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若是以前的楚弈生，哪來……
玄素的這個解釋原本就是胡謅的，經不起任何推敲。聽着就像開玩笑。
可蘇戰聽完之後，居然回了她三個字：“也是哦。”
玄素差點一口氣上不來，把自己給嗆住。
她心想蘇戰的腦回路未免太過清奇，他也不想一想，她就算真的是天帝的死對頭，那也是很多年以後的事情了。
如今的她才剛化靈不久，法術更是只學會了一些低等的，連他蘇戰都打不過，更何況去跟天帝打？
所以就算她是魔神又怎樣？如今的她還太弱，給天帝練手都不配。
既然當不了對手，就更談不上去知己知彼了。
她知道自己如今最正确的做法就是離天帝遠遠的，去尋一個安全的地方積蓄自己的力99Z.L量，等有了足夠的自保之力後再出來為禍六界。
可是她走不了。
機緣巧合之下她見到了天帝，來到了天界，和天帝說好了約定，想要喚醒弈生……如今，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就斷沒有放棄的道理。
既然如今天帝沒認出來她就是魔神，那她就不會走。
倘若以後認出來了……
那就以後再說吧。
蘇戰沒聽出來玄素危險的真實想法，還以為她真的是想多了解天帝，為了以後好打敗天帝做準備。于是欣慰道：“那你自己多加小心。我們可能還要在天庭待一段時間，千萬不可露了馬腳。”
不論如何，蘇戰這一關她算是陰差陽錯的蒙對了。
送蘇戰離開之後，玄素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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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開《六界法術全解》，開始認真的修煉法術。
蘇戰雖然戰力還可以，但腦子太過不可靠。她得盡快強大自己，萬一後面她真的被神仙發現了什麽端倪，也好及時逃走。
她雖然很想和弈生在一起，但更想活着跟他在一起，而不是死了。
***
全晉王府的侍從都知道，王妃周玄素雖然失憶了，性格變得有些宛如稚兒。可晉王楚弈生對王妃的寵愛卻有過之而無不及。
最近這段時間，晉王在教晉王妃習字，整個晉王府随處可見晉王和王妃的身影，宛如一對神仙眷侶。
玄素學的非常的快。
一開始，楚弈生擔心她把什麽都忘記了，每天就只教會她十個字。誰知才過了兩天就發現她學的太快。
她聰明極了，真的是過目不忘。不僅能飛快的記住他教的東西，還能急速的理解那些話的意思，并且很快就能融會貫通。
楚弈生偶爾會想，她是不是其實記得這些東西，他一教她就想起來了？
經過好幾次試探，他不得不承認，她是真的全忘光了。如今學的那麽快，竟然真的是完全再學的。
可是……這世間怎麽會有腦子這麽好使的人。這真的是人嗎？
這種想法只是一閃而逝。楚弈生很快就見獵心喜，不由自主的和她交流的越來越多……
慢慢的，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不再是揣着愧疚和完成任務的心态去見王妃周玄素了。
他搞不好就想到她，跑去見她，只是因為想知道她還能帶給他什麽樣的驚喜。
這天下午，玄素已經飛快的将今天新學的一百來個字學會并且記住了。她不想待在晉王府，就拉着弈生說想出去逛街。
姑蘇是一座極繁榮的江南水鄉。
這裏房屋建的矮而密，粉白的牆面，配上青黑色的磚瓦。一眼看過去就是一幅譴倦的水墨畫。
青石板的街道并不寬闊，行人卻很多。
街道兩旁站滿了叫賣的小販，小販們的臉龐上大多笑臉迎人，客客氣氣的迎來送往。
楚弈生和周玄素都喬裝了一下，變成了兩個普通的商人，走在青石板街道上瞎逛。
走着走着，玄素突然看到了不遠處有一座二層樓的水鄉建築99Z.L。一看就是新裝修的，牆面□□的味道隔着老遠都能聞見。
玄素看着那棟建築，看見門牌上寫了三個字。
她指過去，問弈生：“鑒香樓。是吧？”
她三個字認的都對。楚弈生莞爾一笑，肯定了她：“對。”
玄素被表揚的有些得意，便高高興興一把拉住弈生的袖子，走向鑒香樓。
楚弈生跟着走了兩步，才想起來彼此的舉動。他一邊走一邊垂目看着被王妃周玄素拉着袖子的那只手臂，她拉的很緊，和拉着他的小臂沒什麽區別。
若是在一個月前，周玄素離他這麽近，他肯定是渾身的排斥和不自在。
如今一個月過去，他感嘆自己竟然有點習以為常了。
甚至一開始都沒反應過來他們的距離這麽相近。
楚弈生有些高興的想，這實在是一件好事。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間變得感情疏離，對身邊的人都及其陌生。但好在如今正在慢慢恢複。
周玄素是他的王妃，他不可能永遠都排斥她的靠近，也不可能不觸碰她。
如今這樣……最好了。
想來過不了多久，他就會變成過去那個感情充沛的楚弈生了。
鑒香樓是賣各種香脂香膏的。
老板娘是一個看上去約莫三十左右的年輕婦人，她先是看到玄素，笑臉迎人的打算上前招呼，突然一偏頭看到弈生，頓時就變了臉色。
老板娘撲通一聲跪下去，不由分說的嘴裏喊道：“晉王殿下，民婦有冤要申，請晉王殿下為民婦做主。”
玄素沒想到碰到這種情況，老板娘剛才離她很近，突然跪下去，她吓得往後退了一邊。
楚弈生一把拉住她，眉目冷淡的問那老板娘：“你有什麽冤？”
那老板娘就絮絮叨叨的說起來。
她本是姑蘇本地人，娘家裏只有一個年方十六的妹妹。妹妹長得貌美如花，是十裏八鄉出了名的美人。來求親的各路媒人簡直踏破了門檻。
萬萬沒想到，前段時間，妹妹竟然被當地張家的公子給看中了。那張家是本地的世家，跟縣令都沾親帶故的，生意做得大，有錢又有權，根本沒人敢招惹。
可是那張家公子已經年近四十，長得肥頭大耳，還曾娶過兩任妻子，孩子都好幾個了。
張家公子譴媒人上門提前，妹妹死活不同意，我娘家父母也是不同意的。
誰知拒絕完張家公子後，沒過兩天，妹妹居然失蹤了。
我娘家人心急如焚，到處托人找，都沒有找到。直到前天，還是我家一個遠方親戚，他在張家看門護院，說是在張家內院裏看到了我妹妹。
我娘家父母得知了這件事，忙去張家上門要人，卻被張家攔在了門外。
我們告了官，可官兵卻說我們沒有證據，不能去搜查張府。
就連那個遠房親戚，如今也被張家趕了出來。
……
老板娘說的哭哭啼啼，悲恸不已。玄素聽完義憤填膺，立刻就要去張家搜查人，卻被弈生拉住。
玄素有些不99Z.L滿：“你拉我幹什麽？”
弈生嘆氣，輕聲說：“這只是一面之詞，真相到底如何目前尚未得知。”
玄素卻覺得這年輕婦人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就道：“真相怎麽樣，我們去張府找一找不就知道了？”
楚弈生心想王妃這處事風格、未免太過直接粗暴。
他還是不贊同，阻止道：“就算真的是老板娘說的這樣，那這件事情也不歸我管。這事理應由縣衙管。我雖是晉王，卻不能越權。”
玄素有些生氣了：“你剛才不都聽她說了嗎？他們報了官，那些官兵居然不管。”
弈生還是說道：“你要是實在想管，我可以派人到府衙說一聲，讓縣令調查這件事情。”
“不行。”玄素拒絕說道：“等你派人到縣衙說明情況，說不定張家那邊已經得到消息将搶來的妹妹送出去再也找不到了。這件事情，就應該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才能及時找到人。”
弈生看她這種直接粗暴偏聽偏信的處事，皺了皺眉，說道：“那你想過沒有，萬一在張家沒有找到人呢？”
玄素一愣，繼而理所當然說道：“你是晉王，我是晉王妃。搜查他們一個張府怎麽了？”
看到弈生明顯不贊同的神色，玄素也氣的跺了跺腳。
他們這次出門雖然喬裝打扮了一番，也是帶了人的。身後跟着一隊護衛不遠不近的跟着。此時那隊護衛紛紛走上了前。
玄素雖然和弈生的意見相左，但還是不改自己的判定。她一招手，就帶走了半隊人，并且招呼了老板娘讓她帶路。
看着玄素風風火火的去了張家，弈生不得不露出了苦笑。
他對身邊留下的幾個護衛說道：“你們幾個，也跟上去，別讓王妃傷着。另外派兩個人回府再多叫一些人過去。”
護衛們紛紛領命而去。
楚弈生沒有跟上去，而是獨自回了晉王府。
獨自走在小道上，他驀然回憶起自己這一個月的所做作為，震驚發現他原來不僅僅只是感情變得寡淡疏離，就連性格也好似大變了樣。
就好比今天這件事情，他記憶中原本的楚弈生是一個喜歡救弱扶貧的人，碰到今天這事兒，肯定立刻就會插手去管。
可如今的他卻不是這樣的。
不知為何，他現在變得格外的遵紀守法，注重規則。就連生活中也是，他一板一眼的嚴格按照王府的家規生活着，并且沒有察覺到絲毫不适，認為理當如此。
若是以前的楚弈生，哪來的這般深厚的古板修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