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什麽叫舒心?
現在的日子過得就很舒心,舒心的想要感嘆世界是如此的美好,不過,相對于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內斂文靜的陳珏還是沉着臉,目光沉沉,步履匆匆的在教研室、食堂、圖書館、寝室三點一線的轉悠。
不缺吃少穿,沒有工作上的同事間的勾心鬥角,和病人之間的鬥智鬥勇,有很多很多帶字的書,定時的上下課,時不時的在校園裏轉轉,間或到工作的地方練練手,啊,這日子過得真是很舒心!陳珏嘆口氣,擡起手腕看看腕間鐘表指針的指向方位,到了要去工作的時間了……
今天是周六,擁擠的公交車上滿是人,混合着體味、劣質香水味、煙味等等不利于鼻子粘膜的味道直沖沖的刺激着在秋冬季節嬌嫩無比的鼻子。雙手緊緊把握住公交車的扶手欄杆,陳珏慶幸自己出門的時候戴了一副口罩把對鼻子的危險性降到最低。只是,鼻子有了保護,耳朵卻要遭罪了。
放眼四周大多數是打扮的或是清妍素秀或是妩媚妖嬈或是青春靓麗或是成熟風韻的女性同胞們。都說一個女人堪頂五百只鴨子,這可好,不知道誰家的養殖場搬到了這輛公交車上,吱吱呀呀,叽叽嘎嘎的開始聯絡感情。
有些踉跄狼狽的從公交車下來,抹了抹額頭并不存在的汗水,陳珏整整衣服擡腿邁步。心裏暗暗地想,家裏不是沒有女性,自己的媽媽,妹妹,十幾、二十幾、三十幾、四十幾歲的時候他也曾陪同經歷過那段歲月,但,其他的女孩子卻是自己根本無法理解的生物……
換上一席白大衣的陳珏和幾位相對比較熟悉的護士打着招呼,陳珏挨個病房查看着手術後的病人。拜上官錦撒手放羊政策的福,陳珏這十來天在日複一日的面對人型冷櫃機正面的攻擊下不但沒有退縮,反而愈加的視而不見,理所應當。
笑話,在醫生的地盤上對醫生橫眉豎眼,不想活了是吧?也不是好惹的兼小心眼兒的陳珏每次在換藥的時候都是面無表情的暗下黑手,才不管被下黑手的那人叫的是怎樣的一個撕心裂肺,痛不欲生,也不去理會旁邊兇狠的陪同家屬更加兇狠欲圖嗜人的面部表情。
不是沒有人抓過陳珏的衣領恐吓他,也不是沒有人把玩着手裏的瑞士刀無聲的威脅他,可惜陳珏都不為所動,反而在下一次更加的變本加厲。好啊,你用眼神瞪我,我就無視你;你抓我的衣領,我就抓你陪同病人受傷部位的肉;你玩刀吓我,呵呵,不好意思,我也是玩兒刀的,雖然玩兒的是手術刀,沒你的刀體型大,但勝在刀快啊,不想你的或是你守護的病人身上少了那麽一個兩個的部位零件你大可試試……
時間一久,知道陳珏不是好欺負的兼報一還十的脾性,那些體型彪悍一臉兇殺氣息的大漢們除了散發純天然的不耗費電源的冷凍視線外,別無他法。病床上躺着的是他們的兄弟、朋友、大哥或是頭兒,他們每一次不客氣對待這個看上去年紀小小,總是冷着臉被那些漂亮的護士稱為”陳醫生”的小大夫,他就會讓床上的自家的兄弟、朋友、大哥或是頭兒痛的死去活來,鬼哭狼嚎……
他們之所以會兇他還不是想讓他仔細些,小心些,全心全意的不心存糊弄之意,哪成想會适得其反,不但沒有達成他們預定的目标反而朝着他們擔心的方向去了,這真是……算了,人在屋檐下誰能不低頭,況且這家“療養院”的帷幕後的人也不是他們能得罪的起的。
查了房,為幾個術後病人清創換藥,拆除術後縫針的線,沒了活計的陳珏緩步而行準備回到護士站為幾個病人書寫病歷,沒走幾步卻被一人叫住。
“陳醫生……”怯怯的聲線裏有着哭音,有些疑惑的陳珏轉身看向發聲的方向,卻看到一身穿粉色護士裝的一女孩子含淚帶怯可憐兮兮看着他。
“什麽事?”本着同事間相互配合工作的關系,陳珏淡淡的問道。在他的印象裏這裏的護士哪一個都彪悍的很,很少會看到膽怯,害怕,哭泣等諸如此類的情緒。曾一度讓陳珏誤以為這裏的女孩子在工作的時候已然抛去了本該有的本性,偏向男性化。
“陳……陳醫生……”吸吸鼻子,本是壓住上升疊加的淚意卻不想,那股酸澀感迫着她哭音更重。“六房的病人……”
“六房的病人清創縫合術後是你們來換藥啊?怎麽了,出什麽事兒了?”回想起六病房內病人的大致情況,陳珏沉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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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醫生,你、你去換藥吧……”小護士哀求着,淚汪汪的大眼睛裏滿是委屈和害怕,淚水在眼眶裏忽晃忽晃的打着轉,可憐兮兮又懦懦道:“那個病人,他、他欺負人……”
欺負人?陳珏的心咯噔一下。一般說來在醫院裏護士總是會受到或真或假的騷擾,如果是在職場上還可以稱之為“職場性騷擾”,但如果是在醫院裏,這個所謂的“性騷擾”還真的是不好定義。
即便如此,護士們的工作該怎麽樣還是怎麽樣,時日長了也就練就一身不動聲色為己報仇出氣的手段。曾有人說過,在醫院裏要小心做人,萬萬不能得罪護士以及新手醫師。前者會讓你體會什麽是皮肉痛楚,而後者會讓你知道什麽叫膽戰心驚、肝膽欲碎。
“好吧。這回由我來,你向護士長說一下這個問題讓她來安排工作。”初出校門攝入本職行業或是膽小腼腆脾性的女孩子或多或少在面對異性,尤其是令人比較尴尬的場景時往往會手足無措,一退再退。陳珏能做的就是盡量幫忙緩解害羞膽怯的心理,等其逐漸适應,再多反而他也幫不了什麽。
小護士千恩萬謝的點頭哈腰後,小跑着消失在陳珏的目光中。
似是無奈,似是好笑的揚起嘴角,陳珏在五樓這一層盡頭處的換藥室內一一清點好換藥時要用到的東西,慢吞吞的朝着六病房走去。
推開門,原本是三人間的病房室內或站或坐或卧着六七個壯漢,正中央的病床上是一身穿白藍相間病號服飾,年紀三十餘歲一臉匪氣彪悍的男人,此刻正眉飛色舞的說這些什麽,使得他以及周圍聽他說話的幾個人的臉上帶着抹猥瑣淫邪氣息。
不自覺的眯眯眼,心中騰起火氣的陳珏這時下定決心讓那個惡心又下流的家夥好好的長長記性,徹底的明白這到底是誰的地盤,做主的人又是誰!拿定主意,陳珏帶上門,徑自朝着目标人物而去,絲毫不理會那六七個大漢帶着莫名其妙以及審視的眼光。
“這裏什麽時候有男人來做護士了?”肆無忌憚的調笑着,那卧在病床上明顯是這幾個壯漢的頭兒兼之病人的男人輕蔑又不屑的瞧瞧陳珏後和周圍的人調侃道:“明明是個爺們兒,卻幹娘們兒的活……這小子該不會是個‘二椅子’吧?”
二椅子,曾是北方部分地區省市的民間罵人的話,意思是指這人不男不女,對男性來說帶有很強的貶低侮辱性質,通常是在瞧不起某個窩窩囊囊,不幹不脆扭捏的像個女人的男性時才會脫口說出這種話。然而,先下這個男人是在辱罵陳珏,還是那種打擊其男人的自尊的方式。
清清淡淡的瞥了一眼出言不遜躺在床上的某個不知死活的病號,陳珏沒有言語,只是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帶上橡膠手套後,陳珏冷凝的聲線響徹在整個病房內:“把衣服褪了,換藥!”跟這種人好言好語與完全是在對牛彈琴,既然他聽不懂人話,那自己也沒必要浪費唇舌。
可能是陳珏那冷凝的聲音把他鎮住了,也可能是陳珏不在乎那似是調笑似是辱罵的調侃使得他無趣,床上滿臉匪氣的男人伸手一下子撩開衣襟,露出右下腹處手術部位。
“老子事先告訴你,既然是做娘們的活兒,那你就給老子輕點兒,要是把老子弄疼了老子的這班弟兄可不饒你……”男人得意又嚣張的看着陳珏,那模樣就差在臉上刻上“我是流氓,我怕誰”這幾個大字。
輕點兒?好啊……拿着鑷子的手拿起一塊浸好消毒液的棉球遞給另一只手,而後輕輕、輕輕、輕輕的在手術部位範圍劃圓消毒。冰涼又帶着微微刺痛感使得還在愈合恢複的皮肉更加敏感,加之某個人故意的使壞,沒一會兒,胯下的那個禁欲很久的物事開始精神抖擻的站立,敬禮。
還在消毒的手,略一停頓,陳珏帶着探詢意味的眸對上還在洋洋自得,甚至是有些下流隐隐帶着淫欲的臉孔時,陳珏的瞳孔緊緊的縮了兩下,面容更加的板硬,周身開散發着冰寒之氣。
“看什麽看!是不是從沒見過像老子這樣雄偉壯觀的,嫉妒了吧……”有一種人,是那種典型的死到臨頭還不知道,徑自蹦跶的歡着,猶如那秋後的螞蚱一般。
看什麽看?
呵呵,是沒什麽好看的,也從沒見過這般“雄偉”“壯觀”的……這般想着,敷上紗布,用膠帶固定好後就在床上人以及周圍大漢不料之下,陳珏的手指狠狠的壓在了那人恥骨上的一個地方,狠狠的壓,逐漸加力。
“啊………………”一陣撕心裂肺,慘不忍聞的嚎叫聲響徹整個樓層。那聲音震得的人耳朵刺疼刺疼的,滲的人渾身起雞皮疙瘩,冷汗直溢!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