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二更
送走了霍城以後,端藝華和胡瑛一起下樓來了。
端藝華的臉色不太好。
見到翟星辰以後,端藝華很尴尬。
酒勁過去以後,他就又被禁锢住了,他今天之所以起來這麽晚,就是一醒來,想起昨夜他的那些露骨行徑,便羞恥的不知道要如何面對整個世界。
喜歡一個比自己小十歲的男人也就罷了,他還那麽主動,酒醉之下,居然情難自制地抓住了對方的胳膊。
當時的包廂裏那麽多攝像頭,肯定都拍到了。
還有他發的短信,他怎麽覺得那樣羞恥。
他居然發了個空白,寓意自己有一肚子話不知道如何去說。
太矯情了,像個小男生。
翟星辰盡量表現的如常一樣,說:“端哥吃早飯麽,給你留了早飯。”
“來不及了,我得趕緊走了。”端藝華說。
胡瑛默默地看了端藝華一眼,幫他拎着行李下樓來。
胡瑛覺得此刻的氛圍簡直古怪死了。
就在昨天之前,他還在撮合端藝華和翟星辰呢!
胡瑛偷偷去觀察翟星辰的眼睛,他發現翟星辰對端藝華還和平時一樣,并沒有多羞澀欣喜。
三個人各懷心思,翟星辰伸手去接端藝華手裏的箱子,端藝華給了他,自己去拿了一塊三明治吃了,還沒吃完就急着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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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藝華是逃走的。胡瑛和翟星辰送他,他都只淡淡擺了一下手,看起來又恢複了他三十歲成功人士的模樣。
來這裏的時候,端藝華也并沒有談戀愛的打算。
他來參加這個綜藝,主要是為了宣傳他們家的奶茶,他們有贊助這個節目。
作為嘉賓裏年紀最長的一個,他一開始注意到的也只有霍城和裴勖。
如今卻被一個二十歲的男學生吸引住了所有目光,最後還落荒而逃。
端藝華想,或許分開這三四天,他能冷靜下來。
幾分鐘後,翟星辰,胡瑛坐上了裴勖的車子。
胡瑛讓翟星辰坐到了副駕駛上。
裴勖心頭都是松散的,從未有過的輕松。
都走了。
今天天氣很好,昨日一場雨過後,天空像是水洗過一樣,碧空萬裏,無一絲雲彩。因為胡瑛要去市民之家辦個事,他們便先送胡瑛去了一趟新區。
“胡瑛。”翟星辰叫。
後排坐着的胡瑛聞言應了一聲,他今天的妝容極為精致,看起來更像人間香奈兒了:“什麽?”
翟星辰回頭說:“怎麽感覺你今天怪怪的,情緒不高啊。”
胡瑛說:“可能是沒睡飽。昨天睡的很晚。”
“那你再眯一會。”翟星辰說。
他們将胡瑛送到市民之家,翟星辰問:“用我們陪你一塊去麽?”
胡瑛搖頭,說:“可能得半小時,你們可以去後面廣場看會鴿子。”
市民之家後面就是個超級大的森林公園,門口有個音樂看臺,經常有人在那喂鴿子,已經成了南城著名旅游景點之一。
翟星辰問裴勖:“去麽?”
裴勖關上車門:“走。”
誰知道他們剛走了兩步,就聽見有人喊:“翟星辰!”
翟星辰回頭一看,是節目組的工作人員。
對方舉着個手持攝像機跑過來:“你們得拿這個啊。”
翟星辰接過來,問說:“你們一直跟着我們麽?”
裴勖伸手将攝像機接過來:“給我吧。”
工作人員似乎還是有點怕裴勖的,急忙說:“你們自己拍,我們不跟着的!”
這樣總夠了吧!
因為是工作日的緣故,公園裏人并不多,只有一個老大爺帶着個三四歲的小孩子在那喂鴿子。
“你想喂麽?”裴勖問。
翟星辰說:“沒帶吃的啊。”
“有賣的。”裴勖說着就走去旁邊的小亭子,不一會就買了個面包過來。
翟星辰拿了面包跑去喂鴿子,那些鴿子都被人喂慣了,一點都不怕人。見翟星辰扔面包屑,就飛過來好多。
裴勖就調了一下鏡頭,對着翟星辰拍。
有了攝像機,他就有了盯着翟星辰看的理由。他的鏡頭裏,只剩下翟星辰的臉,一颦一笑都放到最大了,翟星辰的眼睛那樣亮,他的嘴唇那樣紅,鼻頭挺翹,皮膚在陽光下白的通透,他的脖頸雪白細長,讓他整個人都充滿了明麗的少年感。有鴿子直接飛到他肩膀上了,翟星辰急忙說:“你看你看,一點不怕人。”
裴勖就笑了,沒有鏡頭對着他,他完全是無意識的,發自肺腑的笑,目光從鏡頭裏移出去,去看他面前的翟星辰,然後又垂下眸子,去看鏡頭裏的翟星辰。
他從沒有這樣喜歡一個人,一顆心,又透亮,又喜悅。
翟星辰回頭分他一半面包:“你喂麽?”
“給我一撮。”裴勖伸手。
翟星辰就揪了一段給他。
裴勖将那面包屑放在掌心裏,伸出手等鴿子來吃,翟星辰見旁邊有個喂水的盒子,剛要伸手去拿,忽一只鴿子撲棱撲棱撲過來,他趕緊一縮手,那鴿子落在水盒上,濺了他一身水。
翟星辰趕緊站起來,那水裏還有髒東西,弄的他襯衫上濕了一大片。
裴勖伸手摸了一下口袋,說:“你等會。”
他拿着攝像機到小亭子那,不一會買了一包紙巾過來。
裴勖就将攝像機放到地上,彎着腰給翟星辰擦了幾下,最後說:“我車上有衣服,你去把這身衣服換了吧。”
兩人就回到車上來,裴勖從後備箱拿了一個西裝外套給他。
翟星辰就将自己的襯衫解開了。裴勖朝車裏的攝像頭看了一眼,就伸手把鏡頭擋住了,自己也在前面坐着,并沒有扭頭。
沒有扭頭,不代表沒有看。
他靠在座椅上,朝車裏的後視鏡看着,看到翟星辰白皙的臂膀。
翟星辰是他在現實裏見過的最白的人了,白的發光。
翟星辰和裴勖身高沒差幾公分,但裴勖的西裝外套他穿上以後卻寬松的很,他肩膀沒有裴勖的太平洋大寬肩寬,也沒有那麽厚,穿上西裝以後整個都有點撐不起來。
但裴勖心很熱。
他的衣服,包裹着他的衣服,如今包裹着翟星辰。
光是這個念頭,就讓他要支棱起來。
胡瑛回來的時候,見到翟星辰的時候愣了一下,問說:“換衣服了?”
翟星辰就給他說了剛才的事。
胡瑛說:“你沒有被鴿子翔臨幸已經算幸運了。我以前看別人喂鴿子或者海邊喂海鷗的,我都會想會不會發生這種事!”
“是吧,我還以為就我一個人會有這個擔心!”翟星辰說,“我每次看到鳥滿天飛,就在想會不會掉髒東西!”
他因為裏頭沒有穿衣服,西裝外套雖然扣子都扣上了,但西裝扣子就那麽幾顆,隐隐露出輕薄的肌肉輪廓。
年輕的男孩子,即便什麽鍛煉都不做,胸膛都會有簡單精瘦的線條,何況是翟星辰這種常年練舞的人。胡瑛看了他一眼,說:“你其實挺适合穿西裝的,以後可以經常試試。”
裴勖就透過後視鏡朝胡瑛看了一眼。
胡瑛說這話其實沒什麽問題。他一向喜歡誇翟星辰。
但他今天誇的時候語氣很沉靜,似不經意。
他們到了超市以後,翟星辰還真就買了五花肉,說要做毛氏紅燒肉。
胡瑛覺得這做的哪是紅燒肉啊。
做的簡直是他的心。
胡瑛全程都很溫柔。
他都不知道自己原來也會是這樣安靜的人,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十幾歲的時候。豔光四射的他不見了,他豔麗的眉眼似乎都一下子變得內斂了。
他都後悔當初他們倆約會的時候,他找翟星辰說的那番話了。
現在翟星辰完全拿他當朋友了啊。
裴勖則拿着手持攝像一直在負責拍攝,他并沒有特別去拍翟星辰,鏡頭甚至下意識地更多地分給了胡瑛。
偶爾鏡頭拍到翟星辰,拍他身上穿着的自己那件黑色外套。
“你有什麽特別想吃的菜麽?”翟星辰問裴勖。
裴勖本來想說小龍蝦。
因為當初在酒吧,他也聽見翟星辰說他喜歡吃小龍蝦這件事了。
但當時嚴執和霍城都暗戳戳地剝蝦給翟星辰吃,他就沒往上湊。
他把攝像機對準了他,說:“你做什麽我吃什麽。”
胡瑛聞言就笑着看向裴勖:“我對你改觀很大诶。”
裴勖擡眼看向他,胡瑛說:“一開始我……不對,應該說是我們,都覺得你脾氣很大,很挑剔。”
這都是衆所周知的事了,連節目組的人私底下都喜歡叫他臭臉哥。
翟星辰聞言看向裴勖,打量他說:“裴哥變化是挺大的。”
現在還愛笑了。
裴勖沖着他輕輕笑了一下。
你看,又笑了。
笑起來的裴勖很好看,但胡瑛完全沒有留意到裴勖的反常。
他現在沒有心思管裴勖這個電燈泡。
沒錯,他覺得裴勖就是個電燈泡。
他們三個雖然沒有帶跟拍攝像,這年頭拿着相機自拍直播的也很常見,可他們三個人站一起,還是很快就被人認出來了。翟星辰速戰速決,飛快地買好菜,就趕緊從超市裏出來了。
出來的時候還有人舉着手機拍他們的車呢。
翟星辰這一回倒是一點都沒慌張。
這情形是他早就預料到的事,他們這一季《紅藍信號》是注定要大紅的,國民級大爆綜藝,就算裏頭的小配角也會大紅大紫。
然後他就聽見有個男孩子舉着手機大喊:“翟星辰!”
你看,配角都開始紅了。
這真是太好的預兆了。
他就透過車窗,笑着朝對方揮了一下手。
“媽呀,裴勖也太帥了吧,胡瑛也太美了吧,翟星辰笑起來也太好看了吧。”
那男孩子停下來和小夥伴感慨。
回到紅藍小屋以後,翟星辰就重新換了個衣服,把裴勖的外套還給了他。
裴勖拿着那件外套回到房間,放進了行李箱裏,和翟星辰送他的玫瑰花放到了一個箱子裏。
粉色的玫瑰花,黑色的西裝外套,像極了常年陰冷的他,突然萌芽的愛情。
翟星辰着手開始做菜。
和以往不同,他這次做的菜都非常精致,堪比五星大廚。
胡瑛越來越心動,心頭的迷惑和煩惱也漸漸消失,他站在翟星辰身邊,靠上去,說:“聞起來就好香。”
紅燒肉做的色香味俱全,軟軟顫顫的肉,讓人看着就流口水。
胡瑛微微側頭去看餐桌前坐着的裴勖。
他實在不懂裴勖既然要工作,為什麽不回自己房間去。
關上門,不是更安靜?
非要在廚房裏工作。
這個大燈泡,他終于意識到了。
他就對裴勖說:“裴哥,我們這樣說話,會不會影響你工作?”
他的潛臺詞夠明顯了吧?
裴勖早就把胡瑛那些小動作看在眼裏了。
相比較霍城和嚴執,其實胡瑛殺傷力更大。因為胡瑛很喜歡身體接觸。
雖然戀綜裏誰都有追求的權力,但情敵可沒有一個理智的,霍城和嚴執會不爽,他雖然更沉靜一點,可心裏也沒有太高興,就說:“你們倆在一塊話就沒完,我習慣了。”
“我們倆就是太默契,相見恨晚。”胡瑛說,“我現在覺得來參加這個節目,最大的收獲就是認識了星哥。”
哦,現在一口一個星哥了。
但裴勖到底不是霍城,不會夾槍帶棒火藥味十足地說話。也不像嚴執,綿裏藏針。
他還是比較老實的,情場上也比較生澀,就沒吭氣。
結果胡瑛越來越過分,他一直都是行動派,後面翟星辰做好的蝦仁,他湊頭過去張嘴說:“我嘗嘗。”
翟星辰就夾了一個放他嘴裏。
胡瑛吹彩虹屁:“好吃,我就沒吃過這麽好吃的蝦仁炒蛋,你說你做飯怎麽那麽好吃啊。”
裴勖這次沒忍住,拿起桌子上的礦泉水,耷着眼看了胡瑛一眼,捏的手裏的礦泉水瓶子咔咔響了一聲。
“胡瑛,嚴執今天好像要上電競直播,你知不知道?”
胡瑛聞言扭頭看向他。
果然,不等胡瑛開口,旁邊的翟星辰說:“對啊,他好像要上直播。你要不要去給他打榜?”
胡瑛心頭頓時一暗:“再說吧。”
裴勖喝了一口水,放下。
情敵之間互相不爽,敵對,原來是天生的,再淡漠的男人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