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嘭”——門被砸到牆上, 牆都顫抖着掉下來些土。
廖凱正歪在炕上偷偷看小人書,被動靜吓得一哆嗦,巴掌大小的方塊書被他迅速塞進枕頭底下。
他看着陳彥君滿臉驚魂未定, “啥動靜?”
陳彥君坐在窗臺前頭寫信,聞言頭都不擡, “還能是啥動靜, 澤哥回來了呗。”
他們兩座房子是一起蓋的, 為了節省成本, 有一堵牆連着,動靜大了兩邊都能聽見。
除了季天澤,也沒人關門這麽嚣張了。
廖凱被吓了一跳, 也沒心思繼續看書,從炕上出溜下來趿拉上了鞋子要往外走。
“澤哥不是去縣城了?走走走,咱們去看看他帶回來啥好東西。”
“不去, 估計讓人氣着了, 這會兒過去是找挨揍呢。”陳彥君不擡頭。
廖凱尋思了下,又把鞋一甩躺回去了, 也沒說去安慰安慰他澤哥的話。
跟季天澤熟悉的人都知道,季天澤脾氣不算好, 可他不會委屈自己。
平時帶着張厭世臉,就沒大有人敢招惹,真要有人招惹了,季天澤也不慣着。
他們上去安慰,季天澤不需要,很可能沒打過瘾, 再給他們松松骨頭。
但猜還是要猜一下的,季天澤的事兒, 都帶着那麽點讓年輕人臉紅心跳的熱度在。
“不是高楊請吃飯嗎?難不成是讓高主任家裏的丫頭片子給貼煩了?”
這話陳彥君也願意接,他嘿嘿笑,“不知道,反正澤哥對女人沒啥耐心,你看那幾個女知青不也讓澤哥呲噠好幾回了嗎?”
“你可別說,澤哥有時候看着特別靠譜,深沉起來跟那些大首長似的,但他有時候又像穿開裆褲的孩子,多少姑娘往他跟前去,也不見他開竅。”
“那倒是,我總覺得澤哥看那堆破爛都比看女同志親。”
廖凱想了想,捂着肚子笑,“那就是看不上呗。反正就澤哥這本事,早晚有一天能回城,城裏啥樣的女同志沒有啊。”
“嘩”——一瓢涼水從頭上沖下來,沖不滅季天澤心頭的火氣。
城裏啥樣的女同志都有,就是沒有溫九鳳這樣的。
他這是心窩子被怼得冒火,臉皮子被說得生疼,哪哪兒都不得勁。
季天澤狠狠搓了幾下身上,拿涼水沖幹淨肥皂泡,換上背心和大褲衩,将自己甩在炕上,拽毛巾被的動作都帶着不耐煩。
這時候天已經有點涼了,但大小夥子身上火力壯,季天澤怕熱,一直還沒換被子蓋。
本來還要修塊表,是公社書記的秘書找人托他給修的,聽說是要送給對象。
季天澤完全沒有動手的心情,一雙清冷的眸子恹恹盯着房梁,想溫九鳳的話。
他沒想到溫九鳳會解釋的那麽頭頭是道,狡辯都帶着讓人啞口無言的邏輯。
要說溫九鳳膽大吧,她平時跟人打交道時,說話溫溫柔柔,那雙大眼睛總是不敢直視別人。
碰見啥事兒她下意識就是躲,就連今天晚上生氣都是自己哆嗦,完全沒給人兔子急了能咬人的感覺。
可要說她膽兒小,季天澤哼笑了聲,誰要這麽覺得那肯定是看走了眼。
走夜路是她,軟着嗓子冷靜建議埋了流氓的也是她,拿着匕首想動手也是她。
這簡直就像是個兔子精和母老虎精的結合體,矛盾到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想了半天,季天澤舌尖舔了舔唇角,笑得有些無奈,他扭頭看了眼座鐘,晚上快十點了。
他今天大半時間都浪費在了溫九鳳身上,兩輩子他都沒對女人這樣上心過。
季天澤拿毛巾被蓋住臉,閉上眼睛壓着煩躁睡覺,明天早上還得早起上工,晚上要去看爺爺,再不睡該起不來了。
結果翻來覆去好不容易睡着,夢裏又出現了一雙霧蒙蒙的眸子,瞪着他不說,白嫩柔軟的小手‘啪啪’在他臉上給他好幾耳光。
季天澤氣得呼吸急促,他惡狠狠地伸手箍住小手主人的腰肢,拽到自己跟前,想問她是不是找死。
但那雙造孽的小手突然溫柔地又撫在了他臉上,鼻尖,順着挺括的鼻頭慢慢下滑,到薄唇,喉結……
季天澤悶哼一聲,被捏住命脈後,一種陌生又熟悉的躁動飛快湧上心頭,然後以更快的速度往下竄。
他狠狠咬着自己的舌尖,想清醒些,但那雙作亂的小手不給他清醒的機會。
佳人軟香如玉,纖腰如柳,在他身上纏繞,明明沒用什麽大力氣,卻跟火一樣撩得他渾身疼,欲望瞬間燎原,燒沒了他的最後一點理智。
……
他想用匕首劈開這惱人的妖精,看看她流淌的,到底是紅色的血還是灼熱的火。
只是匕首剛揚起尖銳弧度,還沒來得及行兇,門外突然響起了嘈雜又嚣張的聲音。
“舉報的人說了,他就在這間屋裏,想要強J女同志!”
“把門撞開!不能讓這混球禍害女同志!”
“撞不開咋辦?你傻啊!用腳踹!”
“非得打死這個流氓不可!光天化日的,真給高新公社丢人!”
……
季天澤滿頭大汗猛地坐起身,眼神中的暴戾陰霾幾乎噴薄而出,要是有人看見,能吓得尖叫出來。
他喘着粗氣閉上眼,好一會兒才睜開眼,打手電看了眼座鐘,才四點半。
捏着隐隐作痛的額角,他跨腿從炕上下來,剛一動,就被腿間的黏膩驚了一下,随即更深的煩躁湧上心頭。
“艹!”季天澤低低罵了聲,心頭鼓動的燥氣幾乎要戳破心房。
他對這種事情并不陌生,上輩子年輕的時候就有過。
在被革委算計,關在禁閉室裏,因為不答應娶那個寡婦,被打的差點死掉之前,他夢裏也朦朦胧胧出現過看不清臉的女人。
他被那半老徐娘下了藥,還冤枉他是強j的流氓,要讓他倆結婚,要不就要游街。
要不是爺爺帶着病,拖着病弱的身軀從牛棚裏趕路到公社,偷偷給老戰友打電話,那老戰友又一路托人通過武裝部把他從禁閉室給救出來,他要麽被人打死在禁閉室,要麽就是成為一個靠張腿做生意的寡婦家的倒插門。
蹲在門口洗褲衩時,季天澤被曬成麥色的俊臉上,多了幾分讓人止步的冷漠。
重活一輩子再次這樣很正常,對一個小寡婦上心……大概是因寡婦這個身份總是讓他心煩,他格外不想被對方纏上吧。
對,就是這樣。
他在心裏哼哼,昨天溫九鳳把話說得很絕,他還趕不上豬親切?
好極了,他祝這小寡婦以後跟豬過一輩子。
“澤哥幹啥呢?”廖凱打着哈欠出門,看見季天澤含混不清地問。
陳彥君正在刷牙,聞言歪了歪腦袋,透過窗戶看見季天澤晾在繩子上的褲衩,立刻明白過來。
“噗——”陳彥君吐掉漱口水,沖廖凱擠眉弄眼,“咱澤哥這是追趕時代潮流,加入我們光榮的新藍國進步青年行列了啊!”
季天澤:“……滾!”
廖凱沒明白陳彥君為啥突然開始正經,“你說啥屁話呢,咱澤哥不一直都是進步青年嗎?”
陳彥君放下茶缸子,笑得很暧昧,一只手拿着毛巾抹臉,一只手點了點胯,“那早晨起來洗褲衩這種進步,澤哥以前還真沒有……害,我跟你說這個幹啥,你也還沒進步到這程度呢。”
廖凱:“……”
鄉下地方,男同志們蹲一起抽煙打屁磕牙的時候,說起葷話比打牌還上瘾。
廖凱立刻明白陳彥君在說啥了,黑乎乎圓嘟嘟的臉兒立刻多了抹潮紅。
季天澤不理會二人,早洗漱完扭頭進廚房做飯,早點吃完早點下地。
他也不會做啥複雜東西,餾幾個馍,就着鹹菜疙瘩填飽肚子就行了。
想吃點好的,就得早點幹完活下工,去幹休所找老陳。
聽楊輝說,溫九鳳做飯挺好吃的,她婆婆在楊輝他娘面前誇了好多回,開始吃飯的時候,季天澤腦海中突然蹦出這麽個念頭來。
“澤哥,你咋突然……啊?你懂的,在縣城碰上啥事兒了?那高柳不是怎麽你了吧?”陳彥君是個八卦的人,拿着馍馍過來蹭鹹菜,順便擠眉弄眼地打聽。
季天澤啧了聲,又恢複了漫不經心地不耐煩模樣。
“以後別提高家的人,眼上糊了屎的傻逼玩意兒,白浪費老子那麽多時間。”
廖凱也跟着湊過來,聞言有些不解,“咋了?高大偉不是把你當菩薩供着嗎?”
季天澤想要幹實事,雖然現在局勢緊張,還不是時候,高大偉跟縣委裏的人關系還不錯,他才選了這個人做突破口。
在好機會來臨之前,他要培養幾個得用的人,總不能臨時抱佛腳,廖凱和陳彥君就是他挑好的左膀右臂。
所以季天澤的事兒,廖凱和陳彥君都知道些。
他也不瞞着二人,“高大偉是半個倒插門,他媳婦跟縣革委的主任有一腿,想讓高大偉給她姘頭家裏的兄弟騰空,他說了不算。”
陳彥君差點沒讓馍噎住,“卧槽,這麽大膽嗎?章主任讓你弄下去,新來那個梁主任不是才三十?高大偉她媳婦今年快四十了吧?”
嫩牛吃老草?老艹了。
“不是梁主任,是秦副主任,把姓章的弄下臺他出了點力,就是這姓秦的出了力,走的市裏柳家的路子。”季天澤幾口将馍吃完,皺着眉喝水。
馍是廖凱蒸的,死硬還不好吃,鹹菜也太齁得慌。
季天澤挺重視口腹之欲,要不也不會答應有點讨厭的高楊兄妹去縣城。
他不擅長做飯,陳彥君和廖凱也不擅長,仨人勉強就能把飯做熟就很不錯了。
廖凱從小在大院兒裏長大,腦子也挺靈活的,聽季天澤簡單說了昨天的事兒,立刻問,“姓柳那娘們肯定不能就這麽算完,到時候姓秦的會來找你麻煩吧?”
季天澤冷笑,“運動剛起來,上頭火焰燒得高着呢,我本來不想折騰,他們要是不長眼,提前弄他們也不是不行。”
陳彥君沉吟片刻,“我聽澤哥你意思,姓秦的估計是想走棉紡廠的路子,往縣委爬?縣委的關系不是柳家的嗎?”
陳彥君善于打聽,立刻又道,“縣委于書記一把年紀也不可能再往上走,再有一年半該退下來了,高大偉就眼睜睜看着,在家當縮頭烏龜?”
季天澤笑了笑,骨節分明又漂亮的大手捏着茶缸子打轉,“昨天我和猴子他們吃飯,高大偉來找我們了,你猜他說啥?”
他似笑非笑掃了二人一眼,“他說棉紡廠效益上去了也就那樣,他不想幹了,想進縣委。”
嗯?陳彥君和廖凱聽了這話,眼神一亮,随即倆人都啃着馍慢慢思索起來。
既然澤哥這麽說了,那就證明肯定有操作空間啊。
倆人都知道季天澤不簡單,身為有上進心的青年,倆人也都願意跟着季天澤幹。
他們知道季天澤有意培養他們的眼界和處事能力,這會兒不急着問,都先動動腦子。
下地的時候倆人都不忘邊摘玉米邊思考,要是他們該怎麽處理這些事兒。
季天澤上輩子縣裏和市裏打交道都不少,已經登了一回天,他處理這些事情駕熟就輕,不那麽費勁。
反正好多把柄他都知道,也不怕陳彥君和廖凱處理不好,就當給倆人練手了。
他啥也不想,就懶洋洋在地裏掰棒子。
“季知青你口渴嗎?我昨晚熬了點綠豆湯,你要不要喝?”不知道啥時候秦月如慢慢靠近過來,看見季天澤紅着臉小聲問。
季天澤懶散地掃了她一眼,眼皮子耷拉下半截去,轉過身繼續掰棒子,連個拒絕都不想開口。
軟聲撒嬌這種事兒,秦月如比起溫九鳳來差遠了,那小寡婦他都沒搭理,幹嘛要搭理個更差的。
更別說喝水這種事兒,上輩子他兄弟的對象也是這種姿态給大家都準備了喝的。
他就喝過一回,接的時候不小心碰了對方的手,那女人嘤咛着就往他懷裏躺。
雖然季天澤避開了,可他那個兄弟看見,黑着臉直接跟女人說了分手。
兄弟并沒有怪他,可打小穿開裆褲處出來的交情,還是莫名漸行漸遠,後來對方還在商場上給他使絆子。
季天澤不去想到底是兄弟情本來就變了質,還是因為那些黏黏糊糊讓人厭煩的情愛摧毀了時光。
他只知道,女人是他征服世界的阻礙,他不需要。
“季知青……”秦月如手指絞着裝綠豆湯的軍用水壺綠色帶子,聲音哽咽得像是馬上就要哭出來,“你還在怪我那天跟其他人說了你和……”
“麻煩你站遠點。”季天澤冷着臉打斷她的話,微微擡了下眼睫,“我跟你不熟,有什麽好怪的。”
秦月如臉色發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很欣賞……”
“你想欣賞什麽跟我有什麽關系。”季天澤不耐煩地提着筐往外走,“別跟着我。”
季天澤已經裝滿了一筐,這是去地頭換筐。
但秦月如沒注意到,她以為季天澤是不願意搭理她。
隐約透過玉米稈,秦月如能看見其他幾個女知青似有若無的嘲諷,幾乎要把唇瓣都咬破。
若不是因為溫九鳳,季天澤怎麽會這麽煩她。
也有可能是季天澤喜歡溫九鳳,因為舉報信的事兒過後,倆人不好有所來往,所以季天澤才會遷怒。
秦月如恨得眼珠子通紅,在心裏詛咒溫九鳳,希望她嫁個二婚的老男人。
“同志,你幹啥呢?”溫六民掰着棒子呢,擡頭見前面有個女同志呆呆站着攔路,不解地開口問。
秦月如一回頭,見是溫九鳳的哥哥,狠狠瞪他一眼,“關你屁事,別跟我說話!”
溫六民:???
“我也不想管你的屁事,你擋路了,讓開!”溫六民作為家裏的小兒子,從來都不是個好脾氣的,直接大喇喇地揚聲道。
秦月如氣哭了,“你什麽态度!別以為有傳閑話的,你妹妹就一定能嫁給季天澤,癞·□□想吃天鵝肉,做夢!”
說完她就跑了,跑了,了……
溫六民氣得鼻子都要冒煙,這女知青是腦子進屎了嗎?誰特娘稀罕嫁給季天澤!
不行,他氣得摔了筐就出去找他大伯,這事兒絕不能就這麽算了,這些女知青怎麽回事,幹活不行造謠挺能。
是他娘楊春花同志罵不動人了,還是九丫她婆婆哭不動墳了?
季天澤剛換了筐回來,還沒撥開玉米稈,裏頭沖出來個人,他眼疾手快避開,才沒讓對方一腦袋紮他懷裏。
他皺着眉看着秦月如看了他一眼,捂着臉跑掉,還沒來得及蹙眉,裏頭又竄出來一個溫六民。
“咋了這是?六民你罵人家女知青了?”地頭負責計分的溫榆錢揶揄道。
溫六民看見季天澤,氣不打一處來,“我欺負她八輩兒祖宗!那女娃張嘴就瞎咧咧,罵我們家九丫是癞·□□,我非得問問我大伯,知青看不起在咱泥腿子還下鄉來幹啥。”
溫榆錢哈哈大笑,沒當回事兒,大隊裏隊員們之間臭貧,說話不講究,更難聽的也多得是。
他笑着問,“哦,那沒說天鵝肉是誰啊?”
溫六民狠狠瞪了季天澤一眼,“那得問天鵝去,天天招搖跋扈的,爛湖裏也沒人稀罕!”
季天澤:“……”他啥也沒幹好嗎?咋的,是他太久沒揍人了嗎?
懶得跟溫六民吵,季天澤不耐煩地耙了下略有點長長的頭發,繼續掰棒子去了。
話是這麽說,溫六民也知道不好跟個女同志計較,讓他表叔溫榆錢勸了幾句,又氣咻咻回去繼續幹活。
回到家溫六民正好瞧見溫九鳳過來送縣城裏買的東西,溫四鳳給她的麥乳精溫九鳳也拿過來了。
她沒見過快要臨盆的孕婦,每回看見她二嫂那麽大的肚子就有些心驚肉跳的,這幾個月送過來不少好東西,就怕二嫂營養不夠。
當然,她也沒忽略了大嫂,小發卡冰糖什麽的,她也沒少給大嫂家的兒子壯壯和二嫂家的狗蛋帶。
所以每回回來狗蛋都抱着溫九鳳不撒手,壯壯也圍着她轉。
溫五民媳婦楊翠翠和溫六民媳婦吳倩也很承小姑子的情,倆人都拉着小姑子說話,不讓她走,就叫在家裏吃飯。
溫六民進門看見妹妹,氣了半下午呢,他就把在地裏的事兒說了。
不愧是娘倆,楊春花在廚房裏聽見,氣得拿着菜刀就想往外沖,“個小不要臉的,我上回罵輕了,我現在就去知青點罵死她!”
楊翠翠也氣,這事兒男同志不好插手,女同志們可不管那麽多,撓也得給秦月如撓個柳綠花紅的。
溫九鳳趕緊拉住大嫂和親娘,“你們別去了,回頭讓大伯背着人說她幾句就行了。只要我不跟知青有來往,過段時間就沒人拿這個說事兒了,咱鬧得越厲害,別人老惦記着這事兒,嚼舌頭的更多。”
楊春花還是氣得不行,一手菜刀一手叉腰,罵罵咧咧,“那也不能說我閨女是癞·□□啊!我得去問問那死丫頭,她娘把她生下來是忘了給她生眼珠子吧!她見過這麽好看的□□嗎?”
溫九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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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現在季狗子:祝你以後跟豬過一輩子。
後頭季狗子:那啥,我屬豬的。
今天忙完了,爆更,五千字一更,兩更打底,寫完随時發,争取三更!
後面每天更新都是0點前,日幾天萬叭,寫完就發。
瘋狂想寫火葬場的梗,11號開《金玉迷障》,專欄求個收收QAQ。
感謝在2022-07-07 00:06:18~2022-07-08 16:16:1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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