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①樊振東X你
最近小元談了個男朋友，兩人正是甜蜜的時候，成天在群裏發些膩膩歪歪的日常，群裏其他人一個勁地調侃她，嚷嚷着讓她給介紹介紹。
或許是說得她良心發現了，晚上六點多我正窩在沙發上看書的時候，這姑娘哐哐來了個電話，剛一接通，大嗓門就往外蹦。
“哎這次別說姐們兒不仗義啊，七點半樂汀老位置，有驚喜。
“什麽驚喜，看看值不值當我這大冷天的往外跑...”’.拒絕的話沒說完，電話那頭傳來一句恨鐵不成鋼的“喂”
“花季少女誰黃金時間窩家裏啊?今天這次活動我攢的可費勁，麻溜兒的梳妝打扮出門!”
得!
天兒太冷了，長靴大衣的搭配适合小元這些個熱氣騰騰的少女，我還是老老實實穿個長袖白T牛仔褲，外頭套個籠到小腿的黑色長羽絨服，完事兒。
面熟的服務生把我帶到老包間，走近的時候意外地沒聽到往堂一言難盡的的歌聲，倒是有個清越的男聲在唱着粵語歌，我不常聽粵語，模模糊糊辨認着是哪首歌。
直到服務生推開門的瞬間我都在思索着歌名。
屋裏的柔光燈劇情般追向我，屋裏的人下意識都看我。除了窩在角落裏的男人，慢半拍，細細把剩下半句唱完，才把眼神落在我身上。
他沒再唱了。
小元過來摟着我給大家介紹“這是我姐們兒周舟。”
我不知怎的，思維還停在猜歌上，分了大半的神去聽嘈雜寒暄中的餘下部分。
‘當潮流愛新鮮，當旁人愛标簽。原來是這首歌。
挨個着介紹，一個人碰一下抿一 -口，杯子裏也快要見底。我也終于站到了最末尾的他面前，這才看清他的樣子。
利落的短發，圓中帶點棱角的臉，鼻子高挺鼻頭肉肉的。一雙雙眼睛望着我，黑亮的，帶着笑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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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不止一次在想，這叫人看一眼就心跳如雷動的眼神，到底是職業習慣使然的分外專注，還是因為那麽一點兒确實存在的特殊。
“你好，樊振東。”
“你好，周舟。”
我端起杯子伸向他，注意到他杯子裏裝的是白水。“隊裏有規定，不讓喝。”
我笑了笑，搖頭說沒事，轉頭讓小元給我添點。卻被握住手腕，很輕很快，只是衣料之間的接觸，只是叫住我的一個動作。
“那你也喝白水，公平一點。”
白水溫熱，就像交接瞬間他手指的溫度。
心裏一下子被陌生的東西填滿了，來不及思考，只剩下胸腔裏的蹦跳。
我頭腦一熱脫口而出，“你剛剛唱的什麽歌?很好聽，可不可以再唱一遍?'
其實很冒昧，甚至奇怪。出口我就後悔了。
他沒說話，拿起桌上的話筒，又轉頭去調點歌屏。
前奏響起的時候，他才說話。
就站在我面前，一字-句的說:“無條件。”
我也聽到那兩句的前一句:
“我只懂得，愛你在每天。”他的歌聲好似暖燈
整個房間都被點亮，而我在明暗間紅了臉龐。
不對勁，今天的我很不對勁。
一曲完畢，他落座到我身側。
包間裏的人熱烈地喝彩，我也跟着鼓掌，小元男朋友搶過話筒歡呼，“咱們東哥粵語王子名不虛傳。”
周圍人也舉杯朝他示意，他端着水杯回敬，手腕上黑色表盤反射的光剛好照到我臉上，我下意識望向他。
這人可真愛流汗，穿着件圓領衛衣都已經滿額頭挂着汗珠，順着臉輪廓線流到下颌，再滴落。
偏偏有那麽一滴，頑強地附在那，等着人伸手去擦。
“擦擦汗。” 我從包裏掏出随身帶着的濕巾遞給他，還好今天出門拿了裝備齊全的大包。
“謝謝。” 他接過去，大力在滿臉擦了擦。
那滴汗還在那，沒擦到。急得我伸手指了指，“這兒，這擦一下。”
他愣了一下，聽話地擦去，笑裏帶着點羞赧，“我這易流汗體質。”
“挺好的，多流汗排毒，對身體好。”
“嗯。”
還想再多聊點什麽，小元咋咋呼呼跑過來拉我，說是給我點了我的成名曲。人太多我本想拒絕，熟悉的前奏已經響起。
“唱首歌給他聽一下吧。”腦子裏突然冒出這個念頭，手先一步反應，接過話筒。
“我也想能與你搭起橋梁，建立默契，卻詞不達意。”
一首歌唱得用心又忐忑，餘光忍不住瞥向他，幾次對視都是我先敗下陣來。
從推門而入的時候我失靈的防備心和到他面前出奇活躍的好奇心。
有些東西确實是破土而出，但也僅僅是破土而出。
後來整晚，我們都沒再說話。
局散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一行人站在門口等車。大家大多都是成雙成對，小元說要送我，我自然不會沒眼力地耽誤人家小情侶的時間。
“我等會自己叫車，你們先走，我到前面那兒買份紅豆餅，有點餓了。”
小元起先是不放心，堅持要送我，突然又擺擺手說好，龇牙咧嘴地笑着，讓我快去買。
我捧着兩個紅豆餅吃得開心的時候，聽到前方傳來一聲喇叭聲。又綿又甜的紅豆沙在嘴裏化開，我擡頭看見車窗後一臉笑意的他。
“送你回去。”
我這才恍然小元為什麽笑得那麽開心。
這就是驚喜嗎？
車裏很幹淨也很整潔，有一股淡淡的木調香氣，混着點男人的熱烘烘的味道。
我坐在副駕駛有點手足無措，不知道要說些什麽，怕太無聊又怕話太多影響他開車。
“快吃吧，等會都涼了。”他先開口，我才發現手裏的紅豆餅都被捏得變形，紅豆沙擠到外皮，一塌糊塗。
我做了個最傻的反應，一口把餅塞到了口裏，嘴裏鼓鼓地扭頭看他。
恰好紅綠燈，他碰上我的視線，笑出聲來。
笑什麽啊這人
怎麽笑起來大小眼……還這麽好看啊這人
“你慢慢吃，我慢慢開，不着急。”他遞過來一瓶礦泉水，語調溫柔地說。
跟哄小孩似的。
紅綠燈很快過去，他又專心開起車來。車裏開了暖氣，他的羽絨服丢在後座，額頭上還是密密麻麻的汗。
“熱的話稍微開點窗透氣嘛。”
“你不會冷嗎？”聽到這話，心裏一暖，原來是考慮到我。
“沒事，我穿這麽厚呢，我不怕冷。”
北方冬天晚上的風幹燥冰涼，從窄窄的車窗縫裏透進來，吹得人清醒過來。
又是無言。
眼前出現熟悉的建築，我也快到家了。心裏想着等會的告別語，“要不當面要個聯系方式”這個念頭在腦子裏逐漸強烈，卻猶豫不決。
“你說。” 他突然開口打破沉默，我被短短兩個字弄得神經緊張。
“怎……怎麽了？”
“這趟車費怎麽算？” 車子穩穩地停在小區門口，熄火，他後靠着椅背，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我剛想開口說改天請他吃飯，突然一雙修長白皙的手伸過來，啪嗒一下，安全帶解開了。
他退回安全距離，臉上挂着笑，伸手摸摸後腦勺，像是下定決心，神色認真地開口道：
“要不，加個微信？”
轟的一聲，炸開了花。
臉上，和心裏。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