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檸檬手撕雞

舒嫔看着碗裏的東西, 聽她問,才緩緩地擡頭回過了神:“這東西, 你從哪兒學來的?”

魏芷卉聞言, 也愣了,她轉過了頭,攪了攪手裏的帕子,這西瓜冰哪學來的, 這哪是能說的?

總不能告訴她這是我從21世紀帶來的吧, 她遲疑了會兒, 擡了頭:“這不過是妹妹閑來無事自己做了吃的罷了, 姐姐又不是不知道, 我素來閑着便喜歡研究些吃的。”

可舒嫔卻仿佛并不吃這一套,她看了眼伺候的宮女,道:“你們都下去, 本宮和令嫔有話要說。”

待人都走了,舒嫔才看向魏芷卉:“妹妹這脆啵啵做得以假亂真, 倒是不錯。”

魏芷卉倏然一滞,前些日子和舒嫔相處時的片段,那些令自己疑惑的地方, 在此刻一一浮現。

她為何會對烏拉那拉氏登臨後位一事如此得肯定,又為何會在大禮那日, 自己關注永璜永璋的時候問自己“留心他們二人做什麽”, 那些曾經的種種疑惑,在“脆啵啵”這三個字出現在她嘴裏的那一刻,瞬間豁然。

她擡頭看着舒嫔, 一臉的驚異, 還未等她開口, 舒嫔先松了口氣:“我猜對了?”

魏芷卉勾了勾唇,竟是有了一種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感覺。

“那姐姐三番五次地幫我,是真心要與我交好,還是因為早知勝負已定?”

舒嫔倒也誠實:“起初以為自己有個女主命,可以改變些什麽,也存了争一争的想法,後來也明白自己沒那個命,便想着,抱個大腿也不是不行,日漸相處下來,倒是越發得明白皇上喜歡你是有道理的,現如今倒是真心更多了些。”

魏芷卉笑着點了點頭:“不是女主,卻也不錯的。”

舒嫔不置可否地笑笑,她來的時候,“雲舒”還小,這十幾年來,她早已融入了這兒的一切,自當年一心想有個女主命,也妄圖過改變歷史,自流産以後便也明白了這歷史壓根不是自己能改變的了。

直到見到了此刻,她恍然明白,真正的女主從來都不會改變。

有的東西,有的人,該是誰的,便是誰的。

“後人都說,乾隆十三年孝賢皇後崩逝,此後,乾隆皇帝如變了個人一般,殺伐決斷也是自此風流。”舒嫔說到這兒,看着魏芷卉頓了頓,壓低了聲音:“你我的閱歷不用說了,所謂當局者迷,但依我看,皇上要變,也只是變了前面的而已,後面那兩個字,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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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嫔起身,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我雖不知你與他之間究竟有何事,但你近日避寵,衆人皆有猜測,去歲選秀的秀女們秋天便要入宮了。很多事,我必會幫你。”

她聲音不大,說到最後的時候,頗鄭重地握了握她的手:“我先回去了。”

魏芷卉站在殿門口,看着舒嫔離去的背影,百感交集。

秀女入宮的事她早有耳聞,只是并不記得這一波裏都有些誰罷了。

至于乾隆……信任危機還未解除,她還不樂意見他。

————

養心殿內,乾隆看着前線快馬加鞭送來的奏折,滿臉怒色:“朕派讷親為經略趕赴金川,是為了讓他在前線指揮戰事!可張廣泗倒好,讷親剛抵達美諾軍營第二天他就走了?竟未與讷親商讨破敵之策就擅自前往卡撒!依朕看,張廣泗這腦袋是不想要了!”

“皇上息怒!張廣泗大人之舉雖說不妥,但所幸讷親大人當機立斷,已于昨日奔赴卡撒,與張大人共商軍事。”傅恒在一側寬慰道。

乾隆嘆了口氣:“依朕看,這張廣泗是越發不中用了!”

才說完,李進從外頭進來,有幾分猶豫又帶了幾分欣喜。

“怎麽了?”乾隆蹙眉看着這扭扭捏捏的人,問道。

李進看了眼傅恒,傅恒倒也識趣,福身:“臣先告退了。”

看着傅恒離開,乾隆斜了一眼李進問道:“怎麽了?”

“永壽宮那邊,令嫔娘娘方才出去了。”

“去哪了?”聽聞令嫔出門,乾隆喝水的動作都慢了幾分,自察覺到令嫔有意躲着自己,他便派了人暗中觀察着這人什麽時候出了門,去了哪裏,又有誰去了永壽宮。可偏偏這人沉得住氣,日日只與舒嫔往來,他倒是有心偶遇見見她,卻也不好跑那兒去。

乾隆放了手裏的茶盞:“去多久了?”

“回皇上,一刻鐘了。”

乾隆啧了一聲,斥道:“糊塗東西,也不早點來告訴朕,還不快備轎!”

李進摸了摸鼻尖,輕聲笑了,這皇上這幾日頗有些像孩子。

禦花園裏,魏芷卉難得出了門,畢竟再待下去,她早就要待瘋了,雖說有舒嫔常來陪着她,兩人總是避着宮女聊天,這時間倒也過得快,可日日只在那榻上坐着,雖有美食相伴,也憋得慌。

禦花園裏的栀子花此刻開得正好,綠葉緊簇間,白色的花朵被映襯得更為純白,花香吸引了不少的蝴蝶,于此翩翩起舞。

魏芷卉一身淺翠藍的旗裝于花叢中倒是明豔得很,襯得臉色也比最初病着的那幾日要好得多。

“令嫔不好好養病,怎麽跑禦花園來了?”

一陣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不用看也知是嘉妃,魏芷卉笑盈盈地轉了身,行了個扶鬓禮:“嘉妃娘娘安。”

她看了眼嘉妃挺着的肚子,聽說下個月便要生了:“嘉妃娘娘即将臨盆,怎麽也不在啓祥宮安胎?可見北喬是不好好伺候的了。”

她一臉笑意,用嘉妃的話駁了回去。

嘉妃輕嗤一聲:“太醫說了,要本宮多走走,這樣有助于生産,當然了,這些事,令嫔沒生養過,自是不知道的。”

魏芷卉不禁好笑,這人沒次懷孕都要在自己面前炫耀一下,可她壓根不羨慕啊。

“自然,宮裏頭,只侍寝一次便有孕,可沒人有嘉妃娘娘這般的好福氣。娘娘若是早有這福氣,何至于時至今日才只生了三胎呢?”

嘉妃一手撐着肚子,向前走了幾步,在栀子花叢前頭停下,伸出手用力折了一朵花,放在鼻間嗅了嗅:“這花香得很,可這花也只開這麽一季,早晚會有謝的那天。本宮聽說,皇上已許久未去永壽宮,令嫔,你說這花,是不是要謝了啊?”

嗯,不是沒來永壽宮,是沒進得來。

“娘娘說的話自然是對的,可這花至少年年都開,總不至于開了一年便從此不開了。”魏芷卉還不膽怯地看着嘉妃。

她說的可不就是嘉妃,随時有孕,可乾隆确實已經許久不曾想起啓祥宮了,即使有着身孕,也鮮少過問,似是早已忘了一般,聽說嘉妃日日想着各種法子見乾隆,不是說自己肚子疼,便是要去養心殿請安,可每每如此,都被乾隆一個太醫或是一句政務繁忙給攔了。

此話一出,嘉妃自然想起這幾個月來幾次相見乾隆都未曾成功的事,一時間怒從心生,擡手便是一巴掌。

“放肆!令嫔好歹是在宮中跟着蘭若姑姑學過規矩的,怎的如此以下犯上,看來本宮今日是該教訓教訓你了?”

嘉妃一巴掌打得狠,魏芷卉足足懵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又長又尖的護甲劃過臉,此刻正生疼着,可她一點不顯露在臉上,依舊保持着笑意,直直地站着,看着嘉妃:“娘娘有着身孕,嫔妾可不敢打擾娘娘安心養胎,免得嫔妾不懂禮數氣着了娘娘惹得娘娘動了胎氣,那樣嫔妾可擔待不起。”

她退了兩步,擡手行了個禮,轉身離開,也不管身後的人是如何氣急敗壞地喊着要她留下來聽訓。

轉過身的那一刻,她沒遺漏掉隐在假山和綠蔭背後的那抹明黃色,她不知道他在那呆了多久,可那一巴掌他一定看到了吧。

可那無動于衷的樣子确實紮了心,她抿緊了唇,無聲地自嘲着笑了笑。

離了嘉妃的視線,身後的聲音漸漸淡了,她才吩咐了初菱走快些。

呵,狗皇帝!別想進永壽宮的門!

“娘娘!這話可不興說啊!”初菱慌亂地拉着她的衣袖,她才意識到,自己一不小心把自己心裏想的給說了出來。

她捂了嘴:“你就當沒聽見!”

初菱點了點頭,抿緊了唇,她當然只能當沒聽見,她可是只有一個腦袋的人。

回了永壽宮沒多久她正氣呼呼地看着含雲給自己布晚膳呢,夏日炎熱,滿桌的菜都是清涼爽口的。

一道檸檬手撕雞是她出門前就備下了讓人放在冰裏冰鎮着的,此刻拿出來倒是冰得正正好好,又極為開胃。一道口蘑湯,鮮美且清淡,裏頭還帶了些芫荽的香氣。一道清蒸鲈魚,肉質鮮嫩,紅綠椒絲的點綴使得整道菜色香味俱全。一道荷塘小炒,荷蘭豆、胡蘿蔔、藕片和木耳多重顏色的組合,鮮豔又味美。

才要坐下來吃飯,含翠端了個餐盤進來:“娘娘,承乾宮的琴支姑姑派人送了個空酒壺過來。”

一時間衆人皆是不解,魏芷卉拿過酒壺,這個酒壺,是她前兩天給舒嫔的,裏頭裝的是她自己泡制的桃花釀。

她想起前幾日,兩人私下閑聊,魏芷卉說自己從前也能千杯不倒,如今竟是一杯倒。

舒嫔還笑說,一杯倒好啊,一杯倒,然後讓皇上心疼。

思及此,她勾唇笑了笑,了然地打發了含翠下去:“本宮知道了,初菱,去拿一壺桃花釀過來。”

“娘娘……您酒量不好,這酒可輕易喝不得啊!”初菱趕忙制止。

“讓你去你就去,哪兒那麽多話?”

等人拿了酒上來,她又趕走了伺候的人:“本宮今兒想一個人用膳,不用你們伺候,都下去吧。”

初菱看了眼含雲,兩人皆是不解,但又是極聽話地退了下去,臨走還不忘叮囑着她少喝點。

待人都退下了,她背對着殿門的方向坐下,給自己倒了杯酒,先飲了一杯,才開始邊吃菜邊喝酒。

夾了塊魚肉,她笑了笑,今晚這大魚,可能釣上來?

作者有話說:

龍:我也想見老婆她不讓我進啊!老婆你走太快不能怪我呀!

智慧寶:來吧讓我看看這個魚能說點啥

求生欲:別罵我別罵我,嘉妃會處罰滴!!

可能會有錯別字……因為一些私事今晚一直在和別人打電話,沒來得及捉蟲。睡醒了捉。感謝在2022-05-12 09:05:00~2022-05-13 00:41:0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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