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二)

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猛地被抓住胳膊,他驚了一下。沒想到這麽晚了,身邊的女人仍然沒有睡着。他伸出的手懸在半空中,凝眸注視。電擊般,我的胳膊迅速縮了回去。

“不要開燈好嗎?”我的語調近似卑微,“我怕光。”男人嗯了一聲,比黑夜還黑暗的雙眸,看着躺在身邊的女人。

沒有過多的過渡和甜言蜜語。

幾分鐘比死還可怕的寧靜。

“還沒睡嗎?”他的聲音輕柔,充滿體貼。

“沒有。”

“困嗎?”

“不困。”我搖搖頭。

“那我們現在開始,可以嗎?”男人的聲調低沉、平靜,波瀾不驚。那一板一眼、照章辦事的态度,讓我着實吃了一驚。他說的“開始”的時候,語調那麽平和,心情那麽平靜,似乎講的只是一件極為平常的事情,絲毫沒有尴尬和難于啓齒的感覺。就像我經常挂在嘴邊的“開始吃飯了”“開始上課了”“開始看《越獄》了”一樣自然。

那個心理素質。

我心狂亂。

蹦,蹦,蹦,跳個不停。

再看看那身影,微微怔着,幾秒鐘,仿佛在等待什麽。

幾秒鐘的等待,仿佛過了千年。

黑暗中,我望着那張臉,看不清眉眼的臉。好想伸手去摸一摸,但是,我不敢。或許,在黑暗中,我才有這麽造次的想法,才敢目不轉睛地盯着那張臉。

因為我什麽都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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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他跟我一樣。

他的臉距離我那麽近,他的手臂上的汗毛,觸碰到我的,癢癢的。

他依然等在那裏,悄無聲息地。

這時,我不得不佩服他含春不亂的自持力。要是給柳下惠做傳的古人,知道還有林先生這麽一個人的存在,恐怕“坐懷不亂”這個詞,應該優先頒給眼前這位林先生了。

“好。”我緊張得要命,思維異常猖獗地四處亂竄,嘴唇哆嗦地卻只蹦出一個“好”字來。

緩緩地,緩緩地,他側身過來,一雙寬大溫柔的手,将覆蓋在我身上的衣物全部退去。我脫得光光的身體,掩蓋在絲滑的衾被下。胳膊腿完全脫離了大腦的控制,僵硬地橫在床上。掀起衾被的一角,他栖身過來。我感到他寬大結實的肩膀、低沉有力的心跳聲。一下,兩下,三下,四下,規律而有節奏地跳着……一分鐘,五十九下。

據說,朱啓南2008年得世界冠軍那會兒,心跳就是這個數。

他的胸部不近不遠地貼着我的。□飽滿的異物,如同嗜血的獸,懸在我緊閉的雙腿間。他的身體微微下傾,一只手将我僵硬的手臂,輕輕地搭在他的脖頸間,"這樣會舒服些。"

調整好體位,他略微停了一下下,手滑至我的雙腿間,"打開一些。"

"這樣可以嗎?"

"再開一些。"

"這樣呢?"我大尺度地挑戰了自己的極限。

他沒有說話,手輕輕地将雙腿再劈開些,整個身體覆蓋在上面,然後稍稍托起臂部,猛力一頂,"嗯啊"一聲,把自己送了進去,抽送着,抽送着,一下,一下,又一下??????

環在他脖頸間的手臂,在那一刻摟緊,摟緊,再摟緊,随着那抽送的頻率,再次摟緊??????身體陣陣發緊,緊閉雙眼,咬裂嘴唇,接受着他一次又一次的沖撞。

身體随着他沖撞的頻率,劇烈地晃動着。

什麽東西被完全撕裂了。我感受着20萬元給我帶來的第一次陣痛。

鑽心的疼痛。

我第一次如此鮮明地,感覺到一個陌生男人的身體。這時候,我想起了何向南。他的溫順,跟何向南發自內心深處、混合着愛欲的渴望不同,他的身體缺少了一種東西,一種我說不出來的東西。

男人的騷動和入侵,讓我的意識開始模糊起來,腦袋的最後一個細胞,也将何向南擠兌得幹幹淨淨。

沒有了何向南,我記憶深處僅僅殘留着珍珠灣那片海。此時的我,就是珍珠灣海邊那塊□的巨岩,一次次地接受着海浪的襲擊。從輕曼妩媚的撫摸,到卷起千堆雪的撞擊,每次次她都被卷着、沖刷着走向不可名狀的境界,直到那巨岩被徹底地催跨。

随着那抽動頻率的加快,幅度的加大,溫潤的唇,在他的勃頸間咬下去,深深地。他的肩膀明顯地顫抖了一下。稍作短暫的歇息,那嗜血的獸,帶着征服的快感,再次沖撞起來。被利劍刺穿的疼痛,帶着懲罰的惡毒,在渾身上下一絲一毫蔓延開來。

某種欲望,被徹底激發。

??????

細密的汗珠,從他的身上,滳進我的心裏。随着沉悶的一聲,他爆發了,整個身體,重重地壓在我的身上。一股暖流,注入體內,那兇猛的獸,竭力撕咬之後,慢慢地變得乖順,如同溫順的貓咪。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意識漸漸睡去,男人慢慢地移開,趴在床上,抱着枕頭沉沉地睡去。

我摸摸眼角,濕了。

我奔騰的思維漸漸運行減速,減速,減速,減速,然後癱瘓,最終死機了。

到現在,我終于明白,代孕,呼嘯而來的不僅是他的錢,還有他這個大活人。

而我以前太惦記他的錢了,卻忽視了他這個人。

一晚上,迷迷糊糊地不知道有沒有睡着。第二天早上起來,頭重腳輕。在床上醞釀良久,沒聽到任何聲音。微微側身,眼角的餘光向他那邊瞟去。

林先生早已不見了蹤影。

深深地呼出一口氣。

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

拉開窗簾,天已經大亮。陽光沒有絲毫的改變,依舊那麽燦爛,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狠狠地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世界依然那麽美好,改變的只是人自己。

慵懶地走回去,驀地發現揉皺的床單上一大塊觸目驚心的紅,比梅花還鮮,還豔。連忙翻開被子,糟糕的是被子上也是。回憶着每一個細節,想穿了,都搞不清楚被子上怎麽也會有這種東東。

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般,我慌忙地把床單連同被罩一并扯了下來。這時,只聽見門嘎達一聲開了。

大吃一驚!

窘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突然轉身,原來是黃媽。我的臉比猴屁股還紅,趕緊把弄髒的床單在自己跟前拽了拽。

“夏小姐,林先生吩咐我,把床單和被罩拿來換掉。”黃媽走到床前,對我說。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可以。”很囧。

“夏小姐過于客氣了。早餐已經做好了,您可以去吃了。”

我磨磨蹭蹭地走出房間,臨到門口,回頭看着黃媽不帶任何表情地把撤下來的床單放在一邊,重新換上嶄新的一套。松了一口氣,心想有錢人家的管家就這點好,不該看見的東西就像沒發生一樣,不該說的話從來也不亂嚼舌根子。

在二樓的樓梯上,蹑手蹑腳地瞟着樓下,安靜得沒有人。做賊心虛地深呼吸一下,真怕見到他,如果見到了,那豈不是很尴尬嗎。

剛想拐向餐廳,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下個月,X項目即将通過部委審批,看樣子,我得去北京一趟。富貴,你幫我準備一下,該帶的文件一個都不能少。”

“是。這個項目林先生得親自盯着,以防小人從中作梗啊。”陳助理的聲音。

“蘇書記那邊怎麽樣了?”

“都打點妥當了。”

“嗯。”

“三叔那最近怎麽樣?”

“沒動靜。”

“好。”

那身影嚯地站起來,陽光透過落地玻璃窗,照在他身上,渾身散發着金光。我偷眼瞄過去,正好看到那灑滿金光的身影。

“林董,”胖臉陳助理的小眼睛透過鏡框,突然死死地盯住林先生的脖頸處。

“什麽事?”林先生疑惑地回頭望了陳助理一眼。

陳助理嘻嘻一笑,指着自己的脖頸處,小心翼翼地吐出兩個字,“齒—痕。”

我連忙把比長頸鹿還長的脖子縮回來,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齒痕,兩個字在我的腦袋裏,不停地盤旋。林先生要是帶着傷去公司,那不成為全公司員工茶餘飯後的最大笑話了嗎?

心裏胡思亂想着,聽到車子發動的聲音,陳助理高大的嗓門在後面緊追,“創可貼,林先生!”

待那聲音走遠,我才慢吞吞地走到金燦燦的陽光餐廳。

比做夢還玄幻。

高大威猛的身材,結實健壯的肌肉,毛毛紮紮的小腿,胸部偶爾過剩的毛發,無不顯示着年輕男人特有的體征。還好不是我原來想象的那種老頭子。不得不說,這是上天對她特別的照顧。

最糟糕的情況下,要想一想不算糟糕的事情,人活着才有奔頭。我不失時機地阿Q了一把,不然以後的兩個晚上怎麽熬。

後兩個晚上,林先生依然回來得很晚,特別是最後一天。當他緩慢地進入我的身體的時候,雖然很柔,但那種被撕裂的痛苦,依然讓人難以忍受。

床單沒有比以前的褶皺更少,嘴唇沒有比以前咬得更輕。當忍受着那直直挺挺的傲然偉物,無所顧及地所向披靡時,我發現那雙寬厚結實大大手,緊緊地把我的手握在手裏,十指相扣,低沉悠遠的聲音再次響起:“如果痛,就喊出來……”

受了他言語的古惑,我呻吟着緊緊地繞着他的脖子,鮮紅的齒印,深深地嵌入他肩膀的肌膚裏……痛混合着快樂,又迎來一陣子的腥風血雨。

痛得實在承受不住,雙手游離開他的十指相扣,迅速地滑到他的胯部,抵擋住那胯部的劇烈扭動。他濃重地喘息着,慢慢停下來。

"再忍一忍。"輕語裹挾着熱浪,在我的耳畔萦繞,"這樣,沒辦法進行下去"

見我的手依然沒有妥協的意味,他深深地呼出一口熱浪,身子俯下來,緊緊貼着我的,濕熱的唇,含住胸前的粉紅蓓蕾,摩擦,吮吸,啃齧??????力道一次比一次重,直到手從他的胯部移向胸前。一邊完了,頭移向另一邊,重複着相同的動作。

敏感地帶轉移,疼痛也跟着遷徙。

"林??????林??????林??????先生"一聲高過一聲,我不停地呼喚着他的名字,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表達痛苦和快樂在那一刻是怎樣交替撕咬。他不停地這身體死力往身下塞,似乎想把它揉碎了填進自己身體那般癡狂。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我們彼此熱氣蒸騰着,滾燙着,用身體做着最原始欲望的交流。

那一刻,我的快樂終于壓過痛苦一籌,雙臂緊緊地擁着那寬闊的脊背,甚至略帶慫恿地,任他一次快過一次、一次重過一次的縱情抽送??????我相信,那一刻,我們共同登上頂峰,進入巅峰狀态。快樂到極致,他低吼一聲,在巅峰的墜落中,完全釋放了自己。

如同追逐獵物精疲力盡的野獸,他匍匐在我身上,輕微地喘息。不知過了多久,待身上的汗液慢慢退去,彼此感到寒意,他才背過身去,做了簡單的清洗,無聲地穿上底褲,把衾被輕輕地蓋在我身上,自己只蓋住一角,疲憊地倒在一邊睡去了。

只留下我一人,在荒蕪人煙的飛沙走石中獨自行走。

萬千個想法在頭腦中飛快地旋轉,不知道怎麽回事。我遲遲地睡不着,手指輕輕地在男人的背上一路滑下去。趁他熟睡之際,溫熱的雙唇,輕輕地印在脊背上。

他是第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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