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這事弄得虞迎姿很晚才回去。
郁聞儀發消息擔心了她好幾次, 确認她被虞父接回家了，才安心，她媽媽貢詩第二天聽說了事情經過。
“這什麽事？”
誰都不希望自己好好的女兒牽扯到這種事。
貢詩跟阿姨商量了一會, 最後竟然定了一批柚子葉，讓她泡泡手, 泡泡澡。
“媽, 會不會太誇張了。”
“這是哪裏的話，去去晦氣, 怎麽誇張了, 不信你問你爸，媽媽給你弄的可是好柚子葉，老柚樹，20年。”
“爸, 你覺得呢？”
他爸都當大律師了，應該不會信這些吧。
“你媽說的沒錯, 不少人買柚子葉的。”
貢詩更得意了。
虞迎姿：“……”
家裏阿姨幫忙洗衣服, 看到一件陌生的男生外套，拿到一樓客廳裏問：“這是誰的衣服？多出來的。”
虞迎姿看了看，回想起昨天這件衣服搭在自己肩頭上的暖意。
想起昨晚的那個學長。
她正想說一個哥哥的, 話到舌尖, 瞥見家裏還有三位大人，想到這話說出來, 爸爸媽媽阿姨都要知道了，不知道會怎麽想, 于是又急轉直下, 改口道, “別人學校的, 要還回去，阿姨幫我洗幹淨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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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好。”
倒是貢詩和虞健明相互打了一個眼色。
貢詩：“別人學校，哪個別人？”
她對女兒的教養抓得比較緊，從小就給她灌輸了男女有別，女生如何保護自己的知識，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被帶壞。
貢詩警惕起來：“媽媽跟你說，交朋友可以交品行好一些的朋友，一些不好的，咱們就不要了，郁聞儀這孩子，媽媽就喜歡。多交交這類朋友。”
“孟母三遷，近朱者赤，傳統文化還是有道理的。”
虞迎姿：“哎呀，媽媽，對方人很好的。”她正想多說一些關于那個少年的事，卻發現對方好像除了為她花錢，就是為她花錢，還有給她披衣服，她竟一點想不出別的事跡了。
但是品質應該很好，細心、體貼，人也很溫柔。
如果有機會的話，真想多了解對方一點。
事情過了幾天，虞迎姿接到郁聞儀的電話，讓她帶着那天兩位同學一起去吃小龍蝦。
虞迎姿：“怎麽想到請我們吃小龍蝦了？”
郁聞儀：“別人組的局，說是要對你道歉，請上你們三個女生。”
虞迎姿一猜就猜到了，“該不會是那個男的吧，不去不去，又不缺這頓小龍蝦，還不如我帶着我同學去吃好的喝好的。”
“放心沒有那人，”郁聞儀想到那個場面，不覺得有點好笑，“對方被會長狠敲了一筆，說是給你們的壓驚費，讓你們随便吃、随便點單。”
虞迎姿被吊起了好奇心，“你們會長這麽厲害？”
郁聞儀：“那麽晚還讓會長出動，以為我們會長是想請就請得動的嗎，夠給他面子了。”
虞迎姿靈活轉了轉眼睛，小心思又動起來了。
“就是說，你們會長也會去？”
那天她只看到對方一個很新潮的背影，個子高挑，腳踝非常清晰，人很利落又有一股瘋狗的樣子，要不要再去見見真人。
郁聞儀見她這樣問，以為虞迎姿已經知道會長是誰了。
“對，他會抽空來。”
虞迎姿想了想，“那我也會抽空來，你們定好位置、人數叫我，我讓我同學跟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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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約到壽寧街吃小龍蝦。
這條街一直說要拆遷，但在當時是吃小龍蝦最火的一條街，從街頭到街尾，一整條街全是吃小龍蝦的，被譽為“小龍蝦第一街”。
她們一行學生有六個人。
六人裏面男生又高又帥，氣息不凡，女生靈氣動人，軟軟可愛，一行人在街道中間走着，兩旁全是大大小小的燈牌，紅的藍的，不同顏色閃爍着。
店主們穿着時下最潮流的哈倫褲，褲子很長，脖子上挂着文玩項鏈，手裏盤着核桃。
見到客人就招手。
“小姑娘來我們家吃，我們家蝦子好吃的咧。”
虞迎姿：“他們為什麽這個打扮。”
郁聞儀：“這是文玩圈最潮的穿法。”
女生們走在前面
男生們像騎士一樣保護着她們。
一行學生游走在這條熱鬧的夜市小吃街上，滿街都是油焖大蝦、小龍蝦十三香的香氣，小龍蝦紅紅的顏色是整條街的點綴。
衆人挑好了一家店。
店裏有冷氣，一進去特別涼快，他們挑的這家店，桌子特別長、木頭桌面質感不錯，偏深的顏色，顯出雅色。
周歸佑大刀闊斧地往凳子上一坐。
“老板，給我們幾份餐單。”
虞迎姿三個附中女生一排，他們三個一中的一排，周歸佑之前進店前特地跟權矜打了個招呼：“一會讓我跟聞儀貼貼。別坐中間，哥們。”
權矜對他翻了一下眼皮，聳聳肩就進店了，但是正式落座時，他的确選了最左邊，虞迎姿的對面。
讓周歸佑可以坐在郁聞儀右手邊。
虞迎姿照顧着自己附中的朋友。
“你們點好了就說，不用客氣的。”
大約今天不比前幾天的那晚。
氣氛要好得多，熱鬧得多，沒有那種寒郁，學生們穿得十分活潑、新潮。周歸佑脖頸、手腕帶着克羅心，脖前一個克羅心鑲鑽雙十字架，搭在他黑色精悍T恤上。
他眼神很有神，手腕、手指有力。
虞迎姿看見他拿菜單時，手指曲起的形狀很有勁道，足夠吸引眼球，對方一路對着郁聞儀噓寒問暖。
虞迎姿看明白了。
這不是姐狗關系嗎？一中會長原來是郁聞儀的小狗狗啊。
她正對面是少年哥哥。
對方也拿着壓塑菜單，見她目光盯向“會長”，權矜眼神不在意，卻将菜單遞到虞迎姿面前，菜單遞過去的瞬間擋住了虞迎姿的視線。
“你先點。”
虞迎姿被叫喚過來，注意力也就跟着重新轉到“哥哥”的身上。
她打量了一眼對方。
學長今晚好像跟平日一樣，又似乎有哪裏不一樣了。他的發似乎更有造型，米色寬松長褲，淺咖啡色圓領衫，中間有一層風帆一樣的設計，身上有閑雅自如的感覺，
他的領口處也似乎帶了一個吊牌鏈子。
燈光下，那條鏈子隐隐閃着光，吸引着女生的視線，但是更吸引視線的是：他懶散着，伸了伸脖頸，臉上的笑意恬淡，喉結非常性感地待在脖頸中處，讓人想要咬一咬。
“哥哥”今晚周身讓人很有感覺，又高雅又柔和，對方慢慢轉頭，看誰的視線都仿佛透着一層慵懶。
虞迎姿正在看菜單，她無意識擡頭。
視線倏然與對方相撞。
被對方一盯，像到達一個臨界點，對方眼神那種震撼力像能傳導到她體內。她的身體不自主微顫。瞬間有種着被對方“捕捉到了”的危險感。
虞迎姿趕緊埋頭看餐單。
那種餘顫在還身體裏回震。
對方臉上挂着弧度，興味盎然地看着她，單手甚至支起下颌。
她的同學們已經點好。
郁聞儀和她的“會長”還在讨論。
虞迎姿看着看着，一只修長的手在她面前點了兩下，像是刻意找存在感。
她擡頭。
對方歪着頭看她。
“想好吃什麽了嗎？”
虞迎姿：“我、我一次能吃很多小龍蝦，我怕一盤吃不飽我。”
學長從容又寵溺地笑。
“那我們多點幾盤，三盤混一起。”
虞迎姿品出有一點甜。
對方好會解決問題。
“那我想吃冰鎮的。”
“我真的想點三盤冰鎮的，可以嗎？”冰鎮的小龍蝦更嫩，但是一盤根本不夠她吃。
虞迎姿今天一件小仙裙，裙身掐腰，裙擺鑲着圓點珠片，從抹胸上方到肩上的吊帶全銀色水鑽。
遠遠看去，像銀河小仙女。
夜色之下，頭發側面夾着一個銀色真絲珍珠發帶，發帶垂下來，為她添了幾股仙氣。剛才一路走過來，是人群裏最仙氣飄飄的存在，被過往的人看了很多眼。
第一次見對方，女生穿着制服襯衫百褶裙，第二次見對方，對方心情不夠好。
這一次，終于穿上了漂亮的裙子。
今晚倏然就有點不想她的目光往別的男生那邊掃。
權矜：“點，超了我付。”
又要幫她付款。
虞迎姿回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面的事，頓了頓，“好像每次都是你買單。”
權矜慢條斯理：“優秀的人有獎學金。”
虞迎姿：“噗。”
兩人說着話，雖不比郁聞儀和她旁邊的男生那麽密集，但在旁人看起來，這兩人的關系也并非一般。
男生心很細，對女生很有耐心。
兩人之間有柔柔的氛圍。
虞迎姿的附中朋友們偷偷吃瓜，她們是虞迎姿的好朋友，不會亂說話，但是好友有“狀況”，誰不想見到這種甜蜜的情景呢。
小龍蝦一盤一盤上來。
茴香、八角、香料撒在油焖大蝦上，大蝦下方有焖好了的蒜，蒜形由白變微黃，看上去就香。
郁聞儀：“大家開吃吧，這是我點的油焖大蝦，不要客氣。”
虞迎姿也招呼着她附中的朋友。
“大家開動吧。”
周歸佑首當其中，立刻戴手套，剝了一個給郁聞儀。大家看着清冷美女只要勾勾手，痞氣滿滿的男生快要把持不住自己。
過了不久，其他兩桶蝦也上來了。
是虞迎姿兩個同學點的，她們也開動得不亦樂乎。
這算是今晚跟外校聯誼了吧。
虞迎姿：“我們的什麽時候來？”
她只想吃冰鎮的。
權矜：“快了。冰鎮的會過過冰。”
虞迎姿：“嗯。”
等她們的到了，一大盤仙氣滿滿的冰鎮小龍蝦上桌，飄飄欲仙的冰氣不斷從盤中底部冒出，一個個鮮紅剔亮的小龍蝦完完整整地擺在一起。
全桌人看過來。
“真好看。”
“你們點了好多。”
她們真的點了三盤的分量。
她不好意思開口。
幸好有人替她撐場。
權矜：“壓壓驚。”
其餘人了悟。
大家相互分享，桌子不出一會已經滿滿的蝦殼，換蝦的碟子換了三四盤，冰啤酒倒在大家的杯子裏，周歸佑提議淺幹一口。
“大家幹一杯，這事我小弟做得不對，他已經知道錯了，警察叔叔也好好教育他了，他再次向大家道歉，讓之前的事一‘幹’二淨。”
大家知道他說的是什麽事，很給面子的，舉起冰啤。
權矜站在最左邊看了看虞迎姿手裏的冰啤，對她輕聲道，“這是淡啤，口感好一點，你試試，不習慣就只抿一口，不用喝完。”
虞迎姿第一次聽到這種提醒。
“好的。”
虞迎姿本來就對喝酒不怎麽感興趣，随意喝了點後，發現真的如對方說的，味道很淡，沒有她很早以前嘗過的啤酒的苦味。
大家落座。
虞迎姿忽然想到剛才那番話，不解地望向對方。
“他為什麽是你的小弟？”
難道一中學生會會長還有招小弟？
“他是我初中時的小弟，現在上高中，跟那些人早斷了關系了。”對方雖然在解釋，但更像在跟郁聞儀保證。
“上高中？”
虞迎姿越聽越不對勁。
現在想起來，對方身上倒是有股瘋勁，卻沒有學生會會長該有的大局感。
“你高幾？”
“高一啊。”
見好友越來越迷糊，又倏然抓住破綻的眼神，郁聞儀才了解到原來好友并沒有掌握實情，她有點無奈地望向他們的會長，發現權矜自始至終盯着姿姿的小表情在看，一手還虛握成拳放在唇下忍。
虞迎姿：“那你就不是一中的學生會會長。”
周歸佑：“不是啊。”
虞迎姿：“那你們學生會會長是？不是說他今晚也會來了嗎？”
她望向郁聞儀。
權矜給虞迎姿剝了一個冰鎮的小龍蝦，放到對方的盤子裏，點了點頭，“他是來了。”
郁聞儀給虞迎姿使着眼色。
其他人全程看她們相互之間打啞謎。
唯有權矜仍不動如山，手指修長地剝着蝦，睫毛柔柔。
虞迎姿終于明白過來，對着“那個哥哥”。
“你才是他們的會長，才是那個一中的會長，你才是……”
還說什麽下次告訴她。
替會長打的電話。
被人拖來的。
權矜順着她的話點點頭：“正式介紹一下，我是權矜，一中學生會會長。”
虞迎姿小臉漲紅，“啊”一聲想把臉埋進桌子裏。
她身邊的兩位朋友見狀。
“怎麽了，怎麽了？”
虞迎姿又羞又怒，又不好意思說自，細細回想盤下來，對方雖有引導但也不算沒說實話，但她還是覺得不夠解氣，望着那個權矜。
“怎麽能這樣呢？”
郁聞儀差點在好友嘴裏聽到滿滿的撒嬌味。
權矜剝完冰鎮小龍蝦的殼，将滿滿一盤小龍蝦推給對面的女生，指尖極為優雅。他睫毛帶着點燈光的暈，臉上看似尤為溫柔，目光落在小仙女一般，臉紅害羞的虞迎姿臉上。
“不是你說，我這個少年哥哥比會長好得多，你現在已經對會長不感興趣了嗎？”
他還記得她的話，回應她。
“我也覺得是。”
作者有話說：
權大佬：既然小孩不喜歡我學生會會長這個身份，那就換個哥哥身份陪她玩
姿嬌嬌：……不是這個意思！
