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她的腰:“如萍,你生氣了嗎?”
“我為什麽要生氣?”如萍擡起頭來。月光撒在她的面上,有一種說不出的飄渺感,看上去似乎隔了一層輕紗。
金燕西看到這樣的如萍心中一動:“五姐提出來郊游的事情是全家人都知道的,我事先不知道白秀珠會來。”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情。如萍眼裏帶了笑:“她是你們家的親戚,她當然可以來了。難道在你的眼裏,我就這麽小氣嗎?”
金燕西連忙道:“當然不是。”他的心裏有些狐疑,怎麽白秀珠到了眼前,如萍倒是一點不吃醋的樣子呢?
“那不就得了。我這個外人都可以來,難道親戚反倒是不能來?”如萍故意一眨眼睛,打趣了一句。
金燕西的臉色突然嚴肅了起來:“誰說你是外人了。”金燕西在心裏盤旋了許久的話就要脫口而出,考慮到如萍可能會有的激烈反應,硬生生地被他咽了下去。還是先不要造次,如萍可是會翻臉的。
如萍明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掙紮了一下,掙脫了他的懷抱,用手攏了一下頭發:“天晚了,我們回去了吧。”
“如萍。”如萍剛轉身,金燕西就拽住了她的胳膊。如萍回頭,金燕西的臉色在月光下顯得更加的白,連他臉上的窘迫也更加明顯:“什麽時候有空了去我家裏玩吧。我爸爸說想見見你。”
這是,見家長了嗎?如萍心裏忽然亂糟糟的,只胡亂地應了一聲,就快步往房間走去。會不會太快了?但是之前兩家也是走動着的,又不是沒見過的。如萍在床上不斷地來回煎魚,忍不住拉了被子蒙着頭,不就是見個家長嗎,自己真是越來越倒回去了啊。
如萍的心稍微定了些,終于覺得有困意襲來,眼睛迷糊了起來。似乎剛剛入睡,忽然隐約聽見了一聲尖叫,如萍下意識地就坐了起來。再細一聽,卻是什麽聲音都沒有了。難道剛才是幻聽嗎?
如萍正要倒下去繼續睡覺,耳邊忽然響起了一陣聲音。她又立刻彈了起來,那聲音卻還沒停。原來是電話。如萍的心定了些,這才覺得背後生出了一陣冷汗。她長舒了一口氣,那聲尖叫應該是自己的幻聽的。她剛剛披衣下床準備去接電話,忽然聽見又一聲尖叫,這回是真真實實的。與此同時,那電話聲戛然而止,如萍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自己的腳腕往上快速地升起。她下意識地縮回腳,剛縮進被子,忽然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着就是一陣敲門聲:“如萍,如萍!”
是金燕西的聲音。如萍的心頓時落了下來,飛快地下床,來不及披衣裳,趿着鞋就去開了門。門剛打開一個縫兒,金燕西一下子就擠了進來,一把握住她的肩膀:“如萍,你有沒有事?我聽到你這邊傳來尖叫聲,給你打電話卻沒有人接,你沒事吧?”
如萍望着金燕西,他跑得氣喘籲籲,眼睛亮亮的寫滿了關切。她的手摸着他只穿着睡衣就過來了,連忙一把扯開了旁邊的電燈繩,把他往裏讓:“你怎麽穿這麽一點兒就過來了,快進來。我去給你拿被子蓋着。”
金燕西的目光一直跟着她轉。如萍把床上另一床沒用的被子抱過來,金燕西握住她的手,拉了她在自己身邊坐下:“剛才我給你打電話怎麽沒接?”
“三更半夜的,又有尖叫聲,這裏我又不認識人,我怎麽敢接不知名的電話?”如萍忍不住白了金燕西一眼,心裏暗嘆了一聲:自己果然是沒有浪漫細胞的,傾城之戀裏面的那種情節,估計是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了。
“如萍,如萍!”門口又傳來一陣敲門聲。如萍聽見是潤之的聲音,連忙上前去開了門。敏之看見如萍好好的,這才松了一口氣,再一眼看見她身後沙發上坐着的金燕西,心更放了下來:“這三更半夜的,倒真是吓人。好在大家都沒事。”
如萍引了幾人進屋:“大家快進來吧。潤之姐你們穿得單薄,去床上暖着吧。”
梅麗已經擠了進來,跑到了金燕西的身邊,鑽進了被窩:“七哥,怎麽這被窩一點都不暖和?”
如萍分明看到敏之身後的白秀珠原本陰沉的臉色一下子就松了下來,而敏之的臉上也笑了。她明白這兩人心裏的想法,只當作沒看見,轉頭去跟着潤之窩在一處。
鬧了這一出,幾人都沒有心思再回去睡了。最後還是敏之發了話,由金燕西帶隊,帶着大家去各自的屋裏把個人的行李取來。屋裏瞬間只剩下如萍和白秀珠。
白秀珠看了如萍許久,終于開了口:“我現在還是不喜歡你。”
如萍微微一笑,将被子往她那邊挪了挪:“在你說這句話之前,我也不喜歡你。”可是當她說了那句話,如萍突然覺得她的坦誠,讓她覺得十分難得。她打了個哈欠:“現在,我只想要睡覺。晚安。”
白秀珠看着如萍就這麽毫無防備地就倒下去睡覺了,她的心裏頓時生出了一陣失落感:都說自己是率性而為的人,其實她才是吧。
如萍的房間本就是一個小套間,有兩張床。如萍和潤之梅麗三人擠了一張床,梅麗非要睡中間,敏之和白秀珠一處睡了。金燕西一個人睡沙發。一屋子人聽着彼此的呼吸,倒都覺得沒那麽害怕了,很快就睡熟了。
第二天睡到了早上9點。衆人嬉笑着說昨天晚上你又踢了被子,她又踹了我一腳。潤之就逮着梅麗欺負,羞得正在刷牙的梅麗紅了臉。大家都哈哈大笑,梅麗撅着嘴拉着金燕西:“那七哥昨天晚上還掉下沙發了呢。”
大家又轟的一聲笑了。出門的時候,金燕西特地落在了最後,忍不住對着如萍解釋道:“太窄了,一翻身就掉下來了。”如萍本來都笑過了,一聽他這麽說,撲哧一聲又笑了出來。金燕西無可奈何地看着她,只得任她笑了。
幾人笑着到了大堂裏面,金榮正好走了進來,一見到衆人,立刻興奮地說道:“五小姐六小姐七少爺八小姐,家裏剛剛傳來消息,老爺起複了!”
敏之的眼睛一亮。梅麗的臉上瞬間帶上了笑。金燕西卻不像想象裏的那麽高興,轉頭看向了如萍,兩人均從對方的眼裏看出了一點兒擔心。
回到陸家,如萍回屋裏去換了一件衣服,就往陸振華的書房裏去了。陸振華見她進來,笑着問道:“玩得怎麽樣了?”
“風景挺不錯的。爸,金總理起複了?”如萍急急地問道。
陸振華點頭,站起身來:“總統已經宣布取消了,為了安撫各地的人的心,這才起用了金铨,算是堵人的口吧。”
如萍想了想:“白雄起呢?”
陸振華笑了笑:“總統昨天早晨宣布取消,下午就傳來消息,說是白雄起受傷了。”
如萍聽了這話,心裏盤算了好一陣:“真是打的好算盤,如今內閣裏全是他的人,他偏偏尋了個借口退了出來。恐怕,也是想給金總理一個下馬威吧。”
“倒也未必。”陸振華抽了一口煙,“你能看到這一步也算不錯了。說到金铨,今兒早上我碰到他,他倒跟我說起了一件事情,是有關你的。”
如萍瞬間紅了臉:“爸。”
陸振華走到如萍的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燕西那孩子,我還是有些不放心,再看一段時間吧。昨天你佩姨才來跟我說了心萍的事情,我可不舍得我的女兒一下子全嫁出去了,剩我一個孤老頭子。”
如萍的臉仍舊紅着,不說一句話。陸振華見如萍害羞了,忍不住道:“雖然我沒答應他,但是于情于理,明天金家的宴會,你也得跟我一道去。”如萍的臉更加紅了,默默地點了點頭。
王雪琴聽說如萍明天要跟陸振華去金家,連忙拉了如萍去逛街買衣服,說道:“畢竟是金家的喜事,要穿的喜慶些才好。明天見到金總理和金太太,嘴放甜一點,別使性子。”
“媽,我什麽時候使性子了。”如萍在心裏暗暗地吐槽了一下,擡起頭來,正好看到一對男女從街對面走過。如萍的眼睛都瞪大了,使勁閉了下眼睛,再睜開,他們不見了。如萍連忙追出來,正好看到兩人轉往了小巷子。
歐陽于堅和冷清秋?他們怎麽會走到了一起?如萍被王雪琴拽回去試衣服的時候還一直在想。她在學校一點端倪都沒看出來呢。或許,他們是有什麽事呢?如萍決定後天去上學的時候一探究竟。
金家的宴會辦地十分盛大,政界的高官全部都帶着自己的家眷來赴宴了。陸振華帶着心萍依萍和如萍一起去道賀。金铨笑着誇獎道:“陸将軍家的女兒,可真是個頂個的出挑。”說完,金铨看着如萍:“如萍你可是好久沒來玩了。”
如萍落落大方地道:“那我以後常常來瞧金伯伯。”
金铨哈哈大笑:“好,好。”只可惜陸振華不放人,有這麽一個能幹的女兒,換了自己,也是舍不得,想多留兩年的。
陸振華和金铨自去談話,如萍三人便去問候了金太太。潤之和如萍交好,見了她來,拉了她不放。金燕西在她們周圍轉了好幾圈,目光哀怨地望着如萍。如萍嘴角勾起一抹笑,故意撇開了頭。
作者有話要說:啦啦啦……大家支持下我的新文啊。大家放心,坑品有保證……咳咳。最近碼字都碼瘦了……《嫡女不愁嫁》
45、偷香佳人
金太太拉着陸家幾個小姐坐下,左看看右看看,笑道:“你們陸家倒真是會調理人,瞧瞧,我家的閨女就被比下去了。”
潤之走到金太太的身後,從背後攬住金太太的脖子:“那陸家三位小姐,媽媽最喜歡哪個呢?”
“六妹你這話可問得難答了。媽自然是個個都喜歡的。”大嫂佩芳笑道,“我瞧着個個都好。媽若是硬要選,也挑不出來的。”
梅麗挽着金太太的手,眼珠一轉,立刻瞧見了柱子後面探出個頭的金燕西,高聲道:“七哥!”
在場的人都把目光投了過去。金太太說道:“老七,家裏來了客人,你怎麽不出來,倒在那裏縮頭縮腦起來了呢。快過來。”
金燕西見躲不過,手插在褲袋裏,笑着走過來道:“媽,我剛回去換了身衣服,正好從外面路過,聽見這裏面熱鬧,正要進來呢,哪裏縮頭縮腦了呢。”
梅麗瞧見金燕西這樣,有心要為難一下他,笑着道:“七哥,方才有人問了媽最喜歡陸家哪位小姐。媽這可為難了,七哥,你難道不幫幫媽媽嗎?”
金燕西看了一眼梅麗,再看看金太太背後的潤之,一臉的嚴肅:“能問出這話的定不會是幾位嫂子,四姐再不摻和這些事情的,五姐最疼我了。這話,不是八妹問的就是六姐問的。”
“好了好了。”二嫂慧廠忙出來打圓場,“陸家小姐們是客,哪裏擱得住你們這樣打趣。你們就饒過老七吧,沒見他在這裏着急嗎?”
“老七做什麽都忙忙慌慌的,什麽時候不急了。”三嫂玉芬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嘴裏帶着笑,“我還說大家去了哪呢,怎麽都在屋裏坐着。原來是陸家小姐來了,那可是貴客,怠慢不得的。”
潤之最不喜歡和玉芬說話,上來拉起了如萍和依萍:“媽,花園裏的花開得正好,我帶陸家小姐去逛逛。”
金太太忙道:“去吧去吧,還難為陸小姐專門來陪我個老婆子,倒是拘了你們。潤之,好生招呼着。若是有什麽需要,盡管開口就是了。”
如萍三人忙起身應了,潤之領了她們從側門下去了。梅麗拖着金燕西也追了出去:“媽,我們也去花園裏逛了。”
佩芳看着他們的背影,笑着道:“媽,瞧老七那一步都不能離的模樣,可見得這門好事是近了呢。”
玉芬癟了癟嘴,顯然是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她說道:“媽,恐怕秀珠妹妹要到了,我先下去了。”說着,玉芬就往樓下去了。
等她走不見了人影,道之這才道:“恐怕在三嫂的心裏,除了白小姐,再沒有其他的人适合做七少奶奶了。雖然親上加親是一件好事,可是也要看值不值得。這白雄起幾個月來不登門,爸爸一起複就上了門。可別忘了,之前爸爸被撤職,白家可是在其中暗地裏出了不少力呢。”道之在出力兩個字上故意加重了。
金太太沉吟了起來:道之說得有理,這白秀珠雖然好,但是瞧着燕西跟她倒是沒什麽過深的交情。雖然說如萍還沒過門就跟玉芬不對盤确實是有些不妥當,但是玉芬跟白秀珠的關系,恐怕道之說的才是實情。如萍倒是跟家裏其他的姐妹都是交好的,也是個能幹的,最的是,也是能管住老七的。只是聽老爺的話,這陸家,好似還沒松口呢。橫豎他們還小,再耐煩些時間也使得。
梅麗擠到了如萍的旁邊,悄悄地道:“如萍姐,你還記得那天晚上我們在旅店裏聽見的尖叫聲嗎?後來七哥讓金榮去打聽了,好像有人被殺害了呢。不過好在不是旅店裏,是旁邊的農家。”
“這件事有什麽可說的。小孩子家家的,去找六姐玩去。”金燕西一個爆栗打在梅麗的額頭上。梅麗吃痛,撅了嘴,跑到潤之身邊去了。
如萍往前走了一步,只覺得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她回頭,金燕西往桃林裏努努嘴。如萍會意,故意落後了幾步,跟着金燕西往桃林裏去了。
走到了林子深處,金燕西才停了下來,轉過身,眸子裏閃着熠熠的光:“你過來了,也不先過來瞧我。我找了你這許久呢。”
“難道來了你家,不先見過金伯伯和金伯母嗎?”如萍反問道。
金燕西啞口無言,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裏,随意地劃着:“以後見的時候多呢。”如萍沒聽清她說的話,追問道:“什麽?”金燕西擡起頭來笑着掩飾:“沒什麽,那你現在見過了他們二老,現在可沒事了吧。”
如萍一眨眼睛:“怎麽沒事,我趕着去吃飯呢。”
金燕西沒好氣地捏了捏她的手:“你個饞嘴,難道我們家會短了你這碗飯不成?我們去那邊看看魚吧,我養的。”
“你養的?”如萍不相信地上下看了一下他,搖搖頭,“我再不相信,倒要親眼瞧瞧才信。”說着,如萍就要走。
“等等。”金燕西一把拽住了如萍,湊近了她,目光望向了她的頭頂:“你頭上有桃花瓣,我幫你拿下來。”
如萍下意識地閉了眼,察覺到頭頂上驟然一輕,再然後,一抹溫熱落在了自己的唇上。如萍驀地睜開眼,金燕西連忙彈開,臉上閃過一絲紅暈,輕咳了一聲:“拿下來了,我們去看魚吧。”說着,他拉着如萍走得飛快。
如萍無意識地抿了抿唇,那抹溫熱雖然已經消失不見,卻似乎印在了她的心上,輕輕柔柔。
湖裏果然有許多的魚兒。如萍興奮地拿起一旁的魚餌投下去喂他們,魚兒都聚集了來, 各種顏色的争相湧上來,倒看得如萍眼花缭亂。金燕西眼角的餘光偷偷地望向如萍,想起方才她閉上眼的時候,那桃腮上的一抹淡紅,微微顫動的眼睫毛,還有那嫣紅的唇,他只覺得心底癢癢的,雖然知道肯定會被她發現,但是,他就是忍不住想去親近親近她。不知道是不是唐突了,可是,看如萍的樣子,她似乎并沒有什麽反應。是沒發現,還是默認了自己的行為呢。金燕西的心突突地跳動着。
如萍偶然擡頭,見到金燕西望着自己的目光,忍不住臉上一紅,回過身道:“我要去吃飯了。”金燕西這才回過神來,急忙跟上。
金家的宴會算是十分熱鬧的。如萍遙遙地看見了白秀珠,兩人只是對視了一眼,便各自移開眼去。雖然現在說不上是敵人,但是因着金燕西,兩人怎麽也不可能當朋友的。如萍對此有非常清醒的認識。
唯一的波瀾大概是在陸振華帶着自己幾人告辭的時候,白雄起正好在金铨的邊上。如萍覺得白雄起很看了自己幾眼,如萍反倒是坦然了起來,也看了白雄起好幾眼。白雄起自然是知道金燕西和如萍的事情的,笑着說道:“這位陸小姐倒是有些眼熟。”
“白副總理的英姿,是時常在報紙上面能瞧見的。白副總理能識得小女子,那可真是萬分榮幸啊。”如萍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
陸振華看了一眼如萍,笑道:“白副總理有心了,難為還記得我家小女。希望下回在路上碰見,白副總理也記得才好。”
白雄起臉上頓時顯出了尴尬,想說什麽,陸振華已經轉過去跟金铨告辭了,看也沒看白雄起一眼。白雄起的眼裏閃過一絲光芒,轉眼又換上了笑臉,看着陸振華他們離去。
次日,如萍在上國文課的時候,特意轉回頭去看了看冷清秋的表情。冷清秋正低頭記着筆記,很認真的模樣。似乎是察覺到如萍的視線,冷清秋擡起頭來看向如萍,眼裏露出了疑問。如萍忙笑笑,低下頭來。
放學的時候,如萍特意落在了後面。昨天她跟金燕西已經說好了今天不讓他來接。如萍看着正慢騰騰地收拾書包的冷清秋,笑道:“清秋,今天要不要去百貨商場逛逛?”
冷清秋驀地擡起頭來:“不用了,我把這些作業寫了就走,你先回去吧。”說着,如萍看見她把剛剛放進去的書本又取了出來,又坐了下來。
如萍并沒說破,笑了笑,拿起書包:“那我就先走了。”說着,如萍就出了門。
她剛走出來,正好碰見了校長。校長一見到是如萍,連忙笑着跟她打招呼,又跟她說了好些話,間接地問陸振華對他們的教學質量可滿意嗎?如萍客套了幾句,借口家裏還有事,就走了出來。她剛走出長廊,正好就瞧見了冷清秋快步往校門口走去。
如萍本來想喊她,想了想,還是忍住了,看着她的背影。冷清秋到了校門口左顧右盼了一會兒,一輛黃包車停在了門口,上面坐着的人赫然就是歐陽于堅。冷清秋上了車,兩人便走了。
次日,如萍借着值日的機會,問了冷清秋這件事情。冷清秋聽了這話,本來提着水桶的她頓時就擡起頭來,那水桶哐當一聲掉了下來,水濺了兩人滿裙子。冷清秋的眼裏滿是不可置信:“你,你跟蹤我?”
“我沒跟蹤你。我如果跟蹤你還會這樣直接地問你嗎?”如萍見了冷清秋這反應,就知道她肯定是誤會了,“我昨天碰到了校長,你也知道我家的情況,他跟我說了好幾句話。我出來正好瞧見了你們。”
冷清秋見如萍說的情真意切,低下頭去。隔了好一會兒,她驀地擡起頭來,目光清亮地看着如萍:“是,我和歐陽老師,現在是很要好的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那章有親反應看不懂……嗚……難道又寫深奧了嗎?尖叫其實不是重點……七爺的魅力難道下降了咩?
46、反常的金燕西
“雖然他是老師,我是學生,但是我并沒有覺得我們兩人之間會有什麽阻隔。”冷清秋的眸子裏似乎煥發着另外一種光彩,“就算,你們都不能理解。”
如萍心裏驀地輕松了,拉着本來要去拿水桶的清秋:“裙子和鞋子都濕了,難道你還要穿着這樣的衣服繼續值日和上課嗎?我和依萍都有換洗的衣服帶來,我去找她借借。”
依萍一般帶來的衣服都是自己不怎麽穿的,就是預備着哪天遇到特殊的情況而尴尬。自從上回在大北平舞廳裏如萍被為難了以後,她和如萍的關系,就比之前要親密很多。聽見如萍借裙子,她二話沒說就把裙子取了出來。
如萍和冷清秋去了更衣室換衣服。兩人都沉默着。如萍很佩服冷清秋,師生戀并不是誰都能理解的。往小了說,就是身份地位的不同,往大了說,可以是這個學校的校風不正。如萍握住了她的手:“清秋,我不會把這件事情拿出去說。雖然,我知道可能會很辛苦,但是只要你想清楚了,我不會勸你的。”每個人有每個人自己的選擇,就算是朋友,也不能代替她做決定。
“謝謝。”冷清秋望着如萍,清清淡淡地說了兩個字。又隔了一會兒,她問道:“你和金家七少爺,現在還好嗎?”
這一道檻,估計會永遠成為她們關系再親近一步的阻礙。怎麽可能不介意?別說冷清秋了,就是自己,心底都不可能完全沒感覺。如萍點頭,盡量使自己的聲音平靜:“我和他,現在很好。”
兩人又再次沉默了下來。外面的鈴聲響起,冷清秋驀地回過神來,拿起了衣服:“我明天就把衣服還給你。”如萍是穿的依萍的衣服,冷清秋是穿的如萍的衣服。如萍點點頭,跟她并肩出去了。
晚上,金燕西和如萍約好了在一間餐廳見面。如萍學校今天早放學了一節課,她看了看時間,如果是回家,又有點急。她索性就往餐廳那邊步行過去。
剛走了沒幾步,忽然聽見有人叫自己。她回頭,卻見到一輛車在她的身後停了下來。柳春江從上面下來,笑着跑過來:“陸如萍小姐,可是好久沒見了。金總理起複的時候,聽說你是去了的。只可惜我正好醫院走不開,也就沒去。”
“柳先生客氣了。還沒感謝你在醫院裏照顧我媽媽和我呢。柳伯母倒是常來我家的,柳先生平時沒事的時候,就到家裏來玩玩吧。”如萍客套話剛出口,就想起上回柳公子的驚人之舉。但是話已出口,她也不好收回來,笑了笑:“若是柳先生明天有空的話,我就代我母親做主請柳先生了。”
柳春江臉上露出可疑的紅暈,點了點頭:“那就有勞陸小姐了。看陸小姐一個人在路上走,可是要到哪裏去嗎?不如我送陸小姐一程吧。”
如萍看看距離,走路過去,還是有點遠。她微微一笑:“那多謝柳先生了。”
金燕西今天也較早就忙完了,偏生在要走的時候,主任讓他把上回整理好的資料交給主任看看。金燕西便說自己昨天做完了以後主任不在,就放在了主任的桌子上的。主任找了所有的文件都沒有找到,就說金燕西是搪塞自己。面對主任的責罵,金燕西一句話沒說,拿起外套就走了。
金榮看金燕西的臉色不好,不敢說話,只吩咐司機稍微開快點。偏偏這一快,金燕西正好看到如萍從柳春江的車上下來,臉上帶着微笑,柳春江的臉上也都是笑。金榮見狀,心裏暗叫不好,轉回頭道:“七少爺,如萍小姐可能是湊巧碰見了柳先生。”
“開門。”金燕西陰沉着一張臉,嘴裏淡淡地吐出兩個字。金榮還想說什麽,被金燕西用眼睛一瞪,心裏一顫,連忙下去開了車門。
如萍正跟柳春江道別,忽然感覺到有人走過來。她擡起頭,看見臉臭得不行的金燕西,又轉過頭,故意高聲地對着柳春江道:“柳先生,多謝你在醫院裏對我家人的照顧,還順路讓我搭了你家的車。有空的話,常來家裏玩。”
這樣的客套話,把事情的經過都說清楚了,金燕西的臉色稍微好了一點,對着車裏的柳春江道:“既然柳先生忙的話,那我們就不打擾了。”說完,金燕西像是宣布所有權似的,攬住如萍的肩膀往餐廳裏面走去。
走進包廂,金燕西的手一松,身後的門一關,如萍只覺得自己的心一跳,轉過身去。她還沒有開口,金燕西的眸子閃爍不定,突然上前來,一把摟住了她的腰,低下頭,重重地吻上了她的唇。
這個吻太霸道了,如萍被他的力道逼得節節後退。金燕西似乎有些不滿,一只手扣住了她的後腦勺,迫使她微微揚起頭來。如萍的手被迫地攀着他的肩,微微睜眼,看見他臉上那隐忍的表情,不由地在心底嘆了一口氣,努力地配合他。看他的模樣,應該不會是因為柳春江跟自己說了句話就這樣。雖然他也愛吃醋,但是這麽久以來,他一直是彬彬有禮的,可是今天,他似乎又變回了以前的那個金燕西,任性霸道,不容得一絲拒絕。是發生了什麽事嗎?如萍只覺得自己的呼吸漸漸地急促了起來。
而金燕西顯然也不擅長此道,也沒比如萍好到哪裏去。他的眸色逐漸地加深,終于松開了如萍,抵着她的額頭,低低地喘着氣。
他的氣息一直萦繞在如萍的鼻尖。如萍的手慢慢地滑落下去,擡手攏了攏自己耳邊的發,目光沉靜:“你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金燕西的情緒漸漸地平靜了下來,擡起頭看着如萍,看到她明顯腫脹了的嘴唇,不由地有些懊惱:“我并沒有生你的氣。我只是……我們吃飯吧。”
哪怕兩個人現在看來是蜜裏調油一般,可是金燕西仍舊是有很多事情不願意在如萍的面前講。他從小生活的環境就很複雜,看慣了算計,所以自然而然地想把自己最真的那一面給隐藏起來,或許,戴久了面具,覺得那面具就是自己的臉了。如萍在心底嘆了口氣,自己在陸家又何嘗不是這樣?沒有陸振華在後面撐腰,她陸如萍又算得上什麽。
兩個人都心裏有事,這頓飯就吃得異常沉默。如萍從自己的事情,就想到了冷清秋的身上。她的目光不自覺就投向了金燕西。如果自己沒有出現,現在的金燕西應該和冷清秋在一起吧。只是,如果自己到來了以後,他們兩人還在一起的話,自己又會不會出手管呢?如萍不由地就出了神。
金燕西看見如萍投過來的目光,竟就發了神。如萍是不會這樣失态的。她在想什麽?為什麽自己一點兒都猜不到,也不能肯定到她的心裏到底對自己是什麽樣的态度。上回的偷親,今天的強吻,她都像是完全不放在心上似的。好像,好象她對什麽都漠不關心,包括自己也……金燕西這麽想着,臉色就漸漸地沉下去:上回自己表白後,她一直沒有表明态度。他的心莫名地煩躁了起來,不由地将筷子一擱:“我吃完了。我們走吧。”
“我還沒有吃完。”如萍下意識地回了一句。她擡起頭,正好撞進了金燕西的眸子裏。金燕西移開了視線:“你吃吧,我在外面等你。”
從兩人開始以男女朋友身份交往到現在,這是金燕西第一次這樣對她。如萍的眼裏只是閃過了一絲驚訝,随後又低下了頭:“好。”
幾乎是同時,門砰地被關上了。如萍被一只手拽了起來。金燕西逼近了她,目光裏滿是憤怒:“我在你眼裏到底算什麽!難道你開口留我一下,有那麽難嗎?還是你,根本就不想留我!”
“金燕西,你今天到底怎麽了!”如萍看着他,“我和柳春江只不過是在路上碰到了,他送我過來而已!我們兩個之間只是朋友。”
“那我呢,我是你的誰?”金燕西的手不自主地就握住了她的肩,眼裏的光閃着異樣的光芒。
如萍看着眼前的他的表情,心緒突然平靜了下來。原來有不安全感的人,不只自己一個。眼前的這個男人,沒有說過,但是恐怕,他心底的忐忑,不比自己少多少。如果兩個人就這麽吵一架,到頭來,問題就能解決了嗎?如萍深吸了一口氣,望着他:“你是我男朋友,是我想共度一生的人。”
金燕西不期然她會這麽說,眼底的情緒轉換地很快,驚訝,茫然,但是到了後頭,漸漸地變成了狂喜:“你從來不開口,我以為,我以為……”
一只暖暖的手握住了他的手。金燕西擡頭。如萍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有很多跟父母,跟姐妹,跟朋友說不出來的話,我只想跟你說。那你呢?”如萍并不覺得自己活了兩世,就一定是比金燕西懂得如何去愛,但是在她的觀念裏,愛,起碼要坦誠。如果兩個人都不開口,誰會知道你在想什麽?
金燕西的心底再一次受到了震動。他緩緩地握起她的手,輕輕地揉搓着,這才把下午的那件事情說了出來。
如萍細細地問了金燕西放的時間,當時有誰在辦公室。金燕西的目光裏閃着光,顯然是從來沒有人跟他分析過這些事情,而以他的性格,就算被誤會,也是不會開口的。如今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我覺得……金燕西其實是很多心事的……但是,沒有人在乎
47、指點迷津
金燕西看着如平發呆,身為當時者正說地頭頭是道的如萍見金燕西沒有反應,不由地擡起頭來,正好對上金燕西的目光。如萍的臉一紅,但更多的是尴尬。她住了口,作勢就冷了臉:“你既不聽,我就不說就是了。”
金燕西乍然聽見如萍的聲音停了下來,頓時回過神來,聽見如萍這句話,連忙按住了她的手,臉上竟怎的帶上了幾分認錯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