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蠢貨
第36章 蠢貨
等喬斯楠帶着欲言又止了無數回的齊擇趕到醫院的時候,醫院外面早已經被好多聞風而來的記者們圍了個水洩不通,還好喬斯楠早有準備,壓根沒打算走正門,直接由停車場內的後門繞路進了住院部,輕輕松松躲開了第一波麻煩。
但第一波麻煩好躲,第二波麻煩卻是躲也躲不開的,因為這第二波的麻煩來自于喬家內部。
只見病房裏,除了躺在病床上睡意沉沉的喬立邦喬老太爺之外,剩下的喬家老小幾乎個個都瞪大了眼睛怒視着喬斯楠,活似他犯了天大的過錯一般。
頓住腳步,喬斯楠目光平和的迎視着衆人指控的眼神,神情不惱也不燥,甚至還很有禮貌的朝着衆人點了點頭,其舉手投足間不經意中洩落出來的優雅翩然,氣的喬立勇直跳腳。
“你還有臉來?!”手指着對面淡定而立的青年,憋了一肚子火的喬立勇吼怒着沖了上來。
“老四,你想幹什麽?”站在喬立勇前邊的喬立軍一把抓住了喬立勇的手腕,臉上雖也有怒色,卻不如喬立勇和喬立傑那般難看,他畢竟沒有親身經歷過那鈔驚天地泣鬼神’的反駁大戰,自然無法理解此時的喬立勇有多恨,恨不能生扒了喬斯楠和喬國華的皮。
“三哥你別管,我今天就是要教訓一下喬斯楠,他老子不孝,他也好不到哪去,親生爺爺住院了他明明知道還斷然離開,簡直是沒有人性!”邊說邊想甩開喬立軍的手,可幾次三番也沒能成功,喬立勇惱了,臉紅脖子粗的扭過頭,瞪大的眼珠子上布滿了血絲,表情相當猙獰,“放手,我告訴你三哥,你今天要是再攔着我,我就跟你急。”
“老四,這裏是醫院,二哥還在休息,有什麽事情我們回家再說不行嗎?”見喬立勇惱成這樣,喬立軍哪裏敢撒手?一旦事情鬧大了,丢的可不止喬立勇一個人的臉面,整個喬家都得跟着蒙羞。
還有喬氏,二哥的突然住院必定會讓喬氏變得危機四伏,在這種時候窩裏鬥,老四是真的沒長腦子吧?
“什麽回家?二哥都要沒了還有個屁的家?他們喬家父子當老宅是家了嗎?當着我們的面也敢給二哥臉色看,背着我們的時候還不知道怎麽虐待二哥呢,我不管,我現在就要收拾他。”
一聲‘虐待’讓屋子裏的衆人齊齊變了臉色,那也是能随便說的嗎?他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麽地方,萬一走廊外面有人偷聽,明天喬氏的股票何止是下跌?簡直是一路跌到你吐血。
喬斯楠差一點繃不住臉笑出聲來,他嚴重懷疑喬立勇是吃什麽長大的,按說不應該啊?喬立傑和爺爺他們的智商都挺高的,怎麽到了喬立勇這裏就只剩胎盤沒有大腦了?難不成是基因變異?
喬楠楠的嘴巴張成了O形,她承認自己确實是在氣喬斯楠不顧二伯的身體憤而離開老宅,可虐待?太誇張了吧?四叔怎麽可以胡亂冤枉人?
齊擇悄悄退出病房,随手關緊門,特嚴肅的站在門口當起了鐵面門神,他算是見識到喬家四老爺的威風了,和他閨女如出一轍的蠢。
“你給我閉嘴!”顯然喬立傑也被喬立勇的驚人之語吓了一大跳,顧不得臉上的傷痛,舉起拐仗用力朝着喬立勇砸去,可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沒有弄好準頭,拐仗并沒打向喬立勇,反倒飛向了喬斯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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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喬楠楠驚叫,然而下一瞬,剛剛合起來的嘴巴再次張成了O形,大大的O。
我去,那那那那個是怎麽回子事??斯楠手指頭這麽一翻一轉的,拐仗竟然就落進他手心裏了,輕巧的像是在表演雜技。
于是呆呆的看了拐仗許久,喬楠楠又呆呆的猛盯着握住拐仗的手掌不放,好漂亮的手,瑩白如玉的手指在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漬,生生把同樣玉質的拐仗比成了破抹布,忍不住羨慕妒忌恨的扁起嘴巴用力咬牙,為毛啊為毛?為毛一個男人的手卻比自己的手還要好看?這不公平!
“大伯公何必發這麽大的火氣?拐仗可不是扔着玩的東西,這是砸向我,要是不小心砸向了爺爺……”沒有繼續說,喬斯楠只是淺笑着将拐仗輕輕遞到了喬立傑的面前,有禮而謙和的态度十足十一位斯文貴公子,讓人想發火也發不出來。
我忍,我再忍,我忍吐血了也得忍。
忍了好一會兒喬立傑才幹幹扯動嘴角,朝着一直站在面前等着自己說話的喬斯楠扭曲的笑,“阿楠說的是,大伯公确實不應該亂扔東西,呵呵。”被人當面打臉還得主動承認是自己的錯,這種憋屈,他一輩子都沒有品嘗過。
“大伯公千萬別在意,我知道您也不是故意的,要不是四叔公太……您也不會氣得用拐仗砸人了。”
太什麽?你怎麽不把話說明白?喬立勇又想惱,只是沒等他再開口,就被喬立傑給惡狠狠的瞪了回去。
這個渾貨,還嫌不夠丢人是不是?喬斯楠明擺着有備而來他還一個勁的自己挖坑自己跳,找死也沒有這麽找的。
“阿楠啊,你四叔公他其實……”
“我爸怎麽了?我爸是他的長輩,他就得敬着愛着順從着,喬家還沒有哪個晚輩敢挑長輩的刺頭呢,他以為他是誰?喬家的老祖宗嗎?”壓下葫蘆起了瓢,喬立傑一眼睛瞪住了喬立勇的嘴卻沒有把喬春梅也瞪成啞巴,見病房裏就喬斯楠一個‘敵人’,喬春梅積壓了好幾個小時的驚、怕、惱、羞、怒全體暴發,機關槍突突突對着喬斯楠就發起了攻擊。
她不甘心,喬斯楠憑什麽仗着喬國華欺負人?她就是不喜歡他怎麽了?因為一個扶不起的阿鬥被喬國華擠兌到擡不起頭來,她還有什麽臉面見人?
是,她是不敢和喬國華硬碰硬,但收拾喬斯楠卻從來不會手軟,誰讓禍水的源頭就是他的?他活該。
“喬斯楠。”踩着高跟鞋走到喬斯楠面前,精心打理過的手指直直指着喬斯楠的鼻子,喬春梅的眼神高傲的如同女王,連聲音都染着倨傲的色調,“你先是污蔑長輩,後又棄長輩不顧公然離開,你的品行簡直敗壞到了極點,我勸你最好馬上回老宅去跪祠堂,二伯不出院你就算是跪到死也別再出來,不然,你就等着被逐出喬家吧。”最好馬上就把喬斯楠逐出喬家,永遠也別讓他回來。
瞧瞧這話說的是何等的理直氣壯?架式端的是何等的威武高昂?顯然,喬春梅已經徹底忘記了喬國華臨走之前的警告,更把喬立傑千叮咛萬囑咐的話抛到了腦後去,跪祠堂?還趕出喬家?虧她說得出來。
沒腦子就是沒腦子,父女兩一對蠢貨。
這回不止喬楠楠張O形嘴了,連喬國誠、喬國輝也想向O形嘴看齊。
“春梅,你發什麽瘋?斯楠是喬家下一任的家主這是二伯早就發過話的,你也不怕二伯醒了罵你不懂事。”眉峰緊緊皺起來,喬國誠冷聲低喝。
“是啊春梅,你那什麽污蔑長輩的罪名太大了,不能亂說。”喬國輝語氣也不太好的附和着。
他是不太看好斯楠當家主,可也不能任由春梅亂往斯楠的頭上扣帽子,其實抛開家主之位不說,斯楠從各各方面來講也算是個了不起的人物,最起碼人家有智商。
而且現在是什麽時候?縱然斯楠再擔不起大任,也不能讓他在喬氏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因為一個無腦的妹子而有所閃失,天知道明天喬氏的股票會跌到什麽地步,有斯楠在,好歹也能安安人心不是?
見兩個哥哥都幫着喬斯楠說話,喬春梅心中的怨氣劇烈的翻滾起來,老宅裏喬國華一句又一句甩在臉上的話瞬間把怨氣變成了濃濃的恨,腳步向前邁,塗着紅指甲的手指頭幾乎貼上了喬斯楠的鼻尖,“你們竟然都向着他?大堂哥,二堂哥,你們是沒睡醒還是吃錯藥了?就這麽個東西……”
“把你的手指移開。”打斷喬春梅話的是一道輕輕的,淡淡的,幾乎連情緒都聽不出來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麽,莫明的讓人聽了就渾身冰涼,特別是站在喬斯楠對面的喬春梅,臉色立馬就白成了紙。
好冷,比喬國華臨走前看她的那一眼還要冷,筆直的手指因為冷意而顫抖,臉上有些挂不住,喬春梅強撐着膽子揚起下巴,“我……”
“你想說不?”還是用那抹輕輕的,淡淡的,沒有什麽情緒起伏的聲音打斷了喬春梅的話,緩緩收起始終挂在唇角邊的笑,喬斯楠半眯起的眼眸輕幽幽睨着喬春梅,只一下就讓喬春梅頭皮發麻,腳步下意識往後退,活像有鬼在她眼前晃蕩。
誰也想不到,這一退,竟退出了大麻煩,要知道喬春梅穿的可是高跟鞋,後跟足有八厘米長,穿起來是挺好看,可一旦崴了腳……啧啧,誰疼誰知道。
‘啊~!’尖叫,不對,是慘叫伴随着轟然巨響,喬春梅轉瞬間就摔了個七暈八素,那可是生撲啊,都不帶打折的,摔的那叫一個實稱,光聽響聲就讓人牙疼。
“我的腳,爸,我的腳要斷了,好痛!好痛!!”曲起腿,雙手抱着腳丫子嗷嗷直叫,痛苦使的喬春梅連走光都顧不得了,翻來滾去的流了一臉的淚水,還有鼻涕。
“春梅?春梅你怎麽樣?醫生,快點叫醫生。”抱又抱不動,擡又擡不起來,喬立勇急的頭上直冒汗,連聲音都走了調子。
因為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喬家其他人都沒有緩過神來,等喬立勇暴跳如雷的去找醫生之後,這才想起來應該把喬春梅扶到沙發上去,她穿着小短裙在地上滾來滾去的樣子,實在難堪了些。
病房裏鬧出這麽大的動靜,齊擇哪裏會聽不到?眼見着喬立勇急匆匆的跑出去,猶豫了好半晌,齊擇才慢吞吞的挪進來。
對,就是挪,步子邁的不比三歲小兒大,不知道的還以為齊擇也崴了腳丫子。
挪的再慢也總有走進門的那一刻,擡起頭,果然,他家大少安然無事的站在牆邊,正一派悠然的看着大家為喬春梅着急上火。
深深捂臉,大少,您就是再不待見喬春梅,也不用笑的那麽陽光燦爛吧?敢情你是真不打算再裝孝子賢孫了?這是要絕地大反攻的節奏嗎?
那個……自己現在鬧肚子疼,還來不來得及?
‘碰’半開的房門被人用力撞開,喬立勇揪着一位身形比他足足高出一個頭多的醫生風風火火又跑了回來,“讓開讓開,醫生來了,閨女,醫生這就來了。”
要說這位好父親還真是急紅了眼,也不管別人是不是擋了他的路,但凡撞進他眼簾裏的有一個算一個,大巴掌一通亂拍,沒幾下就把病房裏的喬家人拍飛了大半。
可憐喬家歲數大的那幾位,喬立軍好歹還有兩個兒子扶着,身體又硬朗,最多歪歪身子就沒事了。
那喬立民雖然也有兩個兒子,卻一個遠在國外和親親愛人滾床單,一個燒壞了腦子成了癡兒照樣指望不上,于是被拍了巴掌之後,喬立民身體搖搖晃晃的往一邊倒,差點和病床上的喬老太爺來了個最親秘的接觸,寒得他整張臉都綠了。
最倒黴的要數喬立傑,因為離喬春梅最近,身上又本就帶着傷,外加腿腳還不太好使,踉踉跄跄的到底沒站穩,一屁股坐到了地面上,倒下的瞬間還撞到了齊擇的腰。
好嘛,百十來斤沉的大活人,即使只是擦傷也痛的齊擇呲牙咧嘴,內牛滿面。
他這是招誰惹誰了?連想跑個路都這麽難嗎?他只是個外人啊外人!能不能別再讓他參和喬家的家務事了?會死人的知道不?
要知道身處在将要大亂呃……或者說已經大亂既将要迎來更大亂子的病房?反正身處在刀光劍影弄不好還得血肉橫飛的環境中,他心裏壓力很大,真的,前所未有的大,為什麽呢?因為他的直覺告訴他,不趕緊走,指不定倒黴的人群當中就會多出來一個自己QAQ……
這是由經驗累積起來的教訓,不對,是由教訓中實踐出來的經驗,百試百靈,童叟無欺。
所以說他就不應該進來,以大少超絕的身手誰能欺負得了他?這腳欠的,回家就剁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