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④樊振東X你
他話音剛落，一群人的眼神就齊刷刷落到我身上，我鬧了個大紅臉，慌亂着微笑點了點頭，轉身跑到門外去了。
室外的冷風讓我稍微冷靜下來，心裏還是止不住地跳動。這人也太直白了些，雖然這樣想着，其實對着玻璃窗能清楚看到我滿臉悸動，後知後覺地捧着臉傻笑。
“笑什麽呢？”
突然頭被輕拍了一下，轉過身看到他帶着笑意微紅的臉。
“那你又在笑什麽啊？”
“吃飽心情好。”
“哦。”
這個回答可真是實誠，我低下頭不知道怎麽接話。一雙手輕拉住我胳膊往右邁了一步，我擡頭不解地看着他
“站在風口上小心吹得頭疼。”
我呆呆點頭，其實已經暈頭轉向，跟風有什麽關系！
“看見你也心情好。”他又開口，語調很輕，一副傻乎乎的樣子。見我沒有反應，有些窘迫地抓了抓頭發，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
我轉身正面他，語氣認真一字一句地說
“我也是。”
話音剛落，某人的臉明顯又紅了一個度。
我發微信給小元說下次再約，她回得很快，一連串的加油沖出現在屏幕上。
我揚起手機在他眼前晃了晃，故意逗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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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這頓飯推了，你是不是要補給我？”
他忙慌點頭，一口應得堅決，“當然要。” 話撂下就抓出口袋裏的車鑰匙往停車方向走去，一副怕我反悔的樣子。
“在這等我。”
我看着他大步向前的寬闊背影，覺得灰蒙蒙的天都敞亮起來。
堵了會車，到的時候紅豆餅攤剛支開。老板大叔見我來笑眯了眼，“最近很忙吧？好久沒來了”
“有一點忙，年底嘛。”
“張叔，今天要四個紅豆餅噢，多給我放點紅豆沙。”
“你一個人吃啊？這……”
“叔，還有我，我倆吃。”他剛好停好車過來，接上了話茬。
張叔對上他和煦的笑臉，眼神在我們兩個之間來回打轉，巧合的是，我今天也是全黑的衛衣套着羽絨服，他站在我身後，因為周邊人潮湧動，我們幾乎是衣襟相貼。
“好好好，多給你們放點紅豆沙。”張叔手上忙活起來，一勺一勺紅豆沙分量十足。
“哎，這老板真良心。”
他突然湊近我後頸，小聲說了句。
嘴巴閉合間熱氣撲向我露在空氣中的的皮膚，我整個頭皮都發麻，騰得一下臉頰升溫。
“嗯……嗯，張叔人很好。”我故作鎮定，稍微偏頭過去回他話。這樣的姿勢距離都很親密，我卻不想挪開步伐。
此時此刻我只覺得，紅豆沙的味道都蓋不住他。
我們買完紅豆餅，又拐到隔壁買了個雞蛋灌餅，然後提着進了一家湯粉店。
店面很老了但是幹淨整潔，紅木桌椅擦得锃亮。
“這家店開了很久了，我剛來這個城市就開始吃，很不錯。今天分享給你啦。”
他解開裝着紅豆餅的袋子，拿出一個遞給我，笑着說，
“那好，以後我們常來。”
湯粉上得很快，桌面上的醋沒了，他轉身去後桌幫我拿。熱氣騰騰的小店裏，隔着大碗上浮起的霧氣，他的眉眼卻更加清晰。
汗津津的額頭，亮晶晶的眼，笑起來舒展又溫柔。
“你慢慢吃，吃飽點。”
我的心又軟又甜。一口熱湯下肚，四肢百骸都升溫，吃着吃着背上有了薄汗，我放下筷子脫掉羽絨服，就這一會功夫，小店裏人都坐滿了，冬天的衣服臃腫，實在是沒地方放，我只好放在腿上。
一雙手從桌子旁邊伸過來，“我給你拿着，你好好吃。”
擡頭看他，他的額頭上已沁滿薄汗，自己的羽絨服早就脫了放在腿上。我心想再放一件不得熱着他，正要開口說不用，這人直接伸手把衣服接了過去，動作強勢，不容置喙。
他皮膚很白，兩件黑色羽絨服堆在他腿上，一大團黑，襯得他更白。
我輕聲說了句謝謝又埋頭默默吃粉，其實眼角餘光一直在看緊密堆疊在一起的兩件衣服。
他的氣味，我的氣味；他的溫度，我的溫度
心裏不由得升起一種隐晦的快樂。
他的紅豆餅幾口就吃完了，坐在對面一臉認真地看着我吃飯，我實在害羞，差點嗆到，趕緊加快了進食速度。
從小店裏出來，夜色已經濃郁，小街上大多是結伴的學生或者情侶。路很窄，小攤流動，突然一輛自行車沖來，差點撞到我，我來不及躲閃。
一雙有力的臂膀攬住我向右，我堪堪撲進他懷裏。
騎車的男孩道完歉就沒入了夜色裏，我的耳朵正好枕在他的心口處。
也許是緊張也許是擔心，他的心跳聲無限擴大，而我的，幾乎與他同頻。
“沒事吧。”
“我沒事。”
一個不自然地摸鼻子，一個把紅臉埋進羽絨服寬大的領子裏。
“那走吧，咱散會兒步。”
“好。” 我點頭。
從小街走出去右拐，是一個臨河的小公園，散步的行人很多，熱鬧得很。
我們并肩走在石子路上，氣氛好得我不知道怎麽開口。
胳膊突然被戳了一下，我扭頭對上他滿是笑意的臉。
“怎麽了？”
他摸摸鼻頭，笑得像個小孩子，雙手籠在口袋裏，眼睛轉向別處，說了句
“你怎麽不和我說話啊？” 有點委屈，有點不自然。
我失笑，有點哽住。
“那我說起來話很多噢。”
“你只管說，我聽着就是了。”
我也學着他的樣子，把手放進口袋裏，緩緩開口。
“最近挺忙的，今天算是剛得着空就被小元她們喊出來吃飯。遇到你的話，真的是沒想到。”
回想起那一眼的對視，我還是忍不住驚喜。
“是沒想到，也是蠻開心的。你呢，最近過得好嗎？”
石子路變窄了，我們走着走着右臂貼着左臂。
“我也挺好的，每天訓練完就吃飯休息，最近狀态還不錯。今天，今天是……” 他說到這頓住了，腳步也慢下來
“明天下午我們就出發去集訓地了，接着要參加直通賽，争取今年世乒賽的資格。今天是出發前大家吃個飯。”
我聽到他說要離開去比賽，雖然明知道對于運動員來說四處跑是常态，雖然認識之後哪怕在一個城市也才見過兩次，但心裏還是控制不住地沉了下來。
-明天要走了，今天要不是巧合遇見是不是又要很長一段時間見不着？是不是就這樣慢慢淡了聯系？
突然心裏很亂，提不起勁來接話。
明明應該說一句比賽加油的。
他像是悉知我內心所想，像是察覺我的低落，向前邁出一大步，堵在我面前，穩穩站定。
“原本打算明天早上約你吃個早飯，見你一面，然後下午再出發的。”我聽了這話，猛地擡頭。
“但現在看來，我們好像不止要見一面。”
暖黃燈光下，他神色溫柔，語氣認真，我有些哽咽，別扭地轉過頭去。
深吸一口氣又面向他，故作輕松地說：“那你賺到啦，多見了一面，還多吃了一頓飯。”
話剛說出口，就後悔了，這不是默許了明天早上還要一起吃早飯嘛！
我繞開他從左手邊向前跑去，“快走啦別堵着路。”
留下他在原地，轉頭叫他快跟上的時候，看見他一臉無奈又寵溺地搖搖頭，笑得別提多燦爛。
散完步回家了，車停在小區門口，他快步下車幫我開門，低頭問我，“那說好了，明天早上一起吃早飯。”
“好。那吃什麽我定，你九點到門口等我就行。”
“行，早點休息。”
“你也是，路上慢點，早點休息。”
“好。”
等洗漱完躺在床上，收到他安全到達的微信，才放下心來。
第二天七點就醒了，套上衣服就出門買食材。打算給他做個三明治，昨天想了一整晚吃什麽，最後自己親手做這個想法占了上風。
我平常工作忙起來，不常有空炒菜，三明治之類的方便快捷的食物做得得心應手，今天就給他做個豪華版的。
去生鮮超市買了剛出爐的面包，新鮮的生菜西紅柿。
忙活了大半個小時，做了兩個口味的三明治：雞蛋培根的和牛肉芝士的，還熬了點小米南瓜粥。
今天不想讓他等了，提前了十分鐘就下樓，沒想到這人已經到了，遠遠地看見我，就降下車窗，朝我揮手。
“吶，早飯。”
我把裝着三明治和粥的小袋子遞給他，他一臉驚喜地接過去，抱在懷裏
“你親手做的嗎？”
迎着他熱烈的目光，我有些不自然，點點頭，裝着自然地說“對啊，就随便弄的，挺簡單的。”
他摸摸後腦勺，咧嘴笑了
“這是我第一次吃女孩做的飯。”
我見他傻樂的樣子，有些好笑又有點心酸
“快吃吧，好吃的話，下次再做給你吃。”
“好。”
他吃得很慢，時間被心照不宣地拉長。
我們都明白，等他在車裏吃完收拾好，也意味着從我推開車門開始，我們要有很長一段時間都見不了面。
離別的情緒沉默着蔓延，我望着他開口
“昨天夢裏有人要我許個心願說幫我實現，你猜我的願望是什麽？”
“是什麽啊？”
“我跟他許願，許願你場場都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