽。

段和鳴微怔,沉吟幾秒後,他擡起手正準備拍拍她的背,善解人意的安慰她一句沒事兒來減輕她的心理負擔。

然而晴瑟似乎并不打算給他這個善解人意的機會,他的手剛擡到半空中,晴瑟就松開了他,然後轉身就跑。

一邊跑一邊說:“學長,我走了。”

她跑得很快,生怕段和鳴的大男子主義又犯了,非要送她回學校可怎麽辦。

晴瑟是真的有了燃眉之急,一眨眼的功夫她就跑沒影兒了。

段和鳴盯着她離去的方向看了幾秒鐘,随後又垂下眼簾,沉默的看了看這一推車的東西。

他拿起手推車裏的企鵝玩偶,手指彎曲,彈了一下企鵝的腦門兒,像之前彈晴瑟的腦門兒那樣,唇線一抿,懶散的笑着,吊兒郎當的口吻充滿了同情,“你說說你,可真夠慘的,還沒送出去就被抛棄了。”

抛棄.....這詞兒可真他媽夠可憐的。

一時撲朔迷離真假難辨,不知道他是在說企鵝玩偶,還是另有所指。

他将企鵝玩偶扔進手推車,然後推着車去結了帳。東西都選好了,肯定是要買的,他還等着下次晴瑟來給他做她的拿手好菜呢。

晴瑟打了個車,馬不停蹄的趕回了學校。

這個時間食堂早就沒有飯了,晴瑟就去小吃街給覃文旭買了他之前吃過幾次的蓋澆飯。

她買完了飯給覃文旭打電話,覃文旭說他在教室。晴瑟怕去得太晚,覃文旭又會生氣,于是她就掃了一輛共享單車,騎去了商學院。

停好單車後,她打電話給覃文旭,想問問他在哪間教室。

可一接通,覃文旭十分不耐煩:“我在圖書館。”

晴瑟上臺階的腳步一頓,她茫然不解:“你不是說你在教室嗎?”

就在她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把教室聽成了圖書館時,覃文旭便出聲冷嘲熱諷:“讓你送個飯你耽誤這麽長時間,我還學不學習了?你以為我是你嗎?每天悠閑得只知道談情說愛。”

覃文旭不在,隔着手機也看不到她此刻的神情,晴瑟緊皺着眉,困擾和煩躁流露于表面,不過她隐忍着,平靜又溫順的說了句:“好,我馬上來圖書館。”

她挂了電話,又騎着車去了圖書館。

圖書館有規定,不能帶任何食物進入,而且刷卡處有保安嚴守着,晴瑟手中提着飯,根本就進不去。

于是她再一次給覃文旭打了電話。

剛才就算覃文旭的态度很惡劣,至少他接了她的電話,這一次可倒好,直接将她的電話挂斷了。

她也知道在圖書館不方便接電話,晴瑟沒有再繼續打,而是給覃文旭發了一條微信消息:【我到了,你能出來拿一下嗎?】

覃文旭很快回複:【在門口等着。】

晴瑟只當他答應了要自己出來拿,便回了一個“好”字。

她走到一旁,耐心等待着。

只是沒想到,這一等,就等了一個小時。

晴瑟坐在臺階上,打包餐盒就放在她的腿上,餐盒裏面的飯已經冷得沒有了一絲溫度。

她早就應該反應過來才對,這是覃文旭慣用的報複手段,把她當成猴兒來耍。

捉弄她,整蠱她,是他的樂趣。

她甚至都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在圖書館。

就在她走着神時,一道腳步聲緩緩停在她面前,晴瑟慢吞吞看過去,認出了眼前這雙熟悉的鞋子。

她緩緩站起身,藏起自己所有不滿的情緒,面色平靜,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将手中餐盒遞給了他,“你拿去宿舍加熱一下吧。”

覃文旭接過了手中的打包餐盒,看都沒看一眼,直接走到垃圾桶面前,将晴瑟給他買的飯扔了進去。

他冷漠如冰,看晴瑟的眼神充滿了無盡的厭惡,理直氣壯的譴責着:“給我吃冷湯冷飯,想讓我得胃病,趁早死了你就能如願以償跟段和鳴雙宿雙栖了是吧?”

“......”

晴瑟其實已經習慣了覃文旭的刀子嘴。別人是刀子嘴豆腐心,他不一樣,他的心,是銅牆鐵壁。

他只要想折磨她,總能找到任何途徑,以任何方式。

要說晴瑟不生氣嗎,這怎麽可能,她是人,活生生的人,有情緒有感知。

她也是有脾氣的人,對于覃文旭的攻擊和捉弄,她也會覺得煩躁和生氣,甚至是委屈。

可她不能發脾氣。她害怕,說到底也不是怕覃文旭生氣。

她真正害怕的是覃文旭會再一次提起覃東。這才是她的恐懼點。

她的內心一直都飽受折磨,有的時候她甚至會因為對覃文旭的做法有了不滿而産生一種對覃東的愧疚感。

她覺得自己不該這樣,覃東叔叔為了救她喪了命,他的兒子對她做什麽都不過分,畢竟是她害覃文旭永遠失去了父親。

她有什麽資格生氣呢。

于是她就在這樣矛盾的情緒中不斷來回拉扯,一上一下,是雙倍的痛苦。

晴瑟閉着眼,不動聲色深吸了口氣,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甚至還對覃文旭微笑了一下,耐着性子說:“那我現在再去給你買一份吧。”

說着,她就邁着臺階,往下走。

她如此波瀾不驚的反應,讓覃文旭覺得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他只是想折磨她而已,但她這樣溫順好說話的态度,讓覃文旭沒由來的窩火,尤其是她剛才的微笑。

刺了他的眼。

覃文旭頗有幾分惱羞成怒,他大步追了上去。

畢竟是在公共場合,時不時有學生經過,覃文旭不可能在大庭廣衆之下對晴瑟做什麽過分的舉動。

他能用的只有他這一張嘴而已。

他能做的也只是像往常那樣,在她的心口上插刀子。

“晴瑟,我爸救你,換來的就是你整天談情說愛,荒誕度日。”覃文旭說,“我爸死得可真虧,你是怎麽做到心安理得的?你倒是享受生活了,那我和我爸呢?”

一提起覃東,晴瑟的心髒仿佛瞬間被揪了一下。

她停下了腳步。

垂在身側的手不由握緊。

“我沒有。”晴瑟深吸了口氣,她試圖解釋,“我.....”

“啊,對,是我讓你去勾引段和鳴的。”覃文旭也停下了腳步,與她并肩而立,謙和溫潤的面容下,他的眼神卻是那般的鋒利,他諷刺道:“你是不是想說這句話?”

晴瑟沉默。

覃文旭陰森森的盯着晴瑟,神色忽而有些複雜,緘默須臾,他像是陷入了某種自我掙紮的境地,突然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我到底是在懲罰你,還是我自己。我明明恨透了你。”

晴瑟眼裏閃過一絲疑惑,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懲罰他自己?

然而他根本不給她任何深思他話中意思的機會,下一秒便将話題引開,面無表情質問道:“你跟段和鳴上過床了嗎?”

晴瑟忙不疊搖頭否認:“沒有!”

覃文旭譏諷一笑:“整天纏纏綿綿,連床都沒上?是你沒本事爬上他的床,還是你立貞潔牌坊裝烈女啊?”

晴瑟并不想跟他讨論這個問題。只要她不吭聲,覃文旭總有覺得無趣的時候。

然而這一次,即便她逆來順受的保持沉默,接受他所有的諷刺挖苦,他也并沒有覺得無趣從而作罷,而是順着這個話題變本加厲。

他故作一副大發慈悲的口吻:“我想了一下,讓你去勾引段和鳴,也挺耽誤你時間的。反正現在離一個月也只剩幾天了,那不如趁早結束吧。”

說完,他還禮貌性的問了一下她的意見,“你覺得呢?”

這讓晴瑟始料未及:“什麽?”

覃文旭定定的看着她,她這無措驚愕的反應讓他內心的那股子憤恨越發濃烈,“現在,打電話跟他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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