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紅纓一向是跟着闫嬌嬌的,所以說對她的喜好習慣自然是了如指掌。屋裏頭的東西放置的井井有條,那本來的擺設大部分都給換了下來,看着倒似一個女子閨房了。見着屋裏頭這個樣子,闫嬌嬌嘴角勾起一絲絲笑容,很是滿意的點頭說道:“紅纓你倒是把這裏布置的不錯。”
見自己被闫嬌嬌誇獎了,紅纓只是笑了笑并沒有多說什麽。闫嬌嬌自個兒往床上一躺,趴在床上,幾近呻吟的說:“真累啊,你過來幫我揉揉肩膀。”
“是。”
那兩個紅裳和羽衣見此,都小心的退了下去,順便把門給關上了。
紅纓給闫嬌嬌揉着肩膀,很是賣力。闫嬌嬌只感覺這兩日的疲憊一下子就消散去了不少,舒服極了。她覺得自個兒累了的話這個倒也不是随口說說的,這兩日發生的事情太多,許多都是她不曾想到會發生的。猛地讓她有些措手不及,雖然說事後處理的都還算不錯,但是卻也讓她有些心力憔悴了。所以她被紅纓按摩着,很快就睡着了。
正睡的懵懂之間,突然聽到一陣陣喧鬧聲:“這個是我的屋子,為什麽我不能進去!”
“姑娘在裏面休息,還請二爺另去別的地方吧。”這個是紅纓的聲音。闫嬌嬌微微皺眉,慵懶的伸了個懶腰,從床上坐了起來,高聲問道:“發生什麽事情了,外面怎麽這樣吵鬧。”
聽了她的聲音,那個二爺越發來勁了,大聲說道:“這個是我的屋子,我怎麽反而不能進去了,這個是什麽道理。臭女人,你給我出來,出來說清楚!”
闫嬌嬌披了一件錦袍就下了地,走到了門口身子微微的靠着門框,借着房間裏昏暗的燈光看着外面的所謂二爺。其實她還沒有走近的時候就聞到一股子濃烈的酒臭味,想來是他在外面才喝完酒回來。否則的話,她開始說話說的那麽難聽,他肯定也不會好意思自己找上門來。想到這裏,闫嬌嬌撇了撇唇,臉上帶起一絲絲的假笑,“怎麽,你難道說在自己的院子裏,連個住的地方都尋不到了,偏偏過來和我這個小女子來争搶?”
“你說的什麽話,什麽叫我連住的地方都找不到了!”
一聽這個話,梅二少頓時有些不樂意了,眼睛瞪的比牛眼還要大,一個勁的瞅着面前的闫嬌嬌。闫嬌嬌手裏頭捏着帕子,順手扇了扇,然後說道:“你我本來就互不待見,你自個兒也是知道的。但是你卻還是腆着臉過來,難道說不是因為你沒地方可去,還有什麽別的理由不成?”
“我過來是給你面子,況且我從小就住在這裏,怎麽今日我就住不得這裏了!”
那個梅二少來了火氣,直接沖撞了進去。闫嬌嬌一個躲閃不及,直接被撞倒在了地上。若只是撞倒了還好說,但是梅二少的沖勁太大,她一下子就撞到了身後的那個椅子上面,磕的她額頭上面頓時紅腫了一片。見着她這個樣子,那個梅二少酒氣立即散了一些。他似乎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下場,站在那裏就顯得有幾分不知所措,似乎是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好。
見着他那個樣子,闫嬌嬌在紅纓的攙扶之下站了起來。她捂着自己的額頭,冷冷的看着面前的梅二少,很直接的說道:“你如今可是滿意了?”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梅二少說着,梗着脖子。看着他那個樣子,闫嬌嬌冷哼了一聲,然後說道:“如今結果才是最重要的,我再兩日就要回門了。你說我這般模樣,要怎麽去見我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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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都說了我又不是故意的。如果說不是你擋在那裏的話,我也不會撞着你。說起來,都是你自己的不對,你好端端的幹嘛非要站在門口那裏,其他地方那麽好站你就是不站,你肯定是故意的!”
梅二少說着,反而覺得自己有理由起來,整個人臉上渾然不似剛才那般沮喪的樣子。見着他這個樣子,闫嬌嬌也不多說,直接對着旁邊的紅纓說道:“你去,叫院子裏這本來的丫鬟去請梅夫人過來。”
“是。”紅纓點了點頭,臨要出門了又回頭問道:“姑娘是不是還要通知一聲,請個大夫進來。”
“算了,讓那邊說清楚,你等會找找看這屋裏頭有沒有跌打藥酒。不然的話,這家裏的事情傳出去平白惹人笑話。”闫嬌嬌說着,忍不住白了那梅二少一眼。梅二少聽說要請自己娘來了,立即有了幾分的退意,但是聽到闫嬌嬌說不用請大夫,立即又不覺得有什麽了。畢竟,如果說有什麽事兒的話,這個娘們還不哭天喊地的要請大夫過來。如今不請,那肯定表示傷的沒有什麽大礙。
闫嬌嬌頭被磕的疼,但是卻只能忍住。自己坐在了那裏,微微眯着眼睛看着那個不知死活的梅二少,牙齒咬的嘎嘣嘎嘣響。哼,本姑娘還準備你只要不過來折騰我,我就不去找你事兒。沒有想到,你如今反而先過來想要折騰我,那也就別怪我心狠了。
她說着,很快斂去了自己眼底的神色。這個時候屋裏頭鬧的事情其他幾個丫鬟都走了過來,紅裳和羽衣走到了闫嬌嬌的身後,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梅二少。看着他樣子長的還算英俊,但是臉上神色着實有些毀人,就并沒有立即就上去讨好。反而是站在了闫嬌嬌的身後,小心翼翼的顧看着她。
紅纓一會兒就尋了藥酒過來,她匆匆忙忙的進來,然後說道:“這個藥酒是從庫房裏尋着的,想來是二爺以前用過的。”她說着,看了一眼闫嬌嬌,似乎有些擔心她因為這個是二爺用過的所以就扔到一邊不用了。但是沒有想到闫嬌嬌聽了那個話并沒有什麽動靜,只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就讓她過來給自己揉,紅纓拿了藥酒,繞過了站在那裏的梅二少小心翼翼的倒了一些在手心裏頭,然後給闫嬌嬌揉頭。
不揉還好,一揉闫嬌嬌頓時感覺一陣陣火辣辣的疼。這疼痛更讓她記得是誰害的她如此了!她想着,狠狠的看了一眼梅二少。梅二少似乎渾然不覺得自己有做錯什麽,看着還有幾分看熱鬧的感覺。
正揉着藥酒,外面就聽到說是梅夫人來了。梅夫人一進來,闫嬌嬌趕忙站了起來,但是因為剛才摔着了,站的又太猛了一些,一下子又軟了下去。見着她這個樣子,梅夫人頓時心疼壞了。開始來的時候還是一個好端端的小姑娘,怎麽一會兒功夫就成了這個樣子。
“娘……她肯定是裝的,她若真覺得不舒服的話,怎麽不請大夫來!”
見着闫嬌嬌這個樣子,梅二少趕忙開口說道,生怕等到闫嬌嬌開口了就沒有他說話的餘地了。闫嬌嬌聽了梅二少的話,心中冷哼了一聲,但是還是強笑着對着梅夫人說道:“夫人,我沒什麽,着實不需要驚動大夫。雖說大夫大部分都是心慈的,不會随意亂說。但是畢竟我才進門,若是這消息傳出去只怕是不好聽的。”
梅夫人聽了這個話,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了她的跟前,直接撩起了她的袖子。結果一看,她本來如同雪一樣的肌膚上面赫然有着一團青紅色。闫嬌嬌見到梅夫人如此,下意識的就想收回手臂。但是卻被梅夫人給攔住了,梅夫人一手拉着她的胳膊,一手輕輕的撫摸着她的額頭,輕聲問:“可疼?”
“還好,我能忍的住。方才紅纓在庫房裏尋了一些二爺以前用過的藥酒,想來在回門前應該能下的去。”她說着,臉上露出來一個笑容。見着她這個樣子,梅夫人越發心疼起來。
“我的好姑娘喲。”梅夫人喊了一句,把闫嬌嬌摟在自個兒懷裏頭。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回頭,眯着眼睛看着站在那裏的梅二少。梅二少剛才也是看到了闫嬌嬌手臂上的青紅色,他心中暗自算了下,如果說她胳膊上都有了,身上肯定也是有的。他平日裏經常會不小心弄傷自個兒,自然是知道那疼痛有多少。沒有想到這個小娘子看着嬌滴滴的,倒是沒有因為一點點疼痛就在那裏哭天喊地的。
他正想着,突然感覺自己腦殼一疼。頓時他一跳,剛想咒罵兩句卻見着梅夫人正虎視眈眈的瞅着自己。見着梅夫人這個樣子,梅二少賠着笑說道:“娘,我這一次真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她身子那樣不穩當,我就輕輕一推……”
“果然是你這個小畜生幹的好事兒!”梅夫人一聽這個話,頓時怒視着面前的梅二少。原來她剛才問闫嬌嬌到底是怎麽弄成這個樣子的,闫嬌嬌并沒有說話,只是低垂着頭。梅夫人來的時候只是聽這院子裏的小丫頭說二奶奶和二爺發生矛盾了,并沒有說是什麽樣的矛盾。她一進門見着自己兒子那個樣子,雖說知道自己媳婦成這個樣子和他脫不了什麽關系,但是卻還有幾分僥幸,希望是不小心所為。但是沒有想到她剛才問自己媳婦沒有問出來,倒是這個兒子一下子就說出來是自己推倒闫嬌嬌的。
“娘,娘,別打,別打了!”梅二少被他娘追着後面打,他又不好還手,只能哀嚎出聲。闫嬌嬌在一旁看着,過了好一會兒才強撐着身子擋在了梅二少的面前說道:“娘,他也應當不是故意的,好歹且饒了他這一次吧。”
“我才不用你假惺惺,如果說你真想饒了我,怎麽會派人去請娘來!”
那梅二少很直接的說道。
闫嬌嬌一聽這個話,眼淚立即掉了下來,自個兒就坐在自己床上開始捧着臉哭。見着她這個樣子,梅夫人也顧不得再去教訓那邊的混小子了,趕忙走到了闫嬌嬌的身邊,安撫她說道:“我知道你是好的,那混小子腦袋自幼就是一根筋,你不要和他計較。”
“我省的,都是我的錯。不該這麽晚了還勞煩夫人過來,但是我實在是怕。夫人慈祥如同我的娘親,我下意識的就想找夫人來……”她說着,聲音越發哽咽。
“我知道我知道,那個混小子的話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他自是說不出來什麽好話的,待會我回去會送些好的傷藥過來,你快些用上。那額頭上的包還是要快點揉下去,不然的留下點什麽就不好了。”梅夫人說着,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手背。闫嬌嬌點了點頭,乖乖的應了。見着她這個樣子,梅夫人也不好繼續多說什麽,只能走了出去。
不過在臨走的時候,把那個梅二少也給拎走了。并且勒令他這段時間都不許進這個房間,讓他自己睡書房,人冷靜好了以後再見闫嬌嬌。闫嬌嬌在裏面也聽到了那梅夫人的話,知道話是說給自己聽的。也就是說,其實他們兩個人吵架的原因梅夫人是知道的。只是梅夫人心生愧疚,所以說才不好多說什麽。如今在門口說那話,裏面也有幾分敲打她的意思。
送走了梅夫人,闫嬌嬌自己褪去衣服,她的皮肉本來就嬌嫩的厲害。那梅二少推人的時候,又沒有注意分寸,所以說她身上看着很是狼藉。腿,臂膀上面大片的青紫色。看着那紅纓眼睛一下子就濕潤了,她小心翼翼的用熱水給闫嬌嬌擦身子,一邊擦一邊說道:“姑娘打落草出來到如今,是從來沒有吃過這樣哭的。沒有想到那二爺還真是下的去手,姑娘這樣嬌嫩的身子……”
“好了,少念叨幾句。在這裏可沒人心疼……”闫嬌嬌說着,用手輕輕的滑過自己身上青紫色的部位。看着自己身上都成了這個樣子,她不用看就知道自己額頭上面肯定好不到哪裏去。
“你這個臭女人!”
突然門一下子被撞開了,闫嬌嬌微微皺眉擡頭看了過去,見着那梅二少一下子呆愣在那裏。闫嬌嬌見到梅二少如此,冷哼了一聲說道:“還不快些關門,你想讓我再病一場不成!”
聽了這個話,梅二少愣愣的把門給關上了,但是人卻沒有走出去。紅纓警惕的看着那梅二少,闫嬌嬌倒沒想那麽多,她身上可還穿着布兜呢。若是相比起來,在現代穿泳衣可是比現在露的要多。
但是她雖說自在,但是那梅二少可并非如此。梅二少按理說花叢中也是老手了,但是看着自個兒媳婦身上渾身的白肉,心裏頭竟然有一種很難以形容的感覺。特別是看着自己媳婦身上那青紫色的東西,他可是知道這都是自己弄成的。
本來他是想要闖進來教訓她一頓的,讓她收斂收斂,不要每次都給他沒臉。但是,看着自己媳婦直接無視自己,徑自在那裏上藥的情景,突然他就口幹舌燥起來。梅二少自個兒在桌子上面倒了一杯冷茶,一口吞了進去。然後又愣愣的看了闫嬌嬌半天,說:“我,我今天晚上就睡書房了,我走了……”
說完就好像是身後有什麽東西追趕一樣,趕忙跑了出去。
紅纓在梅二少走出去了以後,過去把門給插好,然後皺眉看着闫嬌嬌說道:“那外面不是應該有守着的丫頭嗎,怎麽那二爺就直接闖進來了。”
闫嬌嬌搖了搖頭,自己把腿縮到了被子裏,似笑非笑的說道:“誰知道呢,畢竟這裏是梅家,不是我們闫家。”她說完,然後皺了皺眉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傷痕,開始估計這要到什麽時候才能好。
紅纓見着闫嬌嬌這個樣子,猶豫了下,還是開口說道:“姑娘,雖然說那是姑爺,但是剛才那種情況姑娘卻也該避一避,那樣始終是不好的。”
闫嬌嬌聽了紅纓的話,看了她一眼,然後說道:“若不是出意外,我也是他的人了。我身子他應該早就看過才是,行了今兒的事情你別到處亂說就是了。”
“紅纓不敢。”紅纓說着,眉頭還是皺着,并且開始琢磨,自個兒是不是應該在床前放一個屏風。這樣的話,就算有人闖了進來也不能直接見着裏面的情景了。
但是,闫嬌嬌不喜歡房間裏有遮擋的東西,畢竟現在窗戶本來就不透光,若是故意再遮擋一番,那裏面看着就和暗室沒有什麽區別。想了想,紅纓還真想出來個法子,陪嫁的東西裏面有一個繡屏,是三門折疊的。白日裏可以放一側,到了晚上的時候就可以拉到床前且用做遮擋。
闫嬌嬌是不知道紅纓在動什麽念頭,她只是覺得身子疲乏酸痛的很,而且額頭上面也有隐隐的疼。于是,很直接的就準備上床睡覺了。但是還沒有等她上床外面就傳來敲門的聲音,打開門看是兩個二等丫鬟紅着臉,滿頭大汗的站在那裏。
見着這兩個丫鬟,紅纓就有了氣:“你們方才去哪裏偷懶了!”
“卻不是去偷懶了,剛才夫人喊我們兩個去拿藥膏了……”說着,紫桑就從懷裏頭拿出來了一個小瓷瓶。看着那瓷瓶,紅纓微微皺眉,但是還是收下了東西,惡狠狠的說道:“若是下次再有事兒動彈,至少要留一個人在這裏守着,明白嗎?”
紫桑和綠芽見着紅纓這個樣子,都有幾分疑惑,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但卻也不耽誤嘴上,兩個小丫鬟都齊齊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