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至純至善

江念和柳長老一番交流,知曉了些關于青鸾神鳥的傳說。

青鸾屬于鳳凰的一支,與鳳凰成雙成對不同,天地間只會存在一只青鸾。上一只青鸾死去,下一只才會出現,這種鳥天地蘊養,生來位列神位,尊貴無比。

青鸾生來孤獨,形單影只,終其一生都在尋找結契之人。

若是找不到,便會将自己封印,默默等待死亡,直到下一只青鸾降生,再重複這個過程。

江念問:“那若是找到了呢?”

柳長老無奈道:“沒找到說不定活得還要久一點,飛禽之類的靈獸,大多都癡情,失伴絕不獨活,不飲不食泣血而亡是尋常事。何況青鸾一生孤獨,在飛禽中也最為癡情,若是找到結契之人後,便再也不會放手了。”

江念:“這不好嗎?”

柳長老嘆氣,“傳說中,第一只青鸾與創世神同生,創世神劈開鴻蒙,身化日月,青鸾逐日而亡;第二只青鸾的主人是諸神之首,時逢地裂,妖魔肆虐,青鸾自願被主人殺死,屍體化作重重山巒,堵住魔淵;第三只青鸾生在仙魔大戰時,主人是當時赫赫有名的戰神,它自投熔爐煉成神劍,幫戰神征伐四方……”

無主的青鸾,至多也就活個許多年,為自己擇座墳墓寂寞而終;而有主的青鸾,結局大多慘烈。

它們癡情太甚,世上少有人能回報同樣深沉厚重的情意。

江念想想,點了點頭,“也對,看來還是當寡王比較好。”

謝清歡靠着她的肩,安靜地聽他們對話,忍不住想,可是若找不到命定的那個人,千年萬年孤獨活下去,又該多可憐。

柳長老又道:“上古神獸稀世難求,如果能馴服一只,就能庇佑宗門千年,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不過現在神獸絕跡,想找一只,得去些上古秘境碰碰運氣了。至于青鸾,這方天地多半已經沒有了,恐怕找不到。”

江念想到林下海撿到的羽毛,“也未必找不到,不過,就算世上有青鸾,我也不想和他結契了。”

柳長老一驚,“不想?”

他以為江念只是說笑,“哈哈”兩聲,“宗主真愛開玩笑,誰會不想要一只青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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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死,它不獨活;你若活着,它為你化作山巒鎮壓魔族、為你自投熔爐化作寶劍。

把主人看得極重,而把自己看得極輕,一旦擇主,便是一生一世,至死方休。

世上哪有這樣忠心的靈獸?簡直是衆多修士的夢中情獸了!

柳長老想起家中四只亂竄的二哈,情不自禁深深嘆息。

獸比獸,氣死人。

江念:“我才不要,太嬌氣金貴了,你說它非梧桐不栖,非醴泉不飲,還只愛吃水靈果。這麽挑剔的鳥兒,我們哪裏養得起?”

柳長老無法理解,只要用一點點靈果靈泉,就能收獲這樣一只傳說中的神獸,這是多劃算的事情啊?過去,多少人恨不得建黃金巢白玉宮求着青鸾過來。

他真沒想到,天地間獨一無二只一只、尊貴無匹的青鸾,居然因為講究被嫌棄了?

作為神鳥,講究一點怎麽了?

“渡故峰不是有一山的水靈果嗎?”柳長老問。

江念:“那不行,七殺宗的水靈果都是給我徒弟的!”

說着,她彎起眼睛,朝謝清歡笑了一下,謝清歡心亂了一拍,不自在地低下頭,不敢與她對視。

柳長老:“反正世上也沒有青鸾了,不過也好,無主時孤獨,有主時情苦,總之是在受苦,唉,何苦來這人間走一遭?”

江念掐斷水雲螺後,望着翻騰的雲海,沉默許久,眼前仿佛出現幻境中那只翅若垂雲羽如春色的青鸾美人。

絕世美鳥,可惜了,她心裏嘆氣,不禁唏噓。

身旁的少年突然開口,聲音清冽溫和,“師尊,其實與青鸾結契,并不要醴泉水梧桐木。”

江念:“鳳凰不最講究了嗎?”

謝清歡低着頭,有些羞赧地說:“那是對別人,如果、如果是它喜歡的人,喝天上的雨水,睡山間的松木,都沒什麽關系。”

江念搖頭,“可是它還要吃靈果,那麽大一只鳥,得吃多少靈果?養不起養不起。”

謝清歡沉默片刻,開口道:“它可以吃得少一點,再少一點,還可以為主人去尋找靈果,就算沒有靈果,也無大礙。”

江念忍不住笑,“可是你想想,第一只青鸾的主人是創世神,第二只青鸾的主人是衆神之首,第三只的主人還是什麽戰神,想必這樣的鳥兒,一定眼高于頂,瞧不上我這種俗人。”

謝清歡焦急地說道:“并非這樣!它只喜好光明磊落,坦蕩正直之人,并不在意地位權勢。若是遇到至純至善的高潔之人,它便忍不住親近喜歡,主動求着結契了。”

江念笑起來,定定看着他。

謝清歡被看得不好意思,慢慢低下頭,臉微微發燙,緩緩說:“我……我在書中看到的,有本古書上是這樣說的。”

江念笑着問:“你覺得我是至純至善品行高潔的人?”

謝清歡聲音低若蚊吶,“嗯……”

江念搖頭:“唉,我都不知道你在誇我還是在損我。”說着,又嘆口氣:“徒弟,你一撒謊就臉紅,倒也不用為了安慰我來撒謊,你看你現在又臉紅了。”

世上有青鸾又怎麽樣呢?她對這種苦情的鳥兒沒什麽興趣,她是個實用主義者,還是更想找那種能夠替她鎮守宗門千年萬年的兇獸,而不是失去主人就不獨活的貞潔烈鳥。

找靈獸不是為了幫自己打架嗎?

又不是找個伴!管它忠貞不忠貞啊。

不過幻境中的鳥可真漂亮,好看,想騎。

江念打個響指,接住從空中跌落的小肥啾,捧着它軟絨絨的小身體。

謝清歡:“……啾?”

他什麽時候又中的咒術?

江念:“你這樣看着我做什麽?我可是至純至善光明磊落,嗯,我光明磊落給你下的咒術,只是你沒有發現而已!”

謝清歡:……

啾。

江念把小肥啾按在掌心,兇狠地威脅:“下次再敢亂動真氣把自己搞傷,我就把你拔毛炖了吃!”

小肥啾垂頭喪氣,有氣無力地“啾”了一聲,而後自覺縮進她的袖子裏,爪爪搭在袖子外面,小腦袋縮在玉臂之下。

江念忍不住莞爾,心想,要什麽青鸾金鳳,其實這麽一只小小的團子就很好了。可惜真正的小肥啾已經被送給了盛瓊花,現在她只能望啾興嘆,替身吸啾。

她再次看向天樞峰,弄清山心秘密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要治好徒弟的傷。清微被傳得神乎其神,而九華山掌門是個很久以前就步入元嬰的大能,這兩人也許能有些辦法。

剛才去靈素峰的時候,她已經從水柔口中打聽到,每月中旬掌門都會在天樞峰授課,然而授課的并非他本身,而是一抹虛影。只有成為親傳弟子正式拜入九華山時,才有一次機會見到真正的掌門。

洛瑤南、水柔等人皆已經成為親傳弟子,據水柔所說,自從那次以後,她見到的便只是掌門的化身或者虛影了。

要成為親傳弟子,首先要在即将開放的入門試煉中位列前十。

江念正思忖着,忽聽上方有人在喊盛師姐,便擡頭應了一聲。

沒多久,一個圓滾滾的小腦袋從懸崖上方探出來,“盛師姐,你怎麽在這?!”

江念禦劍飛上,望着小道童,問:“有什麽事?”

小道童搓搓手,笑得眼睛眯起,憨厚老實地說:“師姐,開陽峰主喊你過去。”

江念笑着點了點頭,遞給小孩一捧靈果。

一向驕傲的盛師姐突然好親近起來,讓小道童有些受寵若驚。他小臉通紅,高高興興地收下靈果,大聲說:“謝謝師姐!”

江念問:“你知道他喊我是什麽事嗎?”

小道童想了想,老實說:“好像是關于入門試煉的事,從前入門試煉都是由荀長老、開陽峰主和幾位師兄師姐主持,這次輪到師姐了吧,啊,歲師姐和洛師兄也在呢!”

江念緩緩笑起來,“洛師兄也在?”

小道童看着她突然綻開的笑容,呆了片刻,心想,原來自己聽到的傳言沒有錯,師姐果然很喜歡洛師兄。可惜洛師兄好像更鐘情歲師姐。

他為這錯綜複雜的關系感到頭暈,拍了拍小腦袋,仰頭望着對自己笑容和煦的少女,忽然有點為她難過。他想着要報答盛師姐的一捧靈果,便道:“師姐師姐,我過去的時候,正聽到洛師兄和歲師姐在說話呢!他們還提到了你。”

江念:“提到我什麽?”

小道童眨巴眨巴眼睛,“好像是關于入門試煉的,他們還提到了個什麽初道友,說初道友和你交好,還說她的身份神秘,不能讓她進我們九華山。”

江念再給他一捧靈果,禦劍去往負責入門試煉的開陽峰。

洛瑤南很排斥鳳霸地,而上次歲寒雪也對她十分警惕,并不相信她。在四人小隊中,唯一信任鳳霸地,以為霸地是個沒有背景散修的,大概也只有盛瓊花這個傻白甜了。

洛瑤南和歲寒雪聚在一起,多半是想在試煉中動什麽手腳,阻止霸地進入九華山。

至于為何不同長老說明,也許是上次1號幫忙修改長老認知,讓洛瑤南放棄再試一次的念頭。

站在他們的立場,這确實是挺合理的。

江念在心中給予肯定,然後翹起嘴角,歡快地邁進殿,準備去問問這次入門試煉考什麽,以及他們要怎麽對付自己的化身。

作為主考官,她去問問考試題目,也挺合理的。

來到開陽峰,遠遠就見歲寒雪抱着靈劍,低頭輕聲在和洛瑤南說話。

江念笑吟吟走過去,打了個招呼。

歲寒雪輕輕點頭,“盛師妹,你來了。”

見到江念,洛瑤南臉色微變,想起在石洞中和鬼郎君結契的慘痛經歷,咬了咬唇。

江念問:“你們兩在這說什麽?”

歲寒雪平靜道:“關于這次入門試煉,試煉與尋常相同,新入門的弟子通關三次考驗後,才能進入九華山。第一道考驗是砺體,在搖光峰有塊平滑峭壁,他們不許使用任何術法,徒手攀上峭壁,限時兩個時辰。”

“當然,”歲寒雪補充:“峭壁分為九段,長老會在懸崖上釋放威壓,每往上一段,威壓就會高一重,他們只需要通過四段,便是合格。”

江念點點頭,心想,作為一個傀儡,爬懸崖這種事倒不用擔心,到時候讓霸地自己爬就行了。只是她怕霸地表現得太優秀,便假裝蹙眉,問:“會不會太容易了些?”

洛瑤南忍不住插話:“師姐,這些新弟子不像你,天生就跟着長輩修行,靈丹靈藥當飯吃。他們有些剛剛入道,大多是散修,還有的甚至只是普通人,四層已經夠難了。”

他想到盛瓊花直接跳過入門試煉拜入九華山,就覺得對方有點站着說話不腰疼。

歲寒雪颔首:“洛師弟說得對。能攀上六層便已是翹楚,十餘年來,攀上七層的,攏共只有兩人。”她看了洛瑤南一眼,“一個是洛師弟,師弟在三道考驗中表現都很出色。”

洛瑤南下巴微微擡了擡,聽到歲寒雪的誇獎,忍不住勾起嘴角。

江念看出歲寒雪欲言又止,便問:“那另一個呢?”

歲寒雪低頭沉默了片刻,才慢慢說:“還記得我們在黑角林裏遇到的鬼修嗎?”

洛瑤南瞪大眼睛,一臉驚色,而江念臉上的笑容漸漸沉下來,挑了下眉,語氣拔高:“……陸鳴?”

她竟不知道,自己的好徒弟還和九華山有段淵源。

歲寒雪:“嗯,是陸鳴。”

江念忍不住問:“那他曾是九華山弟子?”

歲寒雪擡眸看了她一眼,“不,入門試煉還沒結束,他就被陸家接回去,沒有能拜入九華山。”

江念松了口氣,拍拍胸口,“吓死了吓死了,還以為這樣一個大壞蛋是我們九華山的叛徒呢!我就說,我們九華山是必不可能和無惡不作的七殺宗扯上關系的。”

唯一一個知道她身份的謝清歡縮在袖裏,聽她一口一個“我們九華山”,頗為無奈。

歲寒雪聽少女脫口而出的話,靜默一會,心想,盛師妹未免太天真浪漫,嫉惡如仇,心系九華山。

她本也是如此,然而再見到陸鳴後,塵封的記憶重啓,讓她不禁有些動搖。

“也許,”歲寒雪稍頓,“一開始他并非一個壞人。”

洛瑤南酸溜溜地說:“上次他差點殺了我們,師姐居然還替他說話。”

歲寒雪:“小時候,我與他有過一面之緣,那時他看上去不像壞人。”

那時歲寒雪年紀還小,跟着開陽峰長老學劍。她父母是九華山弟子,一次任務中不幸身隕,長老憐惜她,将她直接收入門下,教她修行法門。

故而入門試煉這種事,與她本是毫不相關。

十餘年前的春末,依舊是九華山入門試煉舉行的日子。她聽到師姐們說,這次試煉中有個少年,居然第一場試煉中就突破了十年來的記錄,師姐還說那少年長得極俊,招呼姐妹一起過去看。

她們那時正在帶歲寒雪練劍,跑過去時,順帶也把她給捎上了。她坐在師姐的飛劍上,從開陽峰飛到搖光峰。

入門試煉初開,搖光峰人來人往,熱鬧無比。

山上清修的師姐看到這麽多人,争着跑過去看熱鬧,不經意松開她的手。

歲寒雪并不在意,抱着小木劍,避開熙攘的人群,鑽入後山杏花林中。山上的杏花開得晚一些,這時花期才最盛,杏花重疊如白雲,一眼望不到頭。

她準備找個清靜的地方練劍,忽然聽到一陣悠揚笛聲。她心中好奇,沿着小路往前,拐過一道彎後,看見杏花樹下,白衣少年倚樹吹笛。

笛聲輕快活波,帶些市井的俏皮,與她從前聽過清正雅樂截然不同。

一曲吹罷,歲寒雪抱着木劍,仍有些回不過神。

少年注意到了她,杏眼彎起,輕快地走來,“誰家小孩,怎麽跑到這裏來了?我送你回去?”

歲寒雪搖頭,“我來練劍,一會師姐會來接我。”

“你是九華山的弟子?”他怔了怔,眼中一閃而過羨豔,而後又笑起來,竹笛在掌中翻轉,不輕不重地落在歲寒雪腦袋上,“等通過入門試煉,我就是你師兄了。”

歲寒雪繼續搖頭,“按照輩分,你是我的師弟。”

少年握住竹笛,笑容清淺,清風拂起他的白衣,身後杏花翻飛如雨。

歲寒雪以為他會順利拜入九華山,像自己那些師兄一樣,禦劍絕雲,意氣風發,去雲中追仙鶴鮮亮的翎羽。但後來在新弟子中沒有見到他,才從師姐惋惜的談話中,知道他還沒能完成試煉,就被陸家抓了回去。

後來再次聽到陸鳴這個名字,是淮水陸家那場血案。

偷學邪術,弑父弑兄,仙門公審。

初見時的美好與之後的慘烈對比鮮明,以至于歲寒雪這樣薄情冷心的人,也記住了杏花疏影裏吹笛的少年。

她想,也許他一開始不是壞人,但若他本性不壞,那不是意味着當年的九華山錯了?

歲寒雪不願再想下去,定了定心神,繼續講第二道考驗。

這道考驗叫破障。考生需要走過一段設好幻陣的路,在路上,曾經殺的人、犯的錯、以及內心的**與仇恨會化作迷障,擾亂他們前行的步伐,只有心智堅定,或者心思純粹的人,才能夠走出幻陣。

江念不自覺擰了下眉。

如果她走入幻陣中,說不定出現的幻影迷障能直接把幻陣給弄塌了。不過好在鳳霸地只是一具腦袋空空的傀儡,讓霸地自由發揮便好了。

這樣想着,她的眉頭慢慢舒展,彎了彎嘴角。

第三道考驗叫問心。

考生需要進入一個小秘境之中,通過秘境就能加入九華山。

歲寒雪沒怎麽說問心是怎麽一回事,含糊其辭道:“這一關有人負責,我們不必插手。”

江念:“你們知道嗎,初道友也要來參加入門試煉。”

歲寒雪神色有異,不可置否地“嗯”了一聲,垂下眼眸。

江念問:“她現在就在山下客棧裏,我說,都共患難過一次,你們就沒什麽表示嗎?”

歲寒雪告誡:“她身份神秘,行事詭異,師妹,你別離她太近。”

江念:“我也覺得她很奇怪,怎麽會有這樣不求回報助人為樂的好人呢?這樣的好人,和我們九華山不是天生一對?”

歲寒雪:……

她忍不住嘆氣:“盛師妹,你太天真了。”

江念歪頭,眨巴眨巴大眼睛,一臉天真地望着歲寒雪。

歲寒雪被她看着,忍不住說道:“在問心中,我們托桃樹精為她單獨設置一道關卡,樹精能辨善惡,若是她心術不正,便無法通過試煉。”

洛瑤南目瞪口呆,“歲師姐,你怎麽?”

不是說好要瞞着盛瓊花,怕她給鳳霸地通風報信嗎?

歲寒雪也一怔,她本來不打算說的,可是看着盛師妹天真爛漫的眼神,就不忍欺瞞,不禁将心中之事和盤托出。

江念抱住她的手臂,笑道:“我不會和霸地報信的。”

洛瑤南質疑:“真的嗎?我不信。”

江念“啊”了一聲,“歲師姐,這次出去,我遇到一件有趣的事,石洞底下有位鬼……”

洛瑤南連忙打斷她:“咳咳咳,我不信是不可能的!”

——

江念其實一點都不怕霸地通不過試煉,她只怕霸地表現得太優秀,亮瞎別人的眼。

這具傀儡化身跟她多年,經過她和裴翦親手調/教,是天天被龍傲天之氣滋養的傀儡!

她決定讓霸地在第一關中爬到第六層,争個中上成績,見掌門真身一面,按照劇情低調行事就成了。原著中的江念是在九華山養傷,表現并不亮眼。

霸地是她拿來走劇情的工具人,還是不要太秀了為好。

忽然,她感受到化身傀儡那兒有異常,身形一閃,出現在歸去鎮中。

歸去鎮客棧,鳳霸地閉目盤膝而坐,屋中門窗大開。

幾個人圍在她的床前,不敢靠近。

“她怎麽一動不動?我們踢門時發出這麽大的聲響,她肯定聽到了吧!”先頭被踢一腳的少年站在靠窗的位置,好讓自己能及時逃跑,“林兄,要不我們算了吧,這個叫鳳霸地的女人,真的好可怕哦。”

林琦白他一眼,“慫狗,你倒怕了?”他這樣罵人,然而自己也不敢靠近少女,便道:“你們、你們全給我上,把她剁成肉泥!”

七八個林家家仆一擁而上,雪亮的刀刃抵在少女潔白細膩的肌膚上。

而她依舊閉眼打坐,不動如松。

慫慫的少年縮在牆角,咬着手,以為會看到血花四濺的一幕,害怕地閉上眼睛。他聽到數聲叮當脆響,一片驚呼,用手遮住眼,怯怯地從指縫看過去。

血……血呢?

他放下手,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七八把刀砍下去,人沒事,刀斷了?

這合理嗎?

不愧是叫鳳霸地的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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