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還不滿百歲,定然還未結丹。您帶在身邊難免有人觊觎,不如就交給小店,保證養得白白胖胖!”
齊堯風深以為然地點頭:“然後呢,剝皮吃肉?”
謝顏毛都炸了,怨念地看了眼齊堯風。委屈地刨桌子将尾巴拽回,轉身伸出前爪蹭了蹭掌櫃,心想這一定就是生死攸關的大時機!十分狗腿地趴下,晃着尾巴哀哀嗚鳴,清透的黑色瞳孔盯住掌櫃不放,像是馬上就要哭出來。
掌櫃像被電到一般縮回手,十分抱歉地看着他:“诶呀怎麽會呢,這也下不了手啊。要我說,您大可不必為此擔心。謝家滿門被抄,現在雪狐可是有價無市。”
謝顏驚愕地瞪大雙眼,齊堯風神情更加嚴肅:“什麽時候的事?”
掌櫃的神神秘秘地放低了聲音:“您也知道,草野小民何敢妄議朝中事呢……嘿嘿。”
齊堯風抱臂,皺眉掃他一眼:“允許你再摸幾下,可以摸頭。”
掌櫃的開心地放棄了立場,一抖一抖地伸手捋謝顏的毛。他手勢輕重得宜,顯然經驗豐富,謝顏被摸得十分滿足,仰頭眯着眼“嗚嗚”幾聲,甚至還伸舌頭舔了舔人家。換來齊堯風一記怒瞪。
“您也知道前些日子陛下出巡受了意外重傷,至今未醒。現在朝中全都仰仗着右相。”掌櫃的再次壓低聲音:“這幾天外族人都到了,陛下還沒動靜,大夥都猜是不是已經……”他做了個完蛋的手勢,“怕是要變天啦,唉。”
謝顏不知何時已經挪到齊堯風身邊,被有一下沒一下地順着毛,十分乖巧地挨着他,看得掌櫃的一陣眼紅,對着自己的手嘆氣:“我怎麽就撿不到一只。”
齊堯風自鼻腔裏冷哼一聲:“何以見得。”
掌櫃的一拍大腿:“不然怎麽謝家立刻就被端了呢!誰都知道他們人丁稀薄又沒威脅,不過是陛下母族罷了。若是他們還在,遇見流落在外的子孫自然是要尋回的,我哪敢收下這只。”
齊堯風閉目沉思:“進去多久了。”
“沒幾天,陛下失蹤三天後。”掌櫃的嘆息一聲,“定的罪名是妖言惑主,雖然雪狐化形是好看,誰不知道陛下至今還是個童男子啊……”
齊堯風忽然睜眼,惡狠狠瞪了掌櫃一記,對方被唬得退了兩步。然而還是不放棄,指着謝顏道:“若您改主意了呢,也藏好它。被發現可就說不清喽。”
齊堯風面沉如水地點點頭:“多謝,只是看起來它還離不開我。叨擾了。”謝顏不明所以,生怕他抛下自己,伸出四爪撲在他身上,随即被齊堯風面對面抱起,他仿佛看到了對方眼中笑意:“來,告個別。”
謝顏伸爪誠摯地搖了搖,便鑽回齊堯風懷裏卧好。不滿地叼着他袖口磨牙。
走出門時還能聽見掌櫃肉痛的聲音:“養一只每天摸摸也好啊……”
齊堯風抱着他尋了處客棧,一關上門便奚落他:“你所謂的求生技能就是搖尾巴?”
謝顏氣哼哼地咬下他袖口一塊布料:“我還以為真的要被賣掉了。”
齊堯風老神在在地坐下,自斟一杯茶:“那掌櫃的是個好人,打探消息而已。不過你若是再扯我衣服,”他笑着看向謝顏,“就把你賣給他每天玩弄。”
謝顏張嘴又叼住他褲管,被無奈地拍開:“別鬧,先變成人。”
謝顏松嘴,擔憂地追着自己尾巴轉圈圈:“我得想辦法救救他們。”
齊堯風卻顯得毫不擔心,捧起他的爪子觀察上面的金環:“也許不用賣你,賣這個也能賄賂賄賂牢頭……”
謝顏抽回爪,遺憾地看了看:“我自己取不下來的。”
齊堯風一彈他腦門,“不要瞎擔心,很多時候聽到的不一定是真相。”他挑眉,“我現在就能告訴你獅王沒有死,你的族人也一樣。只是恐怕一時半會兒你回不去了。”
又咬牙補上一句:“而且他也絕對不是處男!”
謝顏對這個話題明顯不感興趣,還是很沮喪地看着地面。
齊堯風将他抱到膝上,捏了捏耳朵:“你又拿什麽救他們?靠鷹王嗎?只怕他不會答應罷。”
謝顏震驚地看着他:“你怎麽會——”
“你太傻了,很好猜。我聽過那位遠嫁鷹域的雪狐的故事,你多半是母親死後又被找回去的。”掂了掂他重量,皺眉問:“長得太小,靈力太低微,他們虐待你?”心裏輪番滾過吃不飽穿不暖不許修煉還被輕視的謝顏悲慘的私生子生活,手上力道不禁加重。
謝顏見他這樣,心中有暖流湧過,更不敢說出真相。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耳朵:“也沒有太慘……至少活下來了。”蹭了蹭滿臉不認同的齊堯風轉移話題:“有衣服嗎?”
對方黑着臉答:“我只能再變出一身襦裙。”
謝顏如遭雷擊:“難道你……”有什麽特殊癖好?!
齊堯風拎着他尾巴拽回來:“不是你想的那樣!”抹了把臉有氣無力地解釋:“我從小長大的地方都是女性,除了兄弟侍衛沒多少男的。當年練習的時候偷懶,就照着女裝變了。”
說罷把裙子遞給謝顏:“大丈夫能屈能伸!……別咬壞了。”
謝顏無奈地用前爪抱起裙子,準備變身之前又發現不對,咬着齊堯風褲管拖他:“你先出去一下。”
齊堯風又喝了一杯,自巋然不動:“矯情什麽,”皺眉拍他一下,“光着身子又不會少塊肉。何況就算你現在有毛,本質上也是光着的。”
面對以美貌著稱的雪狐,齊堯風直來直去的思維充分說明他大概是個童男子。
謝顏無奈,慶幸了一下還好現在身上沒有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轉念又一驚,萬一被看到烙印和紋身就麻煩了,看來最好夾緊尾巴做人。
他繞着尾巴念念有詞地轉了幾圈,齊堯風再定睛看去時終于面對的不再是一只毛團。
謝顏忙亂地拾起那身衣服,卻被對方劈手奪下。某些事做多了總有點不好的預感,警惕地向後退了兩步。沒想到對方面沉如水,雙目灼灼,發言卻十分幼稚:“還是比我矮。”
謝顏悲憤地和他搶衣服,對方卻不徐不疾地站起身來,形成拉鋸之勢,只是力量懸殊太大,看起來完全是在逗謝顏玩。
齊堯風目光複雜地瞟向他下身:“長得慢真可憐……”
謝顏恨不得把衣服扔在他臉上再咬他幾口,可畢竟是人形不好失态,“你先,先放手。”耳根都紅透。
齊堯風見他夾緊雙腿如臨大敵的樣子,忽然有點罪惡感,也就從善如流放了手。謝顏背對着他換衣服,匆匆彎下身子時美好流暢的臀線一覽無餘。齊堯風心裏有種奇怪的感覺,說不上是什麽,他承認謝顏就算是人形也白得閃了他的眼。
簡直像是初生的羊羔子一樣。
光看臉謝顏的确有被稱為雪狐的資本,齊堯風沒見過比他更美麗的雪狐,那雙眼睛仿佛總含着清波流霧,欲訴還休。唇邊泛起微笑時一如桃花初綻的嫩枝,連無根的風也羁留,滿懷心事萦系一棹碧濤,阻了蘭舟歸路。
但他法力未免太過低微……齊堯風皺眉輕敲桌面,竭力想讓自己想些有用的,眼睛還是不受控制地盯着謝顏。
啧,個頭不高腿倒是又長又直。至于下面麽……下面……童男子齊堯風以正直的眼光品評着,卻發現一想到謝顏合攏雙腿顫抖着掩藏的樣子就有腦袋發熱的趨向。
他眼尖,甚至都能看到謝顏戰栗時泛紅的肌膚,還有胸前漿果般鮮紅欲滴的兩點。
——不,我只是單純地好奇他為什麽會長成這個樣子。
齊堯風仰頭喝了一大杯茶。
謝顏終于穿上那身鵝黃襦裙,齊堯風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展現了高深法力,不止銀白絲線繡出的纏綿花紋赫然在目,甚至還垂下一條桃紅宮條。
“這樣行了吧。”謝顏強忍着耳朵和尾巴冒出來的欲望,臉頰已經燒紅一片。
他從前話少,性子又溫順,以至于放低聲音時語調仍然柔軟,輕聲說話僞裝幾可亂真。
齊堯風面不改色又喝一杯,盯着他看了半天,鄭重地吐出二字:“頭發。”
謝顏很頭疼,若說齊堯風自小身邊盡是女性,那他身邊基本就只有兩頭兇悍的大鳥,怎麽可能會梳女子發髻:“……買一身吧。”
齊堯風義正詞嚴:“沒錢。”見謝顏無語地盯着他,又補上一句:“本想把你當掉抵客棧的錢,你又不配合。”
“真把我當掉你多半就自己跑了吧。”謝顏牙癢癢。
誰料齊堯風仍然一臉正氣:“不,半夜再偷回來。”
謝顏長嘆一口氣:“那現在怎麽辦?”
“我會梳。”齊堯風若無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