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約稿
沈固聽謝局長說不能有愛情成分，當時就傻了眼，雖說破案是主題，但有了愛情也能為整個故事潤色不少，好比紅花還要綠葉稱，單是紅花或單是綠葉都不成啊。
沈固都快磨破碎皮子了，都沒能說服謝局長。
謝局長的态度很堅決，他有他的考量，以警察為主角的電視，本就是一次全新的嘗試，拍好了能帶來好的影像，但萬一觀衆對故事裏的情愛有曲解呢，或是造成什麽誤會，他不敢拿警局的名譽賭注。
沈固有點郁悶，仿佛有人給他端上來一盤絕頂美食，結果只讓他吃一半，除了饞以外，還有股抓耳撓腮的心急。他現在只能退而求其次，在腦海中構思着把“愛情”變成“友情”。
他說是妥協了，可回去後越想越不甘，到家時，臉上更是帶出幾分惋惜。
蔣韓知沈固今天跟謝局長約見，原本他還想陪着一起去，但見沈固除了忐忑，卻絲毫不怯場，又怕自己行為打壓了對方自尊心，于是什麽都沒說，蔣韓都有些愕然，自己什麽時候竟對公事以外的事情也這麽慎密。
蔣韓聞見他身上傳來淡淡酒味，混合着沈固本身的氣味，竟催生出另一種醇厚香氣，西服領帶的裝扮讓他比往日少了分稚氣，多了分成熟性感，橙黃燈光柔和了西裝的挺括，仿佛鋪上一層金粉，翩翩而至。
“怎麽了？談的不順暢？”蔣韓壓下心中躁動，不動聲色地問，自從從家裏回來，這股躁動就要不時冒個頭，有時在沈固毫無防備的大笑，有時在他懶散躺在沙發上，甚至有時單單一個眼神，他的胸口嘭嘭嘭，像是被撞擊着，猝不及防到幾乎維持不住臉上的冷靜。
沈固自然察覺不到蔣韓的波濤暗湧，他像是剛剛完成了什麽艱難的任務，如今洩氣皮球一般一屁股攮在了沙發上，雙手并用地拉扯着領帶，将衣擺大剌剌地掀出來，立刻由一個白領精英，化身成了浪蕩漢，沈固有點不甘心地嘆了口，“別提了，謝局長倒是同時分享一些已經完結的案子，并同意派人做一些技術指導，但他有個條件，就是劇中不能出現愛情。”
蔣韓一想，倒是能理解，如今警察本就在風口浪尖上，拍拍破案劇情倒是能扭轉些觀衆形象，裏面要是有些情啊愛啊，不知會觸動觀衆哪根神經，畢竟警察身份不同，對他們的要求難免就高一些。
沈固看了蔣韓一眼，悶悶地說：“原本我還計劃好了一段劇情，比如壞蛋用女主威脅男主，男主一方面是警察的責任心，一方面是對女友的感情。”
蔣韓坐下，随意地将手搭在沈固手上，後者小幅度動了下，卻沒抽開，蔣韓知道這是好現象，除了平時相處交流，沈固的身體也在一點點習慣他的親昵，“這樣的情節，怎麽處理都不讨喜。”
沈固受港劇影響太深，沒立刻反應過來，他狐疑地看向蔣韓。
蔣韓輕笑一聲，“你為了突出警察形象，準會讓男主犧牲女朋友，也要堅守職責。”
沈固下意識點點頭，又怕蔣韓誤會，補充道：“男主會做出這種決定，但最後肯定不會真的犧牲女主，有驚無險地度過了這次危機。”
蔣韓搖搖頭，“無論結果怎麽樣，男主卻選擇犧牲女主，這種乍一看非常無私，可有的人難免會想，難道女朋友的性命就不是命了？如果換成和男主素不相識的人，難道他也這樣選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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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固心中一驚，真是慣性思考給他帶進了誤區，一度讓他忘了這裏不是地球，而是新水星，國家的規章制度不同，國民國情不同，警察的地位更是天差地別，本就不久前因警察誤殺老婦的案件鬧得沸沸揚揚，如果他将這段劇情編出來拿給謝局長看，對方怕是要翻臉了。
蔣韓誤以為沈固一臉呆滞是後悔，怕打消他自信，忙建議道：“你可以将這段‘愛情’寫出‘友情’，另一個角色也是警察身份，一個為了職責寧願犧牲自己的好朋友，一個為了職責寧願自己犧牲，這樣帶來的震撼可是雙倍的。”
沈固一瞬間福至心靈，原本還以為蔣韓娛樂匮乏，思想古板，沒想到他也能提出這麽好的點子，他多少有些吃驚，以至于想也沒想就摟住蔣韓脖子，順勢湊過去在他臉上麽啊一口，又哥倆好地拍了拍蔣韓後背，直到手僵在半空，笑容一點點變成尴尬，“那什麽……”
蔣韓也被這一下整懵了，瞪着眼睛看着沈固，這可是沈固第一次主動親吻，雖然他知道這裏面玩笑意味居多。
沈固還在“那什麽”，也那不出個所以然，
蔣韓看出他的局促，将沈固摟進懷裏。
沈固看不見蔣韓表情了，果然自在許多，他聞着對方身上淡淡的清香，是一款沐浴露的香氣，熟悉到和他自身的氣味非常相近了，他的心也漸漸安定下來。
……
既然警局那邊敲定可以給出真實案例作為劇情，這電視劇算是敲定了一半，但這部連名字都還沒有的戲，和之前那兩部偶像劇必然操作起來不一樣。比如《許願樹上的星星》，就先是看中的原著，接着改編成劇本，選角拍攝，這部警察新戲連個框架都沒有，只能先找個人約稿。
《許願樹上的星星》和《不知不覺愛上你》是兩位女作者，寫起纏綿悱恻的愛情絕對是個中好手，可沈固卻不太看好她們寫理性的案件，并且他骨子裏還是希望這部劇能帶有懸疑色彩，将觀衆吸引進一個又一個的案件中。
沈固沒有相熟的作家，自然還是要聯系天空書城的站長顧勉。
自從《許願樹上的星星》火了後，天空書城着實跟着出名一把，但顧勉看起來還像是跟以前沒太大變化，兩只眼下挂着黑眼圈，永遠睡眠不足的憔悴樣，不過眸子卻閃閃發亮，現在跟沈固對上視線後，也不會總躲閃了。
“沈老板，有什麽事？”沈固是中午發出的通訊，顧勉過慣了黑白颠倒的生活，聲音悶悶的，帶着濃重鼻音，像是還沒睡醒。
沈固将事情來龍去脈說了遍，顧勉一聽說要拍攝真實題材的故事，立刻來了興趣，人像是一下子醒了，一眨不眨地聽着對方說話。
沈固細致解釋了遍自己要求，“一定要樹立起警察形象，有點誇大的英雄色彩，故事的推薦要帶有懸疑元素，每個案件是獨立的一個故事，不要過早的揭示結果，到故事中期，主線漸漸清晰，哦對了，裏面不要涉及到愛情，但要體現出友情……”
因為現在警局共享的案件還沒拿到手，沈固也沒辦法說的太細致。
顧勉一邊聽着一邊點頭，等沈固說完，又問了一些問題。
沈固補充道：“雖然現在案件還沒拿到手，但我希望先把劇情整體框架，人物背景、關系設定出來，選定了作者，等案件拿來，就能直接改編了。”
顧勉沒聽出沈固的弦外之意，但是心中想法倒是不謀而合，這約稿有些難度，尤其又是這種題材，顧勉心中有幾個人選，想叫他們都試試，最後由沈固定奪。
等沈固和顧勉敲定完，他覺得這部新劇的進度，總算是慢吞吞動了起來。
……
由于昨天沈固的主動親吻，蔣韓一整天都保持着好心情，即便手底下有人犯了個小錯誤，他也只是略微虎着臉，就讓人下去改了。
就在這時，蔣韓的二號秘書進來，一陣小心翼翼地察言觀色。蔣韓原本就是有兩位秘書，姚蔓走後，所有活都壓在一個人身上，弄得這位如花似玉的女秘書，轉眼就有些憔悴起來，她見手下的小錯誤也沒能攪亂老板的好心情，心中嘀嘀咕咕的同時，跟着松了口氣，“老板，人事部已經選出了新任秘書，她已經來了。”
“恩，讓她進來。”蔣韓公事公辦地說。
女秘書退出去，不一會，門外就響起不疾不徐的敲門聲。
“進來。”
一位穿着杏色職業裝的年輕女人走了進來，幹淨清爽的顏色給這女人帶來一絲俏皮，圓圓的蘑菇頭，讓這女人看起來分外稚嫩可愛。
蔣韓看見人後為之一振，微微張着嘴巴，半響說不出話來。
對方一副見着老朋友的模樣吐了吐舌頭，“蔣韓，好久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