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這個房間是密閉的。
通往外界的出口只有兩個,一個是一扇緊鎖的木門,上面挂着一把銅鎖。阮秋原本想直接用暴力打開門鎖,但是有了第一次在莊園的教訓,總導演已經知道了阮秋很可能會砸門而出,專門讓人貼了一張紙條在門上标注,說需要鑰匙才能打開。
阮秋看到标記,遺憾地收回了手。
另一個出口就是滑梯,但是滑梯非常滑,向上很難爬出去,而且規則說了,他們想要通關鬼屋就必須從出口出去,而從滑梯爬上去後到達地地方是入口,他們不能從入口離開,否則就會違規。
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找到開鎖的鑰匙。
阮秋在小屋裏走動的時候,薛蕪的眼神一直追着她移動,屏幕外正在觀看直播的薛蕪的事業粉紛紛捂臉,表示沒眼看。
剛才網友分析薛蕪套路阮秋的話已經在微博上面流傳開了,薛蕪的粉絲看了之後大為震驚,不敢想象一向以事業為重,外界稱之為戲瘋子的偶像怎麽會做出套路小姑娘的事情。
唉,戀愛讓人變成大尾巴狼。
大概轉完了房間,阮秋開始仔細觀察房間裏的擺設。木頭架子上挂着的紅色嫁衣繡着金線鳳凰,除此之外,這個房間就只有一張布滿了灰塵的木頭桌子,還有一張同樣布滿了灰塵,空空蕩蕩的床。
阮秋覺得紅嫁衣太醒目,讓人感覺不對勁,所以先和薛蕪一起檢查了床架子,以及沒有任何抽屜的木頭桌子。
這裏的床是老式的木頭床,自帶四條床柱子,厚木板遮住了床底,上面還有薄木片做床頂,阮秋的視線在床邊頓了頓,她發現木頭床沿上有許多深淺不一的痕跡,很像是用長指甲劃出來的。
沒有在床上發現其他什麽東西,阮秋于是擡起手電筒照了照床頂,但遺憾的是,床頂上除了蜘蛛網以外什麽也沒有。
【有種沉浸式玩恐怖游戲的感覺耶。】
【我一個從來不看任何恐怖東西,連鬼故事都不聽的人,現在為了嗑CP來看直播,誰懂?】
【我懂我懂,嗚嗚嗚,我又害怕又想看,軟軟趕緊找到線索離開鬼屋吧!】
同一時間,薛蕪也蹲下了身,将散發着白光的手電筒往床底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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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住了。
原本漆黑的床底突然多出了一團白色物體,那似乎是個人,對方幽幽擡起了頭,對着薛蕪露出了半張臉。
披散着黑色長發,穿着白衣的“女鬼”雙眼通紅,臉色在手電筒的照射下慘白無比,對着他微微笑了起來。
“女鬼”緩慢伸出手,她的笑容越來越大,随着她的動作,她的雙眼也緩緩流下了兩條血淚,她嘴唇微張,好像想要說什麽。
【啊啊啊啊!!!】
【我¥%#¥……&%!】
【狗導演我殺了你!!】
彈幕一片鬼哭狼嚎,而薛蕪拿着手電筒的手半點都沒有顫抖,他淡定地轉頭,對着站在床沿的阮秋說:“床下面有人。”
床下的“女鬼”:……他為什麽不尖叫?
阮秋眨了眨眼睛。
她的心理狀态已經被自己調節了過來,既然導演說了這次不會讓他們“死亡”,鬼屋裏的鬼也不是真的,而是工作人員扮演的,那她只要做好任務就行,不用擔心其他的事情。
她剛才沒有發現房間裏第三個人的氣息,那床下的人肯定是剛剛才來的。
阮秋輕巧跳下床邊,走到了薛蕪身邊,和他一起低頭往床下看。
什麽也沒有。
床下空空蕩蕩,沒有人,更沒有“鬼。”
【?剛才難道是我眼花了?】
【不可能這麽多人一起眼花吧……所以狗導演為什麽不給高能預警!再這樣我就不看直播了!】
【救命,薛蕪和阮秋的膽子為什麽這麽大啊!我剛才吓得都把手機扔出去了!】
【這就是滿級人類嗎,他們為什麽這麽淡定啊啊啊!】
薛蕪皺了皺眉,轉頭對阮秋說:“床底下剛才是有東西的。”
“嗯,”阮秋點點頭,“我相信你。”
她指了指床下木地板之間的縫隙:“這個,很像我們一開始進來的時候,讓我們掉下去的裝置,你說的人應該就是從這裏下去了。”
後臺的總導演立即緊張起來,生怕阮秋會強行從這個通道離開,正準備讓工作人員把這個通道鎖住,但阮秋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對着薛蕪說:“我們繼續找鑰匙吧。”
在規則類副本裏,遵守規則才是最安全的選擇,除非走投無路,或者走錯了路,不然阮秋是不會選擇其他方法通關的。
薛蕪點點頭,跟着阮秋一起走到了木桌子邊,就像剛才極其驚悚,能把人吓暈過去的場景完全沒有發生過一樣。
觀衆們看他們兩人表情平靜,在密室裏行走就像在自己家裏一樣,也慢慢放松了心情,繼續看直播。
這次換阮秋蹲下去,拿着手電筒在桌子底部晃了晃。她看到桌底的木頭上緩慢流淌着紅色的不明液體,液體還沒有完全幹涸,還在往下滴,落到了地板上,留下了一個個圓形的紅點。
紅色液體像是剛才有人匆忙抹了上去,那個人慌張地在桌底留下了一個大大的字——
【跑!】
阮秋的視線從幾乎撕裂的感嘆號上移開,她轉身扯了扯薛蕪的衣角,示意他蹲下來跟着自己一起看。
阮秋指着桌底下那個十分潦草,但是沖擊感十分強烈的【跑!】字,對着薛蕪說:“這是在警告我們趕緊走吧?”
薛蕪:“我覺得是。”
但他們兩個嘴上說着是,表情卻淡淡的,一副完全沒有将血紅色的字放在心上的樣子,後臺的總導演被氣得直跺腳,彈幕也紛紛表示他們兩人實在太淡定了,沖淡了恐怖氛圍,和隔壁的葉星宇和齊盈盈形成了鮮明對比。
在阮秋和薛蕪起身,準備走到最後一個沒有搜查的地方,取下挂在木頭衣架上的嫁衣時,另一邊的葉星宇和齊盈盈也終于做好了心理準備,走到了木頭衣櫃面前,試圖打開找找線索。
雖然齊盈盈和葉星宇都不怕鬼,但是他們也吃不消突然冒出來吓人的東西,十分緊張地站在原地,用手電筒把整個房間都晃了一圈,确認這個房間只有一張床和一個衣櫃,沒有其他東西後,他們才放松了一些。
齊盈盈對葉星宇說:“我們去開櫃子吧?”
“小心一點,我擔心有開櫃殺。”葉星宇看了一眼齊盈盈疑惑的神色,解釋說,“開櫃殺是恐怖游戲裏面詞彙,簡單來說就是,如果櫃子裏有東西,而我們在毫無防備地情況下打開了櫃子,很容易就會被【鬼】幹掉。”
齊盈盈點點頭:“我明白了。”
葉星宇輕咳了一聲,準備向齊盈盈展示自己的男子氣概,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十分仗義地對齊盈盈說:“我去開吧。”
齊盈盈正好不想用自己的手去碰櫃子上的蜘蛛網,她嫌髒,于是點了點頭對葉星宇說:“加油!”
兩個又恢複了營業的狀态,相視一笑,好像剛才在滑梯裏滾做一團互毆的人不是他們一樣。
【哈哈哈對不起,雖然他們倆對視的樣子很養眼也很甜,我還是忘不了他們剛才龇牙咧嘴的場面】
【我發現我居然更喜歡他們倆自然的狀态,這也太裝了。】
【營業嘛,就是這樣啦,你以為誰都能像薛蕪和阮秋一樣真啊。】
直播間裏,葉星宇蹑手蹑腳地走到了半開的櫃子邊,他發現這個木衣櫃非常簡陋,上面沒有任何的花紋。葉星宇用手電筒輕輕推了推櫃門,櫃門瞬間發出了刺耳的嘎吱聲,在安靜的房間裏回蕩着。
見櫃子裏面似乎沒有東西,葉星宇放心了不少,伸手握住了櫃子的邊緣,向外猛地拉開,同時往後退了一步。
事實證明,他往後退的這一步非常明智,因為就在他打開櫃門的瞬間,櫃子裏面突然彈出來了一個人形的物體,差點撲到了他和齊盈盈的臉上。
剛剛才從薛蕪和阮秋的直播間被吓退出來,準備在這邊放松一下,嗑點人造CP糖的觀衆們立刻遭受了二次重創。
彈幕又一次鬼哭狼嚎地尖叫起來,齊盈盈也差點跟着彈幕叫了出來,但自從葉星宇去開櫃子起,她就一直用左手捂着嘴,另一只手拿着手電筒,再加上她并沒有直面櫃子的東西,所以那聲尖叫最後還是堵在了喉嚨裏,她也沒有被導演抓住機會淘汰掉。
而葉星宇則是被彈出來的東西吓懵了,直接忘了尖叫。
他和齊盈盈兩個人像兩座雕塑一樣在原地靜止了三秒鐘,才猛地反應過來,一起飛快往後跑,離彈出來的東西遠遠的。
兩人貼着被鎖上的門的門板站好,依舊驚魂未定,胸口不斷上下起伏,抖着手,緩了一會兒才冷靜下來,小心地用手電筒查看那到底是什麽。
【葉星宇和齊盈盈之前不是說自己不怕鬼嗎?】
【不怕鬼是一回事,不怕黑暗中突然蹦出來的東西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們兩個膽子算是很大的了,當然和阮秋還有薛蕪比起來還是差了點。】
【阮秋和薛蕪已經脫離了正常人的範疇了好嗎……】
【所以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齊盈盈和葉星宇屏息凝神,将手電筒的光束慢慢彙集到了一起,照亮了那個突然彈出來的人形物體——
是一個用布縫制的假人。
齊盈盈和葉星宇幾乎是同時松了一口氣,他們兩個對視一眼,內心活動前所未有的統一。
兩人迅速決定暫時先不要去動那個假人,而是去找一找其他的線索。他們也發現了鎖住的門,門上的密碼鎖有四位數,要想離開,他們就必須找到密碼。所以他們緩慢地繞開了那個彈出來的,姿勢怪異的假人,走到了木頭床邊。
這張床和阮秋他們的直播間裏的那張床幾乎一模一樣,但是更破舊,也更小。葉星宇和齊盈盈随意用手電筒照了照,沒有發現什麽東西,于是又轉身,将目光投向了那個假人。
葉星宇轉頭對齊盈盈說:“剛才是我開的櫃子,要不這次你去搜線索吧。”
男子氣概可以暫時不要了,保命要緊。
齊盈盈無語片刻,她看了看那個假人,好像并不是很髒,決定勉為其難地上手去摸一下,找找其他線索。
【哈哈哈葉星宇真的是好慫哦(鄙視的眼神)】
【他們倆都不看床底的嗎……衣櫃底下也沒看。】
【不看才好,無知者無畏,要是他們看了,我估計這兩人都會被吓得叫出來,然後被淘汰。】
【床底有東西?!】
【指路阮秋和薛蕪的直播間,他們剛才查看的床底下有“鬼”】
【但是阮秋他們那邊有不代表這邊有啊……等等卧槽床底下真的有東西!你們看到了嗎!】
齊盈盈和葉星宇并不知道這個房間裏除了他們還有別人,齊盈盈大着膽子上前,在彈幕緊張地注視中,走到假人面前,從套在對方身上的長裙口袋裏掏出了一張紙條。
齊盈盈小聲讀出了紙條上的內容:“我還記得夫人第一次來家裏的時候,大家都在議論她的美麗,但我不相信夫人會嫁給那個兇惡的老爺。老爺最喜歡把人關進黑屋子裏,聽人尖聲慘叫,夫人怎麽受得了呢。”
“可是後來夫人真的嫁進來了,雖然是被迫的。她一開始想要逃婚,結果被老爺打了,後來,我在門外聽到暴怒的老爺說夫人偷情,老爺那次打斷了夫人的雙腿,說要讓她再也跑不了,還說她的情郎已經死了。”
齊盈盈皺起了眉:“這什麽人啊,報警啊,告他們啊。”
她緩和了一下情緒,繼續讀道:“夫人教會了我讀書寫字,我感激她,但我幫不了她……她每天都在哭,直到她哭瞎了眼,老爺就再也不管她了。七夕這天,夫人突然不哭了,她說,她要去找她的心上人。”
“沒有了。”齊盈盈對葉星宇說,“這日記裏的夫人是誰?”
“不知道。”葉星宇搖搖頭,“但是我們之前聽到的線索好像都和她有關。”
齊盈盈嘟囔:“要是阮秋在就好了,她一定知道答案的。”
葉星宇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傻孩子快別想阮秋了!你們回頭看看床底下啊!!】
【快跑啊!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我真的不能看了嗚嗚嗚我好害怕】
齊盈盈和葉星宇聽不見彈幕急切的提醒,齊盈盈還在試圖分析:“這個日記裏面也沒有日期,和數字相關的只有七夕節,那密碼會不會是0707呢?”
葉星宇挑了挑眉:“我覺得很有可能,你真厲害。”
他們兩人就這麽站在假人面前商業互誇,完全沒有察覺有一雙手從床底下伸了出來,長長的指甲劃過齊盈盈的腳踝。
觀衆們已經麻了。
他們不抱希望地看着齊盈盈和葉星宇依舊站在原地,看着“女鬼”摸上了他們的小腿,看着他們兩人跳了起來,聽到他們兩個發出掀翻房頂的尖叫,看他們的直播間黑了下去,被淘汰出了游樂園。
觀衆:……就,完全不意外呢。
後臺的總導演差點流淚:這才是正常人的反應啊!葉星宇和齊盈盈尖叫的反應才是他預想中的樣子,阮秋和薛蕪真的正常嗎?
他沒想到的是,阮秋和薛蕪偏偏就是兩個“不正常”的人,一個在無限流世界摸爬滾打近十年,什麽鬼怪沒見過,另一個被關在地下室快十年,夜視能力還強,他們對黑暗的恐懼比正常人要少太多了。
有缺德的人已經手快地截下了齊盈盈和葉星宇的表情包,他們兩個被“鬼”吓到跳起來的畫面真的很魔性,配上驚恐到扭曲的表情,迅速席卷了微博,收獲了大批嘲笑。
已經來到後臺,拿到了自己手機的蔣炎和白今瑤也看到了這個表情包,內心不由得慶幸他們被淘汰得早,不然肯定也少不了被吓,被全網傳表情包。
齊盈盈和葉星宇的尖叫實在太過慘烈,阮秋聽到了他們的尖叫聲,和薛蕪對視一眼,同時想到了進鬼屋之前聽到的規則,知道他們被淘汰了。
阮秋和薛蕪沉默一秒,不再耽擱,一起掀開了面前的嫁衣。
出乎意料,嫁衣下面并沒有藏着什麽吓人的東西,阮秋于是将嫁衣抖了抖,從嫁衣裏面掏出來了一疊信。她展開泛黃的信紙,薛蕪自覺幫她拿着手電筒,照亮了信紙上的文字:“庭之,現在正是戰亂之時,你此去參軍實在危險,但我知你心意已決,絕不會阻攔。我等你回來,在你回來之前我絕不嫁給旁人,香蘭發誓。”
阮秋換了一張,上面的字體相較于第一張紙上的更加淩亂,能看出來寫信的人內心十分不平靜:“庭之,我要嫁人了,對不起。他……他是個強盜,這世道太亂,他仗着手裏有些兵,四處欺負人,把他們關進黑屋子,聽他們尖聲慘叫。”
“庭之,不知道你能不能收到我的信,我被他打斷了雙腿,現已不能走路了,他說要我永遠留在這裏。”阮秋皺着眉,“這院子好小,我的心好冷,你為什麽不回來?”
接下來的字跡已經不能說潦草了,阮秋仔細辨認了好一會兒,才看出來這團亂麻到底寫的是什麽:“庭之,我又給你寄信了……他們說你其實一封都沒收到,你早就死了,我不信,我要親自去找你。”
信已經讀完了,阮秋深深皺起了眉。
【信的內容和齊盈盈他們那邊的線索對上了,這個寫信的人就是夫人,夫人被強迫和老爺結婚,最後逃跑,去找她已死的心上人。】
【導演竟然連鬼屋主題都挑選的是愛情主題(微笑)】
【只有我一個人覺得這個愛情悲劇故事很好哭嗎?】
彈幕讨論地正熱烈,觀衆們突然聽到了阮秋疑惑的聲音:“她不是被打斷了腿不能走路了嗎,她要怎麽逃出去?”
【?對哦,她是怎麽逃出去的??】
【她應該沒成功吧,剛才床底下那個女鬼就是她?】
【我覺得這是鬼屋和密室逃脫的典中典——鬼新娘】
阮秋轉頭,對着薛蕪繼續說:“床上的劃痕,應該是她雙腿受傷後躺在床上,用指甲摳出來的痕跡,她想要移動是很費力的,逃跑就更難了。”
“還記得我們之前從體驗項目那裏獲得的線索嗎?”阮秋說,“【她的丈夫是個強盜】,【有人曾經打斷過她的雙腿】這兩條都對上了,從信裏可以看出她是被迫嫁人的,那麽【她不喜歡紅色的衣服】應該是受了嫁衣的影響。”
“另外,如果【她沒有和別人偷情】和前面三條一樣成立,就說明她沒能找到自己的心上人。”阮秋想了想,“還有……【她的眼睛瞎了】這一條,以及【她離不開這裏】這一條,線索太少,我不能确定。”
薛蕪笑了笑,毫不吝啬自己的誇獎:“阮老師真厲害,這麽快就想到了這麽多東西。”
“阮老師,我剛才和床下的人對視過,她流了血淚,而且沒有瞳孔,只有眼白,能和【她的眼睛瞎了】對上,”薛蕪想了想,“如果她已經變成了鬼的話,那【她離不開這裏】也能對上,這說明她最後一次逃跑還是被抓了回來,并且死在了這裏,懷着強烈的不甘成為了鬼魂,你覺得呢?”
阮秋點點頭:“很有可能。”
【之前說阮秋交換線索沒用的人打臉吧,要是當時不交換線索,這會兒就只能抓瞎。】
【等等,這次節目就剩阮秋和薛蕪兩個人了,那齊盈盈他們獲得的線索阮秋豈不是就不知道了?完蛋了,這次怎麽搞?】
【相信阮姐吧,安心啦。】
【就是,他們已經推出了這麽多東西了,還怕通不了關?】
屏幕裏的阮秋繼續摸着嫁衣,薛蕪在旁邊幫她拿着手電筒,很快,阮秋就從嫁衣的內裏找到了一把縫在衣服上的鑰匙。
她拿着鑰匙,和薛蕪對視一眼,都有點疑惑:這麽容易就找到了?
彈幕此時和他們心裏的想法一樣:【這麽容易的嗎?不會有詐吧?】
後臺的總導演看着阮秋和薛蕪走向鎖住的門,拿出了鑰匙準備開門離開,內心想,就是這麽容易。
鏡頭給到了門後,觀衆們看到,這扇門後就是另一個密室,而密室後面還接着密室,仿佛永遠沒有盡頭。
找到鑰匙僅僅是開始,總導演已經準備好了連環套,阮秋和薛蕪是絕對走不出這個鬼屋的……嗯?
屏幕裏的阮秋動作突然一頓,她眨了眨眼睛,緩慢收起了鑰匙,轉頭對薛蕪說:“不太對勁。”
薛蕪看着她:“阮老師請講。”
“桌子底下的字跡和信裏的字跡不一樣,”阮秋說,“就算香蘭,也就是所謂的夫人後來真的瞎了,寫出來的字和以前有了區別,但是一個人寫字的着力點和筆鋒習慣是不會變的,那個【跑】字不是她寫的。”
阮秋的視線看向了不遠處的床底:“我覺得,是有人故意施加暗示,讓我們覺得這個房間裏的女鬼很可怕,會害我們,想讓我們快點離開。但是,從信的內容看,香蘭,也就是女鬼害我們,對她有什麽用呢?”
【可是夫人是鬼啊!鬼害人需要什麽理由!】
【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啊,好鬼還是有很多的。】
【……不要刻板印象吧,夫人在這件事裏完全是受害者啊。】
【可是,那個女鬼剛剛還把齊盈盈和葉星宇淘汰了啊!她怎麽可能不是壞的那一方!】
仿佛聽到了彈幕的疑問,阮秋一邊向木頭床走去,一邊說:“最重要的是,你還記得我們的淘汰規則嗎?不能尖叫,不能落單,不能沒有光,卻并沒有說我們碰到【鬼】會怎麽樣。”
“【鬼】不會淘汰我們,是我們自己的反應決定我們有沒有違反規則。如果我們不尖叫,不落單,不弄丢或者關閉手電筒,我們就不會被淘汰,和【女鬼】沒有任何關系。”
薛蕪跟着阮秋再一次來到了床邊,和她一起蹲下來,看着空蕩的床底。
“以及,規則不會憑空産生,有時候,它反而是一種保護。”
阮秋的神色認真了起來:“還記得剛才我們看的書信嗎?上面說,那個強盜喜歡把人關進黑屋子,聽他們慘叫,正好應對了規則裏的不能慘叫,和不能沒有光。”
“我猜測,真正想害人的,不是香蘭,而是那個還停留在這裏的強盜。”阮秋說,“至于不能落單……像強盜這種喜歡虐待人的惡人,多數欺軟怕硬,反抗的人一多,他就慫了。”
“最後,門上的标記只說需要鑰匙才能打開門,但并沒有說,我們一定要從門出去啊。”阮秋轉頭,對着薛蕪輕聲問,“從門出去,真的就是通關的正确道路嗎?”
“我們出去之後,會不會遇上那個還徘徊在這裏的強盜呢?或者,又進入另一個密室裏嗎?”
【?我人傻了。】
【我也傻了,我的腦子仿佛被僵屍吃掉了】
【淘汰規則實際是自保方法,女鬼也不會害人,看似逃生的門卻是危險的入口……導演的劇本一如既往地絕,阮姐也一如既往地殺瘋了】
【對上了,還記得齊盈盈他們拿到的日記嗎?那上面也說了老爺喜歡把人關進黑屋子,聽人尖聲慘叫。這個強盜活着的時候就是壞人,死了也一樣壞!】
【最後阮姐那個反問的語氣問得我頭皮發麻……救命我現在整個人都在抖啊啊啊啊!她為什麽這麽帥啊!】
後臺的總導演:……
習慣了,他已經習慣阮秋打亂劇本順序,直接跳到結局了。
此時的齊盈盈和葉星宇也來到了後臺,跟着白今瑤和蔣炎一起看直播,齊盈盈沒忍住發了一連串尖叫的彈幕出去,小聲說了一句:“軟軟好帥!”
葉星宇惋惜地看着屏幕,心想自己當時怎麽就沒能抱穩阮秋的大腿呢。
白今瑤和蔣炎的眼睛亮亮的,悄悄發着誇阮秋的話,發出去的彈幕混在了一起,誰也不知道他們在為阮秋歡呼撒花。
屏幕裏,阮秋被薛蕪熾熱的眼神弄得有點不好意思,她正想說這些都是自己的猜測,不一定都對,就聽到薛蕪說:“阮老師真厲害。”
“如果阮老師這次沒和我在一起,我肯定早就被淘汰了。”薛蕪笑着湊近阮秋,他睫毛下垂,聲音溫柔,“謝謝阮老師救我。”
後臺正在看直播的四人看着薛蕪心機的表現,又看了看CP粉們刷過的粉色彈幕,差點把手機捏碎。
……薛蕪好不要臉!!
沒等阮秋謙虛,薛蕪就繼續問:“阮老師,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呢?”
阮秋立即被拉回了注意,她說:“還有最後一個線索,我們沒有用到。我在氣球攤拿到的線索說,【她有願望沒有實現】,我不知道是什麽願望,所以我想問問她。”
“我覺得,她剛才出現,或許就是想讓我們幫她。”阮秋想了想說。
薛蕪回憶了一下女鬼盡力露出的笑容,以及一張一合,想要說什麽的嘴,覺得阮秋說的對。
【咦?那這麽說,剛才女鬼找齊盈盈和葉星宇,其實并沒有惡意?】
【?所以阮秋現在是要主動找女鬼嗎?】
【我笑死了,這是什麽操作】
阮秋伸手,敲了敲木地板,禮貌地問:“香蘭,你在嗎?”
扮演女鬼的工作人員:……
她沉默兩秒,還是從地板下冒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