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阮秋在會客廳幫忙裝飾的時候,齊盈盈和白今瑤也從草坪另一邊走了回來,進入了花房內。
在剛才的賽馬比賽中,還是從小就接受精英教育的齊盈盈更勝一籌,但白今瑤無意和齊盈盈結仇,對方是齊家的大小姐,惹了她沒什麽好處,而且齊盈盈雖然性格高傲了些,但她本性不壞。
更重要的是,她們兩個現在處于同一檔戀愛綜藝裏,如果現在就鬧得很難看,那後面幾期節目要怎麽辦?白今瑤于是主動服軟,帶着齊盈盈進了花房,給她挑了一朵白色玫瑰,別在她的頭發上,誇贊她好看。
齊盈盈被白今瑤的态度取悅了,也随手拿了一朵粉色的郁金香送給了白今瑤。
她們兩個全程都沒有發現正彎腰種花的園丁,一直守在她們直播間的觀衆也沒有發現,而園丁也只是擡頭看了她們兩個一眼,就繼續蹲在花叢中勞作,沒有任何反應。
雙方的粉絲見他們的偶像握手言和,而且氣氛非常融洽,一時間也不再争吵,停止了掐架。
【鮮花配美人,瑤瑤和盈盈都好好看啊!】
【這就是傳說中的相愛相殺嗎,天真貴族小姐和傲嬌歌唱家,我宣布我嗑到了。】
雙方粉絲:?
他們能接受自己的偶像和他們讨厭的人在一起玩,但這并不代表他們能接受算是他們對家的人和自家偶像組CP,還是這麽魔鬼的CP!
但即使粉絲們竭力抗拒,其他看戀綜的觀衆還是快樂地摳起了糖,将白今瑤和齊盈盈之前的不對付都解釋為了口是心非。
【雖然兩位美女戴花的樣子很美,但我還是忘不了單手拎花盆的阮秋。】
【對了,阮秋呢?】
由于這檔戀綜是全天直播,節目播到下午,觀衆們的新鮮勁已經過去,流量略有下降。後臺的總導演看到有這麽多人在關注阮秋,又發現阮秋的分屏直播中沒有她的影子,皺眉問拍攝組:“阮秋在哪?”
拍攝組的人滿頭大汗地解釋說:“我們找不到她,她好像在故意躲攝像頭。”
總導演摸不準阮秋想要幹什麽,連忙指揮了一個群演過去找她。女仆長收到消息以後,當即朝着阮秋剛才離開的方向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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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女仆長沒能找到人,氣喘籲籲地回到了會客廳,卻發現阮秋已經站在了會客廳裏,正在幫忙擺出在蔣炎離開後,廚房新來的西餐廚師做出來的甜點。
女仆長有點生氣地走過來問阮秋:“你剛才去哪兒了?”
“就随便走走,”阮秋回答說,“我現在要去酒窖裏拿酒了。”
女仆長害怕她再亂跑,又讓總導演生氣,連忙說:“我和你一起去。”
阮秋離開了二十幾分鐘,她在攝像頭裏也整整消失了二十幾分鐘,觀衆們都紛紛猜測發生了什麽事情,導演看着一個又一個離譜的猜測,忍不住讓後期在直播屏幕上告訴觀衆們真相,但觀衆們根本不相信。
【房子裏那麽多攝像頭,難道她都能全部躲掉?明明是你們自己的設備有問題。】
總導演有苦說不出,只能捏着鼻子認了。
見阮秋重新回到屏幕中,觀衆們才停止了猜測,看着女仆長亦步亦趨地跟在阮秋身後,和她一起朝着地下室走去。
地下室和這棟建築一樣都有些年頭了,兩邊都是石壁,腳下是咯吱響的木頭,潮濕的木板散發出微微腐爛的氣息,周圍一片昏暗。
女仆長看着前面舉着燭臺照明,穩步向前走的阮秋,內心已經有些後悔跟着對方下來了。雖然導演說群演可以自由發揮,但這段劇情并不在她的劇本內,跟着阮秋下來純粹是一時沖動。
阮秋的腳步突然一頓,身後的女仆長差點撞到她的身上,小聲問她:“怎麽了?”
阮秋輕輕開口,頭也不回地對她說:“……有東西。”
她們即将進入存放着酒桶的酒窖區域,那邊的燈光也照亮了她們前面不遠處的石壁。
女仆長沒發現有什麽異常,正想讓阮秋繼續走,然而突然間,一個巨大的黑影出現在了石壁上的那團光中間,晃動着身體,慢慢地往前移動,似乎正朝着她們過來。
女仆長一個哆嗦,下意識地抓住了阮秋的手臂,又想起阮秋剛才說的是“有東西”,而不是“有人”,哆嗦地更厲害了。
彈幕裏的觀衆們和她一樣害怕。
雖然整個通道裏也安裝着攝像頭,但光線太暗,已經隐隐營造出了一種黑暗恐怖的範圍,再加上這團巨大的黑影,配合女仆長的反應,彈幕飛速刷了起來。
【彈幕護體我不怕!】
【這麽老的房子,說不準真的有什麽東西……】
【啊啊啊啊啊不要說了啊啊!】
【富強民主文明和諧……】
【阮秋快跑啊啊啊!】
但此時的阮秋并不知道彈幕正在瘋狂讓她逃跑,她将手裏的燭臺給了女仆長,讓她端好,然後指了指那團黑影,示意自己先過去看看。女仆長連忙抓住了她的手腕,不想讓她丢下自己離開,但阮秋堅定地抽出了自己的手,放輕了腳步,繼續往前走。
在彈幕一片啊啊啊的叫聲中,阮秋已經側着身體,輕聲移動到了通道的轉角處。她的身體緊緊貼着石壁,用餘光觀察着緩慢移動過來的黑影,在黑影的本體即将出現的那一瞬間猛地轉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出雙手,将那一團東西狠狠按在了石壁上!
“疼疼疼!”
那一團亂糟糟的東西尖叫着開口,發出了成年男性的聲音:“我以後再也不偷喝酒了,別打我,我知道錯了!”
【原來是人啊,吓死我了。】
【啊啊啊,阮秋的動作好帥!】
【阮秋的身手是怎麽練出來的?她這半年到底都經歷了什麽?】
【總導演不愧是拍過驚悚片的男人,有被吓到。】
阮秋聞到了對方身上發出的濃重的酒臭味,她看着面前衣衫褴褛,帽子歪戴,臉色通紅,胡子拉碴的男人,并沒有放松警惕,甚至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繼續逼問他:“你是誰?”
“我就是管酒窖的人,”酒鬼抽了抽鼻子說,“我以後真的再也不偷喝酒了,你放了我吧,求求你了。”
阮秋這才松手。
女仆長端着燭臺從通道裏走出來,看着面前的男人,有點害怕地往阮秋身後站了站。阮秋繼續對酒鬼說:“我們來拿宴會需要的酒。”
酒鬼迷迷瞪瞪地說:“宴會用的嗎?我幫你們倒。”
他搖搖擺擺地走到了一個大木桶面前,從旁邊拿了一個空瓶子,拔開軟木塞,然後打開了木桶的開關。清冽的酒香在空中散開,阮秋看見酒鬼又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瓶子裏的酒,在遞給她的時候還戀戀不舍地繼續看着。
阮秋從他手裏接過酒瓶,裝作不經意地問他:“你平時都在這下面嗎,睡覺也在?”
酒鬼繼續給酒瓶灌酒,回答說:“是的。”
阮秋繼續問:“那你吃飯的時候,是誰來給你送飯呢?”
酒鬼将灌好的酒遞給女仆長,回答說:“酒就是我的飯,沒人給我送飯。”
“你撒謊。”
阮秋的聲音在酒窖裏回蕩,彈幕和女仆長同時一愣。
阮秋指了指酒鬼的嘴角說:“你這裏有油漬,這不可能是酒弄出來的吧,而且你的衣領上還有一粒飯粒,真的沒有人給你送飯嗎?”
随着阮秋的質問,酒鬼的神色變得越來越兇狠,女仆長再次害怕地往後退了退,扯了扯阮秋的衣角,示意阮秋不要和這個人硬剛。
地下室陷入寂靜。
觀衆們也十分緊張地觀察着酒鬼的表情變化,非常害怕他會因為阮秋識破他而出手傷害阮秋和女仆長。
但阮秋依舊盯着酒鬼的眼睛,她有信心打贏面前這個身體很虛的中年男人。
或許是想起了阮秋之前的伸手,又或許是身上的疼痛讓他冷靜下來,又或者是其他什麽原因,酒鬼慢慢收起了兇狠的神色,又變回了之前那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對阮秋解釋說:“這都被你發現了,好吧,我承認,的确是有人給我送飯,就是管理花房的那個老頭。”
他哀求阮秋道:“你們千萬不要告訴他我又在喝酒,不然他就不給我送飯了。”
阮秋既不點頭也不搖頭,在酒鬼忐忑的眼神中拉着女仆長走了。
提心吊膽的觀衆們終于松了一口氣。
【媽呀,剛才那個男人真的好可怕,要是我的話,我一定沒有勇氣和他對話。】
【阮秋膽子好大,老婆保護我!】
【阮秋的觀察力也很強啊,表現簡直吊打好多小鮮肉好嗎,我先粉了。】
後臺的總導演有點可惜地摸了摸下巴,這段劇情本來是他安排的吊橋效應,是打算讓男嘉賓們來英雄救美的,結果被阮秋就這麽解決了。
跟在阮秋身後,被阮秋拉着往前走的女仆長此時心情複雜。
剛才阮秋保護她的樣子真的好帥,手也好溫暖,她突然覺得,阮秋可能不是群裏面的大粉說的那種人……
要不,她再觀察一下吧?
彈幕中有人悄悄說:【其實我覺得女仆長和女仆這一對也很好嗑,你看不起我,欺負我,我卻保護你,将你護在身後……】
【不行不行,這個嗑不動。】
【你們變心這麽快嗎,煮飯夥夫和文弱管家這就被厭棄了?】
阮秋在走出通道的時候就松開了女仆長的手,接過對方手裏的酒瓶,帶去了會客廳,擺在了甜點的旁邊。
她滿意地想,支線任務三也圓滿完成,而且自己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和任何人有暧昧,非常安全!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