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明淺瑜雖然是前任閣主,但同時也是聖靈的弟子,因此他的事,現任的律事閣閣主自然有權處理,要不是近期正在權利交接中,很多內裏事物都還未理清,當這位康家遺孤出現在聖靈門口企圖破結而入時,執法堂的早就第一時間帶人過去了。

現在康家遺孤被小龍君帶了回來,那是手頭有再多的事都要放下的,尤其是得知他狀告的是明淺瑜,一個說不定可以徹底拔除掉對方勢力的機會,自然要把握住。

律事閣現在有了新的閣主,雪覓也不是事事要強出頭的性子,也就不會再喧賓奪主,而是坐在下方尊位上旁觀。

百裏香霆對這事也頗有興趣,于是挑了雪覓旁邊的位子,也坐下旁觀了起來。

康家的遺孤站在律事閣的大殿中心,得知聖靈律事閣竟然換了閣主,眼中的希望又明亮了幾分,被衆人審問時,也條理明确字字清晰。

“兩百年前,當時邢港城有兇獸雷烈蛛作亂,我父親康甸作為刑港城城主帶領護城衛絞殺兇獸,但那雷烈蛛實力強勁,力有不敵,只能求助三司督府。”

雪覓疑惑的回頭朝着花朝看了一眼,花朝立即心領神會的在雪覓耳邊低聲道:“各城池都有一個三司督府,內裏包括按察司,昭獄司,明臺司,主要負責各地城池城主督查,上貢,治安等事物,一般若有城主遇到處理不了的棘手之事,便會上報三司督府,妖神殿這邊會按照事物的等級大小另做安排。”

康家的遺孤繼續道:“很快當時還是聖靈律事閣閣主的明淺瑜帶人來滅兇獸,那實力堪比地仙的雷烈蛛在衆聖靈弟子聯合之下終于被剿滅,我父親作為城主,自然設宴款待,當時在宴中,明淺瑜就察覺到了一絲異火的氣息,于是狀似随口一問。”

“當時我兄長在外歷練時僥幸得了一株天地靈火,那時候正在融合的關鍵時期,我父親自知這等寶物說不定會引人觊觎,因此便未詳細告知,只說是在修煉異火功法,我父親原是想着,若還未融合,說不得會引人争搶,但若已經融合,想來作為聖靈律事閣閣主,不至于做下這等殺人奪寶之事。”

“沒想到越是覺得不可能的事情偏偏越是發生了,一場酒宴盡酣之時,那明淺瑜摔杯發難,說我康家竟然用詭異功法操控兇獸作惡斂財,我父親自然是反駁,空口白牙的誣蔑豈能認下,但明淺瑜可不管那些,他酒杯一摔,所帶來的人便無差別開始屠殺。”

“那一夜整個城主府火光燒紅了天,老弱無處可躲,稚兒無助哭喊,府中護衛不敵慘死,那明淺瑜就坐在一片殺伐火光中淡定飲酒,而我兄長融合中被迫中止,遭遇異火反噬,本就命懸一線,還被明淺瑜粉了一身骨血,奪取了異火,更是将他屍身直接化為了血水!”

“能得這一株異火本是一場難得的機緣,我兄長起先自知以自身實力想要煉化異火并非易事,但當時那雷烈蛛已經殘害了我刑港城數百無辜城民,我兄長便想融合這一株天地靈火能增強一份力量剿滅兇獸。”

“結果明淺瑜等人來的很快,甚至還帶了兩百多實力高強的下屬,不過數天時間就将雷烈蛛給絞殺,再後來就是我康家一萬七千七百三十五條性命盡喪命于那一夜,除此之外,我康家還因此背負上了圈養兇獸屠殺斂財的惡名!”

上座的意蕭聽完他的控訴後,問道:“那你是如何逃脫的?”

康漁拉開衣袖露出手臂,他的手臂上還有未退化的鱗片:“我母親是金鯉一族,我為半妖,因金鯉一族并非強大的妖族,出生後我幾十年都未能化形,一直住在院中的蓮花池中,府中的蓮花池是連通着外面的護城河,我時常跑出去玩,我母親擔心我在外被人察覺到妖氣被人抓走剝皮煉丹,因此自幼給我佩戴了掩氣法器,那一夜我躲在蓮花池裏眼睜睜的看着族中遭遇的禍事,我本想沖出來,但父親與明淺瑜等人對戰時,一掌打向水池,一度将我壓在了水底。”

“我知道父親的用意,直到壓制在我身上的力量消散了,我以為父親贏了,連忙從池底游了上去,然後就看到我的族人躺了滿地,明淺瑜還在從我兄長身上吸取那一株還未融合的異火。”

意蕭道:“你說你有證據,證據呢?”

康漁道:“我兄長的異火是有殘缺的,那是一株青光蓮火,原本二十八瓣蓮火,但空缺了一瓣,我兄長曾在我面前展示過那株異火的本源模樣,閣主大可将明淺瑜喊來,一探究竟便知真假!”

除了雪覓不懂,其他人的基本可以确定這個康漁說的是真的了,異火的本源模樣是不可能被外人所知的,即便是還未收服的異火,也會有各種不同的自保模樣,有時候是一片葉子,有時候是一顆不起眼的石頭,教人難以察覺。

若被人收服融合煉化,那會直接化作所修煉的功法,随心而變,自不會以本源示人,能知曉本源的,定然是在異火被收服但還未融合之前所見。

這康漁既然作為康家人,又怎麽可能有機會見到明淺瑜的異火。

當然就這一點完全說明是明淺瑜所為也不那麽一定,裏面依舊有許多可以自辯的地方,至少要等明淺瑜來了聽他如何說才能判定真僞。

然而去尋明淺瑜的人回來報:“已人去樓空。”

這一下不用再等明淺瑜來自辯了,若不心虛,為何要走。

追捕令幾乎是立刻就發了出去,若此事當真,這明淺瑜絕不能留他再為禍一方。

很快這件事就在整個聖靈都傳開了。

新任閣主上位還沒幾天,好些人不知道明淺瑜是否留有後手,因這段時間選擇新閣主,以及挑選新的祿事閣執事和執法堂執法者,加上明淺瑜似乎整個蟄伏下來,一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大家暫時還沒來得及關注到他身上。

盡管意蕭等人一直留意着明淺瑜的動靜,但留意的都是他手中的勢力,就怕明淺瑜突然發力,他們招架不及。

但明淺瑜本人如何,他們并未派人盯梢,明淺瑜怎麽說都是渡劫期修士,這等修為的修士哪裏能盯得住。

卻不想這明淺瑜竟然不知何時離開了聖靈。

這事一想也能明白,估計明淺瑜是擔心小龍君的報複才舍下這經營了上千年的勢力,小龍君年幼不知事,将他換下來後或許不會再尋他麻煩,但那龍族個個都是活了上萬年的老祖,自然清楚斬草除根的重要性。

現在是明淺瑜力有不及只能退讓,但今後呢,若他飛升成仙,甚至修煉至上神,再來報複當年的屈辱呢,強敵不可留,這是誰都知道的,所以明淺瑜會遁逃,實在是正常。

這明淺瑜能想到的,龍族那些龍君哪裏想不到,明淺瑜逃是逃了,但實際上一直在可控範圍內。

直到康家的事情徹底暴露了出來,整個聖靈下了追捕令,不到一日,明淺瑜就被抓了回來。

別說這妖神殿的幾個龍君了,就是時淵都不會讓人跑了,從雪覓說要換人的那天起,時淵安排的人早就防患在四周了。

明淺瑜雖然是聖靈的人,在聖靈未将他驅逐之前,他犯了天大的錯也是聖靈的人。

但他無辜屠殺的是一城城主,城主之位,亦可視為妖皇的下屬官員,這事當然不再是聖靈內部可以處理的了。

被抓回來的明淺瑜殊死反抗,心裏知道自己大勢已去,但依舊心有不甘,指天罵地不說,一口咬定這是妖皇在為小龍君清路,說妖皇偏私不公,不但不認罪,還好似自己蒙受了多大冤屈一般。

這種人多留一日也不會反省悔悟,妖皇幹脆将人送上明臺,有罪無罪,天道來定。

明淺瑜被帶上明臺之上時,更是怒吼不公。

“人皆有存私,只因他是小龍君,我這點私心便天理不容了?!”

“龍族為一界之皇,你都能偏私族人,我為何不可!”

“這般欺我辱我,我不服!”

堂堂一渡劫期修士,僅僅因為一句話惹的小龍君不喜而落得如此下場,他如此豈能甘心。

在妖族的地界,以人族的身份,受到萬妖的跪拜,他能一言斷他人生死,今後的上仙之列,必定有他一席之位。

但這一切的未來到此止步,他如何能甘,哪裏能服!

若此事是他與小龍君結下不共戴天之仇,他也不會如此憋屈,可只是因一句話,甚至還算不上得罪的話,最終落得如此下場,除非今日将他挫骨揚灰魂飛魄散,否則但凡留他一絲神魂,他與龍族不死不休!

明臺在妖神山上,是給那些罪孽深重卻心有不甘之人設下的天罰臺,此處并未設限,若想觀刑,誰都能來。

更甚至還有些修士會在妖神山上啓動問心之罰的時候特意來旁觀,以正自心,若有感悟,那便是極大的收獲,今後在證道之路上,也能避免自己放任私欲徒增心魔。

雪覓雖然年紀小,但生在這修真界,有些場面早晚都要經歷,而且他是龍,又不是兔子,過于保護反倒是害。

在明淺瑜受問心之罰時,龍十七也抱着雪覓來觀刑。

那是一處山頂上看似很普通的石臺,但四周圍繞着光柱将明淺瑜困在其中,原本器宇軒昂的明淺瑜此刻已是披頭散發,雙眼不甘的怒火如有實質,周身的氣場将他衣袍吹的獵獵作響,襯着他那雙眼猩紅的模樣,猶如入魔了一般。

整個妖神山的上空圍滿了人,近段時間聖靈開學,人族破障而來,萬寶閣競拍,讓衆多勢力和高階修士都齊聚朝聖城,未曾想他們離去之前竟然又經歷了律事閣閣主替換,前任閣主被狀告屠殺無辜,要受問心之罰,這等千百年都難得一見的場景,自然要來圍觀一番才不虛此行。

衆多人群中,聖靈的弟子也不在少數,曾經在聖靈可以說只手遮天的存在,今日淪為了階下囚,那些與他有過冤仇的,必然要來吐吐惡氣才能纾解心中的郁結。

一聲鐘聲敲響,衆人瞬間屏息,主持行刑之人将一卷黃帛置于空中,黃帛緩緩拉開,裏面的問心書一字一句散發出刺目的光亮,那光亮漸漸凝聚成完整的一道光束,直沖天際。

雪覓下意識跟着仰頭,龍十七在一旁道:“那是問心書。”

雪覓:“問心書是什麽?一卷書就能給他懲罰了?”

龍十七道:“自然不是,這問心書只是将自身罪責請示天道,天道将以此降下懲罰。”

雪覓已經不是第一次聽人提到天道了:“天道降下懲罰?天道的懲罰就公平了嗎?天道會知道每個人所犯下的事嗎?”

龍十七搖頭:“天道未必知道,但受罰之人自己一定知道,騙天騙地,最終往往騙不了自己,因此這問心書問的是他自身,有錯便罰,無錯,自然無罪釋放。”

龍十七說完又朝雪覓道:“你要記住,每一次的雷劫,便是一次問心,所以才會有人浴劫重生,修為精進,有人卻沒能突破,反倒倒退了修為,更甚至作惡多端之人,會在雷劫中魂飛魄散,屍骨無存。”

雪覓看向下方的明淺瑜:“那他之前是怎麽度過雷劫的?”

龍十七笑着道:“因為無論是人還是妖,都不是一成不變的,他現在壞,不代表以前也壞,以前壞的,不代表以後也都壞,所以每逆天争得多個百年千年壽命之時,便會歷劫問心一次。”

但這問心之罰跟雷劫又不一樣,雷劫可憑借替身之物或者強悍法寶擋掉該有的懲罰,但問心之罰,卻擋無可擋,真真正正的将會一筆一筆的清算。

雪覓半懂不懂的邊聽邊點頭,當半空中的黃帛重新卷起,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間陰雲密布,上方滾雷陣陣,下方飛沙走石,天地變色。

一些年長之人忍不住輕嘶了一聲,那些被族中長輩特意帶來觀刑的小輩見這天地變色,頓時有些惶恐:“怎天色變得如此厲害。”

其長輩道:“那自然是因這人為惡過多,連天道都容不下了。”

“虧得這是問心之罰,有何罪孽由天道清算,否則就沖他剛才那番言論,不知情者,還真當妖皇陛下如何徇私了。”

“聽聞此事的确是因小龍君而起。”

“不管此事因何而起,他自己造下的罪孽總歸是真,也許小龍君之事,本就是他命中該有的劫數。”

“本已權勢滔天,僅因一株異火犯下如此惡行。”

“僅因?若有一株異火在眼前,你能忍住?”

剛才說話那人想了想,輕笑一聲:“還真未必。”未必能忍得住,但定然不會屠盡無辜。

修士之間,修煉資源本就是你搶我奪,但若傷及無辜稚子,甚至塗炭滿門,他自問還下不去如此狠手。

衆人低語間,一條粗壯的雷蛇穿破雲從奔湧而下,猛地劈打在了明臺上的光柱中,緊接着光柱中吸取雷蛇的力量,從中分化出數條細雷纏繞在了明淺瑜的身上。

之前還能端坐的明淺瑜直接被那纏繞上來的雷蛇吸至半空,痛嚎出聲。

随後一條又一條雷蛇從天上落下,直接将明淺瑜穿心而過。

山風作響,雷雲翻騰,一片暗無天色中,被雷電之力穿心捆鎖的明淺瑜身上閃耀着攝人雷光,披散的頭發在猛烈的風中四散而舞,因雷力穿透神魂之痛,更是讓他面容扭曲,猶如惡鬼臨世。

就在一個月前,此人還是風光霁月的明大閣主,誰能想到,短短時日,便是如此下場。

今日之後,這人族的明家又該如何自處,那明家的上神老祖對此事又将如何處置,還有跟随着明淺瑜的那些勢力,又将如何混亂。

圍觀的人群當中,聖靈學子占大半,這大半中自然少不得其他勢力之主前來一探,看着明淺瑜之事徹底落定,心裏也開始盤算如何将這塊即将松散的肥肉咬進口中。

人群中遮掩了氣息的樓九思看着自己依附之人倒下,心中更是驚懼惶恐,他從未想過,明淺瑜最後的結局竟然是這般慘烈。

他甚至心裏慶幸,從頭至尾,對于被卸任之事,他并未主動去做過什麽,盡管對小龍君同樣惱恨,但他上面還有個明淺瑜壓着,不管做什麽他都盡量讓自己顯得像個傀儡不敢冒頭,卻不想因此反倒躲過一劫。

就在樓九思準備永遠離開這裏,甚至有了離開妖界的打算,轉身從人群中退走時,兩個明紀堂的人将他攔住了去路:“明淺瑜所行惡事之中,有諸多事件你亦是從犯,現随我等回聖靈接受審查。”

逃已經是不敢逃了,但樓九思還是努力争取道:“我若心有所悔,是否能從輕發落?”

明紀堂等人道:“若你誠心悔過,自會給你改正的機會。”

要不是那明淺瑜寧死不悔,也不會為他開啓這問心之罰。

臨被帶走前,樓九思回頭朝着下方的明淺瑜看了一眼,那萬雷穿心的畫面,越發讓他生不起半點違抗之意,只希望他若誠心,真能有重獲自由的那一天。

站在山頂最近距離圍觀的康漁捏緊拳頭,當年他躲在荷花池中所見場景在腦中一一閃過,那樣一個火光沖天的夜晚,族人的慘烈哀嚎聲仿佛還回響在耳邊。

那夜,他忍着哀痛從護城河中游走,躲在他以前秘密藏匿玩耍的橋洞中,他記住了那個火光厮殺中淡定飲酒之人的模樣,當他終于能化形後,第一時間就是想要找人報仇。

可是當他打聽到那人的身份,便知那是自己無法撼動的存在,他沒有貿然行動,隐姓埋名苦修歷練,只為能有一天,能為家族親人報仇雪恨。

直到前不久,有一身黑衣之人找到他,告訴他報仇的機會到了,問他敢不敢。

若能報仇,奉上這條命又有什麽不敢的。

看着眼前受刑之人,康漁紅着雙眸,落下滾滾熱淚來,今天之後,他的族人終得安息。

整整八十一道天雷,直到明淺瑜最後一絲神魂在奔騰雷電之中消散幹淨,天光才重新在雲層中破出,驅散了遮天蔽日的黑暗,好似散去了這世間惡果,重還清明一般。

許多人感受着天雷的威力,心中激蕩久久不散,那些剛踏上修道之路的年輕修者,更是将這一刻永久銘記,規束着自己在證道之路上踏出的每一步。

雪覓雙手緊緊摟着龍十七的脖子,第一次親眼見到天道的威力,自然也是被震撼住了。

龍十七看着雪覓:“怕嗎?”

雪覓搖了搖頭:“不怕。”

犯了錯,那就要受到懲罰,雖然看着那麽可怕的天雷,還有明淺瑜凄慘模樣時有一點點的怕,但想到康家那無辜枉死的萬人冤魂,那就一點都不怕了。

那是在懲罰壞人,沒什麽好怕的。

龍十七原本以為見到這種場面,不說留下心理陰影,至少也會消沉兩天,但沒想到雪覓自我調節的這般快,似乎随着明淺瑜的伏誅,回到妖神殿後,就完全将此事放下了。

于是誇贊道:“不愧是上了學的,小雪覓果然長大了”說着還戳了一下他頭上的小龍角。

雪覓捂着龍角朝着龍十七追了過去:“不許彈我角角!”

龍十七笑着任由他追,還一邊道:“你快說聲最愛十七叔,十七叔就送你禮物。”

雪覓小短腿追不上,氣呼呼的叉腰:“不說!”

龍十七一攤手,一顆炎月雲蟠便出現在了手中,雪覓一見,眼睛都瞪大了:“靈果!”

龍十七等他跑到自己跟前來了之後,一把将崽子抱了起來:“說,是不是最愛十七叔了?”

非常識時務的雪覓連忙笑的甜滋滋,抱着龍十七撒嬌:“最喜歡十七叔了,十七叔最好了。”

龍十七在他眉心點了點:“誰有果果你就最喜歡誰了?”

話是這麽說的,但本就是為了崽崽才摘的靈果,哪裏舍得不給,見小崽兒笑眯了眼的,龍十七連忙又拿出了好幾個往他懷裏塞,塞得差點抱不住掉下去。

雪覓看着懷裏塞滿的果子嘴巴都要合不上了,說好果子很稀有,百萬靈晶翻倍都要買不着的呢。

他還記得百裏香霆說,這次的靈果不好摘,百裏家就只摘了五顆,又花了一百多萬才買到七顆,很稀有了。

龍十七見雪覓抱着靈果騰不出手來,便将其中一顆遞到他嘴邊:“嘗嘗看好不好吃?”

他可是好不容易搶占了先機獻寶的,因這明淺瑜之事突然穿插出來,即便過了問心之罰,但還有諸多事情需要善後,登記造冊,下問罪書到明家,當初與明淺瑜一同屠殺康家的人也是要清算,古溪都忙的沒空陪雪覓。

至于旭陽他們,怕是正在計劃如何用靈果将雪覓吸引的去他們神殿中,一個個都是心機龍。

要說最可惡的,還是那時淵,別以為他不知道那個康家的小子是誰找來的,世上哪有這般湊巧的事,前腳姓明的下臺,後腳尋仇的就上門了,趁着他們去給崽兒搶果子,就他在背後做好人!

現在雪覓還不懂,等以後雪覓長大了,再回想這事,可不得感動的眼淚汪汪,心機時淵,太心機了!

龍十七在心裏咬牙切齒的腹诽時淵,雪覓卻抿緊嘴巴搖頭,還往後退了退。

龍十七疑惑看着雪覓:“怎麽了?不喜歡吃這個?”之前不是為了要這靈果,嘴甜的哄了一圈人麽。

雪覓道:“這個很稀有,不能随便吃,等其他叔叔來了,我們分着吃好不好?”

他有這麽多顆,一個叔叔分一顆,再繁縷和花朝也能分一顆,他還能帶一顆回去給淵淵。

雪覓在心裏盤算着靈果的分配,龍十七忍不住将小傻崽兒摟進懷中搓揉了一番:“傻覓覓喲,這果子雖然千年一結,但也沒稀有到需要你跟叔叔們分食,你想吃多少有多少!”

龍十七一激動,直接将所有的靈果都取了出來,然後一個不小心,将雪覓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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