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章節

的,鬼神見了都要害怕,可他待無邪卻親切異常,就連那日無邪在金殿之上胡說八道,這老頑童也樂得在一旁煽風點火和她一起胡鬧,無邪便是想不與他親近一些都難:“我出息了,不就是候爺你的大喜事嘛?”

定北候一聽,有理!當即哈哈大笑,那笑聲自胸腔發出,極具感染力:“說得好!好小子,秦靖生了個好小子!老夫看着喜歡,也就秦靖那老小子,他娘的走了好運,老了老了,還讓你給他做兒子。我看你要是給我做孫子,比給他當兒子好多了!”

“那我父王不是得管你叫爹嗎?”無邪那雙眸子清亮透徹,還真響亮地回應了一句。

定北候老臉一紅:“話也不是這麽說,你父王的爹可是皇帝,這可是要命的,不當不當,我不當。”

無邪心中哭笑不得,但這一老一少,卻是三兩句話便親昵得真如祖孫父子一般,全無生疏客套。

無邪正待說話,身後忽然傳來溫淺月那淺淺的帶了些斥責之意的聲音:“邪兒,不得無禮。”

無邪回過頭來,便見不知何時,溫淺月已迤迤然而來,發髻之上只簪了幾朵珠釵,略施粉黛,素色錦袍加深,氣韻高貴怡然,又不是王府老主母的威嚴端莊,她極少出現在衆人眼前,但自打她出來之後,整個前府的宴席之上忽然低低地起了一些騷動,有人竊竊私語,有些年紀的,則态度又驚又訝,頗有老淚縱橫之勢,一些年輕的官員,雖不解,但聽罷周圍人的竊竊私語,也面露了驚喜探究之色。

無邪這才知曉,原來師傅的名字,亦是轟動一時的傳奇,她年輕時,想來也是名聲極廣,在座的不少熟知往事的人,再一次談論起這個名字,見到這個人,竟好像全都恍惚了一般,一時間,那思緒全都飄得遠了,畢竟當年的靖王風流倜傥,當年的溫淺月風華絕代,京城之中,傾慕之人數不勝數,而她溫淺月,正是衆人心中不曾圓滿的黃粱一夢。

十幾年不見,如今的溫淺月已上了年紀,但那出塵的氣質,卻仍掩不住她昔日的風華,縱使如今一看,亦是人們心中難以忘懷的一段過往傳奇。

果然,定北候在見到溫淺月的一瞬,整個人渀佛一下子受到了莫大的打擊一般,就連先前搭在無邪肩膀的上的大手都有些顫抖了起來,那神情,是太過激動了,而他看着溫淺月的目光,亦是深沉又複雜,湧動着無法言語的心緒,好半晌,才如夢初醒一般,嘆了句:“三妹……”

溫淺月的目光閃了閃,畢竟是一把年紀了,又是在無邪這個小輩面前,在聽到這樣的稱呼,不免有些不自在,便道:“邪兒,請定北候上座。”

無邪回過神來,目光若有所思地掃過定北候那明顯仍在激動的面色,又看了看并無太大神情變動的溫淺月,點了點頭:“候爺請上座。”

定北候自知失态,已緩了過來,面色恢複如常,只是每每目光瞟向溫淺月時,總有些難以名狀,無邪支着腦袋,看着定北候:“候爺,你與我母妃相識?”

定北候一愣,對無邪倒是沒有感到絲毫尴尬,坦陳道:“好小子,算你眼力好。我不僅與你母妃相識,我與你父王母妃三人,當年亦是兄妹手足,一起闖過風風雨雨的至交,我排行第一,你父王便排行第二,你母妃自然最小。只可惜,三妹嫁給了你父王,秦靖那老小子卻……”

定北候大概是覺得在無邪面前總說她老子壞話不大合适,便止住了話頭,不用他說,無邪卻也知曉,是她父王辜負了溫淺月。像溫淺月那樣心高氣傲的江湖兒女,一旦癡心交付,便是一世無悔,甚至甘心為了父王踏入這深似海的候門王府,她敢愛敢恨,父皇卻避了人家十幾年,的确不厚道。

如今秦靖已死,定北候亦已年邁,再見溫淺月,難免憶起當年的往事,不得不感慨。

“也罷,有你這好小子孝敬她,她也算有了慰藉。”

“母妃生我時便難産過世,父王在世時,也曾憐憫我生母早逝。如今的母妃待我極好,我雖不能代父王擡母妃為正妃,心中卻早已敬母妃如生母,自會好好孝敬她。”無邪回答得從善如流。

“難産過世?”定北候頓了頓,若有所思,然後忽然冷笑了:“秦靖那老小子,還是那樣薄情寡義,這話騙騙小孩也就……”

“候爺。”溫淺月不濃不淡的一句話,立即打斷了定北候未說完的話,定背後看了溫淺月一眼,見溫淺月蹙眉,眼神已經冷了下來,定北候自知失言,便中止了那個話題。

無邪微愣,卻察覺這其中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事,但見溫淺月蹙眉,顯然是為了她考慮,不願她聽到這些,定北候也将話題戛然而止了,無邪自知再問也不好,便也只當沒聽見。

定北候仔細觀察了一番無邪的臉色,放下心來,轉移了話題,正兒八經地和無邪讨論起怎麽選王妃的事來:“小子,過兩日便要為你挑選媳婦,你可有什麽好主意?皇上已經下旨,将那些适齡的官家小姐篩了一遍,入了冊子的都是些品貌上乘,才華橫溢的,可那麽多,你豈不是要挑花了眼?”

無邪聞言,挑唇一笑:“我聽聞卞京最大的風月場所正是花滿樓,花滿樓的姑娘那麽多,不也能挑出個最好的做她們的魁首?那我便效渀花滿樓,讓那些漂亮小姐們都争奇鬥妍,最好的那一個,我就娶回家來。”

還果真打了主意要像那些風月場所選花魁一樣捉弄這些心高氣傲的官家小姐?

無邪本以為定北候多少會勸着一些,沒想到竟也跟着起哄了起來:“你小子,腦袋倒是靈光。這倒是個好主意!我瞧着,皇上宮裏的選秀,也就該像你說的花滿樓學學,有才情,就應該讓大家都來看一看,才情藏着掖着做什麽?不過這到底是給你選妃,不能和那些小家子氣的花滿樓一樣,不若大舉盛事,命天下有才情品貌的女子,都來一争個高下,你也要挑個全天下最好的女子做你的王妃。”

無邪一聽,喜了,忙虛心讨教道:“那該如何大舉盛世?漂亮姑娘們不依該如何是好?”

“那還不簡單,權貴之家的姑娘小姐們,得了聖旨,不得敷衍你,必是要去争個高低上下的,更何況,她們也不願意讓人比了下去,臉面全無,定會盡了全力。況且我卞國民風風雅,又豈在乎這等繁文缛節?且你小子生得俊俏無雙,又是先帝獨一的嫡長孫,這身份金貴着呢,給你當王妃,她們吃不了虧。你且放心,女子比試才情,就與男人們比武鬥才一般,這盛事,我自會為你辦得妥妥當當,你只管挑一個最出挑的,為你父王多留下血脈。”

定北候就想給無邪找個全天下最出色的女子,方才能與無邪匹配,莫說大舉盛事鬧大了,就是往全天下強搶民女通通在無邪面前一字擺開去,那也做得。

說罷,定北候便來了興致,與無邪告辭,要備着天底下第一大選妃盛事去,無邪親自送他出了府,見定北侯都走了,到訪的賓客便也紛紛告辭,攜着家眷去了。

直到賓客散盡,無邪正要轉身回府,忽聽身後馬蹄蹬蹬,正是匆匆而來的秦滄,他渾身是汗,俊臉之上亦是流汗,潇潇灑灑地跳下馬背來,直奔無邪而來,見府上的人都走了,秦滄面上不免有些愧色:“我果真來遲了?虧得我還快馬加鞭,還想趕上時候給你賀喬遷之喜呢。”

秦滄的呼吸還有些急促,可見一路馬不停蹄直奔他這而來,身上的盔甲都還沒脫呢,無邪便笑着搖了搖頭:“他們不過是閑人罷了,走了清靜,你現在來,正好。”

被無邪這麽一說,秦滄笑了,笑起來的時候,那渾身都渀佛沾滿了太陽的氣息,直率耀眼:“你莫怪我來遲了,我與三哥辦差去了,辦完事,我便向三哥告了假,飛奔而回,路上都跑死了一頭馬,怪可惜的,那可是好馬,比你家追月也不差。”

無邪見秦滄的馬背上有一包袱,那包袱之上,正印着宣王的印記,除了宣王府,旁人是不得冒用的,無邪便問道:“那是什麽?”

秦滄氣結,這小子有沒有在聽他說話,他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地取下了包裹,遞給無邪:“三哥不許我看,我便也不敢看。三哥讓要事纏住了身,不能來,讓我給你帶來了賀禮。”

雖讓無邪氣得有些內傷,可一想到,前些日子小無邪也不知是怎的惹惱了他三哥,他三哥有好一陣子不理她,他夾在中間,也怪難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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