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劉九,吃白食,秋游

當年,劉九懷揣着五百兩銀票,并沒有直接去買房買地,而是把其中一多半都換成了茶葉、絲綢等貨物,和一個大商隊搭夥販去了西北草原。茶葉、絲綢在草原是緊俏貨,賣了錢後,他又帶了人參、皮草等北貨回來,一來一回就把本金翻了倍。更重要的是,他也光明正大地換了個身份。

劉九領着路上結識的幾個兄弟,在京城開了家腳行,就是專門給人搬運東西的。幹這一行需要和三教九流打交道,劉九做事有能力,有手腕,又有李晏在背後支持,數年間就把腳行開到了另外幾個城區。

在腳行之外,他又開了一家镖行,接一些護送商隊,押運貴重物品的活兒。這兩門生意每天都能接觸到各種各樣的人,偶爾還能夠進出一些深宅大院,劉九就靠着這些源源不斷地替李晏收集各類消息。

很多時候,并不需要去刺探多麽隐秘的消息,通過一些表面的蛛絲馬跡也能夠整理出有用的情報,劉九也成了李晏在外的一大臂膀。李晏通常不直接聯系劉九,若劉九有事報告,就讓人給王府送份拜帖和一些禮物。拜帖裏通過事先約定好的暗號,寫出見面的地點、時間等信息。

李晏是看多了諜戰片得到的靈感,本着再小心也不為過的原則,他還教了劉九一些跟蹤和反跟蹤的技巧。兩人碰面的地方也多是些熱鬧的場所,匆匆聯系過就分開,根本不會有人注意。

在劉九的心裏,王爺是他早慧又睿智的主公,做什麽事都好像心裏早有主意。他看到最多的是王爺從容不迫地籌劃事情的樣子,卻從沒見過今天這樣活潑有趣如同個真正少年人的王爺。劉九的目光閃了閃,又從程亦輝的身上輕輕飄過,就沖着他們點頭致意了一下,轉回頭,仿佛李晏只是個跟他搭讪的陌生人。

李晏也不以為意,笑呵呵地捋了捋胡須,一副世外高人樣。此時球賽尚未開始,周圍人來人往的,還有小商販端着匾子賣糕點果子。劉九順手把一個牛皮紙包放在身旁,轉眼間,紙包就進了李晏的懷裏。

劉九兩眼直視着前方,口中輕聲道:“天氣轉涼了,我派人去收些好皮子,回頭給您送去。”他頓了頓,才又吞吞吐吐地說道,“有句話小人早就想勸勸您。您有本事,有手段,即便白手起家也能幹出一番事業,何必……依靠旁人,反倒壞了您的名聲。”

李晏驚訝地回頭看着劉九。這人在自己面前從來小心謹慎,半點不敢多言,今天竟會說出這樣的話,實在是出人意料。不過想到最近流言傳得這麽厲害,李晏也就了然了。

他知道對着劉九這樣性格桀骜的人應該是怎樣的說法,就笑了笑:“人活一世,我只遵照自己的本心過活。我願意結交的,必定是我中意的人,別人怎樣看我,我是不管的。”

李晏神情驕傲,顯得神采飛揚,劉九聽了面色微紅,讷讷地向李晏道歉:“是小人想岔了,爺想做什麽,又與旁人何幹。”又坐了片刻,劉九才起身離開。

臨走前,他回頭望了一眼,正好和程亦輝的目光對上。劉九落在程亦輝身上的眼神從來都是冷冰冰的,跟他望着李晏時混合着恭敬、敬仰的目光完全不同。

程亦輝自然是認識劉九的。他知道這個人是小晏安插-在外面的暗樁,為人忠心耿耿,而且處事果斷,很得小晏的信任。可程亦輝也能感覺到,這人對自己有着明顯的敵意,原因當然不言而喻。

剛剛李晏和劉九交談的聲音很低,周圍又比較吵鬧,程亦輝只聽到些只言片語,想也知道這人絕不會說自己的好話。他淡淡地朝劉九掃了一眼,根本沒把這人放在心上。

從以前到現在,喜歡小晏的人不知凡幾,他要是把這些人一一記挂在心裏,估計早累死了。小晏習慣了別人對他的喜愛,根本不會在意這個人,程亦輝就更不會在小晏面前提起他的名字了——他才不要小晏對別人有印象呢。所以,不論過去多久,這個人在小晏的心裏永遠都會挂着“可靠的屬下”的标簽。

程亦輝笑着把小晏的兩只手都握在手心裏,感到小晏的手掌暖烘烘的,才放心了。為了扮平民老百姓,他們出門也沒帶手爐和手套。不過今天天氣很不錯,陽光和煦,照在身上暖暖的,他們又穿着棉夾衣,倒也不怕受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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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晏感到一雙手都被亦輝哥握住了,就偏着頭,笑得眉眼彎彎:“不冷,我手暖和着呢。”

“冷了就揣我懷裏,千萬別凍到。”程亦輝也笑着點點頭。

沒多會兒,一陣鑼鼓齊鳴,兩支球隊排着隊進了球場,開始在場邊活動身體。人群越發喧鬧起來,有激動的球迷站起來大聲喊着喜歡的球員的名字,聽說有不少球技好的球員去外面吃飯都不用掏錢,果然無論哪個時代都是有崇拜球星的。

熱身活動沒有持續多久,幾名一身黑衣、脖子上挂着竹哨的裁判也上場了,比賽正式開始。比賽的場地和規則都完全由李晏設定,主裁、邊裁一應俱全,足球由十幾塊牛皮縫制而成,中間塞着充了氣的豬膀胱,看起來還是很正式的。

李晏看得很投入,程亦輝對球賽不大感興趣,時不時回頭看看小晏。到中場休息時,他去茶水房買了壺熱水,又從荷包裏掏出一小袋的五香牛肉粒和牛筋塊,給小晏先吃了墊墊肚子。

李晏最喜歡吃這樣的零嘴,有嚼勁,他不喜歡那些甜糕之類的甜點心,廚房就學會了制作各種口味的牛肉幹。這個時代禁止随意宰殺耕牛,家裏牛死了都要去衙門登記,于是程亦輝和李晏的莊子上就經常會有牛因各種意外“暴斃而亡”,負責登記的小吏都習以為常了。

他嚼得津津有味,那香味引得周圍人紛紛側目,結果不小心掉了一點牛肉渣在胡子上,頓時毀了他高人的形象。“胡子果然很麻煩,留胡子的人喝湯吃飯要是不小心也會沾上吧。”李晏忍不住笑起來。

“那你把胡子留着,晚上喝碗湯試試不就知道了。”程亦輝一邊笑,一邊替他将牛肉渣拂了去。

等他們兩個重新把注意力放在球場上,比賽已經接近尾聲。兩隊實力相當,場上踢了個平局,最後還是靠點球決的勝負。醉仙居得了冠軍,李晏氣哼哼的,哪裏想看對手領獎,和程亦輝提前退了場。

“我怎麽感覺老是有人用怪怪的眼神看我。”李晏終于反應過來,走到一個拐角處趁着沒人注意,就把胡子摘了下來,整個人似乎都清爽了不少。“我真傻,真的。”李晏故作深沉地擡頭望天,“我單以為黏個胡子就能變成老頭,卻沒想到我的美貌豈是一個胡子能夠遮掩得了的。”

程亦輝忍不住笑出聲來,他伸手做了個邀請的動作,目光燦然地望着小晏:“這位貌美如花的公子,小生可有榮幸送您回府?”

“哦,看你這麽誠心的份上,那就給你個表現的機會吧。”李晏沖程亦輝眨了眨眼,接着頭一昂,背着手走在了前面。程亦輝也笑着大步追了上去。

為了避人,他倆乘坐的馬車停在了另一條巷子口,這邊的街道因為靠近球場,新建了不少鋪子,兩個人就慢悠悠地一路逛過去,看到有擺了新鮮東西的攤子還會停下來瞧瞧。不過他倆光看,就是不買,完美地演繹了一出#寒門情侶的日常生活#。

逛到一家賣羊雜碎湯的小店旁,忽然從門口跑過來一個十多歲的圓臉男童。男童一臉驚喜地看着李晏,瞪大了眼睛叫道:“您是小王爺!您怎麽會來這裏啊!我是工學院的學生,我大名叫陳德昌!”

李晏低頭看着面前的小男孩,笑得一臉慈愛:“我知道,去年你算學得了班裏的第一名,我還給你發了獎呢。”

“您記得我呀!”陳德昌激動地臉都紅了,無比崇拜地看着李晏,兩眼直冒星星。他又回頭指着那賣羊雜碎湯的小店對李晏說,這是他家開的,一個勁地請李晏進去吃飯。“我爹的手藝可好了,您一定要嘗嘗!”

李晏回頭看了亦輝哥一眼,便欣然接受了,還笑着問小家夥:“那我帶這個哥哥一塊吃可不可以?”

“當然可以!”陳德昌把小腦袋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見到“偶像”的激動心情一時半會還沒法平複下去。李晏和程亦輝就進去蹭飯了。

店鋪面積不大,是狹長的長方形,左右擺了七八張寬條桌和條凳,最裏面挂着幅布簾子,簾子後面就是簡易的廚房了。

陳德昌的父母都是三十歲左右的年紀,看着還蠻忠厚老實的,陳德昌興奮地跑過去拉着他們,說了李晏的身份,他們也是激動得不行。李晏就往條凳上一坐,笑眯眯地對他們說:“把我當個普通的先生就好,正好我跟我哥都餓了,老板來兩碗羊雜湯!”

他微笑着說話的模樣總讓人如沐春風,陳德昌的父母看到王爺原來是這樣漂亮又和氣的少年,只覺得心都要軟化了。他們一輩子都沒見過這樣好看的人,夫妻倆都只會樂呵呵地點頭傻笑,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這時候還沒到飯點,店裏沒來生意,他們麻溜地裝了兩大碗羊雜碎湯到李晏和程亦輝的面前,濃郁的羊湯光聞味道就讓人覺得有食欲,裏面羊雜、綠豆粉絲、豆餅等材料都堆得冒尖,分量十足。李晏向陳德昌的父母道了謝,就先低頭喝了一口。

陳德昌的父母反應過來,連連向李晏道謝,說要不是王爺辦的這個學堂不僅不要錢,還管飯,沒事又發東西,他們哪能供得起兒子念書,也省不下錢開這家店了。

“咱家幾輩人也沒個識字的,從來沒見過這麽好的事。學堂不止給學生發紙筆,天冷天熱時還會施藥,王爺您真是個大好人。還有您總叫人做的那些個新鮮東西,那個風油精,可好用了,人家都說王爺是天上星宿轉世!”

轉眼間李晏就被發了張好人卡,又變成了星宿轉世,不過都是誇贊的話,李晏就樂呵呵地聽着。他一邊吃,一邊和陳德昌的父母親聊天,因為羊湯分量太多,吃了半天還剩一小半吃不下了,程亦輝就端過去倒在了自己碗裏。程亦輝早年的生活養成了他愛惜糧食的習慣,從以前起,李晏吃剩下的食物、零食都是他負責最後一掃光。

陳德昌一家這會兒才注意到一直充當背景板的程亦輝,奇怪地問:“王爺的哥哥也是王爺嗎?”

李晏笑得十分歡快:“是呀,不過他這個王爺沒我厲害,你們不用怕他。”程亦輝擡起頭,無奈地掃了小晏一眼。

吃飯的時候,門口一直有人伸頭進來,好奇地打量着李晏和程亦輝,還有人故意進來跟陳德昌一家打招呼。陳德昌的父母就随意地跟那些人解釋:“這是我家小子的先生,路過這進來喝碗湯。”左鄰右舍一聽只是兩個教書的,才沒了好奇心。

同依依不舍的小德昌一家分別後,李晏還一直保持着好心情。等坐上了回府的馬車,他笑嘻嘻地對亦輝哥說:“以後我們常來這邊轉轉,別的學生肯定也有家裏開店的,我們碰上了,就能多吃幾頓白食了!”

程亦輝看小晏笑得眼睛都眯成了小月牙,嘴角也噙着笑。

晚上,在琉璃宮燈瑩白的燈光下,李晏翻看着劉九遞給他的幾份官員交往情況的記錄。他剛洗了頭,肩上披了塊布巾,烏黑的頭發散在後面,程亦輝就盤腿坐在一旁,拿細棉布幫他擦拭頭發。

李晏一面看,一面和亦輝哥随意聊道:“靖南王家最近動作很大呀,竟然還想拉攏蔡懷恩。蔡懷恩要是蠢到這麽容易就被別人籠絡了去,賀琇早要了他的命,他也坐不到那個位子。”李晏呵呵一笑,“吳皇後還是有些心急了。”

皇帝身體總不好,人心浮動也是正常。不過賀琇雖然久病不愈,可并沒有喪失理智,他做了二三十年的儲君和王國一把手,深谙帝王心術,想在他眼皮子底下作怪怕還是早了點。

“皇上這兩年提拔的武将,包括京營提督和皇城司指揮使,都是一心辦事的‘純臣’,那些人拉攏不了,當然沒法放心。”程亦輝表情淡淡的,專心地把小晏最後一點發梢擦幹,才放下了細棉布,“別擔心,我只做好皇上交給我的事,他們誰也動不了我。”他才懶得浪費精神在那些人身上,他們連小晏的一根頭發也比不上。

李晏也笑着說:“那聽大王的,咱們就淡定圍觀吧。”

他又要繼續看冊子,程亦輝握着他的手腕,将那一疊東西從他手裏抽了出來。“明天再看吧,看久了傷眼睛。”

李晏從善如流,眨眨眼,翹起嘴角對程亦輝露出個壞笑:“美人一定是等急了,那今天本王就點你侍寝!”

程亦輝已經主動貼了上去。

“亦輝哥……”李晏說話帶了點鼻音,撒嬌一般,一下子趴到程亦輝寬闊厚實的脊背上。程亦輝面朝下,只靠雙手撐着身體,用力吸了幾口氣,才慢慢帶着背上的小晏趴到了床上。

“沒以前厲害了。”李晏的嘴角貼在亦輝哥耳旁,促狹地笑出聲來。他修長的手指還繼續用着不重不輕的力道撫摸着亦輝哥赤-裸在外的飽滿胸肌,惹得程亦輝時不時還能感到一陣陣的酥麻直竄上頭頂。

“那時候,第一次的時候,我都二十四了,可比現在壯實。”程亦輝替自己解釋了一句。想起了從前,他有些懷念,頭一偏就親上了小晏的嘴角。

李晏手上用了點力,把程亦輝翻過來,摟着他的頭加深了這個吻。他使勁吸着程亦輝的舌尖,親了一陣子才擡起頭,看着亦輝哥微微紅腫的嘴唇和滿身的紅印子,忍俊不禁道:“不過現在更熱情,更夠味兒!”

他又順着亦輝哥的翹-臀摸下去,一面勾起嘴角,露出個标志性的壞笑:“愛妃這樣主動,本王不能辜負愛妃的心意,就再來一回吧!”說完就擡起亦輝哥的一條腿,又壓上去折騰了一次。

不自量力的後果就是到最後的時候,他累得大喘氣,一根指頭都不想動了。還是程亦輝把他裹在被子裏,又披上衣服叫人送熱水進來,然後摟着他進了浴桶。

泡在熱水裏的時候,李晏忍不住眼眶含淚地抱着程亦輝,神情哀怨得不行:“愛妃,本王不能一夜七次的秘密你萬萬不可傳到外面,否則我就将你打入冷宮。”

程亦輝聞言嘴角微抽,故意沾濕了手掌,灑了幾滴水在小晏臉上,惹得李晏一面驚叫一面去撓他。程亦輝又好笑地說:“知道了,咱家的霸道王爺!”

“太貼切了!”李晏非常滿意這個稱號,得意洋洋地昂着小腦袋。

秋意漸濃,李晏和程亦輝等休沐時去景山游玩,正好欣賞到到滿山遍野的火紅楓葉。山上比城裏要冷多了,李晏圍着紫貂皮的鬥篷,戴上毛絨絨的兜帽,更襯得一張臉潔白晶瑩,宛如上好的羊脂白玉。

他和程亦輝先帶着二三十個侍衛,在山腳下策馬跑了一圈,等他們回來時,随從已搭好了幾處帳篷。當中最大最顯眼的那個自然是他倆的,帳篷內部極寬敞,跟個大客廳似的,擺着李晏常用的坐榻、屏風等物。因為附近還有別的游客,外面用一道帷帳把所有帳篷都圈在裏面,中間還架起了火堆,廚子正在翻烤着幾只油滴滴的肥羊,那香味隔老遠都能聞到。

大毛二毛也被無良主人強行帶了過來,還沒到飯點,李晏和程亦輝就帶着它倆在外面閑逛。兩個國寶已經四五歲了,即将邁入熊貓的成年期,因為一直是人工喂養,所以性格很溫馴,最喜歡圍着李晏,不論李晏走到哪裏它倆都乖乖地跟着。

樹林裏星星點點地綴着些野花,程亦輝難得浪漫一回,采了一大把金黃色的野菊花送給李晏。李晏笑呵呵地捧在手裏,低聲問他:“從前你都沒送過我一回花,現在這是開竅了?”

程亦輝沉默了一會兒,神情微微有些不自在,還有些沮喪:“我以為,你不會喜歡我給你送那些東西……其實從前你就挺喜歡跟外公一塊兒擺弄花草的。”

李晏忙搖了搖他的手,撒嬌道:“我家亦輝哥真是愛當真,我又沒怪你。府上有暖房,以後就讓本王送愛妃鮮花,鮮花配美人嘛。”

兩個人拉着手在那裏說悄悄話,侍衛們分散站在不遠處,一個個擡頭望天,只用餘光關注着他們要護衛的對象。秦東海站得稍微近一點,面容肅穆,其實正在心裏納悶:這倆王爺怎麽總愛黏糊在一塊兒,幾年了也沒個夠的時候,那些指天畫地說他們要分開的,真是瞎了眼。

散步回來,晌午他們就在帳篷裏吃的烤全羊,自己拿匕首割着吃,配着羊奶酒和幾樣清爽的素菜,風味十足。羊奶酒度數不高,帶着一股濃濃的奶香味,李晏忍不住多喝了幾杯,還是程亦輝勸他說這酒後勁大,硬把他的酒杯奪了去。

果然,一頓飯吃完,李晏就暈乎乎的了,嘿嘿直笑,還摟着程亦輝轉圈圈,根本就是個神志不清的醉漢。程亦輝替他脫了外衣,拿熱的布巾給他擦了臉,哄着他在帳篷裏睡了一覺。李晏睡了個天昏地暗,直到傍晚時才清醒過來。

程亦輝怕他睡得不老實掉下床,一直躺在他身旁,看小晏睜開眼就喊頭疼,伸手替他揉着太陽穴。李晏舒服地枕着程亦輝的胳膊直撒嬌:“我酒量也太差了,這可不行,以後我要多喝點酒鍛煉鍛煉。”

程亦輝就呵呵地笑起來。小晏從前就是三杯倒的量,再練也強不到哪兒去,就不打擊他的興致了。

晚上他們幹脆就留了下來,在山裏宿營。李晏和程亦輝這次出行帶了三百多個侍衛,還有一百多個随從,根本不怕有不長眼的來鬧事。

天黑之後,李晏要看星星,程亦輝只許他待在帳篷開口那裏看。睡覺前,李晏又說明天早起看日出,讓程亦輝醒了之後叫他。第二天程亦輝醒了卻不喊他,李晏起來的時候天都大亮了。他氣鼓鼓的,裹在被子裏不理程亦輝了。程亦輝端了香氣撲鼻的羊肉湯進來,才把他哄出來。

李晏捧着熱湯喝了一口,忽然淚眼汪汪地指責程亦輝:“我發現我的智力越來越退化了,哪一天我要是變成了弱智兒童,就都怪你,總慣着我。”

李晏這會兒喝的是清湯,程亦輝正掰了餅放在另一碗羊肉湯裏,聞言笑得開懷:“沒事,我家小晏有花容月貌,變笨了我也不嫌棄,就是光擺在家裏也好看。”又成功贏得李晏的白眼數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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