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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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害者本身是人偶大師,安全檢查時也開箱證明了箱子裏的是人偶。只要嫌疑人将受害者的屍體藏進行李箱,辦理緊急托運,自己再僞裝成受害者的樣子出現在監控裏,就能很輕易地混淆受害者死亡的時間和地點。”

倫敦,希思羅機場候機室,一位茶色波浪卷發的青年無比自信地斷言。

“但犯人并不會真的以受害者的身份離開倫敦,所以,只要排查這趟航班有誰還沒有登機,那就是犯人——一切真相終将大白于天下。”

三小時前,機場的工作人員受到投訴,某個衛生間的隔間一直緊鎖着,即使敲門詢問也沒有動靜。

工作人員以為是門鎖壞了,找來工具開門後卻發現了大量血跡,用各種手段緊急排查後警方将範圍縮小到了倫敦飛往東京的F3286次航班。

航班理所當然地延誤了,本來應該對本次航班的全體人員進行問詢,搜查。一套流程下來至少也要耽誤一天。

但這次航班裏恰好有在倫敦異常活躍的高中生偵探。

在這位偵探的三言兩語下,警方迅速順藤摸瓜找到了線索,并在安檢口将試圖逃竄的嫌疑人抓獲。

“這次多虧你了,Hakuba。”笑容和藹的警員将護照還給了茶發青年,護照上清楚地印刷着「白馬探」這個名字,“你這是要回日本了嗎?”

“是的,”白馬探點點頭,接過護照,合上随身攜帶的秒表,“和預計起飛時間已經延誤了一小時三十八分五十二秒,不過為了方便警方取證,這趟航班應該會直接取消吧。”

“航空公司會給乘客補償下一班,不過按照你的性格,應該會直接買最近一班。哈哈,放心吧,手續很快的。”

白馬探矜持地點頭道謝。

機場的混亂很平靜下來,不少人被警員叫到一旁問話,其餘的要麽在找航空公司索要理賠,要麽和家人朋友打着電話,繪聲繪色描述着刺激的破案現場——還有那個頭腦敏捷的帥小夥。

最快的一班是一個小時之後的F865,白馬探在手機上買好機票,剛把手機放進風衣口袋就聽到一個小小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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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您好。”有人抓住了他的衣角。

白馬探順着聲音看過去。

是個黑發黑眼的亞洲青年,比自己矮半個頭,皮膚是不健康的白,黑色T恤外面套着寬松的白色夾克衫。他額前的碎發很長,堪堪遮住了眼睛。

似乎是坐在在經濟艙後排的乘客,白馬探快速回憶了一遍。和周圍的乘客反應差不多,在警方出現後,這位青年也露出了有些瑟縮的樣子,在後排一直緊握着手機。

“有什麽事?”白馬探問。

“我剛才聽到了您和警察先生的對話……您是要買下一躺的航班回東京嗎?”青年垂下頭,用頭發擋住眼,竭盡可能地躲閃着視線,聲音也更小了,“我不是故意偷聽的……只是離得近,所以聽到了。實在對不起。”

他怯生生的樣子讓白馬探有些摸不着頭腦。明明是主動找上來的,為什麽完全是一副受驚的模樣?

是因為剛才的兇殺案嗎?

白馬探耐心地又問了一遍:“有什麽事?”

“我問了航空公司,他們說免費賠償的最近一趟在明天下午……但是食宿要自費,選擇賠款的話只退機票的百分之四十……”青年面露猶豫,遲疑再三後才繼續說,“您可以借我一筆錢嗎?”

白馬探:“……”

這還是第一次他被陌生人拉着想要借錢。

“到了東京我一定想辦法還給您,因為我實在是有急事必須馬上過去,我……我可以把護照交給您抵押,這個,這個……”

他手忙腳亂地翻起了自己口袋,居然真的拿出了護照遞了過來:“我知道找陌生人借錢實在是很厚臉皮的行為,但是……請您幫幫我吧!”

沒有說答應還是拒絕,白馬探先接過了護照。

丹特陳,十八歲,中國人。

簽證頁上的貼紙簽證上記錄的國家驚人的多,不止是英國和日本,還有許多諸如埃及、緬甸、阿根廷、烏斯懷亞等等地方。

不會是碰到窮游的人了吧?

将護照遞了回去,“「想辦法還給您」,所以你并沒有相應的經濟基礎。”白馬探笑說,“是在聽了我和警員的對話後,覺得我是不會追着要欠款的性格,才來找我借錢的嗎?”

聽他這麽說,黑發青年耳朵直接紅了一片,嗫嚅着想要解釋:“抱,抱歉……我真的會還……”

身後突然傳來誰焦急的喊叫聲:“讓開!Hakuba!快讓開——!”

白馬探反應很快,側過身想要去尋找那個聲音,突然發現一張陡然放大的臉,是剛才被抓住的嫌疑人!

嫌疑人直眉怒目,表情已經徹底扭曲,他握着一根邊緣已經變形的棍子,是機場用來隔開人群的那種金屬杆,咆哮着就向他沖來。

“都是你!該死的小兔崽子,為什麽要壞我的好事!我要把你的頭砸爛,go to hell !”

揮舞的金屬杆還沾着血,陷入瘋狂的嫌疑人完全沒有收着力道,劃破空氣的頓音隐沒在周圍人的尖叫裏。

躲得開,白馬探做出了精準的判斷。

他抓住垂頭站在自己面前青年的胳膊,迅捷地向右側身——對方意外的瘦小,一只手居然就能握成圈,稍微一帶就一個踉跄,眼看着就要摔倒。

摔倒就摔倒吧,總比被直接砸到要好。

金屬杆幾乎是貼着丹特陳的後脊砸入地面,發出“哐當”的聲響。巨大的力道加大了邊緣的彎曲,應力将鐵皮上撕裂開一道口。

就在嫌疑人打算繼續狂怒地展開攻擊時,一直怯懦地低着頭的青年卻突然有了動作。

他輕巧地轉身,向前一小步,不閃不避地直面那位嫌犯,在對方暴虐揮舞下金屬杆的時候一動不動地站着。

“丹特陳——”白馬探的聲音驟然一滞。

金屬杆猛地揮向黑發黑眸的青年,在即将皮開肉綻的時候,青年精煉地側身擡手,肉.體被砸中的悶聲不大,反而是青年的喃喃自語傳入了白馬探的耳朵,“原來只是金屬杆啊……”

他居然直接抓住了邊緣處。出現撕裂情況的虎口又被金屬杆的鐵皮割出一道口,随着嫌犯力道的加大,簡直像是要直接挑開那塊肉一樣!

但不知道為什麽,嫌犯瞠大了雙眼,視線在丹特陳臉上凝固住了,神情逐漸從猙獰變成了另一種極端的扭曲。他松開了金屬杆,下意識退後兩步。

丹特陳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這位看起來文弱的中國青年全然不顧自己鮮血淋漓的手,修長的手指直接握緊手裏的兇器,毫不留情地一棍砸在了對方的膝蓋上。

嫌犯慘叫着吃痛倒地。

衆目睽睽中,丹特陳将金屬杆換了個手,稍微掂量了兩下,将帶外翻鐵皮的那一段對準了嫌犯的手腕,幹脆利落向下一捅——

這一切只發生在短短的幾秒內,一旁的警員甚至沒來得及掏出腰間的搶示警,周圍的人群遠遠地繞了個圈,大多數都被突如其來的激烈沖突吓得呆滞在原地。

想象中的場面沒有發生,因為白馬探抓住了丹特陳的手腕。

“停下來。”

丹特陳聞言轉過頭,之前的動作讓青年的黑發散開到額頭兩側,白馬探第一次看清了他的雙眼,黝黑又濡濕,像青蓮院流大師筆下在白紙上暈開的墨。

他的表情沒有任何施諸暴力的影子,幹幹淨淨的,耳畔甚至還是通紅一片,有些腼腆的笑也和之前無異。

——出奇的詭異。

看清攔住自己的人後,丹特陳再次避開了視線,同時将金屬杆扔到地上,踹到嫌犯碰不到的位置。做完這一切後才乖巧無比地站在那裏。

“好,好的。”

警員終于沖上來,将地上的嫌犯铐了個結結實實,嘴裏仍在痛呼的男人大聲吼叫道:“我的腿肯定斷了!那家夥……為什麽不抓攻擊我的那個瘋子!你們誰看見他的眼神了嗎?那完全是殺人犯的眼神!!”

警員嚴厲地警告:“別在這兒胡言亂語了,他這是正當防衛。謀殺加襲警,還外加故意傷害,之後有你好受的,現在給我老實點!”

白馬探審視着被警員定義為正當防衛的青年,他的目光似乎讓對方不安極了,掙紮再三後,丹特陳才開口解釋道:“我肯定會還,雖然在東京沒有熟人,但我有位導師在米花町,請您一定要相信我。”

“……?”沒料到他開口居然無縫銜接了之前借錢的事,白馬探疑惑道,“剛才……”

“剛才?”丹特陳露出有些茫然的神情,接着立刻反應了過來,咬住下唇,“那個東西影響到我們交談了……所以就……”他可憐巴巴地嘆了口氣,“如果實在覺得困擾的話就算了吧,很抱歉打擾到您了。”

黑發青年沮喪地耷拉下肩膀,虎口的裂口腫起來,傷口還在向外涔涔滲着血。白馬探想起他瘦薄的胳膊,以及剛才被自己輕而易舉攔下的攻擊。

如果換做一個體格健壯的普通人,第一下可能就會直接把男人的膝蓋砸斷,但被警察拖着的犯人只是踉跄着,明顯只是一些肌肉外傷。

說到底,這也只是個力氣不大的普通人罷了,之前或許只是應激反應。

“和我一趟航班可以嗎?”白馬探松口了,他覺得這只是個小忙,加上對方的背影看起來實在是太可憐了一些,“護照給我,我替你買機票。”

“真的嗎?太感謝您了!”丹特陳立刻轉身,欣喜說,“請您放心,我絕對會還您錢的!”

“首先先去醫務中心處理一下傷口。”白馬探說。

“好的,好的。”丹特陳說。

停頓片刻,白馬探還是說:“謝謝你。”

丹特陳耳朵又“轟地”變得通紅。

處理好了傷口,兩個人終于坐上了去往東京的航班。

一路上,白馬探發現這位青年實在是腼腆得有些過頭了,不管和誰交談都會竭力避開視線,偶爾對上目光的話就會像一只受驚的兔子。

可能是因為有着金錢的關系,丹特陳對他态度特別好,基本上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很輕易的,他就大致掌握了這位中國青年的背景。

雖然只有十八歲,但丹特陳已經大學畢業了,畢業後申請了國外的大學想要繼續學習,導師要求他先去世界各地了解一下專業情況,最後再去日本報道。

“是要在日本的大學念修士嗎?”白馬探問。

“不是的,”丹特陳搖搖頭,“大學在美國馬薩諸塞州,導師因為工作的原因在米花町。”

“那你為什麽是去東京?”

“哎……”對方露出糾結的表情,“我要先去東京拿到一樣東西,算是學費吧?白馬先生是要去東京玩嗎?”

“有別的事。”白馬探說,“不需要用敬語,白馬探,叫我白馬就可以。”

“好呀。诶,我好像還沒自我介紹……我叫丹特陳,你可以叫我丹特(Dent)。”

倫敦到東京足足有十三個小時,窗外已經是一片漆黑,見乘客都在假寐,空姐體貼的關掉了照明燈。

丹特陳,也就是若林春涼,終于松了口氣。

用毯子擋住半張臉,溫暖的感覺稍微安撫了繃直的精神。

如之前黑貓說的,理智只有30的實習巫師角色卡着實奇妙無比。

妙就妙在他連之前的馬賽克保護都沒有了,整個世界在若林春涼眼裏都是光怪陸離的模樣。

不知道之前接觸過什麽,理智蒸發的丹特陳視線被各類色塊籠罩着,那是一種超出光譜的奇幻色彩,不屬于人類能描述的任何一種顏色。

這種顏色是流動的,像是潤濕的蒸汽,或是黏膩的一層紗,當若林春涼試着去注視其他東西,或者其他人的時候,身體不自然地就會産生一種異樣的感覺,像是災禍随時都會轟然降臨,渾身的毛孔都湧出濃濃的不安與恐懼。

為了減輕這種不适,若林春涼不得不竭力不去注視,讓自己視線保持放空狀态。

即使是這樣,敏感的神經也像個不定時炸彈。在之前,他本來在卑微借錢,沒有打算和那個犯人硬碰硬的。但對方進犯的姿态讓他條件反射般做出了反應。

「煩人」、

「處理掉」、

「太礙事了」……

腦海中一直出現這樣簡短有力的呼喊。

“因為‘它’是覆蓋在你身上的呀,”黑貓神采奕奕地解釋,“如果是若林春涼的話,現在一定已經猜到是什麽東西了,可惜你現在是丹特陳。”

這種程度的遮擋甚至已經妨礙到了他去觀察面板,就連上面的任務都要費很大功夫才能看個大概。

【生存任務:黑夜籠罩了我的眼,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

【任務難度:非常困難】

【任務要求1:拿到在東京拍賣的無色寶石】

【任務要求2:向觀衆宣傳偉大的神秘主義】

【任務描述:你一直想解決自己身體的困擾,最後,來自密斯卡托尼克大學的若林春涼教授給了你建議,拿到無色寶石,否則世界上就會少一個天才巫師,多一個受■■■侵害的瘋子。】

【任務獎勵:恢複理智的「丹特陳」x1,全新角色卡x1】

【任務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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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丹特陳,手無縛雞之力的腼腆小瘋子

力量40又怎樣,理智越低戰鬥力越強!等理智為0就直接無敵!(不是

既然有白馬探,那必定有基德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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