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這是很重要的一天。

甚至可能是這一季《紅藍信號》裏具有裏程碑意義的一天。

節目組所有人都有這樣的預感。

除了去中舞的那一批工作人員，剩下的人一大清早也全都起來了，紅藍小屋的所有攝像頭全部打開，一整面牆的監視器畫面上，所有嘉賓都盡收其中。

和一般戀綜的先錄後播不同，《紅藍信號》采取的是邊錄邊播模式，這對節目組來說非常具有挑戰性，因為你猜不透結局是什麽，不知道誰最後會和誰配成一對，沒有辦法根據全局來選鏡頭，進行故事拼接和剪輯。

這就要求他們有一雙火眼金睛，要能抓住每個嘉賓流露出的細微感情，他們的每一個眼神，每句話，每個動作，每場互動，盡量不錯過任何一個細微但可能至關重要的鏡頭。

尤其是今天這風雨欲來的時刻。

嘉賓們也沒有讓他們失望，一大清早就給了他們一個大驚喜。

因為今天一下子有四個人湧進廚房做早飯。

他們分別是：

翟星辰。

嚴執。

端藝華。

溫諾。

嚴執今天進廚房的理由很充分。

他昨天剛跟翟星辰學了做三明治，今天自然要溫故而知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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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他是真沒學會還是裝的，昨天學的全都忘了，時不時就要問翟星辰一下。

廚房裏做飯的人已經夠多的了，霍城不好再插裏面去，就隔着中島看着。

“煎到這個程度可以了麽，星辰？”嚴執又問。

不等翟星辰回答，霍城就笑着說：“我看嚴執還是別做飯了，你實在不是這塊料，我都學會了，你還沒學會。”

翟星辰往鍋裏看了一眼，說：“OK了。”

嚴執就把雞蛋盛了出來，他用的木鍋鏟，有點鈍，自己連續鏟了好幾次，都沒能把雞蛋從鍋裏鏟出來，霍城就輕笑了一聲。

他這是善意的笑，就覺得嚴執作為聞名全網的電競大神，那雙手更是被吹上天，可是沒想到到了廚房裏，這雙手顯得那樣笨。

但嚴執可不覺得這是善意的笑。

“我來吧。”端藝華說。

“我可以。”嚴執說。

端藝華就放下手，轉而看向翟星辰，往他身邊一站，說：“聞到甜味了，你往鍋裏加了什麽？”

“我加了點蜂蜜。”翟星辰笑着說。

雖然沒人注意到他的心思，但端藝華自己很羞恥。

他有一種按捺不住，想要出擊，可是又覺得被別人看出來會很羞恥的矛盾心理。

他也沒有做更多的事，只是一直在翟星辰身邊站着，偶爾幫個忙。

溫諾幾乎完全是個小號的翟星辰，一直在默默地洗碗，擦碗，清理操作臺。

外頭傳來開門聲，霍城探身看了一眼：“勖，回來啦。”

裴勖滿頭大汗地進來，喘着氣點了點頭。

廚房裏的所有人都朝他看了過去。

翟星辰說：“你今天出去的更早，你跑了多遠啊？”

他剛起來的時候，裴勖就已經出門了。

“今天多跑了半小時。”

嚴執吃驚地問說：“六點你就起來了？”

裴勖點了一下頭，就朝客廳走去。翟星辰看到他濕透了的背，輕輕笑了一聲。

這哥們精神頭太足了。

跑這麽狠，是為了釋放自己無處發洩的精力嘛。

裴勖昨天睡的很晚，心裏很多事，翻來覆去的，快兩點才睡着，結果六點不到就醒了。

他這人作息一向規律，早睡早起，沒想到現在越睡越晚，反倒越醒越早了。

醒來以後他一開始也并沒有打算起來，天才剛蒙蒙亮，時間還早，他本來想再眯一會的，誰知道那麽躺了一會，忽然止不住地想翟星辰。

真的是閉上眼那一刻在想他，睜開眼第一個念頭，也是他。

不是想念的想，就是單純地想這個人的事。

想到他今天要跳舞，想到今天所有人都會看到他跳舞，他在意的甚至不止于紅藍小屋裏頭這些人，還有萬千網友。

想着想着，人就越來越清醒了，那是一種他很難形容的感覺，說煩躁不是煩躁，說欲，望也不是欲，望，就好像你必須要手裏抓個什麽東西，狠狠地抓，又或者你必須要爬起來，使勁地跑。

是一股勁，身體裏的一股狠勁。

他就爬起來去跑步了，這一回跑的比任何一次都遠，大汗淋漓，血液奔騰，他跑到浮舟山向大海延伸出的礁石上，看着海浪拍打着石頭，碧藍的大海一眼望不到頭。

那一刻他竟然是悵然的。

喜歡一個人，卻又沒有得到的時候，原來這喜歡的底色是悵惘的。

因為晚上不能做飯的緣故，翟星辰把今天的早飯做的非常豐盛。

“準備開飯。”翟星辰喊。

霍城過去幫着端飯，溫諾跑上樓去叫胡瑛和林青寧。

胡瑛其實早就起來了，他和端藝華幾乎是同時起來的，結果一下樓看見端藝華去廚房幫翟星辰，自己就又上樓來了，就是想給他們兩個多一點私人空間。

他捏了捏床頭的粉兔子，默默為助攻的自己點個贊！

只可惜他不知道的是，他剛上樓沒多久，霍城嚴執他們都跑廚房去湊熱鬧了。

“裴勖呢，還沒回來？”胡瑛一下樓就問。

“他回來了，估計在洗澡呢。”端藝華說。

今天的端藝華似乎有些不一樣，主動了很多。

大家一塊朝餐桌處走，林青寧第一個坐了下來。

他坐到了右邊的中間位置。

“注意一下今天的排座方式。”郭冰囑咐衆人。

工作人員将全景鏡頭切到大屏幕上。

胡瑛這次慢了一步，等着看端藝華他們。

端藝華則一直端着碗，等翟星辰一起走。

留在廚房處的還有嚴執，手裏也端着東西。

霍城沒什麽站着等的理由，就率先坐到了左邊的中間，和林青寧面對面，但正好錯開一個人。

“他們倆都好會選。”工作人員說，“中間是安全位置啊，可以保證自己左右和對面都有人！這樣也增加了自己和喜歡的人坐一起的幾率！”

溫諾還是坐到了右側的最靠窗位置。

嚴執和翟星辰，端藝華他們三個來到餐桌旁，翟星辰坐到了左側最靠邊的位置，緊挨着霍城。

“看霍哥的嘴角，啧啧啧啧。”

大屏幕上，霍城不着痕跡地咧了一下嘴角。

然後比較戲劇化的一幕出現了，端藝華快了嚴執半步的距離，慢悠悠地拉開了翟星辰對面的椅子。

鏡頭沒拍到嚴執的臉，只見他靜默地坐到了林青寧和端藝華中間。

對面是霍城。

霍城嘴角又咧了一下，然後目光從端藝華身上掠過，又慢慢收斂了笑容，低頭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胡瑛坐到了霍城旁邊。

劉編劇忍不住感慨：“胡瑛可真聰明啊。”

這樣左側靠窗的位置就留給了裴勖。

胡瑛坐到了霍城和裴勖兩個攻中間，斜對面就是嚴執，保證了自己利益最大化，看似消極，其實很主動。

這樣一來，左側依次是翟星辰，霍城，胡瑛，裴勖。

右側依次是端藝華，嚴執，林青寧，溫諾。

“有點風雨欲來的意思了！”郭冰興奮地說。

戀綜吃飯這一塊真不愧是細節滿滿的修羅場。

因為晚上有彙演的緣故，吃早飯的時候，翟星辰對其他人說：“我今晚可能沒辦法回來做晚飯了，你們在外頭吃完再回來吧。”

他說着看向嚴執和霍城他們：“你們最好還是不要做飯了。”

太危險。

霍城說：“你就別操心我們了，好好專心忙你的事。”

胡瑛故意問說：“你要忙什麽事啊？”

端藝華立馬咳了一聲。

胡瑛就喝着水笑。

沒想到翟星辰直接說：“我今天晚上有期末大考的演出，結束估計得九點多了。”

因為節目組要求他們保密，翟星辰這麽一說，胡瑛怕驚喜提前洩露，就沒有繼續問下去。

“家裏的鍋是不是需要重新買一下。”胡瑛換話題問。

翟星辰說：“明天我去買吧，我明天開始基本就算放假了，空閑時間大把。”

“你要去超市麽？那一起吧。”端藝華說。

胡瑛立馬看向端藝華。

端藝華看向翟星辰，說：“我正好也要去超市買點東西。”

胡瑛就看向翟星辰，唇角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來。

看來他昨晚上的助攻很有效啊。

端藝華開始行動了！！

他心跳加速，但好像替翟星辰高興之餘，又有點失落。

好朋友談戀愛了，自己和他的相處時間就少了，失落也是人之常情。

胡瑛想。

嚴執和霍城的心情就更為複雜了。

嚴執想，果不其然，一個一個都要開始行動了！

端藝華在他們八個人裏頭，地位其實和林青寧差不多，屬于存在感不太強的那種，性格也比較中庸，

但他是收到過翟星辰心動短信的人，所以其實也很危險。

對他和霍城來說，情敵現在都有三個了！

就在這時候，洗完澡的裴勖走了過來，在餐桌旁坐下。

大家各懷心思，陸續出門。

不管是對節目組還是對網友們來說，這都是很漫長的一天。

霍城并沒有氣餒，他今天空閑之餘繼續學做菜。

他這人天生就有一股沖勁，不怕苦不怕難，也不怕失敗。

嚴執去花店定了一捧粉紅色的滿天星。

他覺得翟星辰好像更喜歡粉紅。

中舞的沙龍舞臺幾乎每周都會有演出，而且對外界開放，但每年最為隆重的，還是七月和一月份的這兩場期末彙演。

還不到六點，平時都坐不滿的觀衆席已經座無虛席。

觀衆席的第一排中間位置，卻空了有八個位置。

小周在中舞的旁邊開了個奶茶店，七點鐘，正是人多的時候，奶茶店外頭都排起了長隊。人群裏忽然發出一陣驚呼聲，小周扭頭一看，就看見一排豪車陸續停在了中舞大門外。

“哇，勞斯萊斯幻影，得近千萬了吧這車，我艹。”

“邁巴赫，保時捷，奧迪，蘭博基尼，法拉利！一，二，三，四，五，六……咱們學校是要幹嘛，舉辦豪車展覽會？”

“都是這兩年的最新款诶。”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緊張地問郭冰：“我們這樣是不是太高調了？”

郭冰說：“我們這一季主打的不就是豪門戀綜，這麽多頂級富二代，不豪起來對得起觀衆麽？”

男生見了豪車沒有不心動的，好多人都拿起手機來拍，随着車子全都停下來以後，陸續有人從豪車裏出來。

金黃的路燈下，朦胧的夜色，那些人一下車，旁邊的女生也驚呼了起來。

因為從豪車下來的，全都是大長腿，膚白貌美，以及一看就特別有錢的大帥哥！

網絡直播彈幕霸屏：【我六哥！】

【胡大美人好靓！】

【我艹裴勖今天也太帥了吧，我都可以原諒他的臭臉了。】

【個頭最高那個是霍城麽？噢噢噢噢，霍哥還是那麽MAN，火星CP粉尖叫！】

【我的天哪，一個個都太好看了吧？我都可以！】

溫諾朝圍觀的人群看了一眼，緊張地束手束腳的。胡瑛攬着他的肩膀往裏走，跟拍攝像扛着相機緊跟着他們。

他們一行七個人，加上各自的跟拍攝像和其他工作人員，一共将近二十號人，一起往中舞的沙龍舞臺走。

通往沙龍舞臺的那條路要更暗一些，嚴執抿了一下嘴唇，神色更為凝重。

過了今晚，真不知道他要增加幾個情敵了。

以後霍城真的都不是事了，最可怕的可能是紅方這幾個。

他目光朝胡瑛他們看去，今晚大家都穿的比平時略正式一點，胡瑛穿了個寬松的薄西裝，下面卻是西裝短褲，露着白皙勻長的小腿。端藝華則一反常态，平日裏喜歡穿正裝襯衫的人，今天卻穿了衛衣，戴了個棒球帽，看起來一下子青春了不少。

霍城頗為興奮，扭頭打量着中舞的校園，說：“還沒到麽？他們學校這麽大。”

“你們A大也好意思說別人學校大。”胡瑛吐槽，“你們學校上課不是都要騎車？”

霍城聞言便笑了笑。

他今天穿了白襯衫，平日裏那麽糙的一個人，今日看起來卻多了一分貴氣，看得出是有精心打扮過的。

所有人的穿着都介于正式和休閑之間，重視的程度恰到好處。

唯有端藝華的一反常态，洩露了他內心隐秘。

今天的天氣并不好，有些陰沉，夜色仿佛也帶了霧氣，随着沙龍舞臺越來越近，裏頭的音樂聲穿過夜色傳了過來。

“你們聽見他們放的什麽歌了麽？”胡瑛停頓了一下，然後看向溫諾他們。

衆人傾耳細聽，就聽見夜風送來缥缈的歌聲，唱說：

【我祈禱擁有一顆透明的心靈，和會流淚的眼睛。】

“《夜空中最亮的星》！”溫諾喊。

胡瑛笑着說：“這也太應景了吧。是節目組搞的鬼還是學校搞的，簡直為星辰量身打造。”

逃跑計劃清透嘹亮的歌聲回蕩在沙龍舞臺周圍，這首歌很神奇，調子和歌詞都并不傷感，可是每次讓人在黑夜裏聽到，都會莫名的惆悵又感動。

今夜的天上沒有繁星，可地上有一顆，還是最耀眼那顆。

這不是翟星辰第一次參加期末彙演了，但他感覺今年他格外受到重視。

不光給他化妝的是他們院超有名的老師，他的舞服都換了一套新的，後臺亂糟糟的一大群人，他們學校的領導居然都來視察了，還專門跑過來勉勵他。

翟星辰就猜出是怎麽回事了。

估計是節目組今天要來拍素材。

負責他們這場舞蹈的是他們院的鄒老師，鄒老師對翟星辰說：“不要緊張，就按你平時排練時候的水平正常發揮就夠了。”

節目組的人說希望他們不要告訴翟星辰，以免他太過緊張，影響他發揮。可是鄒老師卻覺得這對翟星辰來說，是個可遇不可求的機會。

他們舞蹈學院每年畢業那麽多學生，除了兩三個幸運點能跳出成績來，大部分都會默默無聞。能上衛視臺，這是千載難逢的機遇，打死不能錯過。

于是她就暗示翟星辰說：“只要你今晚表現好了，以後的路就順了。”

翟星辰點了一下頭，扭頭去看旁邊的鏡子，鏡子裏的他，一身白袍，外罩薄如蟬翼的紅色紗衣，金色面具就挂在他的脖子上，他一身漢服，但并沒有帶假發套，烏黑柔軟的頭發，白皙小巧的臉，現代和古韻集齊于一身，唯有眼角勾紅，墨眉上挑，斜斜一看，魅惑衆生。

喧鬧的觀衆席上，忽然發出一陣騷動，大家都朝入口處看去，就看見一溜的帥哥在攝像的陪同下進來了。

觀衆席上有人立馬興奮地抓住了舍友的胳膊：“啊啊啊啊啊，真的來我們學校錄制了！”

“什麽啊什麽啊？”

“《紅藍信號》啊，剛我姐妹發微信說他們來咱們學校錄制了，我還以為在開玩笑呢！你們看，嚴執！戴眼鏡那個，他是我男朋友的偶像！不行不行，我得趕緊打電話叫我男朋友過來。”

可是已經晚了，因為随着嚴執等人的進入，已經有一大批學生追過來了，本就坐滿的觀衆席上擁擠成一團，過道裏都坐滿人了。

直播畫面卻在這時候轉到了舞臺上，空曠的舞臺上，只有一盞大燈照着，帷幕泛着金色暖光。

彈幕：

【怎麽把鏡頭對準舞臺了？】

【我要看帥哥！！】

【今天不會直播讓我們看演出吧？】

【誰演，嘉賓們會上臺？】

【翟星辰吧，剛直播裏就他沒露臉，他不就是中舞的學生嘛。】

【雖然翟星辰确實很好看，但我更想看嚴執他們啊！】

【就是，跳舞有什麽好看的，我們看的是戀綜，不是春晚！】

就在這時候，直播畫面忽然分割成八個畫面，舞臺依舊是最大的畫面，占據了整個屏幕的三分之二，剩下七個小畫面的鏡頭分別對準了裴勖等七位嘉賓。

“導演你也太會搞了吧！”工作人員忍不住拍馬屁。

郭冰得意地說：“戀綜誰要看舞臺劇啊，比表演更重要的當然是其他嘉賓們的每一個表情！你們給我盯緊了，有什麽好鏡頭都标出來，後面全都剪到正片裏去！”

溫諾舔了一下嘴唇，回頭朝觀衆席上看了一眼，說：“好多人啊。”

霍城聞言也回頭看了一眼，不知道為什麽，他竟然有些緊張，手心都出汗了。

一向最淡漠的裴勖反倒表現的最為陰翳，他往椅背上一靠，兩只大手伸開又握住，如此反複。

“快開始了。”林青寧低聲說。

他朝對面的攝像頭看了一眼，輕輕咳了一聲，坐直了身體。

觀衆席上的光忽然黯淡了下去，就只剩下舞臺上的一束光，随即便有一男一女，兩個中舞的學生主持人上臺，他們都說了什麽，霍城他們已經聽不進去了，眼睛都朝舞臺入口處看着。

他們事先都看過彙演表，翟星辰他們古典舞系的表演排在第一個開場。

“看，星辰在那兒！”溫諾忽然激動地低聲喊道。

他們七個人都朝舞臺的入口處看去，只見一群穿漢服的男孩女孩依次登臺，陸續進入帷幕後面，翟星辰排在隊伍裏，微微垂着頭，他是裏頭個頭最為挺拔的一個，紅腰帶系着他盈盈一握的細腰，高挑俊秀，珠光星色。

霍城都看呆了。

裴勖和嚴執等人，也都目不轉睛地看着翟星辰逐漸走入帷幕後面。

此刻他們什麽都忘了，眼裏只有盛妝的翟星辰。

“接下來首先登場的是中國古典舞系為大家帶來的舞蹈，《蘭陵王入陣曲》，大家掌聲歡迎！”

主持人退場，舞臺也漸漸黯淡下來，最後一縷光也熄滅了。

看直播的觀衆的期待值全被吊起來了。

【要來了要來了要來了！】

【翟星辰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

【我怎麽有預感會很好看！】

【翟星辰，媽媽來了，沖啊！】

寂靜的舞臺上，甚至能聽見輕微的咳嗽聲。極細微處似乎有聲音傳過來，那聲音越來越大，是蕭聲，蕭聲蕭瑟，肅穆，帷幕處似有一堆人影浮動，随即蕭聲漸歇，更清透明亮的笛聲響起來，帷幕緩緩撤去，一群漂亮的男孩子浮現在金光之下，最中間一個身穿漢服的男舞者背對着觀衆，肅肅而立，高高的個子，勁瘦的腰。

【哇，這是翟星辰吧，這身條，愛了愛了！】

彈幕都少了，所有人都屏住了氣。

仿佛極深遠處傳來“當”地一聲琵琶聲，接連“當當當”響了三聲，随即密集的琵琶聲便落了下來，翟星辰在密集的琵琶聲中緩緩伸展開雙臂，随即只聽大鼓“咚”地一聲，他便旋轉過身來，裙擺飛揚成弧形，身形還未立穩，大鼓又是“咚”地一聲，便是幾個快速的飛旋，随後輕輕一個側空翻，穩穩落到地上，輕盈飄逸，自如流暢。

【艹！】

【絕美雲裏前橋！】

【神仙舞姿！】

【嘉賓們都看呆了哈哈哈，你們看溫諾和霍城！】

屏幕上的霍城，嘴巴都張開了。

溫諾小臉都興奮的快要紅透了。

翟星辰的舞蹈動作淩厲，飒爽，大開大合，人随手動，衣随人飄，身條之柔韌，動作之輕盈，仿佛地心引力都對他失去了控制，身體柔軟的不像話，也有力的不像話，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骁勇無畏披面者，音容兼美蘭陵王”！

【誰還敢說翟星辰不夠攻！】

【這力度，這柔韌性，這超強的身體控制力！】

【他身體也太美了吧，褒義的男性美！】

【啊啊啊，這轉身殺我！】

【他的裙擺會跳舞！】

【這個彈跳力是人類該有的麽！】

【這個顫身，我死了！！】

卧倒，起伏，搖曳，他跳在所有人的心坎上，他跳出了萬千氣象，他讓所有人的心都澎湃了起來。

最高潮的段落，他翻騰又落下，身體像一條蛇，扭轉着仰起來，他的頭發亂了，一躍而起，衣袍飛揚，簌簌飄蕩，他躍上周圍舞者的掌心，對方用力往空中一抛，便一個後翻落地，身體卻絲毫未曾停下，連續三個旋轉，便又是連續三個雲裏前橋，最後身體仿佛完全失去控制一般，眼看着就要撲到舞伴的懷裏，卻是長袖一揮，“簌“地一聲，仿佛整個身體都被那衣袖帶了回來，滞在半空。

這一刻萬籁俱寂，只有他起伏的胸膛，和通紅的耳朵。

高亢的女聲吟唱響起來的時候，翟星辰向上推起面具，露出潮紅的一張臉，彈幕把屏幕刷的都快看不到了。

【好美好美好美！】

【我真的死了！！！！】

舞蹈漸漸進入尾聲，翟星辰的身體傾下去，衣袖脫落下去，露出他細白的胳膊，他的手臂那樣長，他的手指也那樣美，金黃的光照在他的翩翩飛舞的薄袍子上，将他的袍子也染成了金色。

在纏綿動人的戲腔裏，翟星辰微微一笑，微微喘息，眼中似有淚光，伸手将頭上的面具抹下來，重新遮住了那張秀美的臉，就在他動作定格的一剎那，“咚”一聲鼓響，他身上那束光瞬間變成了鮮紅色，他一身如火紅衣，似要燃燒起來。

大屏幕上，浮現出一張紅衣蘭陵王的古畫。

這一刻，舞臺和古畫相映，成一體。

【艹！】

【奈何本人沒文化，一句卧槽行天下！】

【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太絕了！】

就算是斷斷續續看過一點彩排的裴勖和嚴執都被震懾住了。

溫諾直接激動的熱淚盈眶。

霍城和胡瑛等人，神情都呆滞了。

“有了有了有了。”工作人員說。

“這下真有了。”劉編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