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4章

明清推開了門。

又是一個傍晚,辦公室內的窗簾拉開,夕陽落滿了整個天邊,窗戶外,墨綠色的葉片都被渲染上了一層昏沉的陰影。

周衡坐在辦公桌前,雙腿懶懶散散敞開了伸在桌子下,袖子稍微挽起,露出冷調白的一節精壯的小臂。

他在看一個材料,應該不是跟教學相關。晚霞透過玻璃窗,打在了他柔軟又烏黑的頭發上,氣場沒收住,連發絲都在閃着拒人千裏之外的冷。

落霞與孤鹜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明清一個語文呆子,看到這副媲美畫卷的畫面,腦子裏忽然都能想起這句詩詞。

冷清和溫柔,在這個男人身上向來交融的異常完美。

這是明清第二次來這間辦公室,上一次只是在門外看了看。進門後她還是稍微打量了一下,整整齊齊的櫃子,安放有序的書桌,是個相當幹淨利落的存在。

周衡擡了擡頭,手中的材料一放。

目光落到了明清的臉上。

明清一怔,手裏提着的紙袋下意識往身後擦了下,周衡這個男人跟她總共就有那麽兩三次打交道,上一次在路邊偶遇那是處于開闊的空間,周圍來者不拒。這一次卻是在這種密閉的小空間內,只有他們兩個人。

身後的門被風“砰!”地下子吹上了,真的就只剩下了他和她,将世界外面全部隔絕。明清還是有點兒沒辦法适應,不是說她有社恐不能跟人獨處,

只是這人是周衡。

周衡的目光看了明清幾眼,很快又往下移動,看到了她手中提着的袋子,他并沒有什麽表情,好像正在收着氣場。明清忽然感覺到胸口一悶,咳嗽勁兒再一次湧上喉嚨。

“咳咳、咳咳——”她沒忍住,低頭捂着嘴吧小聲咳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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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擡頭時,發現周衡已經從椅子上直起了腰,冷冽的氣場收的不留痕跡,又恢複成那鄰家大哥哥的模樣。

周公子也沒動,擡起頭來看着明清,溫和一笑,

“感冒了?”

明清吸吸鼻子,點點頭。

鼻尖尖都被揉出通紅的光。

她沒等周衡開口,率先走上前去,

将手中的牛皮紙袋,遞到了他的面前,

“衣服。”

“……”

“洗幹淨了。”

“……”

話說的很直白,仿佛是在開始劃清界限,你讓我洗衣服我洗好了,我還給你了以後咱倆就不會再有任何打交道。

這似乎并不是周公子想要的。

周衡胳膊交疊,架在書桌前,肩膀微微向前傾,眯着眼睛看明清。

他應該不是只把自己當成普通同事了。

明清的眼睛跟周衡交彙,隐約感覺到了深邃眸子中流動的情緒。才認識不到一個月就是摔了個桌子吃了個冰棍兒,就一下子變得不再普通。這些公子哥兒大概率就是喜歡玩兒,玩新鮮的沒嘗過的,幹幹淨淨,玩完後也好甩掉。

周衡的右手搭在桌面,掌心微微向外翻。他沒有挽起右胳膊的衛衣袖子,寬闊的袖口遮着手腕。

掌心下,連接着脈搏的方向,

站在明清的角度,很容易就看到了一道貼着紗布的傷痕。

那道疤痕很長、也很新鮮,不新鮮不可能還在綁紗布。明清一愣,瞳孔微微皺縮,傷痕清晰入眼,多年來滑短道踩冰鞋的經歷直接告訴她——

能造成這種模樣的傷口,絕對是一把很鋒利的刀刃割破皮膚而致!

她滑短道,冰鞋的刀鋒鋒利,難免會受到各種各樣的刀傷,這類的受傷對于他們短道速滑運動員而言,那是常态。

可周衡又為什麽會受這種傷害呢?

砍成這樣,定不是做個飯不小心被菜刀給切了,走路上被鋼板劃了。傷口的長度一看就是有人刻意而為,像是在什麽劇烈的打鬥中,被利器意外所致。

周衡也沒有避諱他的傷口,就這麽敞着讓明清看得到,應該是習以為常。明清記得前幾天坐他車子的時候,一不小心打量到了他的後脖頸,

也是有陳舊的傷。

小時候明清看過不少港片,《無間道》之類的。那些大佬們激烈打鬥過後,身上都會留下大大小小的疤痕。

原來這人還是個麻煩的主兒!

這讓明清更加确信了周衡這類人,不可能真的對某個女生心動後,就會認真了感情。他玩,肯定是玩,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點兒跟別人不一樣,但要是想玩,明清也不是對付不了。

明清很大膽地直視着周衡,眼神清澈且又倔強,仿佛根本沒過濾過周衡看她的神色。周衡覺得這個姑娘可真有意思,明明跳入他的坑跳的那麽簡單傻白甜,呆頭呆腦。

然而卻又有種說不出來的東西,在她身上蔓延,滋滋拉拉,往他這邊小心翼翼伸展着。

周公子手指往空着的桌面一點,

順着她的話來,

“好的,”

“放這兒吧。”

明清很幹脆地将牛皮紙袋遞到了周衡的桌子上。

動作幹幹淨淨,沒有任何其它想法。

周衡往那袋子裏看了一眼,衣服疊的很整齊,散發着薰衣草肥皂香。

“你親手洗的?”

“……”

明清把手背在身後,不服帖的毛從倒扣的鴨舌帽尾部半圓縫隙裏,張揚着冒出,搖啊搖。

“我能問你個事情嘛?”她沒有回答周衡的問題。

周衡一愣,再次擡起頭,嘴角含着笑,他将包裝袋往前一推,進而倚靠在椅子中,

不緊不慢,點了下頭,

“你說。”

明清咬了下嘴唇,很輕微,幾乎看不到痕跡,

“上次甩你桌子,很對不起。”

“……”

“一直想道歉,但是沒找到機會。”

“……”

道歉的時間随時都有,大家都一個學校,你這麽說,怎麽看怎麽都不是真的。

但周衡還是似笑非笑看着她,沒插嘴,等她繼續說。

明清吸了吸鼻子,又有點兒想打噴嚏,忍住了,

“然後那天你還請我吃冰棍,帶着我回家,給我披了風衣。”

“……”

“我想,我應該請你出去玩一圈,”

“作為回饋謝禮。”

……

……

……

周衡忽然就笑了起來。

晚霞襯托着他得笑容很好看,下颚線順暢又不失鋒度,一般冷漠的男人能讓人很容易就猜出他并不好招惹,

可要是愛笑的男人,笑裏卻藏着刀子,那麽這種人是真的摸不透,

并且最好不要輕易接近。

明清的性子說是直白,但又不是很随意沒頭腦的傻缺,她每句話都說的毫無保留,可就是能讓人去提起來興趣,

忍不住深入琢磨。

周衡喜歡給人挖坑設局,但是更喜歡旗鼓相當的走局,他笑着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忍不住想了下她為什麽要這麽說。

接了他的局,跳的簡單,卻剛好落在了他沒預料到的地方。

認認真真洗幹淨衣服這點兒他說考慮到了,硬着頭皮單獨來他辦公室他也有想到,甚至有可能會為了表達謝意、暗戳戳要跟他有更進一步的關系請他吃頓飯,他都有列入“會發生的可能性”裏,

但突然要請他出去玩一圈,

這着實有些讓周大公子意外。

周衡對明清更感興趣了,幹脆直了直身子,望着明清的眼睛都充滿了光彩。他眨了下眼,慢慢悠悠開了口,

問道,

“我還以為你最多會請我吃個飯。”

“……”

明清:“吃飯太簡單,”

“本來吃冰棍兒就不簡單。”

“所以出去玩似乎更合适一點兒。”

“……”

“……”

“……”

很好。

這個局,朝着他意料之外卻又感興趣的方向,脫軌了般,開始瘋狂發展。

感興趣的人兒請自己去做将有無數種可能的事情,周衡沒辦法抗拒這種瀕臨崩盤卻又被用力吸引住的感覺,以前他每一步都走的很明白,突然出現了一個不明白的,

可以,很可以!

周公子把那牛皮紙袋的口對折,微微往下一壓,壓完後寬大的包裝袋睡覺就變成了一個盒子狀,他停了片刻,緊接着,用不低不高的嗓音,

應聲道,

“也行。”

“不過現在才剛開學,這個周末肯定有調休。”

明清:“我也不急,就是先跟你約定下來。”

喲,“約定”兩個字都出來了?

周衡在內心吸了口氣,很想大笑,但還是忍了忍,

雲淡風輕,

“你想去哪兒?”

明清搖搖頭,

“暫時還沒想好。”

“……”

“反正不也是得到了下下周大休?”

周衡疊着包裝袋,疊好了又展開,沉浸着他說一句話都會思考三分的淡然,不慌不亂,

“那就下下個周的大休?”

明清:“我都可以,周老師你要是不願意,也可以別的時間。”

周衡:“……”

話不說死了,但也不退縮,給人留有餘地,局面卻掌握在自己手裏。

周衡忽然發現明清這個小孩真的是不賴,看着年紀不大,居然每句話都可以掰開來分散出不同的意思。

當時還覺得那天舉着傘突然奇想泛濫的同情心有點兒閑,現在看來,真的不是多此一舉。

“那去哪兒,你想還是我想?”

明清:“……”

這算是、同意了?

同意了也罷,玩也可以。明清腦子有點兒亂,周衡的打牌順序讓她莫名的心跳加速,後面該如何應對,她得想想。

那道貼着紗布的傷痕邊緣露出點點猙獰,被夕陽照着,像是還在流血。明清抿着嘴,覺得自己快要接不住周衡的話了,

打不過,那就暫且往後退退。

“我想吧。”

“……”

明清:“出去玩這種事,還是女孩子想比較好。”

“……”

“當然,周老師要是有願意去的地方,我也可以一起去。你要是找不到,那我就去想一下了。”

“……”

周衡最後将那牛皮紙袋又一次展開,紙袋被疊的痕跡清晰加重,但只有被疊過的地方有折痕,其餘的面卻是異常光滑平整。

他将那袋子往前一推,結束這場暗流湧動的對話,

“明老師回去後,”

“還是要注意一下身子。”

“天涼,多穿點兒衣服,”

“別再加深感冒了。”

……

……

……

第二天明清就加厚了一件秋衣,套着運動服來了學校。

天氣越來越冷,就連辦公室的老師們都把窗戶給關小。

中午頭,幾個老師坐在桌子前等午飯。今天午飯是何老師去買,其餘的人該喝茶的喝茶該罵學生的罵學生,陳老師又開始吐槽校領導,嫌這麽大個風,怎麽也不停課。

“停課?”安老師早已習慣陳老師出口狂言,笑着搖搖頭,

“前年來臺風都沒停課,吹個大風樹都沒倒,你就要停課?”

陳老師:“我這不就是不想上班嘛……”

安老師:“不想上班,誰想上班啊?誰都不想。老徐你想嗎?”

她斜對桌的教十五班十六班政治的一個男老師,哈哈大笑,拍着桌子,

“我想帶薪休假到退休!”

陳老師:“……”

安老師又看了眼明清,明清整個腦袋都縮在拉到頂部的運動服領子裏,鼻子上還卡着兩團衛生紙,看起來既楚楚可憐又想讓人rua一下。

“小明這是凍着了?”

明清吸吸鼻子,嗚嚕嗚嚕的聲音讓人一聽就是呼吸不流暢,她眼皮很疼,吸不動氣,但是塞在鼻子裏的面巾紙還不可控制地被浸透。

“前兩天不小心淋了雨,風吹到了。”明清将廢掉的紙團丢到垃圾桶裏,重新搓了個細長條,下巴貼着領子口往前伸,就要将鼻子再堵住。

安老師擡了擡頭,挺心疼道,

“多穿點兒啊,年輕人,不發燒吧?”

“不發燒!”

“那就行。”

“……”

明清把手抄在袖子裏,趴在桌子上,想要眯會兒眼,感冒真的不舒服,即便是不發燒也渾渾噩噩。

辦公室的中午很清淨,安老師又檢查了一下窗戶,全部關嚴實了。木門忽然“吱呀——”一聲。

大家都以為是何老師買飯回來。

撲簌撲簌的樹葉在掉,明清艱難地從胳膊窩裏爬出來,吃力睜開眼皮,人是鐵飯是鋼,感冒了也還是得吃飯……

“周老師???”

隔壁的幾個老師忽然推着椅子站起身,齊刷刷的。明清一愣,以為自己幻聽了,剛要扭頭。

一件大衣落到了她的肩膀上。

小明老師張大了嘴,眼睛也圓圓地睜着,她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走到面前,沒有一點兒鋒利,很溫和,衣服也很暖和。

白皙的手指,推過來一盒藍底白字的四方盒子。

“……”

“醫生說這個季節的感冒多是風寒感冒。”

周衡站在桌邊,雙手抄着褲子口袋,語氣溫和地道,

“‘九味羌活顆粒’這個感冒藥效果比較好,說明書上有一天喝幾次,早晚各一袋。”

空氣瞬間凝固。

明清傻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周衡,衣服有點兒往下掉,周衡又給她往上提了提,剛剛好蓋在她的身上。她眨了眨眼,又低下頭去,用手揉了揉。

不是……

???

其餘的老師下巴都快驚掉了,這是什麽情況?小明和周公子,這倆人……

什麽事扯上的關系???????????

何發順好不容易冒着冷風抱回來一大袋子盒飯,闖入進辦公室,就要給大家炫耀自己今天還買到了紅燒丸子。

然而還沒等他開始他的演講,

半只腳還未踏入辦公室的門檻,

忽然就看到了屋內的畫面。

老何直接瞪了眼,看着身上披了明顯是周衡的外套的明清,以及還站在明清辦公桌旁邊的周衡,兩個人一坐一站,一高一低,形成了一個圈,将所有人都置身于外。

何發順不淡定了,手中的盒飯“pangpang——”砸地,他拾起來盒飯火速沖到陳老師面前,驚掉了下巴,低聲就想要問。

陳老師揮揮手,讓他別逼逼。

周衡完全就是一副“我來給我家小孩送感冒藥”的态度,明清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跟周衡關系這麽“親密”了,她連謝謝都忘記了說。周公子不緊不慢轉了個身,跟辦公室裏的老師們稍稍一笑,打了個招呼,

然後手指又往那感冒藥盒子上輕輕一點,再次轉過頭,垂眸,眼神微微警示了一下,似乎是讓明清聽話點兒,老老實實把藥給喝了。

……

……

……

很快,周衡便離開了十六班的辦公室,來無影去無蹤,仿佛就是過來說句話。

留下的那盒感冒藥,靜靜坐落在明清的辦公桌面前,一看就是新買的,表面的塑料包裝膜都還沒拆開。

外套很暖和,呢子大衣,做工精良。辦公室內半天都是啞巴的狀态,全員鴉雀無聲。

明清下意識往那大衣的口袋裏一揣,

忽地就從裏面,

摸出一大把糖。

大白兔奶糖。

她感覺自己的臉在控制不住地燒,熱火地燒,燒來燒去好像手都在劇烈抖動,奶糖被她抓出來,又給塞了回去。對面站在桌前的老師們終于都坐回了椅子上,有一搭沒一搭幹着自己手中的事情。

老何給大家發盒飯,按照下班時大家說好的誰要哪樣付了多少錢就拿哪個。

明清穿着周衡的大衣,沒脫,她将發到手裏的盒飯抱在面前的桌子邊,轉頭看了圈正在悶頭吃飯、像是一下子被摁了啞巴鍵的同事們,

“……”

“咳咳——”

嗓子又開始癢。

她确實需要一杯溫暖的感冒沖劑,這盒藥來得剛剛好。明清三下五除二吃完了盒飯,站起身,拆了感冒藥。

從裏面取出一小袋,端着茶水杯,就出了辦公室。

辦公室裏面有暖水瓶,但外面也有專門供學生喝水都飲水器。明清捧着水杯出去後,輕輕帶上了門。

門內瞬間傳來低啞的讨論聲,肯定是對她和周衡的關系進行深刻而又激烈點八卦。這些事情雖然沒有國家隊時那種糟人心,然而明清也不是很想聽。

她捏着杯壁,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鼻子還是悶悶的。明清轉了個身,去了趟學校公用飲水機前,

倒藥,接熱水。這藥很苦,明清家裏有不少感冒藥,但感冒這種東西吧,每次感冒的機理總是不同,

相同的感冒藥總是治不好不同時間的症狀。

她靠在飲水機旁的牆上,抿了幾口藥。外面又開始吹了點點風,教室都是空着的。

明清去了趟五樓,第三次,敲開了周衡的辦公室。

只可惜周公子并不在辦公室,有老師說他中午基本上都在十七班的教室裏。周衡班上的小孩幾乎不回家,午休就在學校裏,吃飯吃食堂。周衡人很神秘,但課也是教的是真的很厲害。

十七班的教室果然黑壓壓,二十幾張桌子,全部坐滿了人。大中午,別人都在午休,周老師卻站在講臺上,

手裏依舊捏着粉筆,給學生們解讀最新考試下來的閱讀理解。

窗外的樹梢在搖,淡藍的窗簾飄啊飄,明清擡起手來,輕輕叩了叩開着的門框。

咚、咚、咚。

“……”

周衡看到是明清,放下書,

還是稍微有點兒意外。

學生們叽叽喳喳,周衡讓他們自己讀一下題。明清裹着周衡的衣服,看到周衡徐徐而至從講臺上走下,來到了教室門口。

兩個人往屋外一拐,瞬間就看不到了裏面的學生。回字樓很大,四面都是教學樓,中間的桂花在一場秋雨後已經零落的無所剩留,最後的芬芳在空氣中淡淡飄蕩。

“……”

沒等周衡開口,明清就先脫了下來大衣,

放在了周衡的手裏。

周衡還沾了粉筆灰的手指,輕輕磨搓着那大衣內襯的細絨。

明清:“我帶了外套。”

“……”

“這件是真的沒辦法洗,洗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去還給你。”

“……”

明清吸了吸鼻子,将泡着藥的茶水杯端在面前,告訴了周衡他的藥自己接受了。

“我今天沒帶多餘的現金,感冒藥的錢……”

周衡一擡手,靠着瓷板磚牆,

帶着淡淡的笑,慢慢道,

“沒花多少錢。”

“不用給了。”

明清:“……”

周公子懶懶散散又看了眼教室內的情況,學生們還是有交頭接耳想要聽他倆在說什麽的,他得眼睛稍微出現在了窗戶上,刻意敲了敲門板。

教室內,很快便鴉雀無聲。

周衡站在那裏,像是不着急,給足了時間地談,

“明老師還有什麽事麽?”

明清點點頭,

說有,

“有的。”

“周老師,”

“你的電話號碼,是多少?”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入V,會一次性更新六章,17-20章會有一個比賽。

嗚嗚嗚球球寶子們不要養肥,作者在這裏給你們表演一個匡匡磕大頭T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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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言預收《讓神明墜落》,求收藏呀~

【文案】暗戀成真&老房子着火

高三那年,晴安的父母調去國外工作。為了防止晴安學習受到幹擾,夫妻兩人決定将女兒送到晴父好朋友家裏暫且居住。

彼時的晴安,性格內向,學習成績堪堪居中,算是學校裏最不起眼最容易被忽略的存在。

被送過去的那天,晴安穿着藍白相間的校服,頭發劉海遮過眼,鼻梁上架着一副笨重的黑鏡框。

忐忑不安,坐在那裝修簡約卻不失高雅風度的真皮沙發上。

父母正在言笑晏晏,一個勁兒地谄媚。

那個男人就坐在那裏,一席黑衣,襯衫領子口點綴着暗紅色的紋路。皮膚是冷調的白,手指修長,身材完美,看起來英俊又禁欲。

晴安第一次見到,如此完美的男人。

陸嶼白一手端起茶杯,壓了口茶水,轉頭看向晴安,

“行,那就讓小姑娘住在我這兒吧。”

“房子大,我平日裏忙,不太在家,偶爾能輔導一下她的學習。”

“只要她适應就好。”

晴安有個日記本。

少女的情窦初開,全都将秘密掩藏在紙頁的最深處。

那是她最陰暗最晦澀的心路,她愛上了不該愛的人,在這至關重要的一年,卻如此堕落,去瘋狂扭曲地愛着那個如同神明般耀眼的男人。

她本以為,一切無法見天日的暗戀,都會随着高考結束後,離開那座別墅那個人,徹底埋葬在過去時光裏。

卻不曾想,高考前夕,她的秘密,突然被曝光了。

數不清的黑暗,如洪水般湧入她的世界。

她躺在沒了空氣的深池中,看着那個人,被冠上“衣冠禽獸”“作派下流”等令人唾棄的稱號。

她看着他,連工作都被革職。

最後她看到他坐在沙發上,滿身狼狽,用手捂着額頭,嘴唇緊抿成一條線手上的青筋爆起,像是下一秒,就要遏制不住暴怒,一巴掌砸向她。

“晴安,”陸嶼白忽然開口說道,

“對不起。”

“是我的錯……你還那麽小,卻讓你對我動心了。”

“是我的不對。”

——我從未妄想過擁抱神明,可神明卻自己墜落了。

嚴厲認真×敏感缺愛

注:

1、1v1,he,sc,差11歲。

2、主角未成年之前沒有任何感情戲。

3、就想寫一個做事嚴謹一絲不茍,沉穩又認真,但對女主真的很溫柔的男主。作者缺糧,自割腿肉。嗚嗚嗚嗚真的無法抗拒這種沉穩裏帶着點兒散漫、會戴着金邊細框眼鏡專注做實驗、還會認真給女主檢查作業的男人T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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