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今天下午去酒窖取酒的時候,遇到了一個酒鬼。”阮秋說,“他的身上就是這種味道。”
薛蕪看了看地板上淩亂的腳印,明顯不只是一個人的,皺了皺眉說:“所以他來過這裏。”
“是的。”阮秋點點頭,她想了想,末了又加上一句,“主人。”
薛蕪本來想伸手去拿放在地上的備用壁燈,聞言動作一頓,轉頭過來看她,懷疑她是故意的。
但他只對上了阮秋清澈的眼睛,聽到對方再次開口說:“主人,怎麽了?”
薛蕪的喉結動了動:“沒什麽。”
他為自己龌龊的想法感到羞恥,有點狼狽地轉頭,仿佛被“主人”兩個字燙到了。
【啊啊啊啊她在喊主人!這真的是我們可以聽的東西嗎!】
【誰不想要一個阮秋這樣能切菜力氣大,冷靜沉着,長得好看還叫你主人的女仆呢!】
【“主人”這個稱呼真的很容易讓人想歪,我不純潔我先反省。】
【好色救命,這對真的太好嗑了!我就買這股CP了,滿倉了!】
【啧啧啧,薛影帝這反應,看來也不是完全對阮秋沒意思啊。】
【阮秋沖沖沖,拿下薛影帝!】
但閣樓裏的兩人并沒有進一步的交流,轉而尋找起了線索。阮秋在無限流世界雖然經歷過不少慘案,但兇手一般都是鬼怪,而鬼怪是很少有腳印的,所以她對腳印研究很少,只能勉強看出來其中有一對腳印有點奇怪,在布滿灰塵的地板上一淺一深地排列着。
“這裏的棉芯也是斷的。”薛蕪對阮秋說,“你看。”
阮秋于是蹲下來,伸手撥了撥被剪斷一大半,只剩一點線還連着的棉芯,在其中一只蠟燭的棉芯上發現了一點紅色的痕跡,但又不像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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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繼續在這個狹小的閣樓裏走動,這裏都存放着一些老舊的東西,是用來充場面的,沒什麽實用性,也沒有什麽有用的線索。
阮秋擡頭,看了看空木櫃上,那幅女人的油畫像,畫面中的女人是典型的外國美人,金發碧眼,身上穿着華麗的服飾,臉上卻并沒有笑容,冷冷地看着他們。
阮秋轉頭問薛蕪:“主人,她是你的夫人嗎?”
【?不要吧,我不要看這麽狗血的劇情啊!】
【樓上安心啦,就算是夫人應該也去世了,不然為什麽把她的畫像放在存放雜物的閣樓上呢。】
【導演不是說過沒有劇本嗎,應該不會安排這種劇情吧。】
【不可以是前妻!純愛戰士震怒!】
薛蕪也看到了這幅畫像,想起節目組并沒有給他任何劇情,準備就按照自己的真實情況回答。但因為之前阮秋叫他“主人”的事,薛蕪自覺需要找回場子,淡淡擡眼看向阮秋,開口說:“不是。我現在還沒有夫人。”
他故意加重了“現在”兩個字,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阮秋,想從她的臉上看到一點額外的表情,但阮秋只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現在沒有,那就是以後會有咯?】
【草,他們兩個都好會。】
【給我結婚!我把民政局都搬來了,我命令你們兩個現在就原地結婚!】
【薛影帝之前不是一直都是君子形象嗎,為什麽在阮秋面前總感覺有點輕浮?】
【再怎麽君子的人面對喜歡的人,也會忍不住吧。只對喜歡的人特殊,我真的嗑生嗑死。】
阮秋完全沒聽懂薛蕪話中話的意思,她伸手取下了放在櫃子上的油畫,對着薛蕪說:“它上面沒有灰塵,看來有人經常看它。”
閣樓是不需要鑰匙的,誰都能來,所以誰都有嫌疑。
阮秋說完,将畫框翻了過來,打開了它的背面,果然發現了一行字,上面寫着:【第十二任莊園主】。
在旁邊的薛蕪也看到了這行字,他回想了一下自己抽到的身份卡,對阮秋說:“我是第十三任莊園主。”
【阮秋找線索的能力很強啊,分析也不弱。】
【這戀愛綜藝又變成了解密綜藝了,好上頭。】
【可惡,我現在抓心撓肺地想知道到底是誰幹的,導演能不能透露一點劇情啊!一點也好!】
阮秋立刻就聯想到了西方認為13是個不吉利的數字,在她經歷過的無限流副本裏,和數字13有關的惡魔有好幾個,都不好對付。她的神情沉重幾分,想着明天再去問問其他群演,看看能不能找出關于上一任莊園主的線索。
那麽支線任務四,就是找出上一任莊園主的相關線索。
支線任務五等會兒就能做,她要去找酒鬼問清楚一些事。
阮秋安排好了計劃,轉頭問薛蕪:“主人現在要回去睡覺了嗎?”
薛蕪見她完全沒反應也不失望,反問她:“你想去哪?”
他對這檔綜藝完全不感興趣,導演想要幹什麽,誰想和他組CP他也不想管,上閣樓也只是因為猜到了阮秋會來。他現在很想看看阮秋還想要幹什麽,和她在一起仿佛永遠不會無聊。
還會讓他短暫地放下那些常人聽起來不可理喻的念頭。
“我想去地下室一趟。”阮秋說,“去找酒鬼,問問他今天是不是來過閣樓。”
薛蕪點點頭:“我和你一起去。”
彈幕因為他這一句話又開始嚎叫起來,但兩位當事人并沒有像他們期待的那樣甜蜜,阮秋輕車熟路地回到了一樓,拿了兩個燭臺點燃,遞給薛蕪一個,然後帶着他走向了酒窖。
兩人禮貌地隔了一段距離,一路上都沒有說話,直到他們進入了酒氣和木頭氣味混雜的酒窖,阮秋看着躺在地上,爛醉如泥的酒鬼,看到他的身上穿着男仆穿的衣服,連胡子也刮了個幹淨,才轉身對薛蕪說了一句:“他就是剛才不見的那個人。”
【是他啊,刮了胡子我差點沒認出來。】
【如果是一個經常待在地下室的人混進男仆隊伍的話,大家沒發現他離開了也說得過去。】
薛蕪蹲下來,伸手拍了拍酒鬼的肩膀,但對方根本沒反應。阮秋看了看周圍,發現了一瓶喝了一半的酒,然後拿起酒瓶,将冰涼的酒液潑在了酒鬼的臉上。
【阮秋這個動作好帥!】
【我只在電影裏看黑/幫大佬拷問叛徒的時候見過這種畫面,現場版看着莫名有點爽是怎麽回事。】
【嘿嘿,軟軟老婆潑我!】
【?樓上?雖然人的XP是自由的,但我還是建議你去看看醫生。】
被潑的酒鬼一個激靈,立刻清醒過來,雙眼朦胧地看着他們兩人。
阮秋指了指薛蕪,狐假虎威地對他說:“主人在這裏,你最好說實話,不然就打包走人吧。你今天晚上為什麽要去會客廳,又為什麽要悄悄跑回來?”
薛蕪言簡意赅:“說。”
【夫妻聯手拷問,薛影帝真的好寵阮秋。】
【這對真的甜,完勝其他CP。】
酒鬼看了薛蕪一眼,吞了口唾沫,對着阮秋說:“我,我就是想去偷點酒喝。你今天下午不是發現我偷喝酒桶裏的酒了嗎,我害怕你揭發我,就不敢喝了,但是我又饞,今晚莊園又有宴會,我就想着溜進去偷喝一些酒……”
“那個,燈熄滅絕對和我沒關系!”酒鬼沒傻到會認為一點酒就能驚動莊園主人,也猜出了他們來的目的,連忙解釋道,“我跑是因為怕他們發現我不在酒窖待着,玩忽職守,所以在燈亮之後就跑回來了,沒讓他們發現,沒想到還是被看見了。”
“那你為什麽要去閣樓?”阮秋問。
酒鬼張了張嘴,又閉上了。阮秋看出了他的猶豫和驚恐,繼續說:“你要是撒謊,主人現在就開除你。”
酒鬼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後說:“我以為閣樓也有酒,就,就去看了看。”
他也知道這個理由聽起來很假,但總導演說了,在嘉賓們沒有找到關鍵性證據之前,他一定不能暴露秘密。
阮秋又問了幾遍,但他咬死了這一個理由。
阮秋知道問不出來什麽了,在離開之前,她問了酒鬼最後一個問題:“你知道上一任莊園主嗎?”
酒鬼不安的神色突然變了,他露出了一絲微笑,癡迷地說:“她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最善良的女人,上帝一定是舍不得她在人間受苦,才讓她離開了我們,去往了天堂。”
“她在看着我們,”酒鬼的笑容越來越大,“我們在她的聖光下生存,她是一切,她是天使……”
【剛開始的話還算正常,後面的話真的不是被洗腦了嗎,好可怕。】
【救命,我雞皮疙瘩起來了。】
【這個戀綜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啊啊!為什麽會有戀綜一邊談戀愛一邊吓人啊!】
酒鬼說着,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阮秋和薛蕪對視一眼,慢慢走出了地下室,重新往樓上走去。
阮秋回憶着莊園的衆人對薛蕪并不熱情但又小心翼翼的态度,又想了想酒鬼剛才特別害怕薛蕪,都不敢多看的表現,加上酒鬼對上一任莊園主的評價,認真地對薛蕪說:“主人,你好像不是什麽好人。”
薛蕪:?
彈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