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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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本懷疑工藤新一已經被偶然路過的人給救走了, 然後表示自己會順着沿途的監控找找看。但是由于多羅碧加樂園一直在深入開發,本身又位于郊區,園區內外的監控都存在着斷層的現象。

換而言之, 很有可能找不到人。

電話裏的語氣有些不善,這種不善并不是沖着若林春涼來的, 在這場心照不宣的監聽中, 若林春涼已經做到了他能做到的最好。

“我會繼續查下去。”波本說。

若林春涼“嗯”了一聲,波本明顯不會心甘情願對着意外認輸, 他說會繼續查下去, 應該就是追查到底的意思吧。

挂掉電話之後, 若林春涼回到了工藤新一被灌藥的地方。

這裏依舊沒有人靠近,周圍近一點的設施就只有驚險程度次于雲霄飛車的瘋狂大擺輪。當擺輪上升到最高處的時候,圓柱形的龐大設備如同巨人的腳, 游客死死把着機器上的扶手,用尖叫聲來抵抗失重下墜帶來的恐懼。

“我要「偵查」一下周圍有沒有相關的線索。”若林春涼對黑貓說。

“角色卡若林春涼擁有90點的「偵查」,确定使用技能嗎?”

“确定。”

【「19」】

【「偵查」檢定成功】

昏暗的角落變為了被黑白線稿簡單勾勒出的畫面。在這樣簡潔的視野下, 被「偵查」出來的線索異常明顯。

“那麽,在一個成功的「偵查」檢定後, 利析秋毫的你立刻發現了現場的幾點古怪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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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着黑貓的闡述, 若林春涼走到離自己距離最近的線索位置,他垂下頭, 在亂七八糟的線條中看見了一個方形的東西。

“你找到了草叢裏的一個錢包,”黑貓說,“這個錢包是基礎的牛皮折疊款,不算很貴, 是日本中學生常用的那種。你打開錢包,發現裏面除了幾張紙鈔、銀行卡外, 還有一張帝丹中學的飯卡。”

“這應該是工藤新一的錢包。”若林春涼收起錢包,走向下一個有線索的地方。

線條構造出來的空間又大又空,腳底踏在地面也沒有太大實感,不知道是不是「偵查」帶來的特殊效果,他感覺這個世界上唯一有真實感的只有自己,以及那些泛着微光的線索。

“印入你眼簾的是一個翻蓋的舊式手機,外殼上有多道劃痕。它應該是不小心從某人身上掉出來的。昏暗的光線和柔軟的草坪讓手機的主人沒有發現這一點,因為款式過于老舊,沒有什麽密碼的功能,你輕而易舉地打開了手機。”

手機屏幕閃爍了兩下,屏保是幹淨的黑色。

若林春涼想了想,先找到了相冊。

果然,相冊裏躺着和警署的那兩具屍體攜帶的手機裏相同的照片,充斥着血腥和不詳。除此之外,裏面居然還有三十幾張小孩的照片。

有的照片很明顯是在一旁偷拍的,照片中的孩子拿着甜筒,手腕上系着小熊圖案的氫氣球。他甜甜地沖旁邊的大人笑着,手指着遠處的旋轉木馬,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樣。

向右翻,是同一個孩子,不過此時的孩子穿着另一套衣服,身上髒兮兮的。他的嘴緊閉着,充斥着恐懼的雙眼中,大顆大顆的眼淚正在向下淌。

孩子被鎖在一個放大版的動物籠子裏,周圍的環境看不清楚,只能看見有些濕潤的土地,籠子的金屬反光,還有旁邊不知是誰的衣角。

顯然,這正是若林春涼要找的那個人渣的手機。

可手機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只是不巧經過?那工藤新一人呢?

若林春涼想不到合理的解釋。

【我的超推理就是最強的:他們應該是在游樂園尋找要下手的對象,然後在事後進行誘拐。這些或許是用作和別人做交易的“目錄”。】

若林春涼抽回思緒,“應該是這樣沒錯。之前服部平次也說過,他鄰居的孩子也是從游樂園回去之後的幾天時間內走失的。”

“而且這個地方……”不知道為何,看着照片中黑灰色的環境,若林春涼總覺得非常眼熟。

接着,他翻看起了郵件。

“你打開了郵件,幸運的是,這個粗心的壞家夥似乎并沒有删除郵件的意識,每一封來往的記錄都被完整保留了下來,從收件箱中,你逐漸發現了端倪。”

……

「Shamoria:我們要的人準備好了嗎?」

「Shamoria:還剩下三天的時間。」

「Shamoria:看來是有一些意外發生了呢。」

「Shamoria:不打算聯系我們嗎?」

「Shamoria:不會以為自己能逃得掉吧?」

「Shamoria:呵。」

「Shamoria:你的決定我們收到了。」

……

再往前翻還有大量的交易記錄,雖然都是這個叫做Shamoria的人在和他溝通,但似乎每次的交易地點和交易對象都不一樣。

郵件中,和他保持聯系的另一方則是馬丁尼所在的組織。

這邊的畫風冷峻利落,在小巷的槍殺案發生的當晚,組織就和他斷了聯系,人狠話不多地直接采取了報複行動。

也難怪男人會精神崩潰,一邊是持續威脅着的瘋狂邪.教徒,一邊是報複心極重又雷厲風行的犯罪組織,不管得罪誰恐怕都不會好受……不過要若林春涼來說的話,這人純屬活該。

在做出這樣的事情前就應該想好有可能面臨的結果,尤其是他并不是被推着進行犯罪,而是為了利益主動采取的惡劣行徑。

“最後他還是妥協了,”若林春涼分析道,“情況很緊急,緊急到他沒有提前挑選對象,也沒有制定計劃的時間,直接從這裏擄走了小孩,還被攝像頭拍到了。”

【我的超推理就是最強的:所以他會立刻做交易,你的時間不多了。】

若林春涼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把手機收起來,走向了最後一個淺色光團所在的地方。

這次的線索是浮在空中的。

并不是說發生了什麽靈異事件,而是支撐着它的鐵杆被線條簡化了,使它呈現出懸浮的狀态——

“最後,你找到了最關鍵的東西,一個負責拍下大擺輪上游客反應的高速攝像頭。這是游樂園常見的服務了,在設備運行期間,會有這樣的高速攝像頭記錄下「精彩瞬間」以供游客購買。”

攝像頭在未開啓的情況下像是一個很小的鐵疙瘩,很好的藏在了樹蔭中。若林春涼想,為了保證能将所有游客的臉拍到,這一圈範圍內可能不止被自己找到的這一個。

黑貓接着說:

“你很快回想了起來,在伏特加和其他人做交易的時候,也就是你砸暈工藤新一的前後,你并沒有聽到任何破空的尖叫聲,也就是說那并不是大擺輪的運行時間。

“而之前你跟着琴酒離開的時候,隐約聽到了游客的呼聲,至少在那個時候,這項娛樂設施是正常開放的。接着,因為器材的提前維護,園區結束了所有的大型項目。”

「偵查」的效果到這裏就結束了,線條顫動着逐漸凝實。色彩和聲音歸于五感,園區的運營時間就快要結束,不管是調查那個人渣,還是工藤新一,他現在都只有一個選擇。

若林春涼立刻向大擺輪前的照片陳列處趕去。

前臺的工作人員正在收拾着東西,見有人快步走來,擡起頭露出标準的營業微笑:“不好意思,今天的運行已經結束了……哦。”她有些卡殼,眨眨眼,不由自主又說了一句,“我還有什麽能幫到您的?”

“請問,有關大擺輪之前拍下的照片……”那位長相好看的青年露出歉意的微笑,語氣有些不好意思,“我的朋友之前覺得拍得太猙獰,快要走出園區了又後悔了,覺得還是買下來存做紀念比較好……”

他餘光瞥到正在關閉的系統,“現在購買還來得及嗎?”

工作人員動作迅速地停下了正在清理後臺程序的電腦,“還好您來得及時,我們每天停止運營前都會清除掉當天的數據,現在……您看看需要的是哪一些?”

若林春涼接過對方遞過來的平板,上面分時間段隔開了上千張照片。

按照大致的區間,他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畫面——以某個視角為主,之前的角落作為背景板出現在了畫面中。

由于并不是照片主體,加上照片的前景後景存在着一定的亮度差別,那個躺在地上的人很容易被忽略過去。

如果不是刻意為了尋找,看到這張照片的人估計也不會意識到裏面還藏着些什麽。

若林春涼選出了五張,把平板重新遞了回去:“就是這幾張,辛苦你了。”

付款後又等了大概三分鐘,工作人員【羞赧】地将打印好的照片交給了他。

接下來就是簡單的“看圖說話”:

第一張:倒在那裏,只能看見大概衣物的工藤新一。

第二張:突然跑來的人影被倒在那裏的工藤新一絆倒。

第三張:男人蹲下來盯着絆倒自己的“東西”。

第四張:男人把絆倒自己的“東西”抱了起來。

第五張:男人離開了。

若林春涼:“……”

黑貓:“……”

一人一貓陷入了久違的默契沉默。

他們不死心地又仔細觀察了一遍。

“……”沉默繼續。

最後還是黑貓先一步打破了寂靜,它結結巴巴說:“可能是上次那位大人修改了奈亞的參數,奈亞的視覺出現了一些問題。”

“不,沒有問題。”若林春涼捏着照片。

黑貓:“好吧,那就是這個男人的确瘋了,不然他怎麽會把工藤新一當作小孩子帶走的?”

“如果是那樣的話,從監控裏看見男人擄走小孩的波本也應該不太正常。”

“奈亞贊同這個觀點。”

江戶川亂步無情地戳穿了他們的自我欺騙——

【我的超推理就是最強的:那顆紅白膠囊沒有殺了工藤新一,他變小了,被誤當作小孩子帶走。】

【我的超推理就是最強的:并且這應該是一個意外,出于一些原因,這個男人要去見琴酒,但突然送上門的小孩讓他心生了別的念頭。】

若林春涼不得不說:“……工藤新一的運氣怎麽比丹特陳還要爛?”

“确實,”黑貓點點頭:“保守估計不會超過20。”

“不過這樣的話,只需要丹特陳進行一次「占蔔」就可以找到他們的位置了,我原來還設想過扣兩次理智值的最壞打算。”

聽他這麽講,黑貓心下一動,語氣是控制不住的興奮。

“您要回神秘學事務所使用「丹特陳」啦?”它美滋滋說,“我還以為就算他們全部出事您也不會用那張卡呢。”

本來是沒打算立刻使用的,丹特陳的副作用實在是太大。但手機裏的照片涉及到的孩子保守估計也有十幾個……

若林春涼認為如果只是扣一次理智值的話,應該還能撐得過去。

就在若林春涼走出多羅碧加樂園,打算叫車的時候,他的手機又一次震動起來。

這次還是波本。

“排查了所有的監控,在前往東京的一個路口拍到了那個男人的車,”波本在電話那頭說,“我本來想聯系馬丁尼,但他的電話打不通——他不是在東京嗎?或許你有辦法讓他查一下那個男人的行蹤。”

馬丁尼此時可能并派不上用場,若林春涼想。

不過這話也只能在心裏說說,他還是先答應了下來,“我會試着聯系他,不過你是在哪個路口找到那個人的?應該可以根據路線縮小範圍?”

“恐怕不行,他沿着海濱往京濱工業地帶走,那邊有一大半是廢棄的工廠,能調用的監控很少。”

“……京濱工業地帶?”若林春涼覺得自己隐約抓住了什麽,立刻說,“麻煩将攝像頭拍到他的地址也同步給我,我……我會讓馬丁尼一起調查的。”

挂點電話,波本立刻傳來了一個地址,若林春涼标記好地點,在手機地圖上尋找起來。

從這個路口,順着沿海路線一路通向東京,京濱工業地帶附近有大量廢棄工廠,那個東京灣正對着的港口甚至被黑貓評價為“最适合帶着白馬探去殺人抛屍的地方”。

看着地圖,若林春涼能很清晰的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一種可能性在他腦海中開始成型,之前的所有細節都充當了骨架的血肉,流淌的血液讓這個想法逐漸擁有了呼吸。

“你之前說,丹特陳在夜晚聽見的貓叫聲并不是捏造的懲罰,是‘撤除了正常的保護’後的現象。那種聲音一直存在,只是在缺乏‘理智’的時候才能被聽見——是這樣沒錯吧?”他突然問黑貓。

黑貓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提起了丹特陳的事情,一五一十答道:“沒錯,可能是神秘事物正在發出的聲響,也存在什麽生物內心的想法捕捉到的可能。總之,基本都是正常情況下不可能被人類聽見的。”

若林春涼陷入了思考,沉默半晌後,他再次詢問:“所以,可以肯定的是,那些聲音都是客觀存在的。”

“沒錯。”

“而貓叫聲最後停止在那個廢棄工廠。”

“是的。”黑貓越來越迷茫了,“貓叫聲怎麽了嗎?”

串聯起所有線索後,若林春涼感覺自己心跳越來越快,手也在發麻,他輕輕開口:“如果……那不是貓叫呢?”

黑貓:“怎麽會不是……”

“還記得我們在警署的時候,誤以為有貓叫聲,結果是嬰兒的哭聲嗎?”

黑貓愣住了。

“觀看花火的那天晚上,我和白馬探走到了東京灣對面的廢棄工廠,那個聲音消失了,按照之前的推斷,那是因為我們走到了聲源處。但是因為後續的意外,我沒有調查附近。”

他闡述的語氣平靜得有些詭異,眼睛卻越來越亮,

“如果……那确實是嬰兒的哭聲呢?”

夜色中,不斷有人從多羅碧加樂園出來,一波又一波打車離開了這裏。

唯獨路燈下形單影只的青年,他安靜站了好久,頂上的燈光透過撲朔的飛蛾将他的影子拉長。青年睫毛輕微顫動着,注視着自己腳下濃黑的影子,內心卻一片敞亮。

眼熟的濕潤土地、通向京濱工業地帶的沿海路線、客觀存在的嬰兒哭聲。

可以得到的結論已經如此清晰,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一個共同的結果。

若林春涼和江戶川亂步異口同聲道:

“就是那個廢棄工廠,所有的小孩都被藏在那裏!”

【就是那個廢棄工廠,所有的小孩都被藏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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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線索回收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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