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神雀族距離身處魔界的八陵仙谷距離還是有些遠的,否則也不至于讓尤茵直接住在谷中待嫁,但尤茵身為族長的嫡女,身份也是貴重,出嫁時哪能沒有族親的陪護,只不過她的族親都在路上。

這邊仆人帶着被打回原形的少主剛走到半道,就跟前來的族長遇到了,一見到兒子如此凄慘,身受重傷血氣虧損,還失了妖丹,神雀族族長瞬間恨紅了眼,一掌劈碎了面前的石桌:“欺人太甚!簡直欺人太甚!”

若是旁人,時淵動也就動了,他數千年也只有這一兒一女,如今兒子竟然被挖去妖丹,今後再也無法修煉,甚至性命都難保,這讓他如何能忍。

沒想到緊接着,竟然得知索穆要退婚。

這一下神雀族族長徹底失了理智:“我倒要好好去問問那時淵!我兒究竟犯了怎樣天大的錯,讓他下此狠手!是欺負我族中無人了是嗎!”

旁人連忙将氣急敗壞的族長勸阻:“族長您冷靜,那時淵不止是上神,他還是龍族的上神,更不用說少主得罪的是小龍君,您難道想要讓神雀族對上整個龍族嗎!”

神雀族族長已經心火燒紅了眼:“我兒葬送了未來,我女更是淪為三界笑柄,你讓我忍?我若是忍得下去,那就枉為人父!”

一旁的大長老見他完全聽不進旁言,便冷冷道:“你若卸了這族長一位,你要如何我們都不攔你,但若你一天是神雀族族長,這口氣你忍不下也得忍!”

族長的胞弟也在一旁道:“大哥,我知你心疼璧兒茵兒,可你不只是他們的父親!璧兒的妖丹即便不能恢複,也不是沒有別的法子,但你若這般沖動,那葬送的将會是整個神雀族。”

璧兒也是他親親侄子,這事換了任何一族,他們怕是都忍不下這口氣,怎麽都得找上門去,但對方既是上神,又是龍族,如果為了族中這兩個小輩就不管不顧的失去理智,那葬送的将會是全族!

族長強忍心中的怒火,終于将理智拉回失控的邊緣:“璧兒這事我們惹不起,我忍,那茵兒呢!我茵兒有何過錯,他竟然敢退婚,時淵我惹不起,難道一個小小的谷主我也得忍?若是這樣,這族長我不做也罷,我就不信我拼着這一身修為,我滅不了他八陵谷!”

如果八陵上神還在,那這事另當別論,可現在的八陵仙谷有什麽,谷主不過是一個成仙甚至不足千年的小兒,他将女兒許配,本就是下嫁,他還敢退婚!

聽到他這話,旁邊幾人算是微微松了口氣,只要不失去理智的對上龍族,其他的一切好商量。

族長的胞弟道:“我們就快到仙谷了,大哥你且忍耐着脾氣,先探一探時淵上神對于退婚一事是什麽看法,再看那索穆如何給我們一個滿意的交代,這件事自然不能輕易善了,否則我神雀一族當真要成三界笑柄了。”

大長老道:“你放心,失了妖丹并不是完全沒救,這世間倒是有幾種補丹之法,今後我們努力為璧兒搜尋些天地寶材助他補丹便是,至于茵兒的婚事,等我們去了,看索穆如何說吧。”

決定退婚,索穆就能想到後面将會面臨的情況,更甚至他連退書都拟好。

竺舟看着索穆選出的下一任谷主的名字,雖然知道這将會是最後不得已的退路,但還是忍不住道:“如果要退位給長老,我爺爺不行麽,四爺爺不行麽,為什麽要是大長老。”

索穆:“大長老雖然野心勃勃,但他将仙谷看的極重,我所求無非是谷中安寧,谷民安定,二長老過于油滑,三長老固執愚忠,四長老年歲太輕,我畢竟帶着正統二字,這些年還有諸位上神的扶持,才能壓得住大長老,一旦我退去谷主的位子,誰還能壓得住大長老?既然如此,何不直接傳位給大長老,只要他善待衆人,如了他的願就是。”

竺舟撇嘴,以後要是大長老做谷主,那簡直跟讓尤茵做主母也沒什麽區別了,都是光想一想就覺得明天充滿了黑暗。

但除了這樣,好像真的沒有別的退路了,竺舟道:“你要走一定要帶着我,你去哪兒我去哪兒,如果真要離開,到時候我們可以去游歷三界,你已是上仙,再歷劫一次就是上神,我陪你去找成神的契機,到時候我們就誰都不怕啦!”

索穆看着他笑了笑:“放心,我若走,一定帶着你。”

退婚的事已經告知了出去,這也實在是沒辦法的事,因為衆多收到婚宴邀貼的賓客不是在來的路上就是差不多已經到了谷中,所以這事已經沒辦法私下解決了,只能一邊接待賓客一邊告罪。

好多人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參加婚宴,臨進門卻被告知婚事取消了,但來都來了,也不可能立刻掉頭就走,而且有些甚至特意留下想要看看熱鬧,這神雀一族的人還未到,等他們到了,這事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呢。

結果沒想到來了之後他們才知道,原來時淵上神竟然親臨,這一下着實讓不少人意外。

就算有八陵上神曾經的面子在,索穆畢竟是小輩,曾經與八陵有過交情的其他上神,最多是派人送來一份厚禮,并未親自到場。

那些已經派了人來的仙門世家,來到仙谷才得知上神竟然也在,頓時懊悔不已,早知會有上神前來慶賀,那定然會帶着族中優秀的子弟親自前往。

無論是在上神跟前刷個臉,還是能讨好到小龍君,那均是百利無一害的,結果這麽天大的機緣,竟然如此白白錯過。

收到消息後若是再親自前來,那更不合适,說不定既沒讨好到上神,還無端得罪了八陵仙谷。

這些人當中,唯有魔族久家的人洋洋得意,一副贏了天下的姿态。

原本的婚宴是定在後日,因此大多數參禮的賓客今天才到,能被邀請的,基本都是修仙界的大世家,相互間自然是認識的。

這齊聚仙谷,少不得要寒暄一二。

雪覓知道今天會有很多人來,于是專門帶着花朝和繁縷來看熱鬧,他一身的氣息遮掩,除了仙谷中的人,那些剛來的賓客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即便他身着不凡,更是頭戴淨漓,但高門世家中哪家沒有點好物。

靈寶珍貴,卻也沒眼皮子淺的仿若沒見過世面一般,只當他是哪個大世家的小少主,打量了幾眼後,便沒再多關注。

雪覓帶着兩人找了個空位坐那兒吃吃喝喝,聽着別人交際寒暄,花朝小聲朝雪覓問道:“沒有認識的人嗎?”

雪覓搖了搖頭,一個都沒有,都是陌生面孔。

之前上到三重天的人也不少,他破殼宴的時候,也來了好多人,除了上神,還有各大世家的上仙,他原本以為有可能會見到一兩個認識的人呢。

花朝聞言道:“沒有也正常。”

小龍君只在三重天見過那麽多人,但能上到三重天參加封神大會的又能有幾個,又不是所有上仙都有資格去的。

這八陵仙谷的谷主雖然已經飛升成上仙,但也沒身份貴重到那些頂級世家的家主前來觀禮,如果知道他們家神君會親自前來,那說不定還能見到一些小龍君見過的,可惜誰都沒想到,小小一個仙谷谷主的婚禮,竟然能請得動上神親自前來。

這大概就是那些人來了之後懊惱不已的原因吧。

雪覓吃完了一塊蜜釀糕,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剛準備去後面林子裏玩,就看到又進來一群人,頓時眼睛一亮,朝着對方招手道:“久凜!”

跟在自家祖父身後的久凜擡眸一看,頓時眉眼一彎。

雪覓穿過人群,腳上的鈴铛叮當響,那能靜魂的鈴響頓時吸引了不少人,原本對雪覓并未太注意的人,頓時朝着那邊看了過去,如此靈器,佩戴在這樣一個孩童身上,也不知是哪一家的,如此金貴奢侈。

雪覓跑到久凜跟前,朝着他開心道:“我還想着會不會見到你,沒想到你真的來了。”

久凜朝着雪覓行了一禮:“見過小龍君。”

嚯……

那些原本沒太在意的人,頓時雙目一凝,小龍君?這位竟然就是小龍君!

剛剛這小孩坐那兒許久,那麽好一個機會擺在眼前,他們竟然白白錯失!

真的是天掉機緣都沒那個運道去抓住啊!

久凜朝雪覓介紹道:“這位是我祖父。”

雖然是久凜的祖父,但在小龍君面前,那可不敢擺長輩的架子,連忙道:“地仙久英,見過小龍君。”

雪覓:“不必多禮。”說着伸手去拉久凜:“我們出去玩呀。”

久凜朝着祖父道:“祖父,我陪小龍君去玩了。”

久英樂呵呵道:“去吧,看顧好小龍君。”

久凜應了一聲是,便被雪覓拉走了。

他們一離開,所有的目光頓時轉移到了久英的身上,久英雖然是地仙,但他有個上神父親,本就不容人小觑,現今他的孫子竟然得了小龍君的青眼,這一下瞬間成了衆人的中心。

“久道友許久未見,近來可是安好?”

“久道友,您這孫子竟然與小龍君相熟?不知可否為我這不成器的徒孫引薦一番?”

“久道友……”

久英依舊笑眯眯與衆人寒暄,心中也是感嘆,當初在天界,讓久凜去小龍君身邊陪玩本就是随衆之舉,沒想到竟然真與小龍君結交上了,那之後久英就開始重點培養久凜,因此這次外出也帶在身邊教他見見世面。

沒想到小龍君竟然也在,時隔這麽久,小龍君竟也還記得久凜,這有時候人的機緣啊,就是這般可遇不可求。

雪覓帶着久凜往山谷後面的密林跑去,悅耳鈴響襯着他歡跑的背影越發顯得活潑,久凜眼眸中的笑意自從見到雪覓就未散去過,本以為三重天一別,再見也不知會是幾百年之後了,沒想到這麽快又再見到了。

雪覓回頭朝久凜問道:“你會在這兒待多久啊?”

久凜道:“原本是随着祖父觀完禮後便回去,現在婚禮取消,我也不知是即刻啓程還是再留數日。”

雪覓推着他上了那個秋千:“你快蕩一下。”

久凜依言照做,然後就看到驚起了一片綠光花粉。

雪覓笑着問:“是不是很美!如果是晚上,這裏再放些照明的靈珠,那定然是更美,等我回神殿了,我也要種上這些綠光花,就種在我那片觀星臺上。”

久凜道:“之前聽聞小龍君去了聖靈?”

雪覓點頭道:“是呀,你呢?你有去學院嗎?”

久凜:“久家有自己的族院。”

雪覓還是第一次聽說,頓時好奇道:“什麽是族院?”

久凜笑了笑:“這事要從久家的上神說起,久家的上神是魔族的久黎,也是我的曾祖父,曾祖父一生多情,早些年還未飛升之前,便留下諸多子嗣,後來飛升成仙,才未能再得多子,上千年也只得了我祖父,我祖父也是曾祖父最後一個兒子,因此即便我祖父天賦一般,因頗得曾祖父喜愛,于是天材地寶的堆積才能飛升成地仙。”

雪覓:“諸多子嗣是多少啊?”

久凜:“百人之數應當是有。”

雪覓頓時驚了,就連跟在他們身後的花朝繁縷都驚訝的差點沒穩住表情。

“這麽多啊,這要是在龍族,我皇伯伯怕是要高興的上天了!”

一百多個小龍崽圍着皇伯伯的畫面,光是想想都覺得皇伯伯會高興瘋了。

久凜笑了笑,若龍族能這麽繁衍子嗣,那龍崽怕是也就沒這麽珍貴了:“修士随着修為的提升,子嗣也會變得艱難,所以好多高階的修士一生無所出,但許多凡人能很容易就生上七個八個。”

雪覓:“那這跟族院有什麽關系?”

久凜:“因為孩子太多了,曾祖父飛升成上神後,壽命更是長久,而那些早年所出的子女,天賦不錯的便也踏上了修道之路,一代又一代的傳承開,便是一大族,上百子女,哪怕只出息十人,那也是十大族群,族人太多,因此曾祖父設立一族學,裏面都是久家子弟,憑借各自的天賦和能力來獲取修煉資源,這便是族院。”

雪覓哇了一聲,久家那個上神可真厲害呀。

久凜給他解釋了族院,便将話題轉到了仙谷谷主的身上:“聽聞是那尤家姐弟惹怒了你,這仙谷谷主怕觸怒上神,才會退婚?”

雪覓道:“是他們兩在背後說人壞話,我不過是教訓了他們一番,但索穆退婚,只是因為索穆不喜歡她,這成親自然是要兩人情投意合才行。”

久凜笑道:“世上哪有那麽多情投意合之人,不過是家族所需罷了。”

雪覓搖頭,雪覓不懂:“不是情投意合的人卻能成婚,好多情投意合的人卻成不了婚,這個世界真奇怪。”

久凜道:“小龍君長大後,定然會遇到一個與你情投意合的人。”

雪覓眯眼一笑,心道他才不要情投意合的人,他是要報恩的!

因為知道久凜是魔族,來了幾天只在這山谷裏打轉的雪覓好奇的問着他魔界的事,久凜道:“仙谷之外便是魔界的城池。”

雪覓連忙朝他看過去:“出去會很遠嗎?我坐了好些天的飛舟才飛進來的。”

久凜:“只是出谷的話,乘坐飛行法器應當要不了片刻。”

雪覓眼睛一亮:“那我們出去玩吧。”

只是去到谷外玩樂一番也不是什麽大事,小龍君身邊應當是有高階修士跟着的,安全上估計不會有什麽問題,于是點了點頭。

卻不想見他點頭,小龍君竟然先跑回了上神的院落。

未經傳召,久凜自然是不敢随意進出的,于是同小龍君的兩個護衛一起等在了外面。

雪覓在後面的庭院裏找到時淵,見陸染叔叔正朝着那邊走去,于是加快了速度,小短腿噠噠噠的超過了陸染,連剎車都不帶的沖到了時淵的身上。

“淵淵,我可以出去玩嗎?去山谷外面,我今天見到久凜了,他也來啦,他和我一起去!”

這點沖撞力對時淵來說跟身上落了根羽毛也沒什麽差別,卻得卸着力道免得這崽子把他自己給撞疼了:“為這還要跑回來一趟,神影鏡不是可以問嗎。”

雪覓:“呀,我忘了。”

時淵笑了笑:“去吧,身上的靈晶可帶夠了,這魔界不能用妖界令的。”

雪覓連忙伸出兩只爪子捧到時淵跟前,在妖界買東西都不用靈晶,用令牌蓋個戳就是了,所以他身上都沒帶多少靈晶,也就幾百萬吧。

時淵朝着後面走來的陸染看了一眼,陸染從儲物器中取出一個墜了綠寶石的手鏈,然後給雪覓戴在了手上,這綠寶石倒是配他今天這身衣服:“裏面有靈晶,手鏈并無禁制,運用靈力便能取用。”

雪覓看了看手鏈:“裏面有多少呀?”

陸染也不記得了,于是用神識往那手鏈上掃了一番道:“這裏面裝的少,數十億靈晶,用完來我這兒再給你換一個。”

反正收回來的那些靈脈所采出的靈晶,每月能裝十多條這樣的儲物鏈,那靈脈還只是收回了幾條而已,要不他家神君怎麽說,這靈晶比神殿地上的碎石都還要不值錢,實在是因為太多了。

得到應允拿了錢,雪覓開開心心的出谷去了。

看着雪覓一會兒就跑不見的背影,陸染笑着道:“這種事還要特意回來說一聲,小龍君可真乖。”

還是他們家神君養得好,別說是以前的那些小龍君了,就如今随便一個妖族幼崽,陸染就沒見出去玩還要特意回來招呼一聲的,不都是随便帶上幾個護衛就走了的。

等小龍君離開後,陸染才道:“索穆身邊的那個護衛竺舟是八陵上神在世時給他挑的,兩人相伴萬年,感情非同一般,在這仙谷中,大長老的野心是最大的,一直想要将索穆取而代之,二長老看似沒有什麽野心,卻慣常渾水摸魚的謀得利益,三長老和四長老對八陵上神最為忠誠,因此對于索穆這個八陵上神唯一的親傳弟子向來最為擁護,這竺舟是三長老嫡孫。”

時淵:“仔細查查那四個長老,查他們和天族以及神雀族背後的關系。”

陸染:“那個竺舟不繼續查了嗎?”

時淵道:“竺舟掌握了整個八陵仙谷,卻還是投靠了青鹿,那麽他的目的只會有兩種,一是獲得更大的權勢,但誰都知道,天帝才是正統,他為何要帶着仙谷走上禍亂天下的路,二恐怕是為了報仇,若是報仇,顯然是為了索穆,若為了索穆而投靠青鹿,你說那仇人會是誰。”

陸染心口一涼:“天族的人。”

時淵輕笑了一聲:“天族,恐怕是那三重天的人,岚川再如何也是上神,區區一個帝子竟敢對上神動手,用那等邪法練功,你說天帝是真不知還是裝不知?”

禁幽園雖無守衛,但幽禁的是塗炭三界的岚川,這等罪神即便是關押幽禁,身為天帝也不可能萬年來絲毫不過問,就岚川靈力消散的狀态,別說是上神了,就是随便一個上仙也能看出問題來,然而直到青鹿撞破才将天帝三子的行徑揭露,莫非那三重天的人都是一群傻子麽。

要說這中間沒有什麽不可告人,別說時淵了,陸染都不信。

陸染明白了神君的意思,又道:“那神雀一族是有什麽問題?”

時淵:“聶擎的記憶裏并沒有關于神雀一族的信息,但這場婚事在他那世是成了的,然而不過千年,索穆身亡,如何死的秘而不宣,仙谷之亂也未鬧到三界衆人面前,直到再次出現,便是竺舟跟在了青鹿的身邊,從頭到尾,神雀族那女子,都沒有半點存在的痕跡,實在是有些奇怪。”

時淵說着,指尖輕點桌面:“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信息,聶擎說當時妖皇和魔君決定聯手封閉三界之間的通道,說是封閉各自地界,但妖皇卻是和魔君聯手的,那真正要封的,恐怕是魔妖兩界與天界之間的連通。”

時淵一揮手,半空中出現了一張名冊,陸染朝上看了一眼,那天聶擎所說他也聽見了,這名冊上的十四個人,就是十四位聯手以神骨将鬼域之境永遠封禁鎮壓的上神。

時淵再一揮手,上面的名字微微變動後,陸染的眼神瞬間就變了,十四位上神,魔族隕落了兩位,妖族隕落了六位,人族上神也隕落了五位,而天族,僅隕落了一位。

魔族本就只有五位上神,隕落兩位已經是傷亡慘重了,妖族和人族均為十一位上神,妖族其中的一位還是那青鹿,而天族九位上神,只隕落了一個。

陸染之前并未細想隕落的上神,當時聽到神君是其中一位,他已經想不到其他的了,現在見神君将衆位上神的身份如此一劃分,再聯想妖皇和魔君聯手封界的舉動,只覺得心頭一顫。

時淵散去了空中的名字,神态一如既往的閑适慵懶,似乎對這事半點不上心一般:“以天地為盤,以衆生為棋的人,或許并不一定是那青鹿。”

陸染微微張嘴,啞聲了好一會兒才道:“但天帝那時候,不是已經……”

時淵笑了一聲:“天帝不亡,三界如何亂,但這亡,是真亡還是假亡,誰又知道呢,上神隕落之象,又不是做不得假。”

時淵說着,笑意微斂,聲音也沉了幾分:“天帝令,已執掌快十萬年了吧。”

陸染掌心甚至冒了些冷汗,天帝令每十萬年便有一道大劫,那是天道選出的三界統領者,因此十萬年為一限的天帝劫,天道問心,清算功過,若心存偏私無法與三界為公,天帝令便會令擇其主。

但更換天帝是能引發三界動蕩的大事,因此只要沒有太大的罪孽,歷一場天帝劫,淬煉一番心境,這天帝劫也就過去了,除非這天帝,做了什麽過不了天帝劫的事。

陸染道:“天帝說是掌管三界,但拿着天帝令,卻遠不如妖皇實權,妖皇統領整個妖界,是衆妖族血脈本能的奉以為尊,十萬百萬年的都沒什麽妖皇劫,長此以往的,也難免心有不甘。”

陸染扶着桌子緩緩坐下,冷靜了好一會兒才道:“那我們要怎麽做?”

時淵看着他道:“你之前有句話說的很對。”

陸染:“哪句?”

時淵勾唇輕笑:“這事交給妖皇就是了,何必我們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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