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春風花草香

正月裏,一直到十五之前,阿鸾都是不必上朝的。

可不上朝,阿鸾還是忙的很。

大約是衆人都知道他忙,故而阿鸾成天地泡在小室裏也沒有人生疑。

阿鸾膩在師隐身上,沒個坐相,歪七倒八的。

手上正拿着一本奏疏,三四行地看過,便随手扔去了地上。

師隐直當沒有看見。

阿鸾不滿意,又随手拎起一本,遞到師隐面前去,帶着幾分撒嬌的意味道:“師隐,你陪我一起看看吧,好不好呀?”

師隐沒有動,也沒有回答,只将手裏的書翻過去一頁。

阿鸾就扔了那本奏疏,把腕上的那串戴珠滑下來,握在手裏轉了轉。

正是師隐的那一串戴珠。

不過自從師隐在這間小室之後,便就被阿鸾拿走了。

前些天也沒有見阿鸾拿出來,今日不知怎麽的,阿鸾倒是将那串珠子戴上了。

阿鸾一顆一顆地撥過去,指腹摩挲着珠子,眼睛卻是看着師隐的。

師隐又翻過去一頁書。

阿鸾覺得沒意思,便将珠子重新帶戴了腕上去。

“師隐,你可聽說過鎮國公嗎?”

師隐終于答了話:“沒有。”

他不知道的人太多了。

阿鸾笑着繼續道:“我說的可不是如今當家的那位——我說的是,從前的那位鎮國公,許老将軍。”

“說他是我大盛的戰神,也不為過。”

師隐察覺到阿鸾這話裏還有別的意思。

阿鸾并不會無緣無故在他面前提起別人來的。

若提及了,那便該是與他相幹的。

但他确實不知道這位鎮國公。

也從未聽任何人提起過。

阿鸾見師隐仍是陌生,便微微皺了下眉,問:“還是不知道嗎?”

師隐看向他,也問:“我該知道嗎?”

阿鸾定定地看着師隐,忽而眯起眼睛,像是想到了什麽,又笑起來,說:“不該。”

“說起來,我該也是不知道的。”

“畢竟許老将軍,很早便去世了,我也沒有見過他。”

去世了。

師隐心中莫名的不痛快。

阿鸾為什麽要提一個已經去世的人。

師隐只能從自己身上去想。

但阿鸾接下來的話,卻叫師隐沒空再去想了。

阿鸾靠過去,親了親師隐的唇,輕聲道:“師隐再過一段時間,等……平息了,我帶你出去走一走吧。”

師隐覺得自己大概是聽錯了:“你說什麽?”

阿鸾就又說了一遍:“我說,等過一段時間,我帶你出去走一走,好不好呀?”

師隐看着阿鸾:“你肯?”

阿鸾眨眨眼睛,像是不明白師隐為什麽會這樣養問:“我為什麽不肯呢?”

師隐提起仍鎖在他身上的長鏈。

阿鸾接住那條鏈子,在師隐的手指上吻了一下,道:“別擔心,我不會不要你的。師隐。”

師隐想,他分明不是這個意思。

不過阿鸾不許他再多想了。

他們糾纏在一起,将小室裏弄的更亂了些。

……

時間過得很快。

正月一過,天氣便漸漸沒有那麽冷了。

只是院裏的那兩株梅樹不再開了。

大約是冬天雪下的多,到二月裏竟都沒怎麽落雨。

衆人都怕再有旱情,阿鸾也為了雨的事情煩了一個多月,好在是趕在三月前一天,終于下起了雨。

可宮裏卻又出了事。

還是一件大事——皇後難産了。

但這與師隐沒有關系。

師隐還被困在這小室裏。

外頭正下着雨。

對着院子的門被打開了,師隐就站在門空那裏。

春雨連綿無聲地落去地上,激發出來一種特殊的味道。

像是土的氣息,又或者是枯草重生。

說不上來好聞還是不好聞。

忽然有人從後頭打開門,從外面走進來,步履悠然,仿佛走進來的并不是一間密室,而只是什麽普通地方。

來人語氣随意,好像這沒有什麽可驚訝的:“原來是在這裏。”

“怪不得誰都沒找到,看來陛下還真是花了不少心思了。”

師隐回頭去看,微微皺眉:“你……是誰?”

來人微微揚起眉:“怎麽,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嗎?師隐。”

作者有話要說:

吱吱!

就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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