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愛你

其實我愛你這三個字,我每次見到那個男人,都想對着他大聲的說出口,但可惜的是,我沒想到我居然是一個膽小鬼……

我們之間什麽親密事都幹盡了,為什麽偏偏就那三個字,我會說不出口呢?

我可以非常肯定自己是愛他的,那麽他呢?

那個男人喜歡我,我能感覺他非常、非常的喜歡我,我能自行将它解釋為他愛我嗎?

還是他跟我是一樣的,一樣說不出口。

是這樣嗎?應該是這樣的吧。

我愛他我愛他我愛他我愛他我愛他我愛他我愛他我愛他我愛他……

下一次,下一次見面,我一定要告訴他這句話。

合上硬式封面的筆記本,丹青将它放回書櫃的最下層,決定不再将它拿出,不要再去看着以前自己是如何愛戀着譚駿,那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昨天丹萍已經将嚴小軍接回家去了,而她也打算好好整理所有心緒,回歸原有的平靜生活。

拿起包包,丹青走出家門,決定找個安靜的地方畫草圖去。

最後,她再度來到了幸福咖啡館。

走入咖啡館裏,她筆直地朝着臨近落地窗的位置坐下,點了杯拿鐵與手工餅千之後,她這才發現了另一個人的存在。

譚駿……他為何在這裏?

譚駿坐在離大門最遠的位置上,但他的目光是落在丹青身上的,表示他在一開始便知道她的存在。

他拿起自己的咖啡杯,在丹青圓瞠的注視下,緩緩的走向她,最後在她的對座坐了下來。

“你跟着我?”她不得不這麽想。

譚駿慢悠悠的啜了一口咖啡,将杯子放回桌面上時,碰撞出了些許聲響。他是故意的,故意讓丹青明白他并沒有跟着她,他可是比她要早到達這間咖啡館的,他的咖啡都早早上桌了,而她眼前桌面上可是什麽都沒有。

“我一杯咖啡都快要喝光了,又怎麽跟着你呢?”他确實沒有跟着她,他只不過是等着她。

她來過這家咖啡館,以他對她曾有的了解,若她喜歡這家咖啡館,那麽她便會再出現的,而事實證明他的猜想完全正确。

一個人的習慣與喜好,是不容易被改變的。

丹青瞪了譚駿一眼,不明白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裏,但她最好離他遠一點。見她有了打算起身離開的動作,譚駿立即開口道:“你點的東西都還沒上桌呢,就這麽怕我嗎?”

她有時是個會逞強的人,就怕別人瞧扁她了。

“誰怕你來着!”再瞪他一眼。

他就坐在眼前,丹青知道現在自己肯定是沒有心情畫畫了,于是她從包包裏抽出随身攜帶的小說。

她翻開書頁,打算就這麽完全忽視譚駿的存在。

而譚駿也就這麽安靜的不再多說話,只不過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是落在丹青身上。

他不說話,卻用着行動讓她強烈感受到他的存在。

丹青點的咖啡與手工餅幹上桌了,但她卻連碰都沒碰,只因為對座的男人雖然什麽話也不說,可在他的凝視下,他的存在感卻比任何言語都還要強烈,即便她一再強迫自己忽視他的存在,但那根本是完全辦不到的事情。

啪!

丹青用力地合上手裏的書本。

看見她終于捺不住性子将書本重重合上,譚駿挑起眉,一臉“悉聽尊便”,大有着挑釁的意味。

“你到底想做什麽?”快吧,快把話全挑明了說,大家幹脆省事。

丹青一瞬也不瞬地直視着譚駿的眼眸,眼底有着不容錯辨的火光。

是的,她正悶着氣,對他不明的态度,也對她自己抑不住的在意,她如何也學不會平靜的面對着他。

因為還在意,因為還喜歡,因為還愛着……她從不曾忘記過他。

“小嚴是不是我的孩子?”譚駿表情不變,但問話的語氣卻意外的平淡。其實這個答案,他早已經知道,也知道小嚴是她妹妹丹萍的孩子,是他忘了她有一名雙胞胎妹妹這件事,才會讓自己鬧出個笑話來。

那一天,小嚴用着小手指着天空說着父親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了,是他自己誤以為地想到另外一層面去,誤以為小嚴指的是死亡,事實是,丹萍與嚴宗凱去了很遠、很遠的美國出差了。

小嚴像母親,自然也像她這名與母親長相九成九相像的阿姨,而她這名阿姨有意誤導他,讓他以為自己真的錯過了她。

所幸他沒真傻傻的垂着頭相信了她的話,他選擇了小人的私下調查方法證實心中的存疑。

所以,她近年的一切,他都知道,知道她是知名的圖文作家丹丹,也知道她這些年的重心只在工作上,她仍是單身一人,連男朋友也沒有。

“小嚴姓嚴,當然不是你的孩子。”丹青瞬間有些想笑,笑他想太多了。

聞言,譚駿收起所有表情,但仍是看着丹青。

丹青別過眼不再看他,她拿起咖啡緩緩啜飲着。

如果,他什麽都不知道,只是想知道小嚴是不是他的孩子,那麽她希望他快快走人,別再出現了。

他繼續沉默着,兩人之間的氛圍變得尴尬了……該是說,丹青開始有些不知所措。

她有什麽好看的?他到底在看些什麽?

丹青很想這麽問他但最後她選擇開口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但小嚴真的不是你的孩子,若你是想确定這一點,我可以跟你發誓。”

這下子,譚駿的表情要笑不笑的,讓丹青有些發毛,她完全摸不着他此時可能的想法。

她慢慢收回放在桌上的手,而這樣的動作,譚駿自然是看在眼底的,他很快的伸出手,将大掌覆在她的手背上。

丹青試着想抽回手,但男人施了力道,雖是不至于弄疼她,卻也不讓她如願收回小手。

“小嚴是不是我的孩子?”他又問出了相同的問題。

丹青狠狠地瞪着他,懷疑他今天出門忘了在腦子裏上針油,這會兒才會一直跳針問着相同的蠢問題。

“放手,都說了不是、不是啦!你到底哪個字聽不懂?國語聽不懂,要我用臺語再說一回嗎?你是不是臺灣人啊?”

譚駿不僅沒依言放手,甚至再一次問出了一模一樣的話語來。

“小嚴是不是我的孩子?”他的聲音甚至沒有起伏,那平穩的口吻倒像是在問她剛才吃的餅幹好不好吃一樣,但這樣平靜的神态卻完全惹惱了丹青。

“不是、不是、不是……都說不是了,真要我發絕子絕孫的毒誓就是了?”丹青低吼着,連別桌的客人都忍不住朝着他倆多看一眼了,那眼神寫着:情侶吵架。

“小嚴是不是我的孩子?”

“吼,就說不是了!他是丹萍生的啦,我不是他媽咪,你更不會是他爹地,這樣你到底聽明白了沒?丹萍,我雙胞胎妹妹,你以前見過幾回的。”再不明白,她真的要抓狂了,這男人何時變得這麽“番”了?

明白,當然再明白不過了。

原是面無表情的男人緩緩地勾起了唇角,那角度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最後甚至露出了潔白的牙。

他的表情完全是愉悅的,而丹青也在這瞬間發現自己上當了。

他早知道了,早知道小嚴是誰的孩子,他不斷地重複問着,不過是要逼着她親口推翻她自己說出的謊言,可惡……

“可惡,你可以再無聊一點,這樣耍着人好玩嗎?”丹青再一次試着将手從男人的大掌中抽回,而這一回她成功了。

“這個問題,我也想問問你呢。”她如何也無法得知,當他以為自己連試着挽回的機會都被剝奪時,他沮喪的心情完全無法用言語形容,除了想着她,他能做的還是想着她。

丹青不再看着譚駿,她粗魯的将剛才看的書掃進包包裏,接着抓着包包起身走人。

她行經櫃臺,朝着裏頭的老板說道:“他買單。”

丹青快步的走着,她以為自己能将那男人抛在身後,至少能有一定的距離,就算他有心追上她,也得花上一些時間,但她錯了。

她怎麽會忘記了呢,這男人的步調比起一般人可謂神速,時間就是金錢,他從不浪費時間的,光是走路,都要比他人快上許多才行。她是個凡事慢慢摸的家夥,連走路都像個老人一樣慢,即便她努力加快步伐,想必在他眼裏跟龜爬仍是沒兩樣吧?

走出咖啡館,丹青連第一個彎都沒能走到,便教譚駿給追上了腳步。

“丹青。”譚駿喊着她的名,他總是習慣連名帶姓的喊她,而不是像其他人喊她丹丹或青青這類的小名。

丹青當沒聽見他的叫喊,她繼續努力的快步向前走,但她很快的發現,身旁男人有着長腿優勢,她走得氣喘籲籲,他卻可以大氣都不喘一下的。

以前他總是慢不下行走的腳步,要不就拉着她向前走,要不停下腳步,微笑等着身後慢慢追上腳步的她。

唉,算了。

快的不行,那她就來慢的吧。

丹青緩下腳步,最後用比平時更慢的速度行走着,只為磨光身旁男人的耐性。

她不去捷運站,不回家,就這麽順着街道一直走着,遇彎便拐,漫無目的。

半個鐘頭之後,她暗自猜想着身旁的男人耐性該差不多被消磨殆盡了,她偷偷瞄了他一眼,卻不見他俊臉上有任何一絲不耐的神情。

結果再次的出乎丹青的意料之外,因為率先失去耐心的人居然是她。

“你到底想做什麽?快說清楚。”丹青停下腳步,用着冷漠的語調及神情面對身旁的男人,拒絕将沮喪的心情表現出來。

“我還以為你不肯再問了呢。”譚駿輕柔地給出一抹微笑,剛才在咖啡館裏那教人無法捉摸的神态完全消失無蹤。

“若你想問我們之間是否還有複合的機會,那麽我告訴你,答案是沒有。”相對于他的柔色,丹青給予的就是全然的冰冷。

她已經為他狠狠地傷過了一回,她不想再有第二回了,所以不能給他機會,這是她唯一的想法。

但譚駿并沒有立即問出相同的話語來,他柔聲地說:“以前因為工作的關系,我總是習慣緊揍的生活步調,但這些年我慢下了一切,可并不是因為公司穩定上軌道了,而是某一天在我醒來時,才發現這慢下來的習慣,是被另一個人染上的。”

他定眼望着她,從她晶亮的眸底看見了自己的倒影。

她眼底有他,那麽心底呢?真如同表現的那樣,一丁點兒也沒有他的影子?

不,他相信肯定有的,要不她不會對他的出現有那麽大的情緒反應,她還在意着他,她只不過是在說服她自己不在意罷了。

丹青別開眼,不願意從他眼底接受任何的情感訊息。

她當然明白指的另一個人是指誰,還有誰能這麽慢調生活着?不就是她嗎?所以,他這是想用甜言蜜語來收攏她的心,好達成他想的目的?

“你的意思是你現在太閑了,所以才來纏着我,尋我開心?!丹青不願意将譚駿話裏的意思以正面思考,她要自己扭曲他想傳達的思念。

她已經不再是六年前的她了,他也是。

現在的他們都已随時間洪流有所改變,她甚至已經不再了解他而他又何嘗了解她呢?若他只是因為寂寞來到她身旁,那麽,他這是在浪費他自己與她的時間。

“你若要這麽解釋着,我說再多也沒用。”

譚駿向前一步,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但丹青卻退了一步,拒絕讓他身上的氣息幹擾她清明的思緒。

一步不夠,再退一步吧。

正當丹青想再退一步,譚駿伸出大手一把扣住了她的細腕,讓她無法繼續遠離他。

“丹青。”他喊着她的名,神情再認真不過,“那年的我們都太沖動了,也都太輕易松開了彼此的手,再給我、給我們一次修正這一切的機會好嗎?”

“不,我想我們現在一切都很好,沒有任何需要修正的地方。”丹青試着抽開手,但譚駿不肯松手。

她的拒絕是在預料之中的,而他打一開始下了決心,便不打算輕言放棄。

“不,我們不該是各過各的生活,不該是連見面都得不到對方的一句問候,我們應該接續當年的感情,不能再次輕言放棄對方。”

再也克制不住內心渴望她的情感,他将她拉進了自己的懷裏輕擁着。感受着那睽違多年的溫度,那股唯一能讓他的心發燙的溫度。

丹青知道自己該在第一時間裏推開他的,他們不應該親密地摟抱在一塊,現在的他們或許連朋友都稱不上,但是……她的理智暫時地背叛了她。

被所熟悉的氣息環抱着,身體本能地貪戀溫暖的熱度,她無法立即離開,只好努力試着拉回她的理智。

“當年,或許我們都不是真心想要與對方分開,但有些事情在某些時刻上遇上了、分開了,想再重來更困難了,結果也不見得會更好。”只怕是會更槽糕。

能平穩的說出這樣冷靜的話來,丹青慶幸自己的腦子仍是清醒的,至少比她的身體聽話些。

“沒試過,又怎麽能證明什麽呢?結果也可能是最好的。”她往壞的想法走,譚駿自然是拉着她走往好的想法去,他想着兩人在一起,便從沒想着兩人會再有分手的那一天。

若當年兩人不是輕率地分開了,或許現在他們真有了一個像小嚴這麽大的可愛孩子也說不定,他們一直是那麽地合拍,沒道理分手分得這麽冤,他們需要再一次的機會。

譚駿以為,丹青或許會因為他的話而有所動搖,但動搖後的結果極可能會再次拒絕他,而他預料的一點也沒錯,只是他沒能料到她會說出他不曾試想的情況。

丹青離開了譚駿的懷抱,此刻的她除去了方才所有鮮明的情緒反應,用着平靜的神态對着他說:“其實。我有去找你。”

“什麽?!”譚駿知道她指的是當年兩人分手之後,但他并沒有再見到她,所以認定了她想分手的決心,而他的男性自尊也不容自己回頭主動找她。

兩人這一別,便是六年的時間。

“你離開的隔天,我有去找你,但我搭上的計程車中途出了意外,爆胎翻車,司機輕微擦傷,我也是,但多他一項腦震蕩,我趕不及在你上飛機前去見你,因為在我完全清醒,已經是兩天後的事情了。”丹青試着扯開嘴角,想以更輕松的姿态陳述過往,但她發現自己做不到。

聞言,譚駿心一緊,滿心不舍的說:“你可以打電話給我,你知道我肯定會立即回到你身邊的。”

他心痛地想像着她受了傷,還是在兩人有了争執的時候,也是為了這争執而發生的意外,但他居然什麽也不知道,也不在她的身旁……他現在才知道自己原來是一個混蛋。

她去找他,那表示她根本不想與他分手,他該死的自尊心讓彼此之間蹉跎了六年的時間,是他的錯!

“我知道你會。”丹青知道當時若她打了電話給他,他肯定會立即飛回臺灣,回到她身邊,這一點無需懷疑,但她最後決定不這麽做。

“可你沒有打電話給我,為什麽?”她為了什麽放棄了他?

“當時對你過度的反應是失望的,但我沒想與你分手,真正想分手是躺在病床上那時候才下的決定。那時你不在我身邊,就算你飛了回來,我也已經出院了,我想着,若類似的情況再次發生呢?時間與距離讓你無法全然的信任我,而當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卻無法即時在我身旁陪伴,這樣的情況會再有多少次?你又能忍受幾回?我又能忍受幾回?這才是現實,我們的分手并不是你所想的那麽輕率,至少我是很認真的思考過的。”

當時情況會一直那麽發展下去,分手的一天是可以預想的,所以即便心痛得像是要死去一般,她仍是忍下了打電話給他的欲望,讓時間來帶過這一切。

“對不起。”這句話是他欠她的,他從沒想過事情還有後續,她并不無情,事實與他所以為的完全相反。

當年,他并不是被傷得最深的那一方,她才是。

她對他的感情,遠比他所以為來得深,也因為如此,她才會決定松開彼此的雙手。

而他不得不承認她說的對,當年的情況确實令他不安,他無法全然的信任她,也無法給予她需要的即時陪伴,若相同的情況再發生,而他們無法想出完美的解決方法,那麽美好的情感終究是會變質的。

“但是,現在情況已經不同了,時間與距離不再阻隔我倆之間,相同的錯誤,我更不會再犯,所以請你再給我們彼此一次的機會,讓我們修正這一切好嗎?”譚駿垂目凝視着丹青,無比真誠地向她請求。

他誠摯的情感,全寫在那深邃黑黝的眸底,丹青不懷疑他的真心,但她仍是得拒絕他。

娜娜說的對,她平時是個樂觀開朗的人,但面對愛情卻是個悲觀者,她不認為一對已分手多年的前戀人們,再一次的複合之後,便能毫無所礙的得到完美結果。

那一年他們分手了,現在他們都更加成熟了沒錯,就算真如同他所說的,時間與距離不會再是他們之間的問題,但那并不表示他們不會為了其他的事情而争吵、分手。

“不,我不能答應你。”丹青堅決地搖着頭,眼底的猶豫也只是一閃即逝。

“為什麽?你仍是不相信我們可以擁有好的未來是嗎?”看來她內心對情感的黑暗面遠比他所想像來得深。

“沒錯,我們已經失敗了一回,沒必要再來第二回,那只是浪費彼此的時間,而且那會讓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我們,做朋友吧。”是朋友,見了面還能夠給予問候,若真再次接受,再次分手,那麽他們會連朋友都做不成,因為她一定會恨他的。

“不,相信我,我們不會是浪費彼此的時間。”這一回,換譚駿堅決地拒絕了她。

他不要是朋友,不只是朋友,他要的是全部的她。

“唉……”丹青低嘆了一口氣,不打算再與他争辯這個問題,總之,她不會點頭答應與他做朋友以外的關系。

已經無話可說了,她再次的邁開腳步,這回不再是漫無目的的走,而是朝着捷運站的方向行走,她打算回家去,徹底的拒絕再與他談論情感問題。

但譚駿并不打算就這麽被打發,他知道今天無法讓她點頭答應複合的事情,那好,他換個方向執行。

“你可以一直的拒絕我沒關系,因為你有這個權利,但我也有不放棄的權利。”譚駿并沒有阻止丹青離去的腳步,他跟在她的身後說着。

聽見他那再認真不過的宣言,丹青忍不住回頭瞪了他一眼,她加快腳步,但不忘朝着身後的男人扔話,“你這擺明是想跟我沒完沒了的糾纏就是了?你何時變得這麽沒臉皮了?你的男性自尊呢?”

真打算丢棄尊嚴與她糾纏到底?

“追女人要臉皮,那不如搗着臉回家睡覺去,而所謂的自尊讓我失去了你一回,我還要它做什麽?總之,我不會放棄的!”

這男人是玩真的,他是個說得出便做得到的人,從前的他是這樣,現在的他仍是沒變。

“究竟要我怎麽做,你才肯放棄?”丹青停下了腳步,頭也不回地問,但她那帶着些許無奈的語氣,已經透露出了她懊喪的心情。

她的問題讓譚駿明白他的機會來了,他成功地為自己争取到了入場的門票。

“你給我三個月的時間,這三個月讓我追求你,我會讓你明白我們之間不是你所想的那麽負面,我們可以擁有彼此,擁有快樂美好的未來。”未來他已經能預見了,他有百分百的信心。

丹青安靜的一句話也不說,一動也不動,譚駿就在站在她身後,他沒上前,也不再開口催促她說些什麽,因為他明白她正在考慮當中。

他知道她會答應的。

“那麽,三個月後,若我仍是拒絕了你,你能保證放棄我嗎?”丹青低聲問着,深吸一口氣,視線落在自己的腳尖上。

“我保證。”不會有那麽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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