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更上一層樓

阿鸾要回宮去了。

走的時候,方丈也出來送了阿鸾。

時間拿捏的剛剛好。

丈室的門打開了,師隐和阿鸾也是分開而站,規規矩矩的,絲毫沒有越禮之處。

阿鸾眼睛還看着師隐,話卻是對着方丈說的:“外面還下着雨,方丈大師,還請留步,不必送朕了。”

方丈看了一眼師隐,笑着接下話道:“那陛下慢走,老衲失禮,便不送陛下了。”

阿鸾就說:“好。”

說罷,阿鸾便往外走去,有禁衛軍過來替阿鸾撐了傘。

阿鸾又回頭看了看師隐。

這回沒再說話。

師隐卻明白阿鸾想說的是什麽。

于是,他便點了點頭。

他答應了阿鸾。

阿鸾就很高興的笑起來,轉過去走了,這次沒再回頭。

師隐站在廊下,目送阿鸾離去。

等到再也看不見了,他便也向方丈告過退,準備回精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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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丈叫住他:“師隐。”

師隐問:“方丈還有什麽事嗎?”

方丈定定地看着師隐,像是想要說些什麽,卻又止住了,只笑了笑,搖搖頭,說:“罷了,你去吧。”

師隐便走了。

可師隐才撐着傘,走出去沒兩步,方丈又說話了。

方丈說:“師隐,要當心啊。”

雨忽的下大了起來。

師隐撐傘站在雨裏,回首去看方丈,雨下的太大了,以至方丈的面目都被這雨弄得模糊,更看不清神情,他問:“什麽?”

方丈擺了擺手,不再說了:“你去吧。”

師隐便轉過來向方丈行了一禮,又轉回向外頭走去。

他不知道方丈要說什麽。

但既然方丈不願意說,他也無心去刨根問底。

一路走回去精舍,還沒到,師隐便遠遠的看見了歸雲歸雨。

兩個小和尚躲在門檐下,一看見了師隐,就立刻招手叫道:“師隐師兄!”

師隐笑着走過去,摸了摸他們的頭,問道:“你們怎麽站在這裏呢?”

歸雲歸雨仰起頭,說:“我們在等你呢。”

“師兄,你怎麽去了那麽久呀?”

師隐微一抿唇,沒回答,只說:“外面冷,我們進去吧。”

歸雲歸雨便跟着師隐回了精舍裏。

歸雲問道:“師兄,藥已經好了,歸雨放在那熱着呢,你現在喝不喝呀?”

師隐說:“好,就現在喝吧。”

歸雨就去将藥端過來了。

兩個小和尚眼巴巴的看着師隐,師隐便一口氣喝完了藥。

歸雲歸雨看着空了的藥碗,才放下心,說:“師兄你要好好喝藥,這樣才能快點好起來的。”

師隐說:“是啊。”

他是得快點好起來。

否則阿鸾每次都說那樣的話……

一場冬雨,連綿着下了兩三天,也就漸漸收住了。

冬月十六這日,天氣晴好,難得暖和。

桑成林與譚家小姐就在這日成婚。

婚禮辦的應當很是盛大。

就連師隐坐在精舍裏,都聽見了外頭的鞭炮鑼鼓聲。

歸雲歸雨都愛熱鬧,偷偷跑出去看了又跑回來,跟師隐說:“師隐師兄,今天外面有好多人,熱鬧極了。”

師隐道:“畢竟是皇上賜婚,熱鬧是應該的。”

歸雲歸雨疑惑的問道:“賜婚是什麽?”

師隐就告訴了他們:“賜婚,就是皇帝下旨,叫兩個人成婚。”

歸雲問:“那我們也能成婚嗎?”

這回不用師隐回答了,歸雨就推了歸雲一下,說:“你傻了嗎?我們是出家人,怎麽能成婚呀?”

師隐就笑着看着他們兩個人。

又想起來桑成林曾說過,丞相的大婚也是這個月,就在沒幾天之後的二十四那日。

只怕那天的熱鬧,不會亞于今日。

但這都與他沒有什麽關系。

他還沒有想好,要送給阿鸾什麽樣的生辰禮。

師隐想,他或許可以教會阿鸾彈那支《鶴沖霄》的曲子。

畢竟上次他聽見時,阿鸾還彈得很不成樣子。

但若想要教會阿鸾,也得要他來才行。

可阿鸾說了,這些日子都忙得很,沒有空過來,他也沒有辦法見到阿鸾。

那麽他只能送些別的東西了。

他身無長物,唯一能做到的便是為阿鸾手抄一本祈福經書。

選定了生辰禮,師隐便着手寫了起來。

他選的是一本《金光明經》。

即便他已然有了還俗的意思,可他在書寫這經書的時候,心是誠的。

心誠者,所願必有所應。

他只希望阿鸾一切都好。

一連幾日,天氣都很不錯。

這日,歸雲歸雨照常去了念佛堂,師隐一個人在精舍裏抄寫着經文。

就在這時候,有人來敲了師隐的門。

門外的人說:“師隐師兄,方丈請您過去。”

師隐聽出來了這聲音。

正是上一回時,來叫他去方丈丈室的那個僧人。

可他近來去方丈那未免太頻繁了些。

且這會兒叫他過去,又是幹什麽呢?

難道又是阿鸾來了嗎?

可阿鸾說過,近來忙得很,沒有空過來的,又怎麽會去方丈那裏?還派人來叫他呢?

師隐思索不得,便問道:“什麽事?”

門外那僧人回說:“我也不知。”

“只是方丈吩咐我過來,請師兄您過去一趟。”

師隐想了想,還是決定去了。

擱下筆,将已經寫好的經文放去一旁,用鎮紙壓好了。

打開門,師隐走出去。

那僧人看見師隐,便向他行了一禮,叫道:“師隐師兄。”

師隐應了:“嗯,走吧。”

那僧人便答道:“是。”

到方丈的丈室院前,并沒有看見上一回的那些禁衛軍。

師隐便确定了今日來的人并不是阿鸾。

丈室的門是開着的。

那僧人走到門前,又向他行了一禮,說:“師隐師兄,請進吧,方丈正在裏面等你。”

師隐便颔首,回了他一句,說:“多謝。”

進到丈室之內,師隐才察覺到這裏比之上次來時不同了。

丈室正中的地方,不知何時豎起了一塊素白潑墨的屏風。

而那屏風之後,現在正坐着一個。

光影綽約,瞧不清切。

只看出來大概是位婦人。

方丈原先坐在一旁,見師隐來了,就說:“師隐,你來了?坐下吧。”

師隐也不推辭:“是。”

等師隐坐定了,方丈又說道:“這位是白太夫人,聽說你佛法有成,今日特地趕過來,想見一見你。”

師隐便看向屏風後。

坐在屏風之後的那婦人開口問道:“你便是近來京中頗有盛名的師隐大師了嗎?”

師隐淡淡道:“貧僧就是師隐,可算不得有什麽名聲。”

畢竟他身上還有一則妖僧的流言。

即便有什麽聲名,也絕不會是好聽的。

那婦人便說:“方丈大師,有勞你。”

方丈回道:“太夫人客氣了。”

師隐聽得糊塗,完全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麽啞迷。

但很快,他就明白了。

方丈竟拿出來一塊紅玉遞給了師隐。

那婦人問道:“師隐大師,你可認得這個東西嗎?”

作者有話要說:

吱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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