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別急，并不完全是
而且沒辦法長話短說。
天帝帶着玄素一級一級走上臺階, 在半山腰的上方，有一座山洞。山洞入口處的石雕此時已經完全風化了，但玄素看着山洞的規模就知道, 裏面肯定很大。
果然，走進去後發現裏面除了房間外, 還有空曠的廣場。
廣場上方是星月圖, 因為年代久遠, 此時已經殘破了很多。但能想象得到當年此地是多麽的恢弘壯闊。
天帝拉着她走到廣場上面的石凳子上面，随手一抹，桌案凳子上的灰塵就消失了。天帝從石桌子上拿起一盞看上去古樸繁舊的燈, 他将燈點燃，周圍立刻就亮堂起來。
天帝對她說道：“你這麽想知道，我就帶你去看一看？”
玄素沒有猶豫，輕輕點頭，“嗯 ”了一聲。
玄素閉上眼睛。片刻後，天帝施法完成，再睜開眼睛，他們雖然身處的仍然是這個山洞，但周圍的場景已然大變。
頂上的星月圖散發着朦胧的光暈, 将山洞裏照的亮如白晝。
天帝拉着她走進了廣場旁邊的一個房間。
房間的蒲團上，年輕男子正在修煉。是始神。
片刻後, 始神睜開眼睛，臉上挂着一抹懶散的笑意, 略微無奈：“偷窺是不道德的。”
玄素吓了一跳, 還以為始神說的是她和弈生，下意識的抓向了弈生的手臂，緊緊握住。
片刻後, 她才知道不是。
因為房間裏響起了另一道聲音：“我哪有偷窺，我是光明正大的看。”
角落裏，出現了一身黑衣的緣火冥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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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火冥帝看着就比始神不正經多了。他突然出現在石室時，吊兒郎當的找了個蒲團坐下，扭頭問始神：“你最近怎麽老是在閉關？都已經是始神了，表演給誰看？”
緣火冥帝扭頭看始神，正好和玄素來了個面對面。
她發現緣火冥帝的五官極為濃豔，配上他眉心的火焰紋，簡直漂亮極了。
始神卻絲毫沒有打趣的心思，他頓了下，非常無奈說道：“阿火，我出大問題了。”
緣火冥帝一挑眉，看上去不大相信：“你能出什麽大問題？”
始神苦笑回答他：“我把自己搞分裂了。”
緣火冥帝一頓，氣質一下子冷冽起來：“……怎麽說？”
始神停頓了一會，突然一揮手，石室裏頓時就出現了一連片的畫面，畫面上是極為貧瘠的荒漠和戈壁，一直延展到遠方。
始神問道：“你還記得這裏吧？”
緣火冥帝的眉頭打了結：“這不是你種下天魔石的地方？怎麽了？”
始神輕嘆道：“當日我想着仙99Z.L妖人畢竟種族不同，混居在一起不利于他們修行，還會讓他們産生矛盾。索性施法讓清氣上升，開辟出天界，天界适合仙人修行居住。又開辟出人界，人界地域廣闊，人族和妖族分別居于人界不同的地方。但清氣上升，濁氣就要下降。濁氣不利于人族和妖族的修行，我便用天魔石将濁氣引到這處貧瘠的土地上。”
“那塊土地貧瘠，你當知道。當年沒有存活的仙妖人能去那裏。誰知随着時日越久，那裏居然能活人。”
石室內的畫面陡然一變，此時荒漠戈壁上，居然建設出了一個小小的城池，裏面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緣火冥帝仔細盯着畫面上的那些“人”，良久，喃喃道：“非仙，非妖，非人。”
“是。”始神的苦笑更濃了：“天魔石将濁氣轉變成魔氣。他們原本也是普通的仙妖人，因為成長在那片土地上，從小吸入魔氣，身體經過改變，已經完全變成魔人了。”
“魔……”緣火冥帝死死的盯着始神，不敢置信的開口：“你開辟天界和人界，受仙妖人三族供奉，他們皆是你神體的一部分。如今多出了魔族，你的神體豈不是也會異變？”
“是。”始神看到緣火冥帝已經猜到了，肯定了他的話：“我原本還沒有發現，只當自己這段日子容易忘事。近來才知道，另一個‘我’已經誕生了。他自稱‘魔神’。”
“魔神。”緣火咀嚼着這兩個字，面色大變：“決不能讓他控制了你。我這就将那些魔人都滅掉，他肯定就會消失！”
緣火冥帝眼看就要去滅魔人，始神卻及時拉住了他：“你不要這麽沖動。”始神無奈極了：“你去滅了那些魔人有什麽用？魔神已經誕生，只要天魔石還在，那地方還在，以後就還會有更多的魔人誕生。”
“那我就把天魔石，那些地方全部毀掉。”緣火冥帝毫不猶豫道。
“你瘋了！”始神像不認識他了一樣，指責道：“我們都是神靈，天地之神。以守護蒼生為己任。你怎麽能說出這種話？随意毀滅蒼生，你就不怕不僅于事無補，還會受到反噬？”
是了，他們雖然是天地正神，但同樣也受到了天地的制約。
他們不可以殘害蒼生，否則後果恐怕不是能承受的。
緣火冥帝頹喪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怎麽辦？”
始神知道緣火冥帝是真心為他着想，安撫的扯了扯他的袖子，嘆息說道：“你別急，他才剛剛誕生，神力必定虛弱。哪是我的對手？我已經想到對付他的辦法了。”
周圍的環境突然發生了變化，玄素有點不太适應，下意識的靠近了天帝。天帝一邊扶住她，一邊對她解釋道：“他們要出去，我們不用動。”
果然，環境變化後，玄素看到始神和緣火冥帝來到了山洞外面的廣場上。
山洞門口放置了一盆草。瑩瑩碧綠的葉99Z.L子，長勢喜人。
玄素盯着這盆草看了一會，立刻擡頭去看天帝。耳畔就聽見始神說道：“這蘅蕪草是天地初分時的第一株植物，又受了天地初分時最醇正的清氣滋養，已然成為神體，卻遲遲未能生出魂來。”
始神将那盆蘅蕪草托起來，舉在自己面前，對緣火冥帝道：“我原本想着，等他生出神魂化靈成功，便将他收為弟子。”
“你做什麽夢呢。”緣火冥帝打擊他：“我看他連意識都未生出，只是運氣好，恰好長在天地初分的時候，又受到了清氣滋養。雖說成為了神體，卻是個無意識的神體，跟把沒有器靈的神器有什麽區別？”
“是啊。”始神嘆道：“或許機緣如此吧。”
說罷始神突然逼出了自己的一滴精血，滴落到了蘅蕪草的葉片上。閉上眼睛用法術籠罩住了蘅蕪草的葉片，好叫葉片完全吸收了那滴精血。
緣火冥帝看始神做完後睜開眼睛，才有些急的質問：“你這是做什麽？”
始神看着碧綠的葉片，淡淡道：“接下來我會用我的精血和法力喂養他，直到它生出神魂。”
緣火冥帝立刻就明白了始神的意思：“你想用他來對付魔神？”
始神點頭：“他受到過最醇正的天地清氣滋養，神體天生能克制邪魔。又有我的精血和法力化為神魂，一旦化靈，就是最适合禁锢和淨化魔神本源的容器。”
玄素驀然擡頭看向天帝，不用天帝明說她也知道，這株蘅蕪草就是天帝陛下的本體。
可她萬萬沒想到真相居然是這樣的！
始神創造出天帝最初的目的，就是為了對付魔神！
弈生……只是用來對付魔神的容器？
是她理解的這個意思嗎？
“弈生……”玄素有些沉不住氣了，她問：“你真的是始神分裂出來的嗎？”
天帝看她這麽着急，有幾分無奈。這也是他一直不肯告訴她真相的原因。真相往往很殘酷，可是她非要知道。
現如今魔神已經拉她下水，知道真相确實更有利于保護她。
天帝微微動了下嘴角，輕聲說道：“別急，并不完全是。”
玄素撞進他的雙眼中，他的眼神很平靜。玄素于是也平靜下來，耐下性子繼續看。
緣火冥帝終于點頭：“這樣最好。能控制住他就好。”又似是想起來什麽，忙問：“你做的這一切，他不會知道吧？”
始神自信道：“你也太小看我了。他才誕生多久？休想控制我。”
“你能耐。”緣火冥帝反駁道：“你能耐怎麽就讓他誕生了？現在殺又不能殺，還得想辦法把他禁锢淨化。”
“好啦。”始神安撫緣火冥帝：“這不是想到辦法了麽。你放心。”
誰知始神原本是十拿九穩的計劃，卻出現了纰漏。
接下來的時光，眼前的場景不停的變幻。
玄素看到始神每日都會給蘅蕪草喂精血，再用法術蘊養。不知具體過了多久，等到周圍的場景停頓下99Z.L來時，蘅蕪草周圍籠罩着淡淡的金光。
這是即将化靈的征兆。
始神的臉色卻非常差。緣火冥帝又來了，他的臉色也談不上好，指着蘅蕪草的本體說道：“這是怎麽一回事？怎麽有兩道神魂？還融合的這麽好？”
始神過了良久，閉了閉眼，才回答他：“蘅蕪草自有的意識生出了神魂。”
緣火冥帝驚了：“那你蘊養生出的神魂呢？”
始神指着蘅蕪草上面淡淡的金光說道：“也在這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