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還真是，天上人間犯同……
靈臺山風景如畫, 大多數峰頂常年雲霧缭繞。
旭日峰并不高，卻極為向陽。這裏沒有雲霧，光線好的出奇。
一大早, 玄素從床榻上爬起來，還有點迷糊。
她在十八層地獄最底層的時候, 都是化作本體修煉的。修煉無歲月, 一眨眼幾年就過去了。不吃不喝, 不眠不休，沒有日夜。
這幾天待在旭日峰，淩虛子确實把她當99Z.L做貴客來招待。
旭日峰打理的井井有條, 裏面亭臺樓閣幹淨的不染塵埃，房間裏也布置的富麗堂皇。甚至一日三餐還有仆從過來，變着花樣的珍馐流水般的端上來。
玄素心想看着也是看着，就拿起筷子品嘗了起來。
一來二去，她過起了凡人的生活。
突然有些懷念。
十八層地獄寸草不生，廣袤無垠。九重天肅穆遼闊，既高且遠。唯有曾經在人間的時候，在晉王府，她的生活是這般富貴且安詳的。
縱然日子再好, 終究不能沉迷。
玄素嘆了口氣，屬于她的生活, 從來都不是這樣的。
她掐指一算，道蘅這幾天閉關了, 雲勉居然不在靈臺宗。至于不離, 當她的本質吃貨去了。
玄素快速爬起來捏了個法決，身上就清清爽爽的。
她從房間裏推門走出來，守在門外的居然還有一個年輕女子, 估計是靈臺宗的小弟子。
小弟子看到她出來，忙微笑恭敬問：“長老醒了，可要傳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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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素微微停下，對她擺擺手：“不用。我今天出門。等我回來再說。”
玄素是在距離靈臺宗約一百裏的大型坊市上見到不離的。
見到的時候，不離正毫無形象的坐在一處燒烤攤裏面，她的身邊居然還裏三層外三層的圍滿了看熱鬧的人。
玄素随手揮出一個法術，人群自動的分開了。她走到裏面去，看着不離無語：“真不愧是你，吃個東西都能造成堵塞。要不我喊秦川過來瞧一瞧你這幅德行？”
“哎呀，別！”不離立刻就站起來，還賣乖的拉出一個凳子，用袖子擦擦灰塵，請玄素坐下，傳音說道：“陛下請坐。我請你吃烤魚，這裏的烤魚可好吃了。”
說完，她還打了個飽嗝。
旁邊圍觀的人竊竊私語：“這姑娘都吃了三天了，一直在吃，居然還沒撐死？”
玄素：“……”他們怕是不知道饕餮是幹什麽的。
玄素瞥了不離一眼，輕聲說道：“朝陽峰有天帝的分/身，你早就知道。”
“啊這。”不離顧左右而言他：“我怎麽會知道呢？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呀？”
“別裝傻。”玄素哼道：“不知道你做什麽拉着我來靈臺宗？”
不離：“……這個……”
玄素就問：“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不離只得老實交代：“轉輪王求救的時候，傳給了我他被抓時的影像。我當時并不能确定，還以為就是天帝本尊，所以才急着找你過來。”
到靈臺宗後，不離就發現了整個靈臺宗一個能打的都沒有。至于跟天帝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是誰，她就懶得管了。這種事情還是交給玄素去管吧。
玄素輕輕靠在椅背上，沉吟不語。
正在此時，賣燒烤的攤販端上來了一盤子烤魚，對不離熱情道：“這是您要的烤長尾魚。”
玄素低頭看了一眼，長尾魚不大，烤的金黃酥脆。不離伸手快速的拿起了兩串，其中一串遞給玄素：“快吃99Z.L。趁熱最好吃。”
玄素接過來，咬了一口，味道确實還可以。她點評道：“沒有靈臺宗的廚子做的好吃。”
不離瞪圓了眼睛：“靈臺宗裏還有好吃的？”
“是啊。”玄素微笑，将烤長尾魚放到桌子上：“這幾天旭日峰的一日三餐，每頓都至少有七八個菜吧，都是人間難得的珍馐美味。而且頓頓不同，淩虛子真是費心思了。”
不離頓時覺得嘴裏的烤魚吃不下了，她不滿說道：“你怎麽不叫上我？”
“誰知道你跑到哪裏去了？”玄素伸了個懶腰。
不離追問：“旭日峰今天還有好吃的嗎？”要是有的話她立刻就回去。
誰知玄素說：“估計等我回去就有了吧。”
不離惡狠狠的咬了一口烤魚，心下覺得這幾天她真是虧大發了。不過靈臺宗好歹一個修仙門派，這麽注重口腹之欲的嗎？
不離懷疑道：“靈臺宗的長老，都有這麽好的待遇？”
“別人當然沒有。”玄素白了她一眼：“也就我們有。”
她知道淩虛子或許對她們的身份有揣測，不過玄素心想她又不是什麽見不得光的身份，實在沒必要藏着掖着。
玄素坐在攤子裏不肯走，不離自然也不好離開。她有一下沒一下的咬着烤魚，就是覺得沒之前好吃了。
圍觀的群衆看到這姑娘還在吃，居然還設起了賭桌。賭她究竟能吃到什麽時候，跟風買賭的人居然還不少。
于是圍觀的人就越來越多了。
雲勉剛才在對面的樓上，好像看到對面燒烤攤裏面坐着的是玄素長老。
他好不容易撥開圍觀的人群，擠到裏面，果然看到了玄素。
雲勉頓時有點拘謹，還是玄素看到了他站在那裏，示意他坐下。
于是一個小圓桌，三方而坐。
不離看到雲勉坐下，有氣無力的将烤長尾魚遞到他面前：“小弟子，吃烤魚不？”
雲勉頓時驚了一下，忙問：“長老叫誰小弟子？”
“你呀。”不離吃吃的笑：“這裏除了你，還有別人嗎？”
“哦。”雲勉低下頭，輕聲道：“我叫雲勉。”
不離心想，誰管你叫什麽？她眼巴巴看着玄素，很想問：咱們什麽時候回旭日峰？
玄素看着雲勉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有點詫異：“你這是怎麽了？跟人打架了？”
當年天庭的戰神雲霂，聽說就喜歡到處打架，成天惹是生非的。
雲勉搖搖頭：“不是我。是我師尊。”
玄素一頓：“哦，道蘅怎麽了？”
雲勉很不習慣玄素用這種輕緩熟稔的語氣念着他師尊的名字，但他自從知道玄素有可能是真神仙之後，就不敢在她面前放肆了。
他低聲說道：“有一位極厲害的仙姑來靈臺宗尋仇，我怕師尊有危險。”
玄素愣了一下：“仙姑？”
天帝能和什麽仙姑有仇？
“嗯。”雲勉心想師尊說過玄素長老非常厲害，可能今日只有她才能救師尊了。他說道：“是瓊方島的一位仙姑，叫何钰99Z.L。在咱們修仙界鼎鼎大名，修為聽說已經到了渡劫期，如今離飛升僅一步之遙。”
那也僅是個修仙者罷了。玄素這般想着，就問：“她尋的什麽仇？”
雲勉既然打算講出來，就要從頭講起。他深吸口氣，徐徐道：“這事情得從十年前說起。咱們修仙界三大宗門鼎立，分別是我們靈臺宗，玄青宗，還有瓊方島。三大宗門每隔五年，會舉行一次深入切磋交流。”
“十年前的那場切磋之前，我剛拜入靈臺宗。師尊帶着我見世面，就在交流會上，遇到了瓊方島的何钰仙子。那時候何钰還只是瓊方島的一名小弟子，修為不高，但她是瓊方島島主的女兒，很受寵。聽說就是那次見面……何钰仙姑對我師尊一見鐘情。”
什麽！
玄素輕聲問：“這位何钰仙姑，今日要來靈臺宗尋仇？”
“是。”雲勉下意識的覺得周圍有點冷，他接着說道：“不久之後，瓊方島的島主親自來到靈臺宗，說要把他女兒何钰，許配給我師尊。被我師尊拒絕了。”
玄素心想拒絕的好，就天帝那個性子，會成親才怪。
雲勉說道：“誰知又過了沒多久，何钰仙子居然就來到了我們靈臺宗，說是過來學習交流的，歸期不定。師尊本來沒把她放在心上，但何珏仙姑簡直對師尊死纏爛打，她是瓊方島的千金，又不能丢出去。師尊只得避而不見。誰知她後來越來越過分，甚至對師尊……下那種藥，迷暈……”
雲勉真的覺得難以啓齒，說不出口……
什麽？玄素臉色沉的吓人：“她得手了？”
啊？雲勉愣了下，才反應過來：“沒有沒有。師尊那麽厲害，哪能輕易被暗算了去。但我看到師尊不勝煩惱，又因為顧及到她的身份和兩派之間的友誼不好做什麽，我就很生氣。”
雲勉說到這裏，聲音也隐隐後悔了起來：“我那時候年紀還小，看到她一直死不要臉的纏着師尊。還做出那種事情，我就罵了她。”
玄素倒是好奇了：“你罵了她什麽？”
雲勉支支吾吾道：“就是一些說她不要臉，修為低根本配不上我師尊之類的話。”
玄素聽他這語氣，猜到他實際罵的估計比這難聽多了。她好笑道：“你還真是，天上人間犯同一個錯誤啊！”
“什麽？”雲勉沒有聽懂這話，茫然了。
“沒什麽。”玄素擺擺手：“我誇你呢，罵得好！”
雲勉卻後悔的很：“我不該那麽沖動的。沒多久之後，何钰仙姑看師尊始終避着她，居然因愛生恨了。她在朝陽峰發誓，她此生一定會努力修煉，然後回來打敗師尊。讓我們再也不敢看不起她。”
“那時候我以為她只是不甘心說說而已。誰知五年後，她果然回來挑戰師尊了。短短五年，她的修為大漲，雖然仍不是師尊的對手，但成長之快簡直聞所未聞。那次挑戰失敗之後，她揚言五年99Z.L後還會回來的。等她打敗師尊之後，師尊就要跟她走。”
“這五年，修仙界到處都在傳她的事跡。說她已經是飛升之下的第一高手了。”
玄素想了想，磨牙問：“她什麽時候來？”
雲勉頭垂的很低：“就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